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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收不回去了
花不开心猿意马时,柳成荫却无心风月。
因他这幅样子,如何看都像染了风寒,若不及时就医,怕会落得柳父那般下场。
思及此处,柳成荫焦急道:“我带你去看大夫吧?也不知银钱够不够?”
不够也得去!家人自然比钱重要!
25文不多,却也能抓半幅药,花不开虽有伤但身强体壮底子好,喝了药多休息应可康复。
暧昧的氛围被打破,花不开猛地止住身形。
他不知柳成荫所想,只以为她在纠结银钱,便侧过头,闷声作答:“不必浪费在我身上。”
柳成荫贪财,仅25文便欣喜若狂地数了良久,叫她拿出给自己看病,简直如钝刀子割肉。
她不过说说罢了,人类最是虚伪。
花不开这般想着,也没了方才的悸动,他转过身,“我进屋了,你随意。”说罢,再没看柳成荫一眼。
“真是头倔驴!气死人了!”
柳成荫火冒三丈,穿着单薄也不觉冷,她认为花不开讳疾忌医,就像村中生病的老人那般,即便有钱也硬挺着,心头无奈。
她不愿再哄花不开,见他进屋更没拦着,大喘了几口气,自己出了院门。
花不开刚进屋,便被匍匐在地的小橘缠上,小橘猫打着呼噜,不断蹭着花不开的小腿。
[殿下,您去哪里了喵~那个人类呢喵~]
小橘喜欢柳成荫身上的味道,那人类闻起来又香又暖,定是个会给它供奉食物的好人类。
花不开冷哼一声,对着外头叫道:“你在外头作甚?快些进来。”
他主动喊柳成荫,全当给小橘个面子,他才不愿承认,是怕她在外头冻着。
等了半晌不见人,柳成惠再无心思跟小橘玩,“花哥,我出去瞅瞅。”说罢,便推门去寻柳成荫。
小妹猜测,是长姐与姐夫闹了矛盾,谁对谁错不该她管,但长姐冻着就麻烦了。
还以为柳成荫会进来,花不开别扭的上炕,躲在角落不做声。
他因何生气?还不是人类太虚伪?
柳成荫明明舍不得钱,却要装作关心他,他知抓药不便宜,打心里不信柳成荫愿意给他花。
宫里那群人类便是如此,虚伪、狡诈、阴险......他先前便因轻信人类,蠢到身陷绝境,差点被当做玩物关在深宫一辈子。
“花哥,姐不见了!”
柳成惠惊慌失措的推开门,吓得小橘炸了毛,“哈——”应激中连连哈气。
柳成梁被小橘吓到,瞬间藏进花不开宽阔的背后,“花哥,姐不会被三姑抓走了吧?你快去救救她!”
他尚年幼,长姐失踪仅能想到仇人报复,且这事儿柳艳干得出。
“先出去找找吧!姐穿的少,万一感染风寒,如何是好?”
柳成惠的话提醒了众人。
柳成荫仅着薄衣,外头瞧着又快下雪了,不管人去哪,都要赶紧把她寻回来!
......
而另一头的柳成荫,正手提半包药,快步行至山路上。
为了让花不开尽早喝药,她选了条崎岖的近路,且全程都在小跑,并不觉寒冷。
偶遇一条清冽小溪,午后余温融化溪水,潺潺流淌而过。
忽见一团青灰色,柳成荫定睛细瞧,竟是一群躲于石块下的小虾,正奋力挣扎却因寒冷僵硬挪动。
“竟然有虾!晚上有得吃了!”
柳成荫大喜,自衣摆处扯下一大块补丁,顺着溪流的方向开始捕捉,没一会儿便抓了一堆。
若非冬日,她定是抓不住虾的,即便仅有指节大小,也算捡了大便宜。
“快回去吧。”插曲一过,柳成荫又想到发高烧的花不开,便不敢再耽搁,“好冷......”刚走两步,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抬眸望天,原来是下雪了。
若她直接小跑回家,现在应是到了,但被抓虾耽搁了时间,又因溪流湿了手腕,如今方察觉浑身冰冷刺骨。
“喵——”
柳成荫刚准备小跑增加体温,突然听到一声猫叫,低头一瞧,竟是一只玄猫。
玄猫通体乌黑皮毛顺滑,一双金瞳炯炯发亮,它身后还藏着几只花色各异的小猫,它们瞧见柳成荫便昂着头缓步而出,绕着她蹭来蹭去。
“你们想吃虾吗?”柳成荫试探性的发问,虽心有不舍,却不愿让这群小东西挨饿,如今正值寒冬,食物着实有限。
玄猫似能听懂,它张口喵了几声,脚尖一抬轻巧的落入柳成荫怀里,却没看她手中的布袋一眼。
[殿下要找这个人类喵!小黑找到了喵!你们不准跟小黑抢功劳喵!]
柳成荫听不懂,却能感受到小黑猫的柔软与温暖,她虽被吓了一跳,却立刻稳住身形,察觉到小黑猫无恶意,便温柔地抚摸着怀中打呼噜的柔软萌物。
其他小猫见此景,纷纷发出不满的喵叫,一时间,山间喵声震天......
[坏小黑,这人类明明是大家找到的喵!]
[是喵是喵!我们要告诉殿下!治你的罪喵!]
[快些回去吧喵!这人类快冻死了喵!]
小猫们交涉半晌,最终决定一起护送柳成荫回家,便全部上前边走边蹭她的小腿。
许是光蹭还不够‘立功’,一只两只纷纷跳进她怀里、肩头,直到这人类再也承载不了他们的重量才作罢。
也多亏了这群小萌物,柳成荫没那么冷了,到家之时竟出了一身薄汗......
"姐,你去哪了?这......这些是......"
柳成荫刚入院门,柳成惠便听到了声响,小妹满目关切,却被她浑身是猫的样子惊到,想上前又不太敢。
“小猫而已,不伤人。”柳成荫边安抚小妹,边轻轻放下怀中几只,顺便用手扫了扫肩头,示意上头的也先下去。
猫儿们乖巧至极,将人送进院门便不再打扰,纷纷窜下地,四散院中。
柳成荫递出药包,嘱咐柳成惠:“去给花哥熬药,多熬几次,药渣不要丢。姐去给你们做好吃的,咱们吃完还要送外卖呢。”
柳成惠点头应下,忽而转头,望向角落的人影,疑惑道:“花哥怎地了?”
他们方才欲出门寻长姐,却被花不开拦住,花哥说他自有办法,她与柳成梁便信了,果真不到片刻长姐便归家了,可花哥好似也没出过门。
柳成惠心生疑惑,却被柳成荫的话弄得更加糊涂。
“花哥染了风寒,姐用了咱家所有的钱,不过没关系,明日再赚便是。”
柳成荫说罢,便走向角落,准备把花不开拉进屋里。
“你为何在外头?生病的人不知好生休息?外头这般冷,万一......”
话未说完,便见藏于角落的花不开化做一阵风,瞬间冲入隔壁,紧紧关上了房门。
“完了!尾巴好似出来了!”
房门一关,花不开便对着铜镜查看身后,果真现出一条蓬松的雪白大尾巴。
视线上移,他见自己双颊通红,眼下那颗朱砂红的滴血,心口蓦地发紧狂跳不止。
原来柳成荫‘离家出走’,并非在跟他闹脾气,而是真的去给他抓了药,还花了全部家当,整整25文钱......
想到此,似一股暖流融入四肢百骸,花不开忍不住嘴角上扬,又用力压制,反复折腾了半天,他终是明白自己的情绪。
兴奋!异常的兴奋!
他此刻很想化作狸猫,窝在柳成荫怀里,拼命的蹭她!把自己的气味全部蹭上去!
他又要信任人类了吗?就这般轻易吗?
......
花不开正值纠结中,柳成荫却不再管他,提着虾走入灶房。
她准备用最后一把糙米,熬一锅虾粥给家人补补身子。
除了虾肉,虾壳与虾头也不能浪费。
她先用铁锅烘烤虾头,待有些微微焦糊时,用木铲捣烂,再入滚水熬煮虾汤做粥底,最后用细布筛出虾头渣,以防扎嘴。
熬煮时又去处理虾皮,她将虾仁细细剥出,留下虾皮放置干净的布条上,再平铺在炕稍烘干,稍后可磨虾粉。
虾粉掺少量精盐,放入明日的笋汤中,不但节省精盐,还能为本就醇厚的笋汤增加几分水产特有的鲜甜。
待做完这一切,柳成惠也熬好了药,“姐,药熬好了,你送去吧。”
并非小妹偷懒,而是她不想参与夫妻吵架,还是柳成荫送去为好。
“知道了,先放那吧,你帮姐看着粥。”柳成荫应下,又净了净手,这才端起药碗走出灶房。
她本不愿去,但一想到花不开奇葩的性子,这屋头除了她,还真没人治得了。
柳成荫叹口气,轻轻敲了敲隔壁的门,尽量柔和的哄道:“花哥,喝药了!你先喝一碗,然后吃点晚饭,睡前再喝一碗,明日便好了。”
屋内的花不开还在胡思乱想,被这一声惊地炸了毛,他腾地跳起又落下,本就蓬松的尾巴成了两倍大。
“完了!收不回去了!”试了几次也没用,他连门都不敢开,忽然听到柳成荫有些急促的叫喊。
“花哥——你怎地了?可是晕倒了?我直接进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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