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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渣
就在这僵持时刻，审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年轻警员快步走到李默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李默眼神微动，对顾峥使了个眼色。
"尿检结果出来了，阳性。"顾峥在李默耳边低语。
"果然沾了东西。"
李默的目光重新回到林凯身上。此时的林凯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不安，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嘴唇发干，不停地舔着嘴角。
"他撑不了多久了。"李默低声说。
就在审讯陷入僵局时，鉴定中心迎来了特殊的客人。
"老同学，又见面了。"
庄博提着专业的勘察箱走进门，脸上带着标志性的自信笑容。
他穿着一身熨帖的西装，与周围穿着秩正服的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默公事公办地点头，直接切入正题："死者疑似被化学品溶解。这是现场照片和初步检测报告。"
庄博收起玩笑神色，接过档案袋："就知道你找我来没好事。"
他利落地戴上手套，开始查验从现场取回的鱼缸样本。动作专业而流畅，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得像是经过精密计算。
"鱼缸内壁检测到精确配比的酸性溶液残留。"庄博指着检测报告上的数据。
"浓硫酸和双氧水按一定比例混合，形成了强腐蚀溶液。这个配比很专业，不是外行能随便调出来的。"
他拿出便携式显微镜，仔细观察样本中的残留物：
"根据水位痕迹判断，这个量足够溶解一具成年男性尸体。而且......"
庄博突然停顿，凑近显微镜仔细看了看：
"有意思。凶手虽然懂化学配比，但在处理上很粗糙。看这些未完全反应的晶体，他应该是分批次倒入溶液的，而且没有控制好温度。"
李默认真记录着每一个细节：
"能确定死亡时间吗？"
"从骨骼残渣的腐蚀程度看，大约在半个月以上。"庄博直起身，"不过我需要去现场再确认一些细节。"
与此同时，在城南的出租屋里，姜来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指尖轻轻划过"天堂牌"手机的屏幕。
"太慢了......"她轻声自语，屏幕上正是石蒜诉APP同步推送的案件进展。
通过地府特制的系统，她能够实时获取阳间警方的调查情况。看着屏幕上林凯还在抵赖的讯息，她忍不住摇头。
就在她准备继续查看案件细节时，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异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躁动不安地碰撞，还夹杂着细微的呜咽声。
姜来眉头一皱。
她能清晰地感应到，那是一股刚死不久的女鬼气息，大约五十岁上下，可能是因为她无意间散出的灵压而受到了惊扰。
"吵死了。"
她不耐烦地一挥手，隔空将那个哆哆嗦嗦的女鬼从隔壁直接拽进自己的卧室。
女鬼"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浑身发抖：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只是......只是在隔壁瞧个热闹......无意打扰大人……"
姜来打量着这个女鬼。她穿着普通的寿服，魂凝程度表明她刚死不久。
但特别的是，她的魂魄中隐隐透出一种罕见的潜质。
"在隔壁瞧什么热闹呢？"姜来挑眉问道。
女鬼这才敢稍稍抬头，不太敢瞧姜来正脸：
"回大人，隔壁小两口在吵架，女的怀疑男的出轨，我正想着等晚上进他们梦里看呢......结果不知大人您的到来，一时失控才惊扰到您......"
姜来眼中闪过一抹兴味，能潜入生人梦境的鬼魂确实少见。
"有点意思。"她轻轻叩着桌面，随即产生了一个念头。
姜来摆摆手，"你叫什么？生前是做什么的？"
"回大人，我叫赵丽，生前是社区调解员，死了半年了，一直没有来带我走的，我就留下来了，大人，我从来没害过人！"女鬼老老实实回答。
姜来点点头："以后你就是我的线人，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她随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符咒，一道微弱的光闪过，鬼姨赵丽的魂魄变得更加凝实。
"去吧。"姜来手一挥，鬼姨就消失了。
现场取证工作正在紧张进行。
庄博蹲在张峰出租屋的隔间里，专注地检查着鱼缸的位置，然后去了浴缸，检查了排水管道，这是分尸后一贯的做法。
他使用特制的内窥镜，仔细探查管道的每一个弯角。
"在这里。"他突然说道。
小心地用镊子从排水管的U型弯道处夹出一些细小的颗粒。
"看，未完全溶解的骨骼残渣。"
李默凑近观察，那些颗粒在证物袋中泛着微弱的白光。
"骨骼的主要成分是羟基磷灰石，在强酸环境下会逐渐分解。但大块骨骼完全溶解需要时间，凶手显然没耐心等那么久，直接冲水了事，这些残渣就卡在了管道里。"庄博一边收集样本一边解释道。
回到实验室，经过仔细的DNA比对，确认了这些骨渣和之前采集的血迹。
经过基因库比对发现血液组织是属于一个叫林强的。
"这个骨骼残渣的量，人，是确定没了。"庄博脱下手套。
“至于凶手是谁，张峰和林凯都有嫌疑。”李默在一旁听着结论，心里想着。
审讯室里，林凯的状态越来越差。
他的毒瘾开始发作，整个人在椅子上扭动不安，汗水已经浸透了衣领。
"是我杀的，怎么了？"他突然吼道，眼神涣散，"钱都是我的......"
苏甜甜敏锐地抓住这个机会："钱？什么钱？"
但林凯已经陷入混沌状态，开始胡言乱语。
李默立即示意暂停审讯，让医护人员给他注射了镇静剂。
"他这种状态下的供词不能作为直接证据。"李默对顾峥说。
"我们还需要更多物证。"
趁着空档，李默带队搜查了林凯的出租屋。
"李队，有发现。"顾峥指着林凯鞋柜里的一双鞋，鞋底沾着的少量白色粉末。
"初步检测是化学肥料，和张峰浴室里发现的残留物成分应该是一致的。"庄博嗅了嗅。
苏甜甜则在门口的外衣上闻到了一点熟悉的香味：
"这个味道有点熟悉，好像是某款洗手液的味道，和张峰出租屋里的是同一个牌子，应该是不小心蹭上的。"
更重要的是，顾峥调取了化工厂周边的监控。
虽然林凯自以为躲过了摄像头，厂区外围新装的监控还是拍到了他深夜潜入仓库的身影。
"自从他因偷窃被开除后，经理特意加强了安保。"顾峥指着监控画面说道。
最终还是留下了直接证据。
档案室里，三人开始核对所有线索。
"转账记录显示，最近有一笔七百万的巨款从境外账户汇入林凯账户。"苏甜甜指着流水单。
"暂时查不到汇款人身份。"苏甜甜继续补充。
“我们查到死者林强是林凯的远亲表弟，这个人很早以前就辍学外出打工，家里人平时也联系不上他，所以林强失踪了多久，也没人发现。”
"如果杀人融尸是林凯做的，但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表弟？"顾峥不解。
苏甜甜沉思片刻，突然灵光一闪："查一下他们的社交账户试试。"
顾峥双手在键盘上飞舞，很快调出了相关信息：
"有发现！林强之前做过反串主播，长得确实挺清秀，小小巧巧的。”
他继续查找着，“他半年前停播了。"
调取通讯记录后发现，林强最近联系最频繁的，除了林凯，还有一个号码……
经过一顿核实，确系是张峰的手机号。
苏甜甜的指尖快速划过平板电脑屏幕，屏幕上并排显示着两样东西：
左边是技术队恢复的张峰与女朋友“双双”的聊天记录，右边是她自己走访平安苑时记录的邻居证词。
她眉头一皱，立刻回想起邻居大妈的随口一提：“看着是个好姑娘，从来不留宿。”
紧接着，她的目光盯住了聊天记录里“双双”发来的一张居家照背景。
照片的一角有一个印着某游戏logo的马克杯。
而顾峥刚刚调出的林强直播录屏里，角落赫然放着同一个杯子！
“不对……这不是巧合！”苏甜甜瞬间站起来，看向李默和顾峥，语速极快：
“张峰他……完全被蒙在鼓里！那个‘双双’，根本就是林强假扮的！
他的‘女朋友’是个男人！”
出租屋里。
姜来一脸悠闲，正在听着鬼姨的汇报。
"大人，我都看清楚了。"赵丽恭敬地说。
"隔壁那男的确实在外面有人，但不是出轨，是他前妻来找他商量孩子上学的事，就是这人忒不厚道，那个女的不知道他以前结过婚还有个那么大的孩子。"
姜来点点头表示肯定："不错。”
“现在有件正事要交给你。"姜来继续说道。
她将张峰和刘洪涛的信息告诉鬼姨："去他们的梦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遵命。"鬼姨说完，身形渐渐淡化，消失在空气中。
姜来继续查看石蒜诉APP上的案件进展。当她看到警方已经查到林强的身份时，满意地点点头。
"总算摸到门路了。"
石蒜诉APP传来一阵细微的波动，认可了她的判断。
这个地府特制的投诉系统似乎能感知到她对案件推理的准确性。
"帮你一把。"
姜来指尖轻点，通过冥府通系统，将一条匿名的文件传送到了苏甜甜的电脑上。
审讯室里，打了镇静剂的林凯终于平静下来，在证据面前，他开始断断续续地交代实情。
他之前在赌场欠下不少的赌债，差点被人砍手时，有一个戴口罩的男人帮他制止了要债的。并且在他离开前塞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缺钱就联系这个电话"。
有一次，他鬼使神差地打了过去，对方承诺只要他"带个熟人过来"就给他七百万。
林凯还在犹豫之际，那个男人为了让他痛快答应，就先帮他还清了高额赌债，亮了诚心。
林凯看对方这么大方，起初还有些犹豫，但七百万的诱惑太大，风险也大。
“那可是绑架啊！”林凯此时脸上没看出一点良心，反而是一脸的算计，计较其中的利益与得失。
林凯坐在审讯椅上，或许是镇静剂的作用让他变得冷静，又或许是他内心深处就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麻木又自私的他用一种带着几分莫名“优越感”的语气，说起了张峰的过往。
“我和张峰，那可是打小就认识的交情。”他扯了扯嘴角，仿佛在强调自己跟张峰的关系。
“他命不好，家里穷得叮当响。他妈还活着的时候就一身病，家里为了治病欠了一屁股债。他刚上高中那会儿，学费都快拿不出来了，他爸后来受不了，卷了家里最后那点救命钱跑了，再没回来。后来……他妈也没撑住，死了。”
他语气里听不出多少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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