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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梦|下鼠雨了
梦中世界的雾更像是北方冬天常见的雾霾天,虽然能见度还没有降到特别差,但雾中裹挟着令人阴湿发颤的寒气。
“这梦里的天气乱七八糟的,又是刮风又是雾霾一会晴天一会晚上,真是噩梦多作怪。”长时间没有吃饭还要挨冻,于晨满腹牢骚。
“不一样的天气也在一定程度上反应了梦主人的状态。”沈夜眠语气淡淡,可句句有回应。
“那可以看出来他很不开心了,说到梦主人你觉得我们这几个人里谁会是梦的主人。”于晨思维依旧跳脱。
“我觉得可以排除已经在梦里死亡的那几个,还有咱们这几个人,还有刘佳。咱们几个明显年龄不符,八几年下乡支教,那梦主人至少得有六十多岁了。”蘑菇头掰着手指头,越分析越凌乱,“我咧个去,那咱们之中没有一个符合的,最大的也才四五十岁。”
“梦中的人的外貌一般都是内心中自己的长相,所以单看长相是无法确定的。”沈夜眠抬眼观察,雾气似乎变浓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梦的主人是上帝视角。”
“所以说我们找到这个梦的主人基本是不可能的。”高马尾姑娘敏锐的察觉到沈夜眠话中的含义。
“没错,除非他主动告知我们。”沈夜眠道,“至少在这个梦中这个想法成立不了。”
“所以总结就是,绕来绕去考虑别的都是无解,还是只有找到梦核这一个办法。”于晨已经放弃幻想,认清局面,“咱们说这么多还不如找点儿趁手的工具防身,万一真遇见老鼠,能打死一只是一只。”
路过一家农户竟然门户大敞,于晨建议大家都找个顺手的工具防身。
十分寻常的一户人家,依旧是冷冷凄凄不见一人身影,空荡荡的养牛棚中存放着种地用的农具。
沈夜眠随意从墙角拿了一根木棍,高马尾姑娘选择了一把耙地用的钢耙,蘑菇头也有模有样为自己选了一把铁锹。
于晨则挑选了一个趁手的钢叉,“旧有闰土叉猹,今有小爷刺鼠。”说罢还不忘摆了个闰土的同款pose。
村子并不大,不多时众人就到达了村南的松树林。
迷雾中的树林更显可怖,每棵树看上去都分外狰狞。让人轻易联想到聊斋故事中的荒山僻野,路过的行人靠近后就会出现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将人拖入林中拆骨解肉,生吞入腹。
蘑菇头两股瑟瑟,又打起了退堂鼓:“哥姐们,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这真不是人能来的地方。”
“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躲在我的身后。”高马尾姑娘大方的献出自己的后背。
这片松树林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每一棵松树都直冲天际,随便一棵树的粗度需得两三人合抱才勉强围住,只是树干上有许多奇怪的痕迹,有些深到漏出隐藏在树皮下的白肉。
沙沙~
“什么声音?”蘑菇头脆弱敏感的小心脏禁不住一点点刺激。
“安心啦,是你自己的脚踩在松针上的声音。”高马尾姑娘像可靠的鸡妈妈守护着一惊一乍的小雏鸡。
蘑菇头紧紧搂住高马尾姑娘的胳膊。
林中的雾气更浓了,能见度不足50米,像是鬼魅来临的前兆。四人肩并肩挨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向松林深处探寻。
不知走了有多久,空旷的空地上一具简陋的棺材现在四人眼前,棺材似乎比一般的单人棺要大一些,管盖半敞,但周围却没有老鼠袭击留下的痕迹。
“你们现在这里呆着,我先过去看看。”沈夜眠永远是一马当先。
“小心点儿老鼠。”于晨提醒他。
“嗯。”沈夜眠点了点头,向棺材的方向走去。
经年累月掉落下的松针近六七厘米厚,踩踏发出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树林中无限放大。
沈夜眠缓慢地靠近棺材,一只手将棺盖推得更开,另一只手举起木棍,谨慎地往棺材中瞧去。
“没有。”沈夜眠一贯波澜不惊的语气中难得有一丝涟漪。
“什么东西没有了?”于晨走到沈夜眠身边,同样向棺材中望去。
“棺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两人面面相觑,疑惑越来越重。
棺材中空空如也,没有尸体,也没有任何东西。女孩口中的老鼠去哪里了呢?
沙沙~沙沙~
吱~
“我又听见声音了,这次真不是咱们的脚步声,好像是从天上传来的。”蘑菇头是真的胆小也真的对声音敏锐。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面前掠过,从天而降。
“有老鼠啊!”蘑菇头被从天而降的老鼠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死死地扒在封祎诺的腿上。
一只,两只,一只只老鼠从天而降摔在地上,又迅速爬走......竟然是‘鼠雨’?!
与此同时松树枝上闪烁起无数荧荧的红光,犹如无数盏鬼火漂浮在林间,数不清的老鼠顺着树干爬下,雾气中看不清老鼠从何而来,只知道鼠群铺天盖地的向四人袭来。
四人挥动手中的工具与源源不断上涌的鼠潮作斗争。
“哪里来的这么多老鼠,我最怕老鼠了。”蘑菇头胡乱挥动着铁锹,惊声尖叫。
“先别管老鼠从哪里来,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高马尾姑娘手起耙落插死了一只想要袭击刘川的巨鼠。
“我到这来以后一顿饭都没吃过,这死老鼠们吃什么长得这么大。”于晨举起钢叉狠狠地刺向他面前的老鼠。
那老鼠有六七个月的猫那么大,通体呈黑褐色,与普通老鼠平整的门牙不同,它们的门牙外翻似尖利的獠牙更像是食肉的野兽,小且血红的眼中蓄满了嗜血的光。
于晨的钢叉上已经串满了老鼠,又有一只飞鼠迎头飞来还好他反应迅速,快速侧身才堪堪躲过去。
一只老鼠掉到蘑菇头的胳膊上,“妈妈呀!老鼠...老鼠...要吃掉我了!”吓得他扔掉铁锹仓皇失措地想要把老鼠甩出去。
好不容易把胳膊上的老鼠扔出去,又昏头脑涨的栽倒在棺材里。
退无可退,无处可躲。
剩下的三人无暇顾及蘑菇头,勉强应付着一浪又一浪的鼠潮。
灭鼠的速度远远赶不上鼠潮攻击的速度。三人被老鼠团团包围,一层接一层的鼠潮无限缩紧蚕食着他们脚下一寸寸的土地。
“老鼠们不会攻击棺材,快躲到棺材里来。”蘑菇头颤颤巍巍地探出头扯着嗓子喊。
“你先躲进去。”于晨偏头对身边手持钢耙挥得虎虎生风的高马尾姑娘说。
女孩点点头,一叉下去了结最后两只巨鼠的性命,丢掉手中的钢耙,奋力向棺材狂奔。
蘑菇头伸手将她拉入棺材中,高马尾倚坐在角落里,喘着粗气:“快累死我了,这老鼠怎么杀都杀不完。”
只剩两人应对鼠群显得更为吃力,于晨本就是个缺乏运动的社畜,此时的体力也几近消耗殆尽。
“你也赶快躲到棺材里,我来殿后。”沈夜眠一棍打死一只老鼠,回身间又踢飞了一只。
于晨同样没有犹豫,迅速地跑向棺边,左手撑在棺材边,飞身跃入棺材中。
同伴都暂时脱离了危险,沈夜眠也边打边退,退到棺材边,仰身倒栽葱般正好躺在于晨身上,两人合力把棺盖合上。
黑暗的棺椁中,四人叠罗汉般隐藏在狭小且黑暗的空间中。
鼠潮并未就此退去,躁动的鼠群因找不到攻击的目标,发出此起彼伏的‘吱吱’声,疯狂地在林中蹿动寻觅,甚至可以听到同类之间相互撕咬的声音。
许久,归于寂静。
黑暗中,传来于晨的一声轻笑。
“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想进棺材,刚才那大耗子差点儿蹿我脸上,惊得我差点儿把心吐出来。”于晨是真心的,进棺材竟然不是为了死而是想活下去。
“谁说不是呢。”高马尾姑娘也没没心没肺的笑出了声。
“对了,我叫封祎诺,咱们也算一起走过一回鬼门关了,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黑暗中,惊心动魄的打斗后使人肾上腺素飙升,高马尾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
“于晨,很高兴在这个特别的地点做自我介绍。”这也算是于晨生平第一次在棺材里交朋友。
“沈夜眠。”
嗯,大佬依旧那么高冷。
“刘...川,我们现在...能出去了吗,我在最下面感觉要被压死了。”蘑菇头好像真的要被压死了,说起话来气若游丝。
微弱的一束光照进棺椁中,沈夜眠推开棺盖,观察外面的世界,鼠群已经消退,林中又恢复了寂静。
“可以出来了。”
沈夜眠状态良好,率先出棺,还不忘拉了于晨一把。
“要不是怕这耗子有传染病,我肯定把它们打包带回去做烤串。”于晨踢了踢地上老鼠的尸体。
封祎诺把已经被吓没半条魂儿的刘川拎出了棺材。
地上到处都是老鼠的尸体,不止有四人打死的,还有死于它们同类厮杀的败者。空气中散发着鼠尸血腥恶臭的难闻气味。
“我们还是快点儿离开这里,再另作计划。”沈夜眠道。
三人点头同意,不知何时鼠群会再次席卷而来,只能回到学校再想办法。
刚从林中出来,天再次黑了个彻底。回去的路上还是比较安全,精疲力尽的四人一路摸黑回到了学校。
“你们终于回来了,快来看看大叔是怎么了。”女学生焦急地在门口等待,“你们走了没多久,大叔就开始发高烧,还流鼻血。”
仅仅四人出去的一个白天,国字脸大叔的情况就迅速恶化,整个人面色苍白,包扎伤腿的布条已经完全被血水浸透。
于晨剪开布条,他的整个右小腿已经发黑伤口处也不断有黄绿色的脓液渗出,并且散发出类似于鱼腥的腐肉的霉臭味,更棘手的问题是他的大腿根部已经出现了鸡蛋大小的肿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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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没有看的人,如履薄冰的小作者一个(卑微求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