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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解的连解(与正文可以说没有什么关系)
苏州
林桐深离开后的第二天清晨,苏州河上的雾比往日更浓些,白茫茫地贴着水面,像一层流动的纱。
简景醒来时,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异常。
它静静坐在床头柜上——那个原本只放着一盏台灯和几本书的位置。约莫二十公分高,布料是浅灰色的棉麻,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风衣外套,戴着细细的金丝边眼镜。眼镜是可拆卸的,用磁吸固定在鼻梁的位置,精致得近乎诡异。
最让人心跳漏拍的是那张脸。虽然是Q版,但神态抓得太准:微微抿着的唇,内敛的眉眼,就连低头时习惯性推眼镜的小动作都被具象化了——娃娃的右手被设计成可以抬起,拇指和食指刚好能触碰到镜框边缘。
“什么东西……”简景坐起身,伸手拿起娃娃。
触感很柔软,填充物应该是某种记忆棉,捏下去会缓慢回弹。做工精细到每一个细节:风衣的扣子是真的可以解开的贝母扣,袖口有隐约的褶皱纹理,甚至鞋底还印着某个运动品牌的标志——林桐深常穿的那款。
这绝不可能是林桐深留的。简景太了解他了——那个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学习和专业上的“学习脑”,连送生日礼物都是送专业书籍的人,怎么可能有心思做这种精巧到近乎偏执的手工?
更何况,林桐深昨天离开时,简景亲自送他到高铁站,亲眼看着他只背着一个书包,手里拎着那袋苏州特产。没有多余的空间藏这样一个娃娃。
可如果不是林桐深,又会是谁?谁能把林桐深的神韵抓得如此准确?谁能进入这个家,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把它放在床头?
简景的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娃娃的手。触感柔软而温暖,不像普通填充物那样冰凉。他忽然想起昨晚——林桐深离开的第一个晚上,他睡得异常安稳,梦里似乎一直握着什么温暖的东西。
“还挺软……”他喃喃自语,把娃娃翻过来看。
背面什么标记都没有,没有品牌,没有制作者签名,干净得像从虚无中诞生。
窗外传来早市开张的声音,卖豆浆油条的吆喝穿透薄雾。简景把娃娃放回床头柜,盯着它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先洗漱。
同一时刻,南京
林桐深在自己房间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窗帘没拉严实,一道阳光斜斜切在床上,正好照在他脸上。
他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想再赖会儿床。高三以来少有的懒散早晨,让他格外贪恋被窝的温暖。
就在意识又要沉入睡眠时,他忽然感觉到——右手被握住了。
不是梦里那种虚幻的触感,而是真实的、温热的、带着清晰掌纹的触碰。手指松松地圈着他的手腕,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腕骨。
林桐深猛地睁眼,瞬间清醒。
他侧过头——床边空空如也。被子整齐地铺着,枕头没有凹陷,空气中只有晨光和尘埃在缓慢舞动。
可手上的触感还在。那温度,那力度,甚至指腹薄茧摩擦皮肤的粗糙感,都真实得可怕。
他“腾”地坐起身,看向自己的右手腕。
皮肤上什么都没有。没有指印,没有红痕,只有晨光在腕骨上投下的一小片阴影。
“什么鬼……”林桐深低声自语,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他下意识摸出手机,想给简景发消息。但手指悬在屏幕上,又停住了——怎么说?说我感觉有人握我的手?听起来像睡眠瘫痪症的幻觉,或者更糟,像某种臆想。
最终他还是没发消息,只是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了很久。直到那残留的触感彻底消散,被晨风吹凉。
苏州
早饭时,简景一直心不在焉。
简母端上小笼包,疑惑地看着他:“景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简景夹起一个包子,眼神却瞟向二楼卧室的方向,“妈,昨天……有人来过家里吗?”
“没有啊。”简母摇头,“我下班直接去派出所加班了,十点多才回来。怎么了?丢东西了?”
“不是。”简景含糊地应了一句,低头喝豆浆。
饭后,简母出门上班。家里又只剩下简景一个人,还有那个静默坐在床头的娃娃。
他回到卧室,站在床边盯着娃娃看。阳光已经完全爬进房间,在娃娃身上镀了层柔和的金边。那副小眼镜在光线下反射着微光,让娃娃看起来像在安静地凝视着什么。
“反正只是娃娃……”简景自言自语,伸手拿起它,“这么细节,不会连……”
话没说完,他的手指已经无意识地搭上了娃娃风衣的第一颗扣子。
贝母扣很光滑,在指尖有微凉的触感。他轻轻一拨,扣子就从扣眼里滑出来,发出极其细微的“嗒”声。
然后是第二颗
第三颗……
他的动作很慢,像在进行某种仪式,又像在试探某个不可知的边界。每解开一颗扣子,心跳就快一分。理智在说“停下”,但某种无法言说的冲动推着他的手指继续。
直到最后一颗扣子松开,风衣的前襟微微敞开——
手机突然响了。
不是来电铃声,而是特别关注的消息提示音——他给林桐深设置的。
简景的手猛地一颤,娃娃差点掉在地上。他慌忙把它放回床头柜,抓起手机。
南京
同一时刻,南京的梧桐大道上,林桐深正裹紧风衣快步走着。
深秋的南京已经很冷,梧桐叶落了一地,踩上去沙沙作响。他要去图书馆还书,顺便借几本法医学的新著。
走着走着,他忽然觉得胸口一凉。
低头看时,林桐深愣住了——风衣的扣子,从领口到腰际,全部松开了。衣襟被风吹得向后翻飞,冷空气毫无阻碍地灌进来。
可就在一分钟前,他明明记得自己扣好了所有扣子。甚至因为天冷,他还特意把最上面那颗也扣紧了。
他停下脚步,站在满地的梧桐叶中,一颗一颗重新扣上扣子。手指因为冷而有些僵硬,贝母扣滑了几次才扣进扣眼。
扣到最后一颗时,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仿佛有另一双手,正隔着遥远的距离,在做和他完全相反的动作。
林桐深呼吸微滞,摸出手机,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给简景发消息:
「简景……我是不是招鬼了啊……」
几乎是秒回:「Σ(??д??|||)????怎么了」
「我还在外面呢……我衣服扣子莫名其妙就开了……」
发送完这条,林桐深盯着屏幕。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过了很久,新消息才跳出来。
不是文字。
是一张图片。
林桐深点开——呼吸在那一刻停住了。
图片里是一个Q版的娃娃,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米白色风衣,戴着金丝边眼镜。而此刻,娃娃风衣的扣子正被一颗一颗解开,衣襟微敞的样子,和他刚才站在梧桐大道上的状态如出一辙。
图片下面,简景又发来一句话:
「今天早上我床头莫名其妙多了一个这个」
林桐深站在原地,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骤然苍白的脸上。梧桐叶在周围沙沙作响,风卷起落叶,在空中打着旋。
他缓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打字:
「你解开的?」
「……嗯」
「解开到第几颗?」
「全部」
林桐深呼吸一滞。他低头看向自己的风衣——最后一颗扣子还松着,是他刚才没能扣上的那颗。
手指颤抖着,他拍了一张自己衣襟的照片发过去。
「我这里,也到最后一颗」
发送。
然后他补充:
「简景,那个娃娃……长什么样?」
这次等待的时间更长。简景发来一张正面照,然后是侧面,背面,最后是一段简短的视频——视频里,简景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娃娃的脸颊,娃娃的眼睛似乎眨了眨。
不,不是似乎。
林桐深把视频暂停、放大——娃娃的眼睛真的在眨。缓慢地,像真人一样,眼睑开合间,甚至能看到细密的睫毛阴影。
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窜上来,但奇怪的是,并不全是恐惧。那寒意里混杂着某种不可思议的……连接感。
仿佛通过那个娃娃,简景的指尖真的触碰到了他的脸颊。他打字:
「别碰它了」
「为什么?」
「因为……」林桐深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出去,「我好像能感觉到」
这次,简景没有秒回。
梧桐大道上,风更大了。林桐深裹紧风衣,扣上最后一颗扣子。就在扣子扣紧的瞬间,手机震动——
简景发来一张新照片。
照片里,娃娃的风衣扣子被一颗一颗重新扣好,整齐得一丝不苟。最后,简景的手指轻轻抚平了衣襟上不存在的褶皱。
然后是一行字:
「这样呢?」
林桐深低头看着自己已经被扣好的风衣,感觉那种若有若无的触碰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妥帖安置的温暖。
他慢慢打字:
「好了」
想了想,又补充:
「那个娃娃……你留着吧」
「不怕了?」
「怕。」林桐深诚实地说,「但好像……也不是坏事」
这次简景回得很快,是一张娃娃被小心翼翼放在枕头边的照片,还盖上了一角被子。
配文:
「那让它陪我睡觉」
林桐深看着那张照片,忽然笑了。站在满地的梧桐叶中,在这个深秋寒冷的早晨,他对着手机屏幕很轻很轻地说:
“晚安。”
虽然现在是早上九点。
虽然南京和苏州相隔两百公里。
但有些连接,似乎已经开始无视物理的法则,在不可见的维度里悄然生长。
就像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娃娃,就像那些同步解开的扣子,就像此刻——他分明感觉到,远在苏州的简景,也正对着娃娃,说了一声“早安”。
————————————
深夜十一点四十七分,南京。
林桐深坐在书桌前,台灯在摊开的《法医病理学》上投下一圈暖黄的光晕。他盯着同一页已经超过十分钟,那些原本熟悉的专业术语在眼前模糊成一片墨点。
不是因为困——而是因为分心。
从傍晚那次视频通话结束后,那种被触碰的感觉并没有完全消失。它变成了一种隐约的、持续的背景感知,像皮肤下流淌的温水,轻柔地包裹着他。
尤其是右手腕。简景在视频里最后握了握娃娃的手腕,而现在,林桐深自己的手腕上依然残留着那种被圈握的触感——温热的,带着薄茧的,松松地却又坚定地环着。
他放下笔,轻轻揉了揉手腕。皮肤光滑如常,没有任何痕迹,但那种触感就是挥之不去。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
简景的消息:「还没睡?」
林桐深看了一眼时间,回复:「马上」
「在看书?」
「嗯。法医病理学」
那边停顿了几秒,然后发来一张照片——娃娃被放在一本摊开的书上,恰好是《刑事侦查学》的某一页。娃娃的小手搭在书页边缘,像在认真阅读。
「陪你看」简景补充道。
林桐深忍不住笑了。他把手机立在书边,继续看书。但这一次,注意力更难集中了——因为那种被触碰的感觉又来了。
不是手腕,而是肩膀。轻轻的,像是有人从身后靠近,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呼吸温热地拂过耳畔。
林桐深呼吸微滞,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书页被捏出一道浅浅的褶皱。
「简景。」他打字,「你在干什么?」
「嗯?」秒回,还附带一个无辜的表情。
「你是不是……在碰娃娃的肩膀?」
这次简景发来一张实时照片。照片里,他的手指确实轻轻搭在娃娃的肩上,指尖甚至陷进柔软的布料里。
「你怎么知道?」
林桐深呼吸有些不稳:「我能感觉到」
对话框上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了很久,最后简景发来:「哪里?」
「右肩」
照片更新了——简景的手指从肩膀滑到了娃娃的后颈,轻轻捏了捏。
而南京这边,林桐深的后颈立刻传来相同的触感。不重,但存在感极强,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里?」简景问。
「……嗯」
「那这里呢?」
手指又移动了,这次是顺着脊柱缓缓下滑,停在肩胛骨中间的位置。
林桐深呼吸一滞。那个位置刚好是今天伏案太久有些酸胀的地方,而此刻,简景的手指正不轻不重地按压着,力度恰到好处地缓解了紧绷感。
他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舒服吗?」简景问。
林桐深没有立刻回复。他靠在椅背上,感受着那双手在后背游走——从肩胛骨到腰际,再缓缓上移,停在肩颈的位置,轻轻揉捏着僵硬的肌肉。
太真实了。真实到他几乎能想象出简景此刻的表情——一定是那种带着坏笑,却又异常专注的样子。
「简景」他打字,手指有些抖。
「嗯?」
「别玩了……」
「为什么?」
「因为……」林桐深呼吸急促了些,「太真实了。真实得……有点可怕。」
那边沉默了。后背上那双手也停了下来,但并没有离开,只是安静地贴着,像在等待什么。
许久,简景回复:「你怕吗?」
林桐深盯着那三个字,很久才回复:「不怕。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
「不习惯被人这样触碰。」林桐深诚实地说,「不习惯有人离我这么近,即使隔着两百公里。」
这次简景发来的是语音。林桐深点开,简景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那就慢慢习惯。因为我打算碰你一辈子。”
语音的尾音带着一点笑意,一点认真,还有一点不容置疑的温柔。
林桐深感觉耳朵发烫。他把手机贴在耳边,又听了一遍。简景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和后背那真实的触感重叠在一起,让他有种被双重包围的错觉。
「流氓。」他打字,却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只对你。」简景回复得很快,然后补充,「躺下吧,别看了。明天再看。」
「还有几页……」
「躺下。」这次是命令的语气,但紧接着又软化,「我帮你揉揉太阳穴,你今天用脑过度了。」
林桐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合上书,走到床边躺下。他侧过身,把手机放在枕边,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和简景的聊天界面。
几乎是躺下的瞬间,那双手就移到了他的太阳穴。指尖轻轻按压着,打着圈,力度温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林桐深闭上眼睛。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但在那双手的安抚下,又慢慢退去。他感觉自己像一艘漂泊太久的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简景。」他在黑暗中轻声说,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
屏幕亮了,简景回复:「我在」
「这个娃娃……到底是什么原理?」
「不知道。」简景说,「也不想知道。」
「为什么?」
「因为有些奇迹,不需要解释。只要接受就好。」
林桐深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缝隙,在墙上投下晃动的水波纹样。夜很深了,整座城市都沉睡着。
而那双手还在,从太阳穴移到眉心,再移到脸颊,像在描摹他的睡颜。
「睡吧。」简景又发来消息,「我在这里。」
「嗯。」林桐深应了一声,把脸埋进枕头里。
触感还在继续,轻柔的,持续的,像一首无声的摇篮曲。
在彻底沉入睡眠前,林桐深迷迷糊糊地想——
如果这真的是某种奇迹,那他愿意相信。
只要奇迹的那头是简景。
第二天早晨七点,林桐深是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唤醒的。
不是闹钟,也不是阳光——而是痒。从锁骨开始,一路向下,像有羽毛轻轻搔过皮肤,缓慢而固执地移动着。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第一反应是去挠。但手指触到的只有睡衣布料,光滑平整,没有任何异物。
可那种痒还在继续。现在已经移到了胸口,正中间的位置,轻轻打着圈。
林桐深彻底醒了。他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睡衣穿得好好的,扣子一颗没开。但皮肤下的痒感真实得可怕。
他抓起手机,果然有简景的消息,五分钟前发的:
「醒了吗?」
林桐深呼吸一滞,迅速打字:「你在干什么?」
简景发来一张照片。晨光里,他的手指正轻轻点在娃娃的胸口,指尖陷进柔软的布料。
「叫你起床。」还附带一个坏笑的表情。
林桐深感觉自己的脸“轰”地烧了起来。那种痒感此刻变得格外清晰,甚至能分辨出是简景的指尖在轻轻画圈,一圈,两圈,慢得折磨人。
「简景!」他几乎是咬着牙打字。
「嗯?」那边回复得很快,还附带一个无辜的表情,「不喜欢这种方式?」
林桐深呼吸急促,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打字:「你……你别碰那里……」
「哪里?」简景明知故问。
「胸口!」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林桐深就后悔了。果然,简景立刻回复:「为什么?这里不能碰?」
同时,那种痒感变得更明显了。简景的手指好像加重了力度,不再是轻搔,而是带着某种试探性的按压。
林桐深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坐在床上,睡衣因为刚才的动作微微敞开,露出一截锁骨和胸口小片皮肤。晨光从窗外照进来,能看见皮肤因为羞窘而泛起的淡淡粉色。
「简景,停下……」他打字,手指有些抖。
「求我。」简景回复,还附带一个得意的表情。
林桐深呼吸一滞。那种被触碰的感觉还在继续,甚至开始往旁边移动,靠近左侧胸口的位置——那里离心脏太近,每一次按压都让心跳失控。
他咬住下唇,很久才打出一个字:「……求你」
几乎是在消息发送的瞬间,那种触碰感停了。不是消失,而是移开了,从胸口移到了腹部。
但这次不是痒,而是轻轻的、安抚性的抚摸,像在说“乖”。
林桐深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他要为这种荒唐的事情求饶?
「起床吧。」简景发来新消息,「今天冷,多穿点。」
「嗯……」
「早饭吃了吗?」
「还没。」
「去吃饭。」简景说,「然后拍张照片给我看。」
「为什么?」
「监督你好好吃饭。」简景理直气壮,「你太瘦了。」
林桐深盯着那句话,忽然想起昨晚简景说的“我打算碰你一辈子”。心跳又乱了一拍。
他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南京的早晨灰蒙蒙的,梧桐树上挂着霜。但奇怪的是,但并不觉得冷。
因为那种被触碰的感觉还在——从腹部移到腰间,松松地环着,像是一个无声的拥抱。
「简景。」他打字。
「嗯?」
「你是不是……还在碰娃娃?」
那边发来一张实时照片。简景的手指确实还搭在娃娃的腰间,松松地圈着。
「嗯。怎么了?」
「没什么。」林桐深回复,却忍不住扬起嘴角,「只是确认一下。」
他放下手机,开始换衣服。脱掉睡衣时,他下意识地看向镜子——
腰侧有一小片皮肤微微泛红,像是被什么长时间触碰过。
林桐深呼吸一滞。他走近镜子,仔细看——不是过敏,不是抓痕,就是很淡的粉色,形状……有点像手指的轮廓。
他伸手摸了摸,皮肤光滑,没有任何异样。
但那种被环抱的感觉还在,温暖而真实。
手机又震了,简景发来消息:「发什么呆?快去吃饭。」
林桐深呼吸片刻,打字回复:「简景。」
「?」
「没什么。」他删掉了原本想说的话,「等我吃完发照片给你。」
「好。」
放下手机,林桐深又看了一眼镜子。腰侧那片粉色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但他知道,那不是幻觉。
就像那个娃娃,就像那些跨越空间的触碰,都不是幻觉。
它们是某种不可思议的真实,是连接他和简景的、无法解释的纽带。
而此刻,他忽然不想去追究原理了。
就像简景说的——有些奇迹,只要接受就好。
他穿上衣服,走向厨房。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瓷砖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而腰间,那个无声的拥抱还在。
温暖得像是简景真的在这里,从身后抱着他,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在他耳边轻声说:
“早安,桐深。”
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林桐深相信,他一定说了。
在苏州,在那个临河的小房间里,简景一定对着娃娃,说了这句话。
而他,隔着两百公里,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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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法医病理学?
其实这个是我的喜好(??˙▽˙??)
2.刑事侦查学?
也是我个人喜好,与人物没什么关联^_^
3.很常见的设定
想不到好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