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烬神陨落里疯神

　　天刚蒙蒙亮，城市还裹在一层薄薄的雾气里，江漆野揉着发涩的眼睛，从图书馆的自习室走出来。通宵赶了一整晚的论文，眼皮沉得像挂了铅，脑子也嗡嗡作响，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眼泪都被逼了出来。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四十，还好，赶得上和盛澜一起去教学楼上课。

　　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给盛澜发了条消息：“我在你宿舍楼下了，下来吧。”

　　没过两分钟，宿舍楼的大门就被推开，盛澜裹着件薄外套走了出来，头发有点乱，眼睛却亮得很，看见江漆野就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替他理了理额前乱糟糟的碎发：“又熬了一整晚？看你这黑眼圈，跟熊猫似的。”

　　江漆野笑了笑，声音带着刚熬过夜的沙哑：“没办法，论文 deadline 卡得死，再不赶完就得延毕了。”他伸手揽过盛澜的肩膀，两人并肩往教学楼的方向走，雾气打在脸上，带着点微凉的湿意，倒让江漆野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那也不能这么拼啊，身体要紧。”盛澜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脸都凉了，等下上课前先去买杯热豆浆暖暖吧。”

　　“好，听你的。”江漆野偏头看了眼盛澜，晨光透过雾气洒在他脸上，睫毛长长的，侧脸线条很柔和，心里忽然就软了下来。通宵赶论文的疲惫，好像在看见盛澜的那一刻，就消散了大半。

　　两人慢悠悠地走着，路上偶尔遇到几个早起的同学，笑着打声招呼。江漆野脚步有点虚，毕竟熬了一整晚没合眼，双腿跟灌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觉得费劲，盛澜察觉到了，放慢了脚步，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慢点走，别急，还有时间。”

　　“没事，能坚持。”江漆野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没问题，“就是有点腿软，过会儿就好了。”

　　教学楼离宿舍不算远，十几分钟就到了。早上的教学楼还没多少人，楼道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江漆野选的课在三楼，两人顺着楼梯往上走，楼梯是水泥砌的，表面铺着米白色的瓷砖，因为早上有保洁阿姨拖过地，还带着点湿滑，只是两人都没太在意。

　　走到二楼半的转角处时，江漆野突然觉得一阵眩晕，眼前猛地发黑，脑子像被重锤敲了一下，嗡嗡作响得更厉害了。他下意识地想站稳，可双腿却不听使唤，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通宵带来的极度疲惫，让他的身体彻底扛不住了，连带着平衡感都瞬间崩塌。

　　他旁边的盛澜压根没反应过来，江漆野倒下的力道太猛，直接带得他也失去了重心，两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一起向后摔了下去。

　　江漆野在倒下的瞬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摔着盛澜。”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撑地，同时想把盛澜往自己怀里带，可身体的反应速度远远跟不上大脑的想法，眩晕感越来越强烈，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后背先重重地砸在楼梯台阶上，骨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可这疼还没来得及蔓延开，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台阶边缘的瓷砖上——那瓷砖边缘锋利得很，像是被打磨过的刀刃，“咚”的一声闷响，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江漆野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了，眼前猛地一黑，连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意识就彻底沉了下去。鲜血顺着他的后脑勺流了出来，先是一点点，很快就汇成了一股，顺着头发往下淌，染红了他的后颈，滴落在米白色的瓷砖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红。

　　盛澜被江漆野带着摔下去，后背也磕在了台阶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可他顾不上自己的疼，连忙转头去看江漆野：“漆野！你怎么样？”

　　可江漆野已经没了反应，眼睛紧闭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后脑勺的血还在不停地流，很快就把他半边头发都浸染了，血腥味在空气里慢慢散开。盛澜心里一慌，伸手想去扶他，刚碰到江漆野的肩膀，就觉得自己的脑袋也一阵发晕——刚才摔倒时，他的额头也磕在了台阶上，只是没江漆野那么重，可此刻被吓得加上磕碰的疼，也有点撑不住了。

　　他咬着牙想撑起身体，可刚一动，就觉得眼前发黑，身体再次向后倒去，后脑勺也磕在了瓷砖上，虽然没江漆野那一下重，可也足够让他眼前一黑，意识迅速模糊。他最后的念头，是伸手想去够江漆野的手，指尖刚碰到对方的指尖，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两人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躺在二楼半的楼梯转角处，江漆野后脑勺的血还在不停地流，顺着台阶往下淌，在瓷砖上蜿蜒出长长的血迹，触目惊心。楼道里依旧安静，只有偶尔从窗外传来的鸟叫声，衬得这场景愈发诡异。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几个早起去三楼上课的女生，说说笑笑地走上楼梯。走到二楼半时，其中一个女生先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两人，还有那片刺目的红，吓得“啊”的一声尖叫，瞬间僵在原地，脸色惨白。

　　“怎么了？”旁边的女生连忙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瞬间被吓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那、那是两个人？还有血……”

　　几个女生吓得魂飞魄散，连退了好几步，有人腿软得差点摔倒，有人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声音发颤地说：“快、快打120！还有110！出人命了！”

　　电话很快接通了，女生语无伦次地报了地址，说教学楼二楼半楼梯口有人摔倒了，流了好多血，不知道还有没有气。挂了电话，几个女生也不敢靠近，就在楼梯口远远地看着，脸色都白得像纸，浑身忍不住发抖。

　　越来越多的同学被尖叫声吸引过来，楼道里渐渐热闹起来，却没人敢上前，只是围在周围窃窃私语，脸上都带着惊恐和慌乱。

　　“天呐，这是谁啊？怎么摔得这么严重？”

　　“看穿着像是金融系的江漆野和计算机系的盛澜吧？我见过他们俩一起上课。”

　　“我的天，流了这么多血，还有气吗？”

　　“刚才那几个女生已经打了120和110了，应该很快就到了。”

　　“怎么会突然摔下去呢？这楼梯也不算陡啊……”

　　议论声越来越大，却没人敢轻易上前挪动两人，生怕造成二次伤害。有人试图喊他们的名字，可江漆野和盛澜始终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得吓人，江漆野后脑勺的血还在慢慢流，染红了更大一片瓷砖。

　　没过多久，救护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教学楼楼下。医护人员提着担架和急救箱，飞快地冲进教学楼，顺着人群指的方向跑到二楼半，看到地上的两人和满地的血，脸色也瞬间凝重起来。

　　“快，先检查生命体征！”领头的医生一边说，一边蹲下身，伸手去探江漆野的颈动脉，手指按压了几秒，又试了试鼻息，脸色沉了下去，又连忙去检查盛澜的，结果同样让人揪心。

　　“血压为零，呼吸停止，瞳孔散大，准备急救！”医生沉声喊道，医护人员立刻上前，解开两人的衣领，开始做心肺复苏，按压、人工呼吸，一遍又一遍，可江漆野和盛澜依旧毫无反应，后脑勺的血还在不停地流，染红了医护人员的手套。

　　“不行，失血太多，而且头部创伤太严重，估计……”一个护士小声对医生说，语气里带着无奈。

　　医生咬了咬牙，还想再试试，可就在这时，警车的鸣笛声也响了起来，警察很快赶到，拉起了警戒线，把围观的同学都拦在了外面，开始勘查现场。

　　“医生，怎么样？还有救吗？”一个警察走过来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通知家属吧。”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砸在围观同学的心上，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就是更大的骚动，有人忍不住低低地啜泣起来，不敢相信好好的两个人，就这么没了。

　　医护人员把江漆野和盛澜抬上担架，用白布盖住了他们的身体，只露出部分头发，上面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两个担架被医护人员抬着，慢慢往楼下走，白布随着脚步轻轻晃动，看得人心里发紧。

　　而许念安此时刚从食堂买了早饭，慢悠悠地往教学楼走，嘴里还哼着歌，想着今天的课不算多，上完课正好可以去找江漆野，问问他论文赶完了没有。她走到教学楼门口，刚要进去，就看见两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里面走出来，后面跟着几个警察，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围观的同学围了一圈又一圈。

　　许念安愣了一下，心里莫名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挤开人群往前走了两步，正好对上那两个被白布盖住的担架，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下意识地拦住旁边一个同学，声音有点发颤：“这、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被拦住的是夏可可，她也是刚到没多久，亲眼看见了那触目惊心的场景，脸色还苍白着，听见许念安的问话，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艰难地说出口：“金、金融系的江漆野和计算机系的盛澜……在上楼时失足摔下楼，死了……”

　　“死了？”许念安像是没听清，眼睛猛地睁大，瞳孔瞬间骤缩，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褪得干干净净，手里的早饭“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豆浆洒了一地，“你、你说什么？江漆野和盛澜？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摔死？”

　　夏可可看着她失控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哭腔：“是真的……我们都看见了，他们摔在二楼半的楼梯口，流了好多血，医生来了说已经没生命体征了……”

　　许念安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敲了一下，一片空白，耳边的声音都变得模糊起来，夏可可后面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清，眼里只剩下那两个被白布盖住的担架，正慢慢从她眼前走过。

　　江漆野死了？盛澜也死了？

　　怎么可能？昨天晚上她还在微信上跟江漆野聊过天，问他论文赶得怎么样，他还说快了，让她别担心，今天早上还能一起上课。怎么才过了几个小时，人就没了？

　　许念安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血液像是瞬间凝固了，手脚冰凉，心脏疼得像是要炸开。她看着那两个远去的担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拦住他们，让我再看看，肯定是弄错了，肯定不是他们……”

　　她猛地推开旁边的人，像疯了一样朝着担架的方向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喊：“江漆野！盛澜！你们停下！不是你们对不对？你们别吓我！江漆野！盛澜！”

　　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哭腔，在清晨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凄厉。围观的同学都被她的样子吓到了，没人敢拦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跌跌撞撞地追着担架跑，头发散乱，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嘴里不停地喊着两个人的名字，可那担架越走越远，很快就被抬上了救护车，车门关上，鸣笛声再次响起，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许念安追到校门口，看着救护车远去的背影，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重重地摔在地上，膝盖磕在水泥地上，疼得钻心，可她却像没感觉到一样，双手撑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眼泪混着地上的豆浆，流得满脸都是：“江漆野……盛澜……你们回来……你们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哭声撕心裂肺，听得周围的人都红了眼眶，纷纷别过头去，不忍心看她这副模样。
　　太阳渐渐升高，雾气散了，阳光洒在地上，却照不进许念安的心里，她依旧趴在地上哭着，声音越来越哑，直到再也哭不出声，只剩下肩膀不停地抽搐，眼里的光，也一点点暗了下去。周围的议论声、警笛声、救护车远去的声音，都渐渐模糊，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黑暗。

　　几个和许念安关系还不错的同学看不下去，慢慢走过去，想把她扶起来：“念安，别这样，地上凉……”

　　许念安却猛地推开他们，眼神空洞地看着救护车远去的方向，嘴里喃喃地说：“他们不会死的……肯定是弄错了……我要去找他们……我要去医院……”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双腿发软，刚站起来就又要摔倒，同学连忙扶住她，死死地按住她：“念安，你冷静点！医生都已经确认了……你现在去医院也没用啊……”

　　“没用？怎么会没用？”许念安猛地转过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像是疯了一样，“我要去看看！我要亲眼确认！肯定不是他们！肯定是你们弄错了！”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几个同学都快按不住她了。就在这时，陈教授匆匆赶了过来，他刚接到消息，脸色也是一片惨白，看到许念安这副模样，心里一疼，连忙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念安，别激动，我知道你很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身体……”

　　“陈教授，他们说江漆野和盛澜死了，是真的吗？”许念安抓住陈教授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神里满是期盼，希望他能说这是假的。

　　陈教授看着她，艰难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真的……警察已经确认了身份，通知他们的家人了……”

　　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许念安只觉得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脑子里闪过的，还是昨天晚上江漆野在微信上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早点休息，明天见。”

　　教学楼前的阳光依旧明媚，可有些人，却永远留在了这个清晨，再也看不到后续的朝阳。警戒线还在风中轻轻晃动，像是在无声地哀悼着这两个年轻生命的逝去，而那些关于他们的回忆，那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那些还没完成的心愿，都永远地停在了这一刻，成了无法弥补的遗憾。

　　嘿嘿，刀子很好吃的，吃了刀子就不能刀我了，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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