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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8月21日星期五
8.21 周五 天气一般(太热了不喜欢)
宁以恩周记
第一周上学:烦但感觉还行。
有无厌学情况:没有。
是不可能的
距离高考还有…太久了不想算。
其他
.烦,怎么总有的人犯蠢。
.很烦。
“学长。”
宁以恩合上日记本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其实他听得出是路誉年的声音(并且认为他的声音很不错很好听),也猜得出肯定是在叫他,不过他没抬头——同一个班叫学长真的感觉很怪异,虽然也许他们觉得自己比他们大,不叫学长也很怪异。
“学~长~”路誉年依旧坚持。
“好吧宁以恩同学。”见宁以恩还是没理他,路誉年选择妥协。
“不过你真的不觉得叫学长显得很亲切很可爱吗?”宁以恩转头时,就看到路誉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只觉得很诡异,路誉年学弟。”这句学弟特别一本正经,说完两人都笑了。
“所以有什么事,学弟请说。”
“放学一起走呗小宁学长。”
“要是尴尬的话,我就一直找话说,或者闭嘴也是可以的。”实际上,刚刚自习课的时候看似在写化学的路誉年一直在琢磨怎么说不会被拒绝、一起走的话能聊什么话题,导致一整节自习都没写完几道选择题。
“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吧对吧。”见宁以恩欲言又止,他赶紧又开口,大眼睛眨巴眨巴,特别水灵,不知道为什么,宁以恩竟从中看出了一丝委屈。
“顺路的话可以。”
对,万一不顺路怎么办,路誉年突然发现自己忽视了这个问题,不过刚刚为什么没想到呢。
“先走着再说呗,而且我觉得我们肯定会顺路。”在大脑飞速运转三秒钟后他朝宁以恩笑着讲。
“要是不顺路,也还有出校门的一小节路呢,我们仍旧能一起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路誉年的东西早在距离下课十多分钟的时候就收拾好了,端端正正地背着书包坐在座位上发了好久呆,也许是有点累了,他现在下巴抵在桌子上,手臂环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双眼睛,歪着头看着宁以恩。
宁以恩突然觉得,如果路誉年是只小狗的话,现在尾巴应该摇得像直升飞机的螺旋桨,至于是什么品种的小狗,嗯,他还要再继续观望。
“我还没写完,要等一下。”
“真的啊!那…”路誉年眼里的开心劲儿都快溢出来了,和身旁无论什么事都神色淡然的宁以恩对比强烈,他努力把嘴角压下去些,但笑意依旧憋不住。
“没事,我不急的,你慢慢来。” 在小幅度傻笑了一会后,但真的太傻了,于是干脆把脸埋进桌子里。
太黑了,不太好,没过几秒钟又把头抬起来一点,让一只眼睛露在外面,静静地看着同桌——很帅,是属于顶级帅哥的那种帅,或许也能是漂亮,但哪有夸男生漂亮的啊,至少路誉年是这么认为。
——等等,自己好像已经感叹了无数次宁以恩的好看,不过他的脸确实可以被歌咏无数次,如果自己不是语文差出一定境界、脑子里压根晃不出一点墨水的纯理科生,他一定大手一挥“歌以咏志”。
在看着旁边的人合上书、收拾包。起身准备走的动作一片行云流水的时候,路誉年还在思考如何写一首好诗想得入迷,仿佛刚刚说要一起走的人不是他一样。
“走了。”
刚刚还隔了些距离的脸突然凑近,又像是小动作被抓包,路誉年下意识的眼睛闭上、再一次的把脸低向装睡。
“睡眠功能这么强大吗。”宁以恩小声嘟囔了一句,距离特别近,气息感被路誉年照单全收,有些酥麻,耳朵也有的发烫,不过路誉年还没来得及做过多的反应和回味,宁以恩就站起来拍了拍他肩膀,
“回家了。”
“噢好。”路誉年站起来,大脑也许因为猛地一下起立而供血不足的发黑,路誉年停顿了一下然后机械式的向前走去。
“你今天骑单车还是走路。”宁以恩问他的时候才终于回过些神来。
“我最近锻炼身体,走路。”谁会想在上学的时候走路锻炼身体啊,其实是路誉年为了争取放学一起走的几乎,从周三开始就一直步行上学。
虽然路程并没有多远,但走路真的比骑车慢很多,导致路誉年起床时间也往前移了很多(虽然每天依旧卡点到校,然后飞奔向教室),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放学终于能和学长同行了。
“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呢。”
“没有,你很好记。”
——而且我对陌生人助人为乐的次数也许两只手能数清。
“没事,要是我说得太多你不想回也没关系,就当我说的废话就好。”路誉年突然很多忧虑,害怕冷场但又害怕自己话太多太密烦到宁以恩,万一没有下次了怎么办,他真的特别怕自己的交朋友计划中道崩殂。
“没关系的,不烦。”不过事实上,宁以恩在自己的前18年人生中都更喜欢独处,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散步吃饭,不但减少了很多无意义的等待时间,还不用耗费精力社交。
但不过很突然的,他觉得改变一下也挺好,如果枯燥的又一次高三已成既定事实,尝试一下以前没有经历过的新鲜也是好的。
路誉年走得比宁以恩快一个身位,边走还一边滔滔不绝,他就在一旁默默倾听,时不时给予一些回应。
其实宁以恩能从一些肢体动作看出路誉年的紧张,不过他没戳破——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虽然他现在的状态并不能称为小心翼翼,但也怕话题因他而终止。
或者说,他觉得现在的氛围就很完美,他想沉浸于此不希望被任何因素破坏,即便只有很短的一段路。
“怎么这么快就到十字路口了,学长你往哪边走?”路誉年转头过来望着他。
“直走。”
“好巧诶,我也是。”
——看来我们又能多待一段时间了,真好。
“前面有奶茶店我记得,”路誉年干脆整个人都转过来,和宁以恩面对着面倒退走,“我请你喝吧,好不好?”
“诶呀哥!你不要看手机了,看看我。”其实宁以恩刚把手机从包底翻出来开机,虽然低着头在看但连密码都还没来得及输入。
“我,”路誉年突然意识到他们两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在宁以恩抬眼的时候又赶紧说“我是不是越界了,抱歉哈,我有点太急了。”
“不用这么小心,我看起来应该不会吃人吧学弟。”宁以恩突然把脸凑上去,还差点让路誉年向后摔了个踉跄。
“小心,拉住你了。”宁以恩眼疾手快。
但说拉住也并不准确,他是一只手挽住了路誉年的腰,让他避免了向后仰而摔倒,姿势如同在跳华尔兹。
“吓到你了吗,今天我来请吧。”
“不不不,”路誉年终于站稳,“怎么说都该是我来,就当是见面礼了好不好,别拒绝我嘛。”
“走吧。”
“我和你说小翎,”今天放学的时候,言听她们班另一个新转来的同学找到了她,说想问一些事。正好很顺路的,两个人就坐在奶茶店里了。
“我们班有些男的,很恶臭,你别太在意。他们有的人真的很贱很恶心。” 她讲的时候眉头紧皱,仿佛臭气能在想象中凭空出现。
“不过要是真有人惹你,一定坚定的反击回去,如果怕惹麻烦的话,叫我帮你就好,我不怕麻烦。”
“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也都可以找我,”言听给人的感觉特别豪爽,她吸了一大口奶茶。
“不过学习上的问题不太行,我成绩一般般,等等别害了你。”
“没有没有,怎么会。”唐宣翎还是很局促,无措的一直用手扣着杯子。——即使面前的女生非常和善,但她依旧很多担心。
“对了,我后桌路誉年……”
“诶,路誉年!” 言听突然站起来大喊,把旁边的唐宣翎和门外路誉年都吓了一跳,这衬得他身边的没什么反应的宁以恩无比处事不惊。
言听朝宁以恩挥手打了招呼,然后指着路誉年对小翎说“他,虽然做最后一组最后一个,但实力确实还是有的,关于学习的问题可以问问他,他人也是很随和很好,数理化生应该都能。”
“化学不行,”路誉年走进来站在了言听身后,“有谁敢请教我化学,我完完全全就是误人子弟。讨厌化学。”
“不过要是真要问也可以,就是就是要给我点时间先学明白然后研究怎么讲明白。”
——“路誉年,喝什么。”宁以恩在一旁点单。
“噢,杨枝甘露吧。”
“好,那两杯杨枝甘露。”
“不行不行,说好的我来的。”在路誉年第不知道多少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走过去压宁以恩伸出去的付款码。
“见面礼不好的话,就当还三明治的人情了。”
宁以恩看着他,不知为何,路誉年的眼睛总是有种让他不忍拒绝的魔力,又有点像可怜的撒娇小狗,让人怜爱。
“你就让他来吧,我们年总可有钱了。”言听在旁边说,一时间有些分不出是帮腔还是打趣。
“真的我来嘛。”路誉年用手拽着宁以恩校服外套的衣角晃了晃,语气越来越像撒娇。
“好,那下次我来。”他不再和他争,把手机放回口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从没遇过别人和他撒娇,宁以恩对这套可谓是毫无抵抗力。
“学长,你哪天有时间,我再请你吃饭吧。”夕阳西下,路誉年沿着绿化带边缘,走平衡木一样走着。
“不用。”宁以恩举起自己手里的奶茶示意路誉年“够了。”
“不够不够。”
“你刚刚自己说的还人情,我接受了。”
“三明治之前还有修车呀,不是都说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你对我的恩情都算救命之恩了。”
“哪有这么大恩情,不用这样夸张的。”
“嗯!就是有,你不懂。”
“路誉年同学,”宁以恩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别发呆了,再发呆就要回我家了。按电梯”
“啊,你不是帮我按好了吗,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家电梯楼层的?”
“不知道,这是我家的楼层。”
“我天!那我们是门对门的邻居啊!这也太有缘了吧。”
“不对不对,等等,我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学长。”
“以前不住这,这次读书才搬来。不过这一周,好像有人都‘尽职尽责’的踩点到校。”
“那也是,我下周争取和你一起上学。”路誉年其实对自己天天卡点的事情深表无奈,但自己也实在起不来,不过现在似乎有了一些早起动力。
——如果你知道我和我男神成了邻居,你也会夸我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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