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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青学内部排名赛 1
比赛现场,越前龙马 vs 亚久津仁
赛场上的气氛紧张得几乎要凝固。亚久津仁如同暴戾的猛兽,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破坏力,球风野蛮而强大。而越前龙马,在他面前显得如此娇小,却像一颗坚韧的竹子,在风暴中一次次顽强地挺立。光希看着那个戴帽子的娇小身影在亚久津暴风骤雨般的攻势下奋力奔跑,每一次惊险的回击都引来青学阵营一阵揪心又热烈的呐喊。那股不惜一切也要将球打回去的执拗,那双在逆境中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的猫眼,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她心底漾开了圈圈涟漪。周围,崛尾他们声嘶力竭的“越前加油”,桃城学长浑厚的助威,甚至包括樱乃紧握双手、低声的祈祷,所有声音与情感交织成一张熟悉的网,温柔地包裹住她。
光希榛色的眼眸紧紧追随着场上那个娇小却无比耀眼的身影,周围震耳欲聋的加油声,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壁垒,与记忆深处的声音重合了。爱丽丝用力拍在她背上温暖的手掌,伴随着爽朗的笑声:“就是现在,光希!我们的领域无人能破!”
而德国赛场观众席上,不同语言的欢呼与掌声,以及爱丽丝在她耳边坚定地低语:“我们要赢,光希,我们会一直赢下去!”
温网阳光下耀眼的冠军奖杯,还有爱丽丝因为胜利而无比灿烂、如同阳光般的笑脸。
那股为了胜利而燃烧一切的斗志,那种与伙伴并肩作战、被团队寄予厚望的感觉……曾经是如此熟悉,如今却像被尘封的宝藏,在此刻被越前和青学众人的身影,猛地撬开了一道缝隙。
她的手下意识地轻轻握紧,指尖微微陷入掌心。一股久违的、几乎要让她战栗的灼热感,从心底最深处悄然蔓延开来。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唤醒的共鸣。
爱丽丝……
这就是你所说的,无法替代的感觉吗?
即使面对再强大的对手,即使身处绝境,也绝不放弃,将每一分都当作最后一分去拼搏……
哥哥他们……还有越前君,他们眼中的光芒,和当时的我们……一模一样。
她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不再仅仅是旁观者的担忧,更深处,一种被掩埋已久的、属于竞技选手的理解和激赏正在悄然复苏。她看着越前,仿佛看到了另一种形态的、过去的自己——那个在球场上心无旁骛,只知道追求胜利的自己。
当越前最终以一记精妙的短球拿下关键一分时,光希几乎是下意识地,随着青学众人一起,轻轻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个微小的动作,但一直萦绕在她眉宇间的那丝迷茫的薄雾,似乎被这股从赛场上吹来的炽热之风,吹散了一点点。
她依旧安静地站在后勤组中,依旧是那个温柔礼貌的学姐。但某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一颗名为“斗志”的火种,已经被投下,静静地在她心中等待着下一次,更猛烈的燃烧。
青学终于打赢了山吹中学,光希看着青学众人开心庆祝的样子,她心里也替他们高兴。
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道路两旁树木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喧嚣的比赛早已结束,周围只剩下归家的宁静和偶尔几声鸟鸣。手冢国光和手冢光希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
走在前面的手冢,步伐沉稳依旧,却不着痕迹地放缓了半分,让自己与光希几乎并肩。他的目光平视前方,冷峻的侧脸在夕阳下似乎也柔和了些许。
“光希。”
他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光希从自己的思绪中被唤醒,微微抬头:“是,哥哥?”
“今天的比赛,”手冢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看得很专注。”
这不是一句问话,而是一个陈述。光希的心轻轻一跳,下意识地想要用“因为大家都很努力”这样的话来掩饰,但面对哥哥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手冢没有看她,依旧目视前方,仿佛在对着空气阐述一个事实。
“越前的网球,亚久津的网球,桃城、海堂、大石、菊丸……每个人的网球都不同。”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也像是在让话语的重量沉淀下去,“数据、技巧、领域,这些固然重要。”
这时,他终于微微侧过头,夕阳的余晖落在他镜片上,反射出金色的光晕,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却能感受到那份专注。
“但有时候,闭上分析的眼睛,用你的心去看,或许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
这句话像一道微光,猝不及防地照进了光希因为过度思考而缠绕成一团乱麻的心里。她猛地停下脚步,垂下了头。茶褐色的马尾顺着肩头滑落,遮住了她的侧脸。
她想起了爱丽丝毫无保留冲向网前的身影,想起了青学众人声嘶力竭的呐喊,想起了越前眼中那簇永不熄灭的火焰。
那些画面,不是数据,不是技巧分析,而是最原始、最炽热的情感与意志。是她为了成为“完美的双打搭档”而刻意压抑、甚至遗忘的东西。
哥哥他……看到了。看到了她隐藏在平静外表下的挣扎,看到了她被触动的瞬间。
半晌,光希才抬起头,脸上没有惊讶,也没有被看穿的慌乱,只有一种沉淀下来的平静,和一丝了然的微光。她榛色的眼眸中,映着天边最后一道霞光。
她看着哥哥挺拔而可靠的背影,轻声地,却无比清晰地回应:
“是。我明白了,哥哥。”
这不是一句敷衍的回答。这是迷途的旅人,在至亲无声的指引下,或许可以隐约看到那颗可以用来重新定位方向的星辰。
她再次迈开脚步,跟上手冢。夕阳将兄妹二人的影子拉长,交融在一起。前方的路还很长,但笼罩在光希心头的迷雾,似乎被这黄昏的风,吹散了一角,透进了些许清朗的光芒。
接下来是青学内部排名赛,夏日的阳光灼烤着球场,空气里弥漫着紧张与汗水的气息。内部排名赛正在激烈地进行,后勤组的成员们忙碌地在场边穿梭,递水、递毛巾,记录比分。
手冢光希和龙崎樱乃、小坂田朋香等人站在一起,安静地观看着比赛。她的目光平和地追随着每一个场地的对决。
正如预期,顶尖正选们的比赛呈现出压倒性的态势。
越前龙马的场上,他灵活的身影和精准的击球让对手疲于奔命,比分迅速拉开。
光希的观察:她看着越前,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越前君的动作很干净,没有多余浪费,节奏掌控得也很好。”
不二周助的比赛更是如同闲庭信步,他依旧眯着眼,轻松地化解着对方的攻势,偶尔展露的锋芒便足以得分。
菊丸英二则以他独特的特技式网球,在场上欢快地跳跃,令人眼花缭乱。
这些比赛,在光希看来,结果在开始前就已注定。实力的差距,清晰得如同白纸黑字。
然而,当她的目光转向乾贞治与桃城武的赛场时,她榛色的眼眸微微专注了起来。这场比赛的气氛明显不同,充满了数据的算计与力量的碰撞。
最终,乾贞治凭借精准的数据预测和针对性的战术,击败了桃城。
在比赛结果出来后桃城沉默了。连续输给手冢部长和乾学长,意味着他很可能将失去正选的位置。
后勤组的大家都为桃城感到惋惜,崛尾更是大声哀叹:“桃城学长太可惜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观赛的光希,看着桃城有些沮丧的背影,轻声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为身边的樱乃和崛尾解惑:
“桃城君的力量和爆发力非常出色,那种垂直重心跳打法也很有威力……”
她顿了顿,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基于观察的、温和的洞察。
“不过,他似乎……有时候会过于依赖自己的力量去压制对手,对于对手实力和战术变化的预估,偶尔会出现一些偏差。就像之前对战山吹的千石君时,似乎也有一点这样的情况。”
她没有使用任何专业的网球术语,评论的角度更像是一个细心的旁观者,结合了之前比赛的印象。
在樱乃和崛尾听来:光希学姐观察得真仔细!原来桃城学长还有这样的习惯。
在偶然听到的其他正选耳中(比如刚好走过的大石):这位二年级的学妹很关心队友呢,说得也挺在理,桃城确实有时会这样。
光希内心想着:(她看着桃城)这种问题,对于充满潜力的选手来说,并非不可逾越。以桃城君的悟性和好胜心,只要经历足够的磨砺,他自己一定能意识到并克服。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上前去指点桃城。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一个后勤组的成员,一个观众。她的评论,仅仅止于“观察到的现象”,而非“专业的指导”。
这场排名赛,对于青学众人是激烈的竞争与洗牌;对于手冢光希,则是一次静默的审视。她看着这些少年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经历胜负,那颗被尘封的、属于运动员的心,也在这熟悉而炽热的环境中,被一丝丝地温暖、触动。桃城的失利与可见的成长空间,让她隐隐感觉到,网球的道路并非只有她和爱丽丝走过的那一条“绝对完美”的轨迹,每一种特质,每一次挫折,都可能孕育着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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