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系统让我来追你

　　点赞乌龙闹完之后，林晓晓跟她那绑定系统小幸，直接解锁了一段玄乎到离谱的“冷战式蜜月期”。

　　以前每天清晨准时炸耳的“宿主！今日任务：给陆北辰发早安！”魔音直接下线，取而代之的是堪比某米智能音箱成精版的温柔播报，甜得林晓晓直掉鸡皮疙瘩：「宿主早安～今日气温12-18度，东南风2-3级，紫外线中等，晒黑预警两颗星！建议穿薄款燕麦色外套（显白不挑皮，谁穿谁美），揣上晴雨伞（下午大概率掉雨点，别问，问就是大数据预判）。另外！PM2.5低到感人，超适合摸鱼式散步，顺路还能偷看帅哥养养眼～」

　　林晓晓第一次听这播报时，嘴里的漱口水“噗”地一下差点喷满镜子，当场呛到咳嗽不止。「小幸，你这是被智能音箱公司挖墙脚了？还是提前给失业做准备呢？」

　　「本系统只是优化服务体验，为宿主提供全方位生活关怀～」小幸的声音一本正经，字正腔圆得像新闻联播主播，末尾还悄咪咪加了句魔性口头禅，「主打一个贴心陪伴，绝不掉链子～」，林晓晓精准捕捉到了语气里藏不住的邀功——活脱脱一只摇着尾巴求夸的大金毛，就是套了层冷冰冰的系统壳子。

　　至于那个催命的“追陆北辰”任务？小幸绝口不提，仿佛之前那个上蹿下跳逼她买黑鱼、催她发微信的系统，是被外星人抓走换了芯似的。

　　林晓晓嗤笑一声，在甲方爸爸堆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点套路她闭着眼都能识破——这不就是典型的“以退为进”怀柔术嘛！先对你嘘寒问暖放低姿态，等你卸下心防，再给你套个麻袋精准拿捏。

　　果不其然，这虚假的和平，撑死也就三天。

　　周四下午，林晓晓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原木长桌犯花痴，琢磨着怎么把它塞进民宿项目里，助理小乐抱着一摞“小山”闯进来，累得气喘吁吁：「晓晓姐！你的信！还有一堆布料五金样品，差点没把我压废！」

　　林晓晓头都没抬，随手拆了那封看起来特正式的牛皮纸信封，脑子里还在循环：这桌子配亚麻桌布还是棉麻桌布更绝？

　　直到一张质感拉满、印着烫金字体的邀请函滑出来，她才当场愣住。「边界与对话：当代建筑与室内设计跨界论坛」，主办方清一色都是行业大佬级协会和媒体，居然邀请她以“新锐室内设计师代表”身份出席，还要参加圆桌讨论？

　　林晓晓眨了眨眼又眨眨眼，怀疑自己看家具看魔怔出幻觉了。这种级别的论坛，嘉宾不是功成名就的业界泰斗，就是炙手可热的明星设计师，她这点名气，顶多算“新锐里的边角料”，怎么就轮得到她当“代表”了？

　　她翻到邀请函末尾，一眼就瞅见了落款处的LOGO——市建筑设计师协会。脑子里瞬间警铃大作，这协会的理事长，好像是陆北辰的老师？要么就是他事务所的顾问？记不太清，但总之，绝对和陆北辰脱不了干系！

　　下一秒，脑子里的系统小幸精准“上线”，用一种堪比天气预报的平淡语气播报：「叮～检测到宿主收到行业活动邀请！经公开日程交叉比对，目标人物陆北辰已确认以‘建筑设计师代表’身份出席同一论坛。论坛时长三小时，含茶歇环节，预计物理共处时间充足，环境正式、话题高度相关，属于高‘活人感’+高‘自然度’的双高交集场景。相关信息仅供参考，不构成任何行动建议哦～主打一个客观分析，绝不误导～」

　　林晓晓：「……」

　　她就知道！这狗系统，果然没安好心！算盘珠子都快崩她脸上了！

　　「小幸，」林晓晓把邀请函往桌上一拍，靠在椅背上冷笑，「老实交代，这邀请函是不是你搞的鬼？」

　　「宿主冤枉啊！」小幸的声音瞬间带上委屈Buff，活脱脱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本系统不具备干涉实体邮件投递的功能，也没打通邮局的后门！只是基于公开信息做了点数据分析，要不要去全凭宿主自主决定，本系统绝不干涉！」

　　自主决定？林晓晓盯着邀请函，内心直接上演天人交战。平心而论，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机会，拓宽人脉、提升知名度、接触行业最新理念，堪称她的事业加速器。作为有追求的设计师，她没理由拒绝。

　　但！陆北辰也会去啊！

　　这意味着，他们要在正式公开的场合，不可避免地碰面、唠嗑，甚至可能被安排坐在一起！这可比同学会私下寒暄、微信上尬聊黑鱼，要“社死”一百倍，哦不，是“正式”一百倍！

　　理智疯狂刷屏：这是工作！是事业！必须去！情感却在拉警报：别去！会尴尬到抠脚！会冷场到结冰！会不知道手脚往哪放！

　　「宿主，」小幸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像只揣着坏心思的小老鼠，末尾还补了句口头禅，「要是你决定去，本系统可以提供一些‘非强制性辅助建议’，比如预测圆桌讨论话题、定制社交话术攻略，绝对不涉及任何针对目标人物的特定行动计划！真的！我发誓！主打一个真诚辅助，绝不添乱～」

　　林晓晓没说话，死死盯着邀请函上的“边界与对话”。边界？她和陆北辰之间，隔着十年的时光鸿沟，这边界比长城还坚固。对话？他们连微信聊天都要反复斟酌，还谈什么公开对话？

　　「让我想想。」她最终憋出这么一句。

　　接下来的两天，林晓晓直接在“接受”和“婉拒”之间反复横跳，纠结得快把自己拧成天津大麻花了。她甚至偷偷去搜了论坛议程和嘉宾名单，陆北辰的名字赫然在列，头衔是“辰构设计创始合伙人、主持建筑师”，议题是“结构情感：数字时代建筑的‘非理性’表达”。

　　林晓晓嘴角抽了抽，这题目，果然很陆北辰——永远是理性的壳子，裹着点非理性的内核，矛盾又统一，像他这个人一样，闷骚到极致。

　　说不好奇是假的，她有点想听听，十年后的陆北辰，对建筑的理解变成了什么样；有点想看看，他在专业领域发光发热的样子有多绝。

　　最终，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系统的套路，也不是她的好奇心，而是老客户张太太的一通电话。

　　「林设计师！你也太牛了吧！我居然在论坛邀请名单上看到你了！」张太太的声音兴奋得像中了五百万，「必须去！一定要去！多认识点大佬，以后我们家第二套、第三套房子，全交给你设计！」

　　挂了电话，林晓晓苦笑。得，连客户都觉得这是好机会，她要是不去，岂不是傻？

　　深吸一口气，她拿起手机，按邀请函上的联系方式发了确认出席的邮件。按下发送键的瞬间，脑子里的小幸极其轻微地“叮”了一声——不是任务提示音，更像是计谋得逞后的窃喜，又带着点如释重负的叹息。

　　林晓晓懒得跟它计较，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是见陆北辰嘛，大不了就当是参加行业交流会，专注搞事业，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想通之后，她反而平静了，开始认真准备发言要点，复习行业热点，甚至翻出了陆北辰近年的作品资料——当然，她对自己说，这纯粹是为了了解同场嘉宾的专业水平，绝对不是因为好奇！

　　论坛当天，天气好到不像话。林晓晓特意选了一套米白色西装套裙，既不失专业感，又带点设计小心思，配了简单的珍珠耳钉和低跟鞋，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嗯，气场两米八，妥妥的搞事业女王姿态！

　　「宿主今日气场全开，slay全场预定！」小幸的声音充满赞美，「已为您开启‘专注力提升（轻度）’辅助模式，可持续至论坛结束，帮您屏蔽外界干扰，专心搞事业！祝您一切顺利呀～主打一个保驾护航，绝不缺位～」

　　林晓晓挑眉，还有这隐藏功能？试了试，好像精神确实集中了不少，连昨晚没睡好的困意都消散了些。「谢了啊。」她难得地对系统道了声谢。

　　市艺术中心报告厅里，人声鼎沸，到处都是设计师、建筑师和扛着相机的媒体，气氛庄重又热烈。林晓晓签到后，被工作人员领到前排嘉宾席，位置不算最中心，但视野绝佳，方便她观察全场——顺便蹲陆北辰有没有来。

　　刚落座，她就感觉到一道目光锁定了自己。抬眼望去，隔着几个座位，陆北辰已经到了。

　　他穿了一身熨帖的深蓝色西装，白衬衫领口敞着，没打领带，却别了一条颜色略深的丝绸口袋巾，细节处透着他一贯的严谨挑剔。正微微侧头，和旁边一位白发老先生低声交谈，报告厅的灯光落在他侧脸上，线条清晰得像精心勾勒的建筑图纸，帅得有点犯规。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他交谈的间隙，目光不经意地扫了过来。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滞了两秒。

　　这次，陆北辰没有像同学会那样只是敷衍颔首，而是看着她，眼神平静，然后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幅度比上次大了那么一丢丢，眼神里还带着点“哦，你也来了”的确认意味。

　　林晓晓面上半点波澜未起，只微微颔首回应，弧度标准得像经过精准计算，眼底甚至还带着几分职业性的疏离，仿佛只是对一位普通同行情谊性致意。可内心早已炸开锅，疯狂刷屏玩梗：「救命！这对视比甲方凌晨三点催图还窒息！他不会觉得我在觊觎他的颜值吧？完了完了，高冷人设要稳住，绝不能让他看出我内心在跳踢踏舞！」指尖虽攥着裙摆，却力道克制，外人瞧着依旧是从容的女精英模样。

　　论坛开始，领导致辞、主旨演讲，一套流程走下来，林晓晓努力集中精神听讲，但余光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斜前方那个挺直的蓝色背影。没办法，谁让那背影太扎眼，像一根笔直的旗杆，在人群里格外突出。

　　轮到陆北辰上台时，全场瞬间安静了不少。他的演讲和他的人一样，逻辑清晰，语速平稳，没有多余的修辞煽情，却字字珠玑。展示的项目案例结构精妙，理念前沿，尤其是那句“用数学的确定性去承载情感的不确定性”，直接让林晓晓听得入了神。

　　他讲解时，会习惯性地用手势在空中虚划，仿佛在勾勒看不见的几何图形，那认真专注的样子，自带一种冷静强大的魅力。林晓晓不得不承认，十年时光，把他打磨得更有味道了，从当年的清冷学霸，变成了如今的业界精英，救命，这男人怎么越老越有味道，该死的魅力啊！

　　演讲结束，掌声雷动。陆北辰鞠躬下台，经过林晓晓这一排时，脚步几乎没停，却在她身边短暂顿了半秒——目光下垂，扫过她摊开的笔记本。

　　笔记本上，正好记着他刚才提到的某个空间比例公式。

　　林晓晓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甚至慢条斯理地翻了一页笔记本，仿佛只是恰好整理资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可脸颊的温度却骗不了人，内心早已化身弹幕机：「！！！被抓包了！他居然看到了！救命，抄公式被正主逮到，这社死程度堪比公开处刑！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只会抄笔记的学渣？不对，我是高冷设计师，不能慌！」指尖在笔记本边缘飞快划了两下，纯属内心慌乱的本能反应，表面瞧着却稳如老狗。

　　她手忙脚乱地合上一半笔记本，假装专心听下一位演讲者，耳朵却竖得老高，直到听到陆北辰回到座位的声音，才松了口气。

　　圆桌讨论环节很快到来，嘉宾们被请上台。林晓晓的位置和陆北辰隔了两个人，中间像隔着一条楚河汉界，安全又危险。

　　主持人的话题从技术革新聊到审美趋势，再到行业跨界合作，轮到林晓晓发言时，她深吸一口气，结合自己的民宿改造案例，谈了谈“如何在有限预算和空间中，通过材料和光影的‘对话’，创造有情感温度的居住体验”。

　　发言时她语速平稳，逻辑清晰，字句间都透着专业设计师的笃定，目光只落在主持人和台下观众身上，刻意避开陆北辰的方向，仿佛只是在进行一场常规的行业分享。可内心却在疯狂自我调侃：「语速稳住！别抖！千万别在前夫哥面前掉链子！他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带着审视？完了，刚才是不是有个字发音不准？高冷人设绝不允许失误！」指尖虽无意识地抠着桌沿，但动作极轻，外人完全察觉不到她的紧张。

　　讨论进行到一半，主持人抛出了个尖锐问题：「现在很多项目都强调‘建筑与室内的无缝融合’，但实际合作中，建筑师和室内设计师往往因为理念、工期或权责问题闹矛盾。各位如何看待这种‘边界摩擦’？又如何促成真正的‘对话’？」

　　场上嘉宾纷纷发表看法，有的谈合同规范，有的谈沟通机制，林晓晓听得频频点头，心里却在想：何止是摩擦，有时候都能直接吵起来，甲方夹在中间和稀泥，别提多热闹了。

　　陆北辰拿起话筒，声音通过音响传来，依旧平稳：「我认为，摩擦本身不是问题，甚至是不同专业视角碰撞的必要过程。关键不在于消除边界，而在于明确边界，并在边界两侧建立有效的‘接口’和‘协议’。」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嘉宾席，「就像软件系统之间的数据交换，需要定义清晰的API。建筑提供空间的结构、骨骼和基础语境，室内则在此基础上进行血肉、神经和情感的填充。好的合作，不是谁覆盖谁，而是彼此都能在对方的‘协议’范围内，最大限度地发挥创造力。」

　　林晓晓差点笑出声，这比喻，果然很陆北辰，典型的理工男浪漫，朴实又精准，还带着点别人学不来的反差感。

　　主持人也笑了：「陆工这个比喻很新颖。那在您看来，什么样的室内设计师，算是能理解并适配您‘建筑API’的优质合作伙伴呢？」

　　这个问题有点私人化，台下传来一阵轻笑，都等着看陆北辰怎么回答。

　　陆北辰略微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经道：「首先，要对空间本身有敬畏，不随意破坏结构逻辑。其次，要有解决问题的能力，而不仅仅是装饰表面的能力。最后……」他停顿片刻，目光没有再“不经意掠过”，而是清晰地落在林晓晓身上，停留了两秒才移开，指尖悄悄摩挲了一下口袋巾的边缘，语气依旧平稳，却多了丝不易察觉的笃定，「最好能有一点，超出纯粹功能或美学之外的，‘干扰’既定秩序的能力。」

　　「干扰？」主持人追问。

　　「嗯。」陆北辰微微颔首，「一点合理的、有趣的‘变量’，能让严谨的系统更生动。」

　　台下掌声和笑声更大了。这个回答既专业又带点玄乎的哲学意味，完美契合陆北辰的风格。

　　林晓晓却听得心头一跳，变量？干扰？他这是在说谁？不会是……她吧？别想了别想了，肯定是她想多了，这就是他泛泛而谈的专业观点！绝对是！

　　圆桌讨论结束，进入茶歇时间。嘉宾和听众们纷纷起身，交流合影互换名片，场面一度十分热闹。

　　林晓晓刚走下台，就被几个年轻设计师围住，七嘴八舌地问她民宿案例的细节。她耐心解答着，目光却像装了雷达，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搜寻那个蓝色身影。

　　陆北辰身边也围了不少人，正和那位白发老先生（后来林晓晓才知道，是建筑界的泰斗）深入交谈，看起来很忙。

　　两人之间隔着一小片涌动的人海，像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银河。林晓晓叹气，看来今天这场“高自然度潜在交集”，就要以这种“遥望式暗恋”惨淡收尾了。

　　就在她准备放弃，转身去拿杯饮料冷静一下时，眼角的余光瞥见，陆北辰结束了和老先生的谈话，朝着她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不是直线冲刺，而是借着和沿途几人简短寒暄的间隙，缓慢但坚定地靠近，像在执行什么精密的计划，目标明确，绝不跑偏。

　　林晓晓的心跳瞬间加速，像揣了只兔子在蹦迪，咚咚咚直响。她对围着的年轻设计师们匆匆说了句“失陪一下”，转身就想溜去拿饮料，假装镇定，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刚拿起一杯橙汁，一个熟悉的、平稳的声音就在她身侧响起：「林设计师刚才关于‘光影对话’的案例，很有意思。」

　　林晓晓身体微僵，随即迅速恢复镇定，缓缓转过身，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语气平淡疏离：「多谢陆工谬赞。」仿佛只是在应对一位普通同行的客套。可指尖却猛地攥紧了橙汁杯，杯壁的凉意都压不住内心的兵荒马乱：「他居然主动搭话！这比中了设计大奖还让人措手不及！救命，高冷人设要崩了，我该说什么？在线等，挺急的！」眼神虽下意识往旁边飘了下，但很快收回来，维持着表面的从容。

　　「陆建筑师过奖了。」林晓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甚至刻意用了“您”这个尊称，拉开距离，「您关于‘建筑API’和‘变量’的比喻，才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陆北辰似乎没在意这个称呼，只是淡淡道：「实际项目操作中，接口问题确实很多。」

　　「是啊，尤其是碰到固执己见的甲方，或者……」林晓晓顺口接话，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就是经常面对甲方（甚至自己就是甲方）的建筑师，连忙打住，「呃，我是说，沟通很重要！沟通是第一生产力！」说完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这话说得也太尬了。

　　陆北辰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像错觉，随即又恢复成惯常的平静，指尖轻轻摩挲着水杯壁，没再接话。场面一度陷入尴尬的沉默，空气都快凝固了。林晓晓面上依旧维持着礼貌的微笑，内心却在疯狂吐槽：「救命！这沉默比开天窗还致命！他怎么不说话了？是我刚才的回答太敷衍了吗？高冷人设要不要这么累，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围是嘈杂的交谈声，两人之间却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林晓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疯狂吐槽：说点什么啊！随便说点什么都行！别这么沉默啊！尴尬到抠出三室一厅了都！

　　「那个公式，」陆北辰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她之前放笔记本的桌上（笔记本早就被她收起来了），「你记的第七行，有一个参数可以优化。」

　　林晓晓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笔记本上记的他演讲里的公式！脸颊瞬间又热了，窘迫得想抠脚：「啊……是吗？我数学不太好，可能记错了。」话一出口就想拍自己，这借口也太敷衍了！

　　「不是记错。」陆北辰看着她，语气依旧平淡，说出的话却让林晓晓眼皮一跳，「是你用的那个民宿案例的层高，代入我给出的通用公式时，那个参数需要根据具体空间尺度做调整，比例会更协调。」

　　林晓晓彻底懵了。他居然注意到了她案例的层高数据？还在脑子里瞬间完成了公式代入和优化建议？这人的脑子是装了个高性能计算机吗？！要不要这么离谱！简直是降维打击！

　　她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一句干巴巴的话：「哦……谢谢陆建筑师指点，我回去核实一下。」

　　「嗯。」陆北辰又应了一声，没再多说，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两人之间再次陷入微妙的沉默，尴尬中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让人抓心挠肝。

　　就在林晓晓快要扛不住这窒息感时，工作人员匆匆走过来：「陆老师，媒体采访间那边准备好了，请您过去一下。」

　　陆北辰对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林晓晓：「我先过去。」

　　「好，您忙！」林晓晓如释重负，心里却又莫名有点失落，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空落落的。

　　陆北辰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却又停住，回过头。

　　「林晓晓。」他叫了她的名字，不是客套的“林设计师”，而是清晰的、带着点低沉磁性的“林晓晓”，三个字像小锤子，轻轻敲在她心上。说这话时，他没立刻移开目光，而是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两秒，眼神里藏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指尖悄悄收紧了手中的水杯，才转身跟着工作人员离开。林晓晓指尖瞬间僵住，手里的橙汁杯差点没拿稳，面上却强行维持着平静，内心早已尖叫刷屏：「他叫我名字了！叫全名！这闷骚男是不是故意的？高冷人设彻底绷不住了啊！」

　　林晓晓心头一震，抬头看他：「嗯？」

　　「论坛资料里，有我的联系方式。」陆北辰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如果有具体的接口问题，」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可以讨论。」

　　说完，他不再停留，跟着工作人员离开了。

　　林晓晓站在原地，手里的橙汁不知何时被她放回了桌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脸颊烫得能煎鸡蛋。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纯粹的专业交流客套话？还是……某种更进一步的许可？这波“赛博对账”式的暗示，她真的看不懂啊！

　　脑子里的系统小幸，此刻终于按捺不住，用一种压抑着巨大兴奋、却又努力装平静的语调，小声播报：「叮！检测到宿主与目标人物解锁正式场合首次深度专业唠嗑！时长足足4分37秒！内容涵盖理念碰撞+技术指导，目标人物主动甩联系方式！‘自然度’直接飙到S级！‘互动质量’稳拿优良！能量条疯狂回血！恭喜宿主！阶段性任务直接通关！撒花撒花??！这波‘韧性’拉满了！主打一个精准助攻，功德圆满～」

　　林晓晓完全没理会系统的疯狂输出，目光追随着陆北辰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心里某个沉寂已久的部分，好像被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对话，轻轻敲了一下。

　　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回响。

　　论坛的喧嚣还在继续，但林晓晓却清晰地感觉到，她和陆北辰之间，那道横亘了十年的边界，好像真的……开始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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