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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
悠玲珑进门时,岑舟正趴在放满了奏折的桌子上小憩。
“郡主。”陆钟行礼道
“嘘”悠玲珑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后挥了挥手,示意陆钟下去。
“你先去休息吧,这边我看着。”
“这……”陆钟犯了难。
“放心吧,明日你见到的定是完好无损的岑舟。”
陆钟见状,也没什么话说,拱手行揖礼后出了西暖宫。
看着趴在桌上以手臂作为枕头的岑舟,悠玲珑摇着头叹了口气:“北晏能有你这样的一国之主,是北晏的福分,可很多事你都只见了表面,怎么能深入民心呢?”
说罢替岑舟披上了自己的披风,不忍扰醒的将自己的护手的金丝垫当作枕头,轻垫在了岑舟的手臂旁。
看着满桌狼藉的折子,悠玲珑想替他收拾收拾,却因不知道哪些看过哪些没看停了下来,起身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脚旁的折子而撞到了岑舟胳膊下的折子,岑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悠玲珑见状抱歉道“对不起哈,岑舟,打扰了,我看夜深了……”
悠玲珑还没说完,便贴上了岑舟结实的怀抱,悠玲珑不解,只听着岑舟嘴里喃喃道“母后,别离开我。”
悠玲珑同情的拍着岑舟的后背,虽不忍心打扰,但却觉得不合时宜,轻声说道“不是皇姐,是玲珑。”
岑舟这才放开了悠玲珑,低着头道歉“睡意朦胧,不小心冲撞了小姨,我不是有意的。”
“我又没有怪你,其实我理解你,岑舟,我们虽没见过面,但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这世上仅剩的扶风之后。”悠玲珑说罢,看向了岑舟。
岑舟感受到了后背的温度,也看到了桌上的护手垫,想去扯下被悠玲珑阻止“夜已深,你又穿的单薄,披上吧,我毕竟是长辈,总要关心小辈的,对不对?”
悠玲珑看似玩笑的话,其实就是想逗岑舟笑。
岑舟理解了这其中的意思,嘴角挂起一抹微笑作为回应。
只是在这壁灯和珠光的照耀下,岑舟看向悠玲珑的眼神却多了一分不一样,看着还在看着自己的小姨,岑舟立马避嫌的转过头,镇定的说道“多谢小姨关心。”
“谢什么?我们不本就是一家人?”
悠玲珑拍了拍岑舟的肩膀,随手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折子,合好放在了桌子上“皇侄快去休息吧,再晚天就亮了。”
岑舟摇摇头“睡不踏实,还不如来看看折子。”
“皇姐要是在,看见你这幅样子不知有多心疼,我虽未见过皇姐的样貌,但见过她的画像,画上皇姐拿着画卷,笑意温暖而明媚,我想那副画卷上画的应该是皇侄你吧。要是她还在,要是父亲母亲都在,我想我应该也同这时间女子一般,自由无拘,无忧肆意。”
悠玲珑说着,脸颊已然挂上了两行眼泪。
“世人都说是父亲叛国,勾结逆贼,才导致前北晏王杀了母亲一家,连带着身为一国之后的皇姐也……”悠玲珑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低着头大口呼吸。
她虽与扶风家所有人素未谋面过,可从小过的就是没爹疼没娘爱的日子。
岑舟在一旁虽未落泪,但早已红了眼眶,紧攥着的拳头说明了一切。
他必须找到前朝余孽,弄清缘由,报这杀母之仇。
岑舟取下了身上的披风,披在了坐在一旁的悠玲珑身上,只是说了句“我相信皇祖父”便抬眼看着她。
悠玲珑的眼泪恰到好处的停在了鼻尖,映着烛光,像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半晌,悠玲珑抬起头看着面色有些沉重的岑舟:“对了,我听说皇姐和北城府夫人崔氏是交好,可有此事?”
岑舟点点头“小时下学堂,确常看到崔夫人和母后一起饮茶,有时还会随母亲一同接我下学堂。”
悠玲珑点点头“出事前,皇姐身体可曾康建?”
“从我记事起,母后常感有风寒,一直咳嗽,吹不得风。”
岑舟回想着,将记忆里的事吐给悠玲珑。
他紧蹙眉头,怕从悠玲珑的眼里读出听不得的话。
事与愿违。
悠玲珑抹了把泪痕:“岑舟,今日我在北城府发现了几味不同种类药的气味,温婉儿说崔夫人是感了风寒,温衡说崔夫人是难产月子中就落下了病根,可我同宛竹辨认过,都觉得不像治这两种病的药。”
悠玲珑说的郑重,不觉已与岑舟面对面坐了下来。
“你是怀疑,这其中另有蹊跷?”
“嗯”悠玲珑看着岑舟的眼睛认真点头“不过一切都只是猜测,可我宁错也不想放过蛛丝马迹。”
“好,你只管去做。”
悠玲珑没想到岑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而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真诚也不像是在欺骗或是哄玩。
“你信我?”悠玲珑疑惑的皱起眉头道
“当然,小姨说过,我们是唯一幸存的扶风之后。”
“小姨快去休息吧,再晚些天就要亮了。”岑舟学着悠玲珑的口吻说话。
“我不困,皇侄要看奏折我就在这陪着你吧,这孤寂的夜晚也算有人解闷。”
她明明是个比他还小五岁的孩子,却处处装着成熟稳重,学着扶风皇后的口吻,来关心岑舟。
她不予岑舟拒绝的机会,便拿起一卷奏折搭话道“这抚平县的折子怎得这样无趣?连买饼花了几文钱都要上书。还有这清河县,说什么发现一匹来路不明的兵器”
“兵器?”岑舟和悠玲珑几乎是同时喊出口。
对视后,悠玲珑立马将折子递给了岑舟
“是今日的文,我要去趟清河县。”
“我也去。”悠玲珑拉住已经站起身的岑舟的手臂。
她解释:“清河和雾县是姊妹城,地势险峻,雾气奇特,因靠近雾山,城里常年积雨难测,常人根本无法应对,我同师父下山播粮时几次经过,尚有些应对之策,我同去,必要时也能帮上些忙。”
“好,带上陆钟保护你。”
“我不需要,我也自幼习武,陆钟有该有的职责,无需护我。”
悠玲珑的态度强硬让岑舟听罢也只能顺从。
罢了,只是探测奏折上述虚实,应当也无危险之事。
“也罢,你我即刻休整,卯时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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