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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悔
“绍总，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字。”秘书轻叩办公桌。
令绍霖霖从睡梦中醒过来，迷迷糊糊的她道:“嗯？下班了？”
女秘书踩着高跟鞋，正立于绍霖霖身前开口:“绍总，有一份文件需要您过目。”
绍霖霖打了个哈欠，把文件接过来。她随便倚靠在办公椅上翻了翻，最后从笔筒里拿出笔在文件上大力洒脱的写上自己的大名。
写得一手漂亮字。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哒哒哒的声音伴随关门的声音彻底消失。
桌上摆着个不到翁。绍霖霖把这不倒翁推-倒一旁看向后头的闹钟。
“啊？还有半个小时才下班？”
绍霖霖坐不住了。
她起身活动下身子就有女助理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
小女助理是刚毕业没几年的大学生。
她推推自己的黑框眼镜，一副呆板模样，一本正经道:“绍总，今晚的约饭与回老宅的行程冲突了。”
绍霖霖问:“跟谁约的饭啊？”
女助理答:“恒盛集团的江总。”
绍霖霖又问:“老宅都有谁啊？”
女助理道:“目前只有绍老总。”
“老爷子啊……”绍霖霖想了想，挥挥手:“就说我有工作要忙，不回老宅了，去谈合同。”
“好。”女助理拿出记事本把“回老宅”划掉。
说是谈合同，其实绍霖霖什么也不懂。
她把副总带在身边，由副总出面与对面洽谈。
可这左等右等，等到路边的霓虹亮起了灯也不见有人来。
绍霖霖等得不耐，她锁紧眉心问一旁的小助理：“这合同就非谈不可吗？”
小助理抬手往上推了推黑眼镜。
“倒也不是”四个字刚滚到小助理喉咙口，包厢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女副总的脸上顿时挤出笑，她起身走近：“欸，江总您来了！”
“抱歉，来的路上有点事耽搁住了。让你们久等。”
“哪里哪里……”女副总笑着伸出手。
江煦妍嘴角笑得温柔，她抬手与女副总交握。
人齐，围着餐桌坐下。
没等绍霖霖把筷子伸出去就听旁边的副总讲：“合作愉快！”
不er
绍霖霖愣了。
合同这么快就敲定了？
她刚坐下的屁股都还没热乎呢。
见绍霖霖不甚开心的模样，江煦妍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讲：“绍总不高兴？”
绍霖霖回神，对着笑意婉约的江煦妍挤出笑：“哈。怎么会。”
“那绍总……合作愉快。”江煦妍对绍霖霖伸出一只手。
两人掌心交握，两秒后松开。
送走了人，绍霖霖对身旁的小助理说悄悄话。
“既然这江小姐签合同如此爽快，又何必要我来这一趟呢。”
江煦妍面前的车窗降下来，冲绍霖霖她们挥手：“各位回见。”
“欸，江总您慢走。”女副总眼里的笑情真意切。
绍霖霖干巴巴地抬手摇晃，没有应声。
看着江家的车走远，小助理才对绍霖霖讲：“这恒盛集团的总裁江小姐算是最好说话的一种人了。虽说只要她出面，这合同九成能签下。但那最后一成尤为重要。”
女副总也走了。
绍霖霖转过身，带着小助理去上她的车。
“怎么个重要法啊？”
车钥匙按两下，焰红色的敞篷亮起了车灯。
关上车门，小助理又说：“由江小姐出面签的合同要得就是乙方的一个态度。”
“态度好，这江小姐就签得爽快。态度差强人意，这江小姐扭头就走的事也屡见不鲜。”
扣好安全带，绍霖霖带好墨镜，启动车子离开。
*
街上人来人往。
红绿灯下站满了人。
车流经过面前，时欣冉弯下腰身对苏晚小声讲：“一会儿过了这个红绿灯我们该往哪边走啊？”
说话间。
红灯跳过黄灯亮起了绿。
“灯亮了。”苏晚提醒时欣冉。
混迹在上班族中，慢走挤过人群，在绿灯变红的一刻，时欣冉总算推着苏晚经过了斑马线。
停下脚，又听苏晚讲：“我们走右边的路。”
时欣冉：“好。”
兜兜转转，时欣冉陪着苏晚散心。
这座城市算不上大，处处都挤满了人。
高楼林立。
从一所小公园里面绕出来，就看到一家集团大楼出现在眼前。
大楼的立标很大，时欣冉看过一眼，顺口念了出来：“恒盛集团……”
耳熟。
这是时欣冉内心飞快闪过的想法。
“我们走吧。我不想在这里。”苏晚的话打断了时欣冉的思绪。
“哦，好。”
时欣冉推着苏晚顺着小公园的边边走。
不远处有个喷泉，喷泉边落脚了几只白鸽，洒出的水花在风中轻轻散开。
“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时欣冉指着喷泉的方向，低头对苏晚讲：“我们去那里歇歇脚。”
“好。”苏晚答应了。
这里的白鸽不怕人。
嘴巴啄上几下羽毛，挥挥翅膀飞落到了苏晚的腿上。
时欣冉见状一笑：“你很招小动物喜欢啊。”
才不是。
苏晚在心里反驳。
有一条细长的绳子擦着时欣冉脸颊飞过。
痒痒的。
时欣冉顺手抓住了绳尾——是一个独角兽气球。
小腿被孩子抱住。
时欣冉低头。
是一个扎着小辫的姑娘抱住了她。
五岁大的孩子小声的喊：“漂亮姐姐，这是我的气球……”
小姑娘揪着时欣冉素白的长裙，又说：“姐姐，可以把气球给我吗？谢谢你。”
时欣冉笑了笑，她弯下身来戳戳小女孩的脸蛋，说：“你怎么一个人啊？妈妈呢？”
她双手将气球的绳子系在小姑娘的肩带上。
“欢欢！”
有人在喊。
“妈妈！”小姑娘顿时笑开了花。
身着包臀裙的女人蹲下身，揽过孩子，说：“妈妈去接了个电话，扭头你就不见了，可急死妈妈了！”
“对不起。”小姑娘伸出手来拍拍妈妈的肩，解释：“欢欢的气球飞不见了，是这位漂亮姐姐帮欢欢抓到的。”
女人这才注意到时欣冉的存在，她不好意思笑笑：“谢谢你啊这位姑娘。”
时欣冉遥遥头：“没关系，举手之劳。”
看着欢欢被妈妈抱走，时欣冉转过身想将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却惊然发现苏晚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苏晚！”时欣冉急了。
喷泉边的两棵大树后。
苏晚手里拿着纸巾，一下又一下的擦过身上的衣服。
“都怪你！”
她说得是那只在她身上拉粑粑的鸽子。
苏晚急红了眼。
低头看着那片怎么都擦拭不干净的痕迹，苏晚抽气。
害人的白鸽被苏晚顺手塞在了轮椅下面的网兜里。
她把脏掉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低手将鸽子拿在手上。
苏晚拍鸽子的头，控诉：“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想让我在时欣冉面前丢人是不是？”
她捏住鸽子的喙，讲：“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说话呀，把你的坏主意都交代出来！”
苏晚像是开了话匣子，“这是时欣冉跟我一起挑的衣裳，你赔我！”
越想心里委屈，眼尾殷上水痕。
她抬手将泪水抚过，又都蹭到鸽子干净洁白的羽毛上。
她抽噎，冲着鸽子发小脾气：“你赔我！你赔我！你赔我！”
苏晚只有这一身衣裳是时欣冉陪着她买的。
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苏晚才舍得第一次拿出来穿在身上。
哪曾想会被弄脏。
心里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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