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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隔壁的
林昭来到东街巷尾,乔鸢和段承泽把一楼的灰尘打扫得差不多了,里面还有些桌椅放在角落,缠了一堆蜘蛛网。
这个铺子看着破败,里面的格局还挺大,入门的正中央是一个戏台,可以载歌载舞做表演,门口左边是收银看账的柜台,右边则是一大片空地,可以用来摆放桌椅。楼上则有八间房,用来做客栈卧室。
林昭拿着抹布和水桶将收钱的柜台细细擦干净,一边清理一边琢磨着这个格局如何摆摊。
她现在启动资金有限,不如就做小学的那种小吃店一样,在后厨做好打包完整,拿出一部分试吃。
隔壁的茶铺老板磕着瓜子凑过来看热闹,他穿着一身藏青色长袍,腰间挂着铜钱做的同心结,看着约莫四十来岁。
“呦,新来的老板?我是隔壁的,大家都叫我老王。”
“正是,以后还望多多关照。”林昭冲他笑了一下,对方却凑过来,一脸神秘兮兮的得打量她。
“你一个姑娘家家,是不是被人骗了,怎么想着买下这里做商铺?”
“有何不妥吗?”
“你不知道啊?这家铺子之前被道士算过风水,天煞方位,极阴,前几个在这开店的老板,不出两个月就倒闭了,老板们亏损严重的,疯的疯,搬的搬,后面就没人敢在这开店了。”
段承泽拿着拖把,听得一阵脊背发凉:“真的假的,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有没有破解之法?”
“有的话,这家铺子早就租出去了。”老王嘴上的胡子一翘,一副“你们自求多福”的表情。
乔鸢用扫把敲了一下段承泽的脑袋,压低声音:“傻啊你,好歹也是接受过义务教育的,还信这些?”
“穿越都有了,这些怎么就不可能了?何况这里是古代,万一真有什么冤魂索命呢?”
“呵,那你就晚上睁着一只眼放哨,免得被鬼掐死了。”
“去去去,净咒我。”段承泽拿拖把推她,拖把上的灰尘弄脏了乔鸢的鞋子,两个人立刻又掐架起来。
林昭笑着摇了摇头,她才不信那些,事在人为,先试试了再说。
“王老板,多谢提点,日后铺子开起来了,有机会互相帮助,一起发财。”
“好说好说。”
王老板磕着瓜子离开,跟自家打杂的嘟囔着:“居然是个小姑娘开的店,这年头还真有女娃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怕是没几天就要关门了,等着看好戏吧。”
三人打扫完,将铺子换上了新的门,擦干净的桌椅摆放出来,店面看起来像回事了。
离开前,段承泽还用塔罗牌算了一卦,他神神叨叨得念着:“这么多逆位,这里又没水晶,糟了糟了。”
他捡了几个石头摆在铺子角落,这才心满意足得离开。
乔鸢和林昭对视一眼,懒得管这个神棍了。
-
回到府上,林昭拿出自己仅剩的积蓄,只有三十个铜板了,即便是做炸鸡店,这都不够买食材的。
她看了看屋中的东西,也没有可以变卖的,看来只能另外想法子了。
林昭拿着银针去西厢找陆青辞。
他正在石桌前看书,手边摆着一沓已读完的史书。
“陆公子,近日有没有睡前按摩腿部,可有感觉好些?”
“只觉得睡前没那么冷了,其他的并无感觉。”陆青辞收起书,拿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清茶,现在的他已经熟练屋内的东西,即便是坐在轮椅上,拿放器具也变得容易。
林昭喝了一口茶,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
“药和针我都买好了,今日可有空施针试试?”
“姑娘亲自施针?”
“当然。”
陆青辞耳根泛起一阵燥热,“你我还未定亲,不可破男女之防。”
林昭差点被茶水呛到,只是作为医生施针而已,看看腿部肌肤也算男女之防?
罢了,跟他们古代人说不清楚。
“公子的腿疾拖不得,要是想早日治好,不必受礼数束缚,只把我当做大夫即可。”
陆青辞看着自己软弱无力的双腿,现在已六月初,离二月的春闱还有八个月,腿疾难以恢复,确实得早做打算。即便有幸通过会试,若推着轮椅面见皇上,恐怕也会被其他学子比下去。
他放下杯盏,叹了一口气,下定决心。
“那便有劳林姑娘了。”
陆青辞喊来阿四替他更衣。
褪去外面的长袍,陆青辞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趴在床上,他盖着被子,眼底浮着焦灼不安。
林昭进来看他这副羞赧的目光,浑身被被子遮挡得严实,只露出一个脑袋,活像是准备被宠幸的妃子。
她抛去杂念,让阿四拿来一根蜡烛和一碗酒。
林昭打开针袋,捻起一根细细的银针,在空中不细看都难以发现。
针头用酒精擦拭过,然后扫过蜡烛的火焰。
林昭脑海里回忆着在父亲书房看到的那些医书穴位。
悬钟穴、阳陵泉穴、环跳穴、足三里穴,这几处针对下肢麻痹之症[1]。
她凝下神,掀开被子,在陆青辞的腿上施针,最后的环跳穴在臀部。
陆青辞察觉到衣物被掀开,耳根的红色一直蔓延到了脸颊,他把脸颊埋在枕头里,一声不吭。
“陆公子,可有感觉到不适?”
“略微发麻。”
那就是有效果了。
每隔半小时,林昭就捻一下针,问他感觉如何,由此来调整针的角度。
等完全施针结束,陆青辞额前都冒了细汗,不知是羞得还是疼的。
林昭一边收回针清洗好,一边告诉阿四按摩哪些穴位可以有助于血液循环和伤口恢复。
阿四细细听着那些专业的名称,眼睛瞪大,他现在才彻底明白,这三小姐不是什么傻子。眼前的人目光沉静凝聚,分明不是平日里的那般痴傻。
“陆公子的伤口已经长好,那些凝血的药草可以停了,换上这些化瘀祛湿的药,每日早晚一副便可。”
林昭把药包递给他,又怕他记不住,在上面写了如何熬煮和服用几次。
阿四眼底冒出敬佩的光,朝她鞠躬:“多谢林姑娘。”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称呼她。
林昭笑了下,看了一眼还闷声不吭的陆青辞,正准备跟着阿四一道离开房间。
“林姑娘,请留步。”
闷哑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陆青辞见阿四走了,低声问:“姑娘是如何懂得这些的?普通学医的弟子苦读医书十余载,练习施针也要许久,你如此知晓,难不成你在谁身上试过?”
那倒没有,只是她小时候跟着爸爸在穴位小人身上试过,真人还是头一次。
林昭摇头:“我也是第一次施针,刚刚紧张得差点手抖,公子不介意我是个新手便好。”
“你能帮我,我已万分感激,何来介意。”
“以后每隔两日,我会来给你施针一次,你先好好歇息,我走了。”
湖蓝色的身影从门口离开,陆青辞淡淡得收回目光。
刚刚他趴在床上的时候,本来还有些忐忑,但随着腿部传来又麻又痛的感觉,他十分惊喜。同时,他意识到她是不是也给别人施针过。
那她也会看光别人的身子吗?
这么想着,陆青辞埋在枕头上,心情有些郁闷。
刚刚得到她的回答,他心头的烦闷瞬间消失了。
室内静了下来。
阿四进来帮陆青辞穿好衣服,他靠在床边,嗅着屋外传来淡淡的药香味,余光瞥见桌上的药包旁边还有一包东西。
“阿四,那是何物?”
“是栗子糖和茶酥,林姑娘买的。”阿四拿过来给他看,“林姑娘大概不知道公子不喜甜食,要不我先收起来?”
“不必,给我吧。”
陆青辞拿了一块茶酥放进嘴里,甜而不腻,确实好吃。
难怪当初第一次见面,她一直低头在吃。
他眉眼弯了弯,心头像是也跟着吃了蜜糖一般。
-
林昭回到自己院子里歇息,乔鸢盯着她,眼睛眯起来。
林昭很熟悉她的这个表情,很明显她就是想吃瓜了。
果然,乔鸢凑过来问她:“你刚刚去给你那未婚夫施针了?”
“怎么了?”
“那你岂不是要把他看光了?我看那姓陆的长得也挺清秀的,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点意思?”
林昭差点翻白眼:“瞎想什么呢,我跟他互帮互助罢了。”
“啧,木木,你难道不知道在古代,看了对方身子要对对方负责的吗?”
“我和陆青辞之间是清白的,等我把生意做起来自立门户,我就拿着休夫书走人。”
“以我多年看小说的经验,你跟这个娃娃亲指不定还有纠葛,你虽然不想负责,万一人家乐意以身相许呢?”
“算了吧,我对他没意思,日后他高中,多少世家女子抢着要,商贾地位最低,我可不敢高攀。”
林昭现下只想着如何经营好铺子,改变他们的炮灰命运。
“木木,你不准这么说,我的好闺闺就算是皇子也配得上。”乔鸢刚说完就被林昭捂住嘴巴。
“少说点,这种话在古代被有心人听到是要砍头的。”
乔鸢点头,差点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了。
两人正准备去厨房看看段承泽做饭做好了没,王婆从院门口匆匆走来,一脸喜气。
“三小姐,老夫人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让我来告诉你,三日后给你们举行定亲仪式。”
“这么快?”林昭瞪大眼,她铺子还没弄好,这就要订婚了?
“是啊,要不是那陆公子身体不好,你们月底便能成亲呢,但老夫人说先定下来,对陆家的承诺也有个交代,至于什么时候成婚,等陆公子身子恢复看看。”
林昭懂得祖母的用意,先不成婚,万一那陆青辞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免得她嫁过去受苦。
“知道了,王婆。”
“定亲需要交换信物,三小姐可以准备一下了。”
王婆交代完喜事离开,留下林昭和乔鸢面面相觑。
乔鸢:“定亲信物不会是要做女红,绣荷包什么的吧?”
从未缝过衣服的林昭目光呆滞:
“什么?女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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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穴位和治疗症状均参考搜索的网络资料,如有误欢迎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