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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咖啡
邢修蓝今天起得比岑减早,他出门前瞥了一眼床上呼吸均匀的人。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是第一次接触到睡着的岑亦,以往都是自己先睡在他前面,虽然他们也没认识多久。
三次夜晚,一次被岑亦的歌声哄睡,一次在同间房屋里起来没见到人,这是第三次。
他的歌声很好听,邢修蓝觉得。
他能闻到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吗?如果有天他分化了会是什么味道?自己能看见那天到来吗?
……
好像没见过他在阳光下的样子……
中央星的天气被调配得很稳定,几乎一直有明艳却温和的日光照耀在那片星球上,即使不一定都是真的阳光。
邢修蓝轻轻地走出房间,把所有心绪都关进房间。
言扬在摊贩上百无聊赖地划拉着白纸。
训练出的警觉使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岑减,岑减冲他挥手打招呼,他有些意外很快把招呼打了回去。
“生意不好吗?”岑减看这里没什么人来买油饼,走近摊贩。
“是啊是啊——”言扬表示没办法,“你还想再来一个吗?反正我这也没什么生意就当积累口碑了。”
岑减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用脏水洗白吗,有点意思。”
言扬被噎住。
系统围着油饼绕了一圈,“所以这个不好吃?”
你猜这么破败的地方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来买?按理说,这里的人都是挨过饿的人,什么没吃过,偏偏这家看起来很正常的摊贩一个人都没有。
是老板把回头客都吃死了吗。
言扬也知道自己厨艺技能不高超,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直白地指出。
伪装成摊贩并不高明,因为这里的人挺好骗的,他们没见过本星球之外的人和事,对此没有想象空间,自然伪装成什么都不会被发现真实身份。
顶多以为是第一二区的富人搞什么行为艺术,或者星长安排的新手监察员。
用伪装掩饰伪装才是无懈可击的。
言扬计划通。
岑减还是买了一个油饼,在言扬惊喜的目光中嚼嚼嚼,吃得很正常。
“有那么难吃吗?”言扬问。
“那么?这个副词还是保守了。”岑减说。
“小朋友说话真是不客气。”言扬笑着说,递了一张纸给岑减。
其实岑减谁也没说,系统这个挂可以检查所在范围内的一切电子设备,昨天就知道这个摊贩老板身上有不属于这个星球的高科技设备。
他觉得系统奇奇怪怪的,自从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夜过去就变得热情起来。原来还以为用系统的黑客技能会需要点什么代价,它倒是没什么要求,只说能保证任务完成就行。
系统也谁都没说,他们现在和总系统失联的事情。好在系统商店的积分兑换和任务奖励都是独立于主系统运行的,不影响宿主做任务。
就是万一出现什么剧情更动,和角色偏离无法得知进度,幸好目前岑减没过问主线任务。
系统也就只能基于最初的版本进行辅助指导,主线人物和故事线它都离线下载了。
角色好感度和主线进程是无法查看的。
系统商店某些特级道具也需要联网购买,基础道具不需要。可喜的是,系统任务的积分很难凑出能买到特级道具的数量。
只要主线没有过分崩坏,岑减也可以不知不觉地完成任务回到解放前。
言扬亲眼目睹岑减吃完了五个油饼,心头猛跳,这孩子到底是觉得难吃还是好吃?
两人一时间谁都没开口。
系统在岑减头顶上闪了几下,岑减才注意到现在的任务进度。
【个人任务:0/10】
【角色任务:83.58%】
这个进度有一点糟糕啊……
岑减记得*个人任务*奖励是20积分,*系统任务*是积分翻倍,那完成先后顺序就需要点技巧。
初始积分20,他一分没花。
先完成*个人*再*角色*能得到80积分。
先*角色*后*个人*得到60积分。
岑减精打细算一番。
“你来这里是为了干嘛?”岑减主动出击向言扬寻找一个机会。
言扬不动声色地端详岑减话里的深意,这孩子看着不像是能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就含糊地编了个半真半假的借口,“收集民情,你呢小朋友?”
岑减不置可否,按着自己的节奏,“监狱里的人你认识多少?”
什么鬼?!
根据言扬对岑减身上神秘的滤镜加成和对方轻松点出自己此次任务目标的行为,言扬再看不出岑减来找自己的目的就是傻瓜了好吗。
言扬把岑减拉进了摊铺里屋,在门上输入密码后,两人一起上楼。
到现在他还是不能完全肯定岑减知道多少内容,也不打算马上露出自己的马脚,依旧讳莫如深,“在下面谈及监狱可容易惹出些麻烦,你想知道我们换个安全的地方。”
岑减老实跟着人走。
岑减什么也不知道,系统知道而已。
系统说为了方便完成任务,无论是主线任务还是系统任务都要到中央星才更方便。
岑减不想完成主线的攻略任务,但他对系统任务很感兴趣,出于好奇,他问了系统到底有几个主线人物?
系统:很多。
岑减:主角叫什么?
系统:很多。
岑减:这是群像故事线吗?
系统:这是多条故事线合成的世界观。
岑减:这要支付多少版权费呐……
系统:……
言扬请岑减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对面靠椅上,两人之间隔着一张低矮的玻璃茶几,“你问关于监狱的事是想做些什么?”
这里可比星盗的审讯室像审讯室多了,岑减托腮,“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言扬神色一凝,“监狱里能我什么事?”
岑减觉得后颈有些痒,抬手挠了挠,“你不是联邦的人吗。我想跟你做个约定。”
“什么约定?”言扬被点破也不是很惊讶,“彼此坦白才能达成合作,你知道我的身份了,那你的呢?”
“我是个普通黑户。”岑减坦白,“就是想借你的身份帮我获得一个合法的身份。”
这对言扬来说也不是难事,他在战场上捡到的孤儿也不在少数,全部都移交给收容机构。
“你想我收养你?!”言扬惊呼。
收容机构不需要什么门槛,未成年的无户星民都可以申请,成年的则是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确认无攻击性。若有犯罪前科则会先量罪而罚,机构里有专门的测谎仪器。
在言扬看来,岑减为了一个合法身份想要帮自己忙简直大费周章,他身上不是犯过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罪,就是借自己做靠山。
收养?也行。
等等……他年龄达标吗?
系统贴心提示岑减,“他有一个亲生儿子跟你一样大,本人都五十多岁了。”
什么?!
“这个世界上人类的平均年龄是三百岁。”
岑减若有所思。
那按地球人的年龄折算下来,言扬还比自己小?岑减满意了哈。
岑减不动声色地端量。
言扬看着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年龄的数字在这个世界严重缩水啊。
见岑减没有反驳,言扬也仔细考虑了几下,也在能接受在范围内,甚至有点兴奋。
就是自己平时比较忙,学业成绩之类可能顾不上,自己家的那个孩子就是因为不怎么见面现在碰上都有点尴尬,以前还有人热场子,现在——
现在没有了……
言扬同意了岑减的约定,简单跟岑减商量自己需要对方怎么配合。
“为了我们之间能没有猜疑,加道保险你介意吗?”言扬拿出两个特殊手环,询问岑减的建议,“当然有部分原因是还在怀疑你,这个手环不会伤及性命,只有定位功能,我不骗你。要是你有顾虑我可以试戴给你看。”
言扬戴上一只,环带上亮起另一只手环的坐标,还把手伸到岑减面前让他检查。
本来这种任务不该让一个未成年小孩加入,对方身份不明,更何况还疑似跟星盗有所牵连观念。让言扬接受的原因也不复杂,岑减神秘莫测,心思却单纯,言扬见过很多人,他们的眼底总会被错综的枝蔓交织成密集的纹理,岑减没有。
他身上似乎还有一股清澈又可靠的气质,又像大人又像小孩的,诡异又和谐。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目标人物他们确实接触不到,那个人在监狱深处,在这样一个缺乏关押监狱地方还能单独一个牢房。
有人混进监狱却需要那个人的同意才能会见,十八区行政管理特殊,贸然申请会见,地方的内线会比官方同意书更先一步到达。
他们现在唯一知道的不可靠消息是,那个人曾经也是星盗组织的人,甚至更离谱消息是对方还可能是星盗高层。
在星海四方遨游的星盗能安居在一个四等星本身也很荒谬。
言扬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看看岑减能不能和他见上一面,总比干等着强。
一个黑户小朋友有能力从其他星球来到这里肯定也有他自己的本事,这样孩子言扬很欣赏。岑减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孤苦无依,厌倦了漂泊生活又实力莫测的孩子。
他愿意做他的临时避风港。
此时言扬和岑减彻夜长谈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他的亲儿子在中央星首都如何气愤——
楼晴给“亲儿子”泡了一杯咖啡,端放在他桌前,还是为自己哥夫好言几句:“小言啊,你也知道你爸爸最近有正事要忙,说不定他回来后会把你的生日礼物补上的!”
对方撇了楼晴一眼,没动那杯咖啡,“谁稀罕他的礼物,你不用提醒他,我也不需要。”
楼晴以前还能听出楼言话里的口是心非,现在已经分辨不出他是在傲娇还是怪自己多管闲事,先顺着他准没错,“好好好,小姑不会多嘴的。”
楼言现在想睡觉,但还是在楼晴殷勤的目光下一口气喝完了那杯咖啡。
他不想小姑觉得自己还在计较,她老是过于担心自己的心情好不好,尤其是……
……父亲去世之后。
楼阴葬礼上,言扬都没到场。
以前一直想问他,你到底有多忙?
现在不会问了,他能感受到自己在畏惧言扬的回答,言扬一定会告诉自己原因,是他不敢知道。
所以一直在逃。
“小言,今年*卡涅特学院*破格招收Omega了,你想去参加入学考试吗?”楼晴知道楼言一直对自己分化成Omega这件事耿耿于怀,希望这个消息能让他高兴地过完生日。
楼言一直对言扬的工作十分仰慕,想成为和他一样的大人,可训练联邦未来成员的卡涅特学院拒收Omega。
而现在楼言也还是想,又清楚地知道,“他们招收Omega也只是加设一门特殊*文系*而已吧。”
“哎呀,*武系*有什么好的?每天累得要死,你不是爱干净吗,怎么受得了和别人一起脏兮兮的训练。”楼晴安抚他,又加了一句,“内部消息说,也是会给Omega添加适当武系训练的,只是没有专门开设课程。”
楼言:怎么感觉被当成小孩哄了……
“我会去的,放心吧小姑。”楼言说。
楼晴开心地伸手狠狠揉了把楼言的脸蛋,风风火火地拿起包离开房间。要是楼言小时候,楼晴现在肯定会在他脸上亲一口。
楼言无奈看着她离开,摸上被揉红的脸。
普罗萨星的昼夜并不分明,会把一切界限打碎混合交融。突出的区分点只有一天的开始,天幕上会浮现暗沉浓厚的蓝色。
独眼没走出过普罗萨星,一生所见过最明亮的蓝色是在大哥头发上。
单寸越没能完美继承这样的发色,他的色泽更灰暗,和这里的天空倒是不谋而合。原以为这是种暗示,单寸越会一辈子待在普罗萨星。
原来一辈子走不出去的人是自己。
也许是他头发里还是混着些另一个父亲的痕迹,所以也会和那个人一样。
不顾一切地想要离开。
独眼也确实是没想到一个人的心能大到这种程度,明明昨天才打过一场,今天就看见岑耳满面春光地跟自己打招呼。
还说要请他吃油饼。
他确实与众不同,但独眼却没觉得他格格不入,当他问自己名字的时候还有些迷茫。
艰难地从回忆里翻找,道出了那个过期的名字:“……成酊。”
“哇塞。”岑减两眼放光,“这名字好酷!”
成酊好久没提起过这个名字,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没什么,早就不用了。”
岑耳对成酊的发家史非常感兴趣,说什么都能让他眼睛一亮,他很会捧场,倒也不是特别夸张的赞美,就是会让人明白他在认真听你的故事。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介意自己昨天……那样对待过他和他的朋友吗。
“不介意啊,我不高兴会直接表现出来。”岑减盯着成酊微张的嘴,“就像你们一样,有什么情绪不也是直接宣泄出来吗。”
大脑断线的时候,什么道理都连接不上。
成酊哑然。
岑减认为成酊现在这么由着自己的话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能帮单寸越治疗手臂,没注意成酊出神意识到底飘到了哪里。
两人聊开之后,成酊让他也说说见过的事情。岑减思考两下,冲他比划着地球的旋转木马,“孩子们最喜欢玩的那种……这么大,坐在上面……会转。”
他描述得形象,成酊没见过也懂了。
“大哥,如果单寸越的手要离开这里才能治好,你愿意吗?”岑减说出最终目的。
成酊笑了。
“本来就是为了离开才想治好。”
好有励志的故事啊。
岑减感叹。
十八区不大,小到随便出门走两步就能碰上一个熟人,这不是比喻,岑减就碰上了单寸越。
“小越哥好啊,”岑减打招呼,对方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向他走近,岑减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受伤的手被简单地处理了。
处理方式是直接砍掉小臂。
昨天的手臂将断不断的状态确实磨人,这里的人也是简单粗暴。
岑减想到两个人,一个是武侠小说的主角,另一个是小迪姐。怎么他到哪,哪个地方老大的亲信就要断只手呐。
卡上什么bug了呢?
单寸越原本警惕的表情在听到对方喃喃自语后有一瞬间的空白,岑耳说:“回去要让小言叔的儿子当心点手……或者腿。”
“……什么?”单寸越下意识问。
岑减一副见鬼的样子,老神在在地说:“原来你会说话啊~”
“……”单寸越没在意岑减的打趣,他只是想问:“为什么愿意帮我。”
“因为我擅长精准扶贫,”岑减不假思索,“前世罪业滔天,今生前来赎罪,不干完一百零八件好事就是化成一滩血泥。”
系统要是有嘴角现在都要抽动了,“你还真是仁义,宁愿说出这样的话都没透露我的存在。”
还不如直说,反正总部无法接通。
岑减冲它wink,“仁义这一块,你放心好了!”转头面对单寸越,滔滔不绝,“有我一只碗嚼就有你一口饭吃——”
单寸越卡机良久,转身就走。
切,都没坚持到V我50看我扶贫规划。
岑减抱憾终身。
“喂——”岑减看人走的距离差不多之后,把手放在两边做喇叭状态喊住他,“帮你的条件是你要先和我进监狱里找个人——”
单寸越隔着老远回头看岑减,用一种很复杂的神色,那是岑减绝不会用到的表情。
系统说:“你明明可以直接提,非要先迷惑他一顿。”
岑减答曰:“逗着玩多有意思。”
人们起初并不把岑减这句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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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言,omega男
楼晴,Alpha女
前情篇基本在走剧情,不怎么重点刻画人物形象和关系脉络,地图篇才是在某个区域内发展人际关系。
地图篇会日常得多,就是角色之间拉拉扯扯什么鬼的,那时候的剧情基本是暗线,情感才是主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