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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的黎明
艺术园区的工作室比想象中难找。要么租金太高，要么位置太偏，要么空间不合适。看了七八处后，林晚秋和周屿都有些气馁。
“要不我们再等等？”从一处老旧厂房改造的工作间出来后，周屿说。
林晚秋看了看手机日历：“不行，时间不等人。秋季是甜品旺季，错过了就要等到明年春天。”
正说着，她的手机响了。是大学同学陈薇，现在在艺术园区管委会工作。
“晚秋！听说你在帮人找工作室？”陈薇声音爽朗，“我刚听说园区北区有个不错的空间，原主是个陶艺家，最近要出国进修，急着转租。要不要去看看？”
半小时后，两人站在了那个空间里。面积不大，约六十平米，但采光极好，一整面落地窗对着园区的小广场。原有的装修简洁有格调，只需稍作改动就能变成理想的甜品工作室。
“租金多少？”林晚秋问。
陈薇报了个数，比市场价低两成：“原主说了，只要租客是认真做创作的，价格好商量。我看你们挺合适。”
周屿和林晚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满意。
“我们租了。”周屿当即决定。
签合同、办手续、简单装修、采购设备...接下来的两周，两人忙得脚不沾地。林晚秋下班后就直奔工作室，和周屿一起组装货架、调试烤箱、设计logo。有时忙到深夜，两人就靠在工作台上吃外卖，讨论着未来的计划。
“线上平台我联系了三家，下周一就能上线。”林晚秋划着平板电脑上的清单，“宣传文案我已经写好了，图片需要你这边提供。”
“摄影我找了美院的学生，价格合理，作品我看过，很有感觉。”周屿递给她一杯热茶，“尝尝，我自己配的果茶。”
林晚秋喝了一口，酸甜适中，带着淡淡的花香：“很好喝，可以做成茶包，作为赠品。”
“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周屿笑着在她身边坐下，“晚秋，如果没有你，这一切不可能这么快实现。”
“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发现工作之外的生活还有这么多可能性。”林晚秋诚实地说。
夜深了，园区里安静下来。工作室的灯还亮着，像黑暗中的一座孤岛。周屿调试好了最后一台设备，抬头发现林晚秋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睡得很沉，眼下有淡淡的阴影。这些天她既要完成公司的工作，又要忙工作室的事，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周屿轻手轻脚地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她。睡着的林晚秋卸下了平日的干练和防备，显得柔和了许多。他注意到她右眼角有一颗很小很淡的痣，平时被妆容遮盖，此刻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他想触碰那颗痣，想吻她的额头，但最终只是轻轻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
林晚秋醒来时已是凌晨两点。她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毯子，周屿在不远处的工作台上画设计图，手边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
“我睡了多久？”她坐起身。
“一个多小时。”周屿转头看她，“要不要再睡会儿？离天亮还早。”
林晚秋摇摇头，走到他身边：“在画什么？”
“新工作室的系列包装。”周屿展示草图，“以四季为主题，但设计更简约现代。春季是樱花粉，夏季是薄荷绿，秋季是枫叶橙，冬季是雪原白。”
“很漂亮。”林晚秋由衷赞叹，“你很有设计天赋。”
“都是跟你学的。”周屿合上素描本，“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回去就行。”
“这么晚了，不安全。”周屿坚持，“而且我有车。”
他的车是一辆二手SUV，有些年头了，但保养得很好。车上挂着“糖霜”的香薰挂件，是荔枝玫瑰味的。
“你什么时候买的车？”林晚秋系好安全带。
“上个月，为了方便运货。”周屿发动车子，“不是什么好车，但很实用。”
“适合你就好。”
路上很安静，只有引擎的低声轰鸣。等红灯时，周屿忽然说：“下周三，工作室就正式开业了。”
“紧张吗？”
“有点。”周屿坦白，“但更多的是期待。这是我完全靠自己——不，靠我们——创造的东西。”
“我们会成功的。”林晚秋说。
车子停在林晚秋的公寓楼下。周屿没有立刻解锁车门，而是转过头看着她：“晚秋，等工作室稳定下来，我们...”
他的话没说完，但林晚秋懂他的意思。
“一步一步来。”她说，“先让工作室站稳脚跟。”
“好。”周屿点头，“我会努力的。”
林晚秋下车时，周屿叫住她：“晚安，晚秋。”
“晚安，周屿。”
林晚秋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街角，才转身上楼。电梯里，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发现嘴角不知何时扬起了微笑。
然而这份平静没有持续太久。开业前一天的下午，林晚秋正在工作室做最后的布置，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是林晚秋小姐吗？这里是市中心医院。请问您认识周屿先生吗？他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急诊室...”
林晚秋手中的纸箱“砰”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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