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续航

　　“还去买东西吗？”

　　唐怀兰回头看程渡，脸上有点诧异。

　　“买啊，为什么不买。”

　　唐怀兰在路边等程渡从车棚推车过来，再并肩往年货市场走去。

　　两人东拉西扯，说些漫无边际的话。

　　直到路过家属大院，程渡伸手点了点，说：

　　“我家就在里面。”

　　“啊，你家就在这啊，离学校还挺近的。”

　　“嗯，看到前面那个坡没有？”

　　“看到了。”

　　“我小时候调皮，爸妈不让干什么就偏要去干。小学的时候学自行车，家里千交代完交代，一定要在平路上骑，不可以去溜那个坡，但是那个坡陡，刺激，我偏要去那里溜坡骑自行车。被我爸看到，打得要死。”

　　“那你挺幸运。那个坡不止陡，还拐弯，还是很危险的。”

　　程渡觉得今天的太阳实在好，晒得身上暖洋洋的，心里都透着绵软。

　　又走了一段，程渡指了指一条小路，告诉唐怀兰：

　　“沿着那条路走一段，里面就是我以前的小学。”

　　唐怀兰点头，又听程渡说起他上小学时候的趣事。

　　“我和文仕泽，还有常乐，小学都是一个班。他们你认识的吧？”

　　“认识，他们经常来找你。”

　　“嗯。上初中我还和文仕泽一个班，常乐被分到另一个班了，她在那个班交到了朋友，玩得最好的那个，现在是她男朋友了。”

　　唐怀兰微微张嘴，扭头看向程渡：“？”

　　程渡第一次看唐怀兰露出这种有点呆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

　　程渡看着前面的路，等着唐怀兰问他些什么，结果唐怀兰又是什么也没问。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市场，市场里人多，接踵摩肩的，程渡想把自行车推到角落锁起来。

　　唐怀兰按住他的胳膊：

　　“你这车一看就挺值钱的，锁这里八成要被偷走。要不——你先回去？我自己买也行。”

　　程渡看了看按住自己胳膊的手，想了一下说道：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我把车寄放到朋友家，再过来。”

　　唐怀兰皱皱眉，说道：

　　“还是不用了吧，太麻烦你了，再说这边我以前也来过，还是熟悉的。”

　　“不麻烦，我也要买东西的。我马上就回来，你等我。”

　　程渡说完，不等唐怀兰开口，骑上车一溜烟就拐弯不见了人影。

　　他确实有个初中同学住这边，但不熟，也不确定人家在不在家。

　　所以他压根没想到寄放到朋友家，而是找了个他爸以前带他来过的单位，买了包烟递给传达室大爷，就把车锁到单位大院里。

　　出了大院就朝市场奔跑过去，如同被暖风拂动的黑发，他的心情也是迫切而飞扬的。

　　转过拐角，看到正面朝这边张望的唐怀兰，程渡心里浮现一点笑意。

　　跑到唐怀兰面前，撑住膝盖喘息一阵，才说道：

　　“走吧。”

　　程渡跟在唐怀兰后面，看她挑选年货，她买了一副很大的千里江山图。

　　“贴在客厅吗？”

　　“嗯，我爸妈喜欢这样的。亲戚家也都是贴的这类型的画。”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山村风景画。”

　　这时程渡指了指摊子上夹着的另一幅画：

　　“那幅，你喜欢吗？”

　　唐怀兰顺着程渡指的地方看去，点点头：

　　“还行。不过，角落里那幅更好看。”

　　两个人走近了，看那幅画。

　　说是画，其实是工业印刷的摄影作品。

　　在程渡看来，这幅画景色有，但称不上出彩。

　　只不过集齐了山水、繁花、人家，这几个要素。

　　程渡伸手要去摘画，唐怀兰制止了他。

　　“不买。”

　　程渡回头看了几眼那幅画，跟着唐怀兰去了别的摊子。

　　东西都买齐了之后，唐怀兰整理好背包，往外挤。

　　快到出口的时候，迎面看到一个花卉摊前摆了几盆水仙。

　　水仙结了好些花骨朵，还没开花。

　　唐怀兰过去问价格：

　　“老板，这个水仙怎么卖？”

　　老板在招呼别的客人，扭头看了一眼唐怀兰说道：

　　“你前面那个，买一送一。”

　　唐怀兰挑了两盆，叫老板分开给她装好，其中一袋递给了程渡。

　　“送你。”

　　程渡有点手足无措，手忙脚乱接过来，打开袋子看了看。

　　“你——我——，谢谢。”

　　“我谢你才对，今天麻烦你了。”

　　唐怀兰又到前面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充当午餐，又分了程渡两个。

　　走到路口，唐怀兰对他说：

　　“我要坐车回家了，开学见。”

　　程渡挥挥手：

　　“开学见。”

　　程渡在路口站了好一会，才转身去大院取车。

　　只是走了没几步，又倒了回来，往市场里面走去。

　　再次走出市场的程渡，手里提了一盆花，两个包子，还握着一卷画。

　　车把上挂着一个大红塑料袋，一手扶车把，一手握着画的程渡骑车回到了家属大院，正巧碰上要出门上班的刘伶俐。

　　平时十分讲究的儿子，身上竟然丁零当啷挂着零碎回家了，刘伶俐惊讶道：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儿子居然不讲究形象了？”

　　程渡低着头没吱声，从他妈身边窜进屋，反手就关上了房门。

　　“嘿，这小孩！”

　　在房间忙活了一下午的程渡，看着正对着床头的墙上，由原来的篮球明星变成了青山绿水的乡间风景画。

　　或许唐怀兰生活的环境也是这样，或许她家的房子也长这样。

　　镜头前的程渡，看了看时间，快十二点了。

　　“好了，朋友们。直播时间又到点了哈，我要下播咯。”

　　“好了好了，不要送留言礼物了。我看最后一个，别送了哈。”

　　“你好奇你老婆家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去看也要有个正当理由啊，男女有别的情况下，交情也普通的同学，别人怎么可能随便带回家？”

　　“好了，下播了，下次直播见。”

　　程渡关掉直播设备，起身关掉电竞房的灯，下楼到厨房找东西吃。

　　和唐怀兰的手机聊天界面上，她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事情没解决，近期还不能回来。你在家照顾好自己，早点睡。】
　　发送时间，昨天10：39。

　　后面他发过去的消息，她都没有回复。

　　程渡洗了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睡梦里，是那盆放在卧室，他天天盼着着开花的水仙。

　　临近除夕这天，说是去市里过年的文仕泽突然打电话叫他出去。

　　“程渡，能出来一下吗？”

　　“你不是去市里了吗？”

　　“回来了。”

　　“好，我去找你。”

　　程渡套了外套急忙往外走，程建军坐在沙发上看晚间新闻，看他这么晚还要出门，问他：

　　“这么晚了，上哪去？”

　　“文仕泽找我，出去一下。”

　　“那你早点回来，快过年了，天气又冷，怕不安全。”

　　“好。”

　　程渡口里呼出白气，一路小跑到文仕泽说的路口。

　　路灯下停着一辆白色的小轿车，靠边打着双闪。

　　程渡正要走过这台车，就看到车后窗上摆放着的一个毛绒玩偶。

　　记忆太深刻，以致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文仕泽夹了二十多次，最后被开箱拿出来的玩偶。

　　程渡靠近小车，敲了敲车窗。

　　“文仕泽？”

　　这时车前门打开，驾驶位上下来一个年轻的女人。

　　阴冷的寒风带过来一阵隐隐约约的香味，那是一种很魅惑的香，还没有任何经历的程渡不知道，这是女人香。

　　路灯的灯光投射在女人脸上，把她的脸照的有点苍白。

　　【好漂亮！】

　　这是程渡看到这个女人浮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程渡？”

　　程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啊。”

　　“文仕泽喝了点酒，又不肯回家，说是想去你家和你睡。”

　　程渡点点头：“好啊，那你把车开到我们院里去吧。”

　　女人摇了摇头：

　　“还是在这里下车，你扶他回去吧。”

　　说完她打开后门，弯腰进去推文仕泽。

　　“小泽，醒醒，你朋友来接你了。”

　　程渡站在一边等着，突然女人被文仕泽搂住，跌进车里。

　　含含糊糊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女人轻微的喘息声。

　　被这一幕震惊到的程渡急忙转过身，往旁边退开几步。

　　“程渡。”

　　“程渡？”

　　脑袋发懵的程渡被女人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转过身来。

　　文仕泽已经下车了，半抱着女人，弯腰靠在女人身上。

　　女人小声安抚着他：

　　“听话好不好？”

　　她抬头看向程渡：

　　“你把他扶过去。”

　　文仕泽被女人从身上【撕】下来，才踉跄着靠在程渡身上。

　　“我还要开车回市里，文仕泽就拜托你了。”

　　程渡点点头，看女人坐进车里，红色的尾灯渐渐远去。

　　文仕泽随着白色小车离开，渐渐站直了身体。

　　“你没醉？”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