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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好了好了,独家秘术,无关人等速速离去。”沈回安排了几个外门弟子将二人抬到床上后就被程以乐赶了出去。“啪”地一声将门关上然后凌空画符,一气呵成,一个简单的结界就形成。
其实,保险起见她本应该捏一个牢固点的阵法——毕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从他们身体里跑出什么“脏东西”。但是,现在她们只是个“弱小”的散修,到时候万一结界真被打破了也是情有可原。
结界搞定后,程以乐拍了拍手,轻快地走到桌前,果盘里一颗红枣飞向她嘴里。她一边嚼着红枣一边坐下看青晨施针。
青晨作为她的副首,这些年因为程以乐身体不好为了照顾她,倒是自学成才,成了半个医师。
“好了,这样就不怕将人弄疯了。”青晨用银针封住两人几个穴位。凡人体弱又不像修士还有法力傍身,若是用寻常法子破除幻术搞不好就落得痴傻下场,所以只能先用银针封穴。
“幻术通常是媒介触发,周遭我都感知了一遍,没有什么可疑。你在他们身体里可感知到了什么?”程以乐抱着暖炉问。
“他们记忆做了手脚,不过我可不像你那样对记忆的‘掌控’手到擒来。不能精确知道是哪段。”青晨想到她上次用禁术的模样就忍不住皱眉抱怨。
程以乐假装没有听出话里有话,她手肘撑在桌子上,半个身子靠了上去,手中暖炉源源不断传出热量。她盯着二人:“记忆倒是好猜,他们一提到女儿就陷入疯癫。不出所料,和他们女儿失踪的某一个节点有关。我更偏向是看到黑影的夜里。这人倒是有点脑子,将媒介设置在这里,寻常人只以为是失心疯。要是能看出来中幻术的,也不一定知道是记忆中了手脚。”
“就算知道记忆出了问题,也没办法保障可以完好无缺地破除幻术。”青晨补充。
程以乐手中的暖炉微微有结冰的迹象,她流出一点法力,那暖炉重新散出热量:“官府无能,修者无力,我自成山大王。有意思,解决了这时候,让那人修去查查其他丢小孩的人家。咱们去那庵里瞧瞧。”
“是。不过,这幻术有点费时间,就像是干针线活一样磨人。”
“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你且安心做就是。我替你护法。”说罢,她又重新抱起暖炉,站在青晨对面。
施法、结印,一套下来行云流水之势。两股“黑气”如泥鳅般缓慢从他们身体中钻出来,然后飞快向窗户冲去,然后又被弹了回来。程以乐伸出手,两黑泥鳅相互压缩扭曲,成了一颗冰球。她将冰球握在手中,嗅了嗅,然后面无表情地继续看着青晨。
整个术法其实并不难,只不过需要施法者将自己法力穿梭在患者脑中,一点点地“攻击”掉对方的法力。不过既然对面法力自己跑出来了,青晨要做的就轻松多了,她就只需要慢慢填补两人的亏损——二人是凡人,这幻术发动自然而然用的是他们的精神力,如若不如此那两人估计要睡上几年。
“好了,这样就没问题了。估计等几个时辰他们就能醒。”青晨将二人脑门上的银针取下。
“那刘夫人的眼疾,也顺手帮她治了吧。”程以乐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戳着冰球说。
“好,可是,怎么圆过去。”
“施针的时候顺便。”
青晨坐在床边,将二指覆盖在妇人眼上,白光泛过后她便起身走到程以乐旁边,看着她手中的黑球。
“半魔。想来离成魔也不远了。”程以乐冷冷地说。
“不甘者,怨恨者,堕落者,成半魔;半魔已魔气入体,受蚀骨之痛方成魔。这人吃幼女不会是想走什么歪门邪道成魔吧?”青晨皱眉。
“尚不得知,关于童男童女的禁术太多了。明日去那看看说不定有些头绪。”
“为何不今晚潜入?”青晨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罪魁祸首抓出来。
“人生地不熟地,还是不要打草惊蛇。行了,出去吧,让那几个人修做做事。”程以乐将冰球捏成粉齑,又一挥手,齑粉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走到门边,将手放在门上,结界顿时破裂,拉开门,只见沈回抱着剑守在门口,后者见她们出来了,问道:“如何?”
程以乐笑道:“里面的人没事,那术法除得很干净,精神力有些亏损睡一觉就好了。”
“多谢二位出手相助。”沈回替里面躺的两人想程以乐等人鞠躬。
程以乐伸手抚他起来:“道友快快请起,修士护百姓安全,这是我们姊妹二人应做的。不过……”
“程道友若是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尽管说。”
“无独有偶,既然此二人有中幻术,那么其他人家呢?”
“程道友的意思是,去探查蓉城丢失小孩的人家?”
“沈道友聪慧。如果其他人家也是中了幻术,那一便解除了好。不过这报了官的和没报官的都那么多,我们姊妹二人不一定找得完全……”
“我们人多,寻人的事包在我们身上,到时候就多辛苦姑娘了。”
“那边有劳沈道友,这天色已晚,阿姊解幻术也累了,我们便先行告退。这里面二人也劳烦沈道友多费心照顾。”程以乐二人招呼小二带着她们回房。
回到房后,程以乐随手就捏出一个结界,她走到窗边,一轮圆月悬于天。“已经十五了啊。”她喃喃。
这时一只小玄鸟自天边飞来,“啪”地撞在结界上晕了过去。程以乐手疾眼快地撤掉结界,伸手抓住了快要掉下去的小鸟。
“醒醒,”程以乐戳着鸟喙,见没有动静又捏了捏鸟翅,“这撞得可真够狠的。——阿青。”见鸟还是昏过去她便将玄鸟扔在桌上不管。
听到程以乐唤自己名讳,青晨立刻便敲响程以乐的门。
“进。”青晨一进门就看到程以乐凝了个小水珠要往一只鸟头上扔去。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只鸟长什么样,那水珠就在它头上落下,成了个“落汤鸟”。
那小鸟顿时惊醒,左右摇晃着脑袋甩干身上的水。程以乐早有防备,她凝出结界罩着自己,那水一滴也没落她身上。
那鸟甩干了身上的水,仰首挺胸地说:“谁!谁这么对本大爷!”
“呦呵,还大爷。人形都不会化的臭小屁孩。”青晨看清小玄鸟的模样,双手叉着嘲讽。
“这声音,青青青青晨,你你你你又想干嘛,我我我我我警告你啊,我这羽毛刚长出来。”小玄鸟扭头看见青晨,双翅环住自己活像个要被欺负的模样。
“我我我我想干嘛还用得着跟你说吗?”青晨学着舌。
“说吧,玄羽,大老远的过来干嘛?”程以乐提溜玄羽脑袋使其与她对视。
玄羽措不及防地同程以乐对上视线,吓得鸟毛直立,它哆哆嗦嗦地说:“殿殿殿下,是您滋我一身水的啊。”
“怎么你还想在我这睡得天荒地老?”程以乐挑眉反问。
“殿下真会说笑。”玄羽用翅膀摸了摸自己鸟喙。
“行了,问你话呢,阿斐要你带什么话?”程以乐将玄羽放在桌上,屈指弹了它脑门。
“哦对对对,主人说,这次秘境开得时间不稳定,可能会提前。让二位尽量解决凡间事速归。还有,听说这次秘境仙界太子也要参加。”
“仙界太子?那位不是从不参加这种人多的活动吗?”青晨反问。
“主人说,仙界培养了个优秀的继承人,忍不住出来炫耀。”
“他叫什么来着?”程以乐脑中回想了一遍,发现还是想不起他名字。
“谢景承。”青晨补充。
程以乐听后无言静静地看向窗外,透过树缝望着那轮圆月。
圆月之下。
“小仙参见殿下。”小地仙对来人行礼。
“免礼,你把近日关于失踪的事给我再详细地讲一遍。”谢景承一袭白衣,清寒的月光照在他冷俊的面容。
“殿下,此地夜寒,咱们进去说。”小地仙恭敬地将谢景承请进去。
“殿下,这是都是关于近日失踪的诉求。”那地仙伸出手一缕缕香烟变成一页页纸张,凡人跪仙拜佛的愿望都在上面呈现。
谢景承将一摞纸接过去,皱着眉看了,他抬眸盯着地仙:“这些人家可有什么共同点?比如去过什么地方。”
“这……”周身感受到一股不存在的威压,地仙冷汗直冒,抬手用衣襟擦去额间涔涔细汗。
谢景承拧着眉头,冷言命令:“我要你即刻去查,最多一炷香时间。”
“是是是,小仙告退。”
夜已深,冷风透过门窗缝转进庙内,烛火随着风左右摇晃,微弱的光亮打在他挺拔的鼻梁上。
他又将香火纸拿出来:
“神仙显灵,保佑吾儿平安归家。”
“众神保佑,愿小儿平平安安。”
“神明在上,我愿意用我性命换我家孩子的性命,只求得她平安。”
“诸神在上,只要让我家囡囡平安回来,我愿意付出一切。”
……
“殿下,查……查到了。这些失踪的家庭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交集,但是我根据这些人家的路线找……找到了,有一个地方是他们都去过的。”地仙气喘吁吁地回来。
“何处?”谢景承将纸化作青烟散去。
“尼姑庵。”
“此地有何不同?”
“民间有言:此地供奉一座神女像,家中若有女子,则带去跪拜,神女会保佑此女一生无忧。”
“我记得,这里不就只有你一仙坐镇吗?何来的神女?”
“殿下有所不知,这凡人啊心思重,对于自己渴求却又没把握的事就想着来庙里上上香,将愿望说给我们听。有时候啊这许愿的人太多忙不过来,这时候又有人雕刻了另一个神像将自己的愿望诉求告了过去,碰巧运气好愿望实现了,就觉得这神像显灵,一传十,十传百,三人成虎,越来越多人就信了。这神女像也是这样存在的。”
“据我所知,地仙功德俸禄同香火挂钩,你这任凭尼姑庵香火旺盛,不去管管?”
“嗐,假的总归是假的,说不定过一阵人们发现不灵那人气就散了,在者,只有家有幼女地才会想着去那地。”
“行,你先下去。”
“殿下现夜已深,您看您需要去哪休息不?需要带您去驿站吗?”
“不必了,给我找处仙气多的地供我修行便可。”
翌日清晨。
“二位道友昨日可休息好?”沈回见程以乐二人从楼上下来寒暄。
“多谢沈道友将最安静的两间房让给我们,行路多日就属昨日睡得舒服。”程以乐拱手谢道。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一觉醒来幻术已除的刘氏夫妇看见她们立马到跟前磕了两个响头。
“夫人快快请起,修行者除民忧,都是分内之事。身子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青晨将人扶起来。
“好的很嘞,不仅是眼睛清明了,这脑子感觉也好使了,甚至精神都比之前更好。”
“如此便好。小女这还有个不情之请。”
“恩人但说无妨。”
“我们对这尼姑庵好奇,也想去上柱香,可否为我们引路?”
“这没问题,包在俺们身上!”刘章拍拍胸脯回答。
“在下能否一同前去?”旁边一直没吭声地沈回开口。
程以乐:“当然万一那地同幼女失踪有关还需要沈道友出手相助。不过人数太多了反而会打草惊蛇。”
“在下一人前去。”
“什么?什么同失踪有关?恩人是说尼姑庵吗?不……不可能的。”刘夫人听到他们对话,双手忍不住发抖。
要是囡囡失踪和尼姑庵有关她不会原谅自己的——那就是她亲手害得!
“只是一时猜测,不一定会是尼姑庵的问题。一切还得调查后。”青晨抓住刘氏的手臂轻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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