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第一小白脸

　　一声尖叫宛如小石子砸进湖水中，泛起一圈圈涟漪。

　　车厢里的人一慌而散，纷纷逃到案发现场，独留手持利刀的男人站在过道上，他的胸口不停起伏着，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他急促的喘气声。
　　整节车厢出奇安静，连血液顺着刀尖滴落在地面上如此细小的声音都能全部收入耳中。

　　“是他逼我的。”
　　“都怪他，谁叫他催我债，谁让他玷污我夫人，他就是不折不扣的贱人。”
　　“他死有余辜。”

　　如虎啸般的音响惹得全部人捂住耳朵，男人脖子处的青筋暴起，像一头发了疯般的老虎。

　　随即又换了一副嘴嘴脸，刚才愤怒的情绪消失不见，他忽然双膝跪地，掩面哭泣，嘴里还在嘟囔：“都怪我，都是我害死她，是我利用她，我才是最大的罪人。”

　　变脸程度堪比小丑。
　　他看起来是个疯子，或许是精神分裂患者。

　　沈奇山刚想挪动脚，怎料被周砚舟伸手拦住。
　　下一秒，程双以矫健的身姿帅气登场，威力十足的螺旋体就放倒了男人。
　　面朝地面的男人挣扎好一会都没能站起身，最终紧闭双眼，晕了过去。

　　在找到绳子并反绑男人后，大家才安下心，抚慰那些被吓哭的小孩。

　　“干嘛拦着我。”
　　“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干，你没察觉到男人的异常吗？”
　　沈奇山：？

　　栗子慢慢蹲下，仔细观摩昏迷的男人，掀开眼皮查看，男人的整个眼珠子全白，俨然和刚才的眼睛不一样，事情居然如同他猜测的一样。

　　男人死了。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妇女，猛地一把抱起男人，发现男人断气后，泪水如同短线的珠子，一滴一滴落在男人的脸庞上。
　　她哭的伤心欲绝，但又无能为力。

　　沈奇山瞧见眼前的这一幕，清澈的眼睛不自觉泛起泪花，颤抖的手轻轻挽上周砚舟的手臂。
　　察觉到沈奇山情绪的变化，周砚舟顺势握住他的手，两人的双手在无人注意到地方紧紧十指相扣。

　　“是双煞。有人在操控四面桃花扇。”
　　“从一开始就有人透过这个男人的眼睛窥窃这节车厢的一人一物。”

　　沈奇山缓了好一会，才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测过脸和周砚舟四目相对，共同发出疑问：“能说点人话不。”

　　栗子刚想解释，嘴巴就被捂住，程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栗子心领神会，默默把话咽回肚子里。

　　因此沈奇山没有揭开心中的疑惑，他又实在犯困的厉害，索性靠着窗户歇息。
　　不一会，沈奇山细小的鼾声传来，他眼睛紧闭，狭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在周砚舟的视角去看，沈奇山睡着时温顺的像只小绵羊。
　　轻轻掀开衣服，周砚舟稍微用力揽过沈奇山的后背，让他倚靠在温热的胸膛，再满手慢脚把衣服扯上。
　　每一个动作，周砚舟都用尽温柔，生怕吵醒熟睡的沈奇山。

　　对于另外三个人来说，危险还埋藏在黑暗中，必须提起十二分精神，随时迎战。
　　　窗外大雪依旧，嘈杂的声音在深夜中渐渐黯淡。
　　今夜注定不眠。

　　*

　　沈奇山是被嘈杂的声音闹醒的，他缓慢睁开双眼，发现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却传来无比清晰的心跳声。
　　缓慢挪动，映入眼帘的是周砚舟轮廓清晰的下颌，真的没有一丝赘肉。
　　周砚舟不做男模可惜了。

　　沈奇山内心一阵躁动，痒痒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他躺在草地上，有人拿着狗尾巴草轻轻刮过他的脸颊，很舒适，很安心。

　　“既然醒了就赶紧出发，外面还有警察等着。”
　　最先发现沈奇山醒来地是栗子，他瞧见沈奇山那一副迷恋的样子就来气。
　　被当场戳穿的沈奇山面露羞涩，不舍地离开周砚舟尚有余温的胸膛。
　　“我才醒。”
　　栗子没再多说，给沈奇山留了个自行体会的白眼……

　　车门都有当地警察蹲守，毕竟闹出人命，他们例行查看乘客的背包。
　　这未免过于愚蠢，物证或许早就消失在茫茫的雪地中，被掩埋，被遗忘。

　　“警察，是他们杀死了我的爱人。”
　　眼前体态臃肿，衣着华贵的妇女正声泪俱下趴在雪地上，跪求警察查明真相。
　　“我的爱人突然发疯后，是他们控制了他并且趁机杀了他。”

　　面对突然的指控，毫无准备的几个人顿时哑口无言，依时代来看，火车肯定没摄像头。
　　一瞬间，他们从救人英雄成为了众矢之的？

　　沈奇山眉头轻皱，内心不解，明明昨晚还好好的，自己还为他们凄美的爱情悲伤，怎么转眼……

　　“我能证明他们没有杀人。因为男人就是自己自然死亡。”女人的语气轻缓，尽显温柔，“对于你爱人的死亡我感到非常抱歉，但是女士你随口污蔑人真让人感到恶心，明明你也在现场见到他死了不是吗。”
　　闻言，刚还一脸嚣张的妇女神色阴暗，咬着牙关：“你凭什么说我撒谎。我是亲眼看到是那个高壮的男人勒死的！”

　　说完，妇女抬起手，指着程双。
　　可女人表情自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得意地晃荡一下胸前的照相机：“我拍下来了。这就是证据。”

　　警察对案件估计云里雾里，为了查明真相也只好邀请几人进警局喝茶，顺带对案发现场做详细的笔录。

　　*

　　一通折腾，时间来到中午。

　　在女人和其他车厢的热心顾客证明，他们最终沉冤得雪，那个妇女单纯是为了讹钱一笔钱？或者单纯悲伤过度污蔑，只有当事人门清。
　　但这件事在沈奇山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原来爱情在人性面前也不过如此。

　　刚踏出警局，还没来得及呼吸新鲜的空气，女人便向他们伸出手：“我叫塔莉，是来自塔城的一名记者。很高兴认识你们。”
　　沈奇山象征性回握，面带微笑：“谢谢你出手相助，要不是你，我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黄河是一条河吗，它在哪里？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呃，假如我说我来自未来你会相信吗？”

　　*

　　咖啡店内放着轻缓的音乐，灯光也很柔和。

　　轻抿一口咖啡提神，塔莉皱着眉，疑惑地问：“你是说你们从另外的时空穿越过来寻找一个叫弗兰克的人？虽然很离谱，但我选择相信你们，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对于身患癌症的将死之人或许这次是段奇妙的旅行。”

　　接下来几个人交谈互相掌握的情报。
　　很奇妙，真的会有人会因为缘分无条件帮助你，选择相信荒唐的穿越说法。

　　从塔莉口中得知，塔城在几个月前就接连有人莫名死去，死法千奇百怪。
　　但奇怪的是，被害人和凶手之间毫无联系，甚至互不相识，根据仅有生存下来的凶手，他们都说自己被一股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就是想要杀死眼前的人。
　　其余的凶手在当场就死亡。

　　“他们的眼珠子是不是全白。”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还能预言未来！”

　　栗子一副了然的模样，解释：“肯定有人在暗中操纵四面桃花扇。这把扇子是妖族的法器，它能蛊惑人心的喜怒哀乐四种情绪，同时操控的人还能透过被操控者的眼睛监视一切，而被蛊惑的人就叫做双煞。”
　　“因此很明显，有人要制造恐慌，趁机杀人。”

　　沈奇山眼神中掩盖不住崇拜的目光，语气却是愤愤不平：“栗子，你还真是深藏不漏。分析的头头是道。可是凭什么他能操控扇子，我们的能力却无法施展。要不然现在我能和他大战三百个回合！”

　　栗子一脸无奈，在他注意不到的地方，程双悄悄弯起嘴角，温柔似水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栗子身上。

　　信息量过于巨大，以至于塔莉大脑宕机好久，才继续开口：“按照你的说法，还有奇怪的点，凶手临死前总是嚷嚷着一句话，有人玷污他的夫人，包括昨晚的凶手，我们可不可以推测操控这把扇子的人的夫人生前遭受了侵犯？”

　　“你说的没错，但根据这个线索寻找，简直大海捞针。”

　　沈奇山用手肘戳了戳周砚舟：“你鬼点子这么多，现在别干沉默。”
　　周砚舟一直都在分析现有的线索，“他杀了这么多人，我猜是混淆视听，在死去的人当中肯定存在某种联系。”

　　“不可能。”塔莉一口否决他的猜想，“我调查过死者之间的背景和人际关系，真的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那种，干净的可怕。

　　场面突然陷入僵局，如同走到迷宫的死胡同。

　　“我们可以现从弗兰克开始调查，或许他是这件事情的关键人物。”
　　程双冷不丁来了句。

　　但毫无作用，上哪找这个人啊！

　　正当所有人愁眉苦脸的时候，店内一个顾客站起身离开店，身上掉落一张纸。

　　沈奇山捡起想要还回去的时候，那人早已不见踪影，正当他还在纳闷如何处理的时候，纸上的内容吸引他的注意。

　　【真相在索尼亚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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