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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雀出逃
江无思醒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幅晨曦美男睡颜图。
陆释观靠着山洞的墙,睡得板正,也不知道腰疼不疼,闭眼的时候似乎看着要比睁眼的时候柔和一些。
江无思不动声色地盯了半晌,确认对方还没醒,这才敢微微起身。
他的腰似乎没有昨夜那么疼了,他轻轻揉了揉,突然大惊失色!
匕首呢?
他上下摸索一番,没有!
是丢了,还是被陆释观发现拿走了?
匕首贴着他的里衣绑着,按理来说很难丢,可若是陆释观知道他藏了匕首,为何他还能安安生生地睡到现在?他不是应该被丢到大坑里喂蛇的吗?
江无思的脑子宕机了几秒,决定还是装作啥也不知道,继续演吧。
对方要是能拿下奥斯卡男主的话,自己怎么着也要得个最佳男配!
他的大氅如今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身下是一些干草,应该是陆释观做的。
其实按江无思的智商,他猜不透陆释观这种报复手段的意义在哪里,猫抓老鼠很好玩吗?
这满足感是源自于哪里,给老鼠铺被褥吗?
他贼眉鼠眼地看了看这处山洞。
洞顶透过几缕阳光,很是暖和。他睡在里面,陆释观睡在外面,洞口不大,大型野兽应该进不来,要是进来也是先踩着陆释观进来。
但这就意味着要出去,他也只能踩着陆释观出去。
昨天是深夜,他受了伤,只能委身于陆释观的淫威之下,但如果有的选择,他实在不想和陆释观独处一室。
独处一洞也不行。
他们两个失踪了一夜,应该会有人来寻他们,只要能找到皇家的人,他就不需要再依靠陆释观。
江无思动了动脚踝,还有点疼,但应该能踮着脚走,香囊和暗袋里的点心也都还在。
打定主意,江无思偷偷摸摸起身,大氅也不穿了,轻便行事。
在小心翼翼跨过陆释观那条长腿时,江无思再三纠结,还是觉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给陆释观留了一个香囊,里面有一些被压得惨不忍睹但是足以果腹的点心。
不知道陆释观的口味,他还好心地甜的咸的各分了一半出来。
直到弯腰出了山洞,江无思这才敢大口喘气,含笑半步半步踮着脚慢慢走。
外面都是自由的味道!嘿嘿嘿……
突然灵光一闪,他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当太子会死,不当太子不就完了?
夺嫡?
夺个屁啊!
坐得上皇位,他也守不住江山,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
现在正是逃出皇宫的最佳时机!
江无思一拍大腿,人呐,思维还是要灵活!
他乐呵呵地望着四面八方都长得一样的山林,笑容凝固在脸上。
这越狱还有个方向,他现在应该往哪儿走啊?
他们是打南边来的,那就不往南边走。他抬头看了看顶上的太阳,应该是东边没错吧?
夸父逐日,他江无思今日也要逐一逐!
大树上蹲着两个人。
随青:“太子就这么跑了?我们要追吗?”
非白:“公子没吩咐。”
随青头疼,也不知道晚上这二人有没有在洞里打起来,反正外面是天下大乱了!
昨夜他们收到公子的信号就急急忙忙赶来,结果发现公子身上背了个金枝玉叶的烫手山芋。
太子丢了,皇帝震怒,下令彻查!神武卫将北神山搜了个底朝天,几乎是人仰马翻!
还春什么猎?
最金贵最罕见的那只金丝雀丢了!
偏偏这一处已经出了北神山的地界,乃是旁边的一座更大的深山。太子要是就这么靠脚走,不知道会不会死在这山里。
“唉你觉得公子是讨厌太子呢,还是不讨厌太子啊?若是讨厌,为何要救他?‘太子坠马而亡’,每个字都和公子扯不上关系。可若是不讨厌,怎么不早早将人送回去,还放任他在林子里乱窜?”
随青还有下半句没说,好像遛狗似的,等狗自己溜开心了,再拎回去。
非白摇摇头,他不知道啊,他只听命行事。
随青讨了个没趣。
江无思起身的时候,其实陆释观就醒了。
他在等,等着看江无思到底想做什么。
昨夜他搜了江无思的身,找到了一柄匕首,心里压下去的那丝恨意又如浓雾般漫上心头。他想着若是此时江无思睁眼,他会如何?
可江无思似乎真的累极了,一晚上都没醒。
掐他,戳他,拔头发,都没醒。
不是装睡来让自己放松警惕。
陆释观睁眼,看见了放在自己身边的小香囊。前世他也被太子下过药,各种各样的药,太子一个“不小心”,一个“弄错了”,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可惜他当时都以为是自己倒霉,直到最后才知道是“天赐”的霉运。
如今这香囊里会给他下药吗?
若是下药,下的是什么药?
修长的手指伸进香囊里,拿出一块扑朔迷离的点心,须臾,他将一小块点心放入自己的口中。
等待了半晌,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只是觉得噎得慌。
他又找了一块看起来不一样的尝了尝,随后下了结论。
他喜欢甜的。
陆释观出了山洞,随青和非白立刻飞身下来,“公子。”
“人呢?”
“往西边去了。”非白看着陆释观提在手里的大氅,冒昧地问了一句:“公子,你怎么把人家的衣服扣下了?太阳下山以后就冷了。”
陆释观:“……”
“去找人。”
“噢。”
非白飞走了。
随青还留在原地,心里感叹武力值太高的大多脑袋都不好。
“拿着,去查查看是什么点心。”
随青双手接过香囊瞅了瞅,发出了灵魂一问:“这是点心?”
但他生得七窍玲珑,知道再多说一句这位爷就要黑脸了。
他立刻收好香囊,顺便汇报其他的事把这茬岔过去。
“公子,太子身边那个暗卫似乎已经找到附近了,需要支开他吗?”
陆释观皱眉道:“怎么找来的?”
随青好似憋了很久没地儿吐槽,道:“太子身上的东西太多了,瓜子、核桃、糕点、果干掉了一地,他一路寻着就找来了。”
不知道是什么鼻子,太灵了!
说到这里,随青突然想起他刚刚收起来的那包点心,不会是太子的点心吧?
研究人家的喜好口味?他家公子难道是站队太子党了?不是说好的“君子不结党”吗?
“不必支开,给非白传信,让他引人过去,不要被发现。”
“是,公子。”
“另外把这件大氅带回去,洗一洗。”
洗完了多半是要给太子送回去的吧。
陆释观继续道:“洗完了收起来。”
“是,我一定送回……啊?”
随青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也不合身啊,公子是喜欢这个料子,还是喜欢这个款式,想着给自己也做一件?
这颜色嫩黄鲜绿的,穿在太子身上确实清丽脱俗,但是穿在自家公子身上,总觉得像抢了别人的衣服。
随青选择压下一肚子疑问,闭上他的嘴巴。
江无思一脚深一脚浅地在林子里穿行,越走越冷,越走越荒凉。
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天色渐渐暗下来,他大约知道自己弄错了东西,可他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再也不骂那些系统文了,被系统支配又如何?至少这个时候还有一条退路。
他一不会武,二不知道地形,全凭头脑发热一路莽撞。
林子里偶尔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每一次江无思都害怕地发抖,要再三确认无事才敢前行。
“被飞鸟吓到六次,被野兔吓到五次,被自己绊到十八次,骂了公子三十七次……”
非白一路跟着一路数着,顺便把看到的猎物都打了,堆成了一座小山。他一路上特意留下了一些动物的血迹,引着对方的暗卫朝这里寻来。
见远远一道身影在林间轻纵跳跃,非白知道,那只傻白鹤来了,他该撤了。
不过那堆猎物很可惜,他想了想,还是带走吧,就当挣外快了。
江无思只听风吹山林摇晃,似有虎啸阵阵,一时间蹲在地上不敢动。
“老天爷,这里生态也太好了吧?不会真的有老虎吧?”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他正向上天发出最真诚的祈祷,就差保证皈依我佛了。
这时,救星从天而降!
“殿下,是我!”
“鹤影!”
不得不说,现在的鹤影太帅了!
江无思双眼发亮,连滚带爬地扑进鹤影怀里,“我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
“饶了我。”鹤影抬起双手作投降状,“殿下,你跑得好远!这里已经不是北神山了。”
“那这是哪里?”
“不知道,应该是北神山隔壁。”
“我父皇如何?”
“陛下快要急死了,李太医灌了好些汤药。寒间快要哭死了,被陛下罚跪了一夜。昨日还是神武卫,今日连皇城禁军都出动了,陛下说把地挖穿了也要把你找出来。”
完蛋了,闹大了!
江无思才反应过来,太子哪里是说不当就不当的?他一个人还好说,其他人都会被他冒失的举动牵连。
他不回去,怕是整个东宫都要保不住了!
“快快快,快带我回去救人!”
鹤影背起江无思,突然问道:“殿下,你是不是把小陆大人弄丢了?陆家也在找他。”
江无思一拍脑门,对了,陆释观还在那个山洞里。
不过下一刻他就做好了决定:“我相信他没事,咱们先去救寒间,然后带人来找他。”
-
“一天一夜了,太子还没找到?”
景平帝急得在自己的小别墅里转圈,鞋底都磨掉了几分。
其余宫人大气都不敢出,朝恩劝道:“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阿览就给朕留了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没护住,朕百年后真是没脸见她。”
朝恩也急啊,儿子多是儿子多,正儿八经的嫡子就这么一个啊!
太子在,别人不会动什么心思,也不敢动什么心思。可若是太子一死,就等着看吧,无数狼子野心之辈会撕扯下伪装的人皮,拉着皇子们一个个下水,只为那从龙之功。
太子身系大成国国运,万万不可出事!
“报——!”
景平帝掀开帐帘,疾步而出,“找到太子了?”
“找到流星了!”
景平帝皱眉,朝恩提醒道:“陛下,流星是太子的马,太子就是骑着它出事的。”
“拉下去砍了。”
“陛下。”薄室清上前行礼,“臣以为,太子惊马绝非意外,得彻查。”
朝恩也连连点头,“是啊,陛下。太子特别喜欢流星,自小养大的,这谁能想到会出这事儿啊?”
景平帝也是心火攻心了,这才忘了这些关节,“噢对了,你亲眼看见释观追着太子去了?”
“是,不仅是臣,秦小侯爷也看见了。”
被点名的秦宴立刻上前行礼,不过一夜之间,人似乎都瘦了一圈。
秦宴冒着冷汗,找不回太子,祖父怕是都不会让他进家门。
“我确实看见了!小陆大人和太子往一个方向去了!”
但这么久了,太子没找到,小陆大人也没找到。
太子是皇帝的宝贝,小陆大人也是平江陆氏未来的家主。
皇帝在北神山急得团团转,陆大人在皇城急得直跺脚。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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