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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19：00
人有时会处于一种很虚幻的状态，具体表现为：脑袋放空的时候，身体也不管什么人类的极限，天赋的限制了，变得什么都能做到，但一旦你注意过来，那么刚刚做得很轻松的事情就会变得很困难。
李阳正处于这样的状态，注意到自己已经开始上手开始制作后，原本端得稳稳的手变得颤抖起来。
越是想让它停下，越是不听使唤，从壶嘴出来的牛奶也从从赏心悦目的直线变成曲线。高挺的鼻梁微微渗出汗珠，爆出青筋的手用力抓着壶柄。
“不要这么用力。”
李阳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耳尖，手臂被拖起来。第一反应是好冰，像是冰块贴在自己手臂上面，下意识地抬起一些，挣脱开对方。
把牛奶倒到指定位置，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茂祀：“接下来？”
茂祀还是微笑着，刚刚握过李阳手臂的手藏在了后面，大拇指用力的掐着手掌心。
虽然接触的时间只有一瞬间，可茂祀还是感受到了有热量从对方的身体里传出来，奇异、不可思议的现象。
这个男人到底隐藏了多大的秘密啊，好想杀了他，取代他......
茂祀嘴角的笑容加深，温柔又善解人意地夸奖李阳做得好，从身后拿出一包咖啡豆递给他。
啊，是要做拿铁吗？李阳接过咖啡豆按照茂祀的讲解下一一按照步骤操控机器，步骤本容易就记住了，但茂祀口中说的那些专业术语就像是晦涩难懂的外星语言，让李阳头晕目眩的。
茂祀也并没有详细的说，隐隐察觉到李阳对这些不感兴趣后就将教学流程简化，萃取好的浓缩咖啡放进咖啡杯，打发好的牛奶慢慢倒入其中进行融合。
一杯简易的拿铁就做好了，好像比想象中简单很多？李阳看着茂祀拿起咖啡杯浅浅的啄了一口放下，笑容浅浅：
“你果然很厉害，只学一遍就记住了。”
李阳看着拉花缸，有些迟疑地问：“学拉花需要很久吗？”
拉花？好古典的说法，如果不是自己看的书多，怕是追不上李阳的想法。茂祀歪了歪头，手指在咖啡杯上摩挲：
“拉花......暂时不需要，等我们的店再做大一些吧。”茂祀眨了眨左眼，李阳有些迟钝的意识到自己不该问的，也许现在拉花已经变成“古董”了。
李阳转回头，放在擦布上的手指摩挲起来，自己还是少说话吧。
茂祀看着李阳的侧脸，从眉骨到鼻梁再到下巴，原本阴暗的内心一下子温热了许多，他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只是自己的视线牢牢的被吸引住，迟迟无法移开。
“叮铃”
店门的铃铛响声惊醒了陷入沉醉的茂祀，有些狼狈的错开视线，声线也微微有些颤抖：
“客人，今天不开张。”
铃铛又响了一声，茂祀垂下白色睫翼有些愣神，我刚刚在想什么啊......
李阳正准备学习下一种饮品，却半天没有等到善解人意的店长说话，正好奇呢，一回头就看到茂祀愣神的模样。
什么啊，还是昨天那个羞涩的人啊。
李阳原本已经按耐下的玩弄心理，又忍不住冒头。他凑近茂祀在他的耳边突然出声，也算是报复对方在自己做饮品时候说话弄得自己耳朵痒痒的。
“店长，在想什么？”
茂祀的反应格外的大，猛地后退一步靠在柜子上，里面的杯子都被撞得摇晃。李阳瞬间察觉到自己好像玩笑开的有点大，不会被骂吧......
看着茂祀红透了捂着左耳，那双漂亮的红眸微微睁大，优雅的气质变成羞涩的恼意，李阳伸出手拉茂祀回来，茂祀喘着气反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呜哇，整个脖子都越来越红了，被气成这样吗？李阳狠狠谴责了自己的恶劣行迹，老老实实地道歉：
“抱歉，我没有想吓到你。”
茂祀撇过头不看李阳，刚刚对方的声音好像还回荡在耳边，羞耻感不断萦绕在心尖，昨晚明明做了特训，怎么还是这么容易的在他面前丢脸？
听着对方道歉的话语，茂祀真的一瞬间心里起了不理对方的念头，但很快被理智拉回来。深吸一口气，重新挂上笑容回头对李阳笑着说：
“是我走神了，不怪你。”
呜哇，跟galgame里面的cg图一样，好耀眼！李阳默默转移视线ing......
本就还没有平复心情的茂祀看到对方一看到自己笑就转移视线，一瞬间无法压抑自己的心情，嘴角的笑越来越大，双手搭在台子上，弯腰探头硬生生把自己的脸凑到李阳面前。
“为什么总是转移视线？”我的表情就这么虚伪到让你恶心吗？！
因为愤怒，声音也不再是平缓沁人心脾的脸，而是隐隐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茂祀微眯着的眼睛死死盯着被迫看向自己的男人，看着看着，茂祀又忍不住被对方的容貌所吸引。明明不是多艳丽惊人的长相，明明是和自己的外貌取向完全不符的长相，但就是莫名的吸引人，吸引他，无论是高挺的鼻梁还是长长的下垂睫毛，都让他有些目眩。
男人的薄唇一开一合，茂祀有些惊讶地发现他有一颗虎牙。然后后知后觉对方说了什么。
“你很漂亮，对视不习惯。”
你很漂亮，对视不习惯......你很漂亮......漂亮......
原来不是觉得我恶心啊。茂祀看着男人的眼睛发呆，半晌，猛地直起身子。
这个、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什么啊！茂祀原本就还没有褪红的皮肤重新染上红晕，宛若涂了色的白瓷。
称赞茂祀外貌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但能让他的心起了这么大波澜的也就只有面前这个一脸无辜的男人了。
李阳没有想到自己移开视线，对方会不高兴，所以在对方追问的时候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但目前看来好像说的实话太实诚了，心虚的李阳抬手摸了摸鼻梁。
茂祀双手抓住自己长发发尾，明明身体散发不出热度，却浑身都有炽热的感觉。
两个人心思迥异地沉默了一阵，然后李阳拿起茶叶袋，茂祀也顺着继续开始教学。除了茂祀红得透血的耳朵，一切好像都和之前一样。
时间过去的很快，一天就这样不经意的过去了。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至少在李阳看来，茂祀真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老板。
自己亲手□□工，给员工福利，还请员工吃饭......到家的时候要不是实在家里太磕碜，他是真想请茂祀进家里坐坐。
这可是一个社恐能拿出的至高礼仪！
茂祀看着李阳走进门里去，嘴角挂着的笑落下，打开窗户飞向顶楼，看到柯肯的时候身心从没有这么疲惫过，把脑袋靠在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的柯肯，深深地喘了口气。
柯肯疑惑，伸手拍了拍茂祀的后背，帮忙梳理他的羽翅。
“茂祀哥，怎么了？”
茂祀嗅闻着柯肯身上族类的熟悉气息，像是鸟雀归巢，侧脸看着柯肯脖颈上小小的绒毛，回想起今天的事情难免挫败。
“小肯......我真的把礼仪课修完了吧？”
？这是什么问题。柯肯把文件放下，六只复眼都展现出疑惑，昨晚茂祀哥回家的时候就照着镜子调整了很久自己的表情，今天那个问题还困扰着哥吗？
“修完了啊，礼仪老师还在大家面前夸哥你简直是最完美的天才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柯肯有些好笑的呼噜呼噜茂祀的头发，这样撒娇的哥，真是第一次见呢。
茂祀伸手抓住柯肯在自己头发上作乱的手，起身捏了捏柯肯的脸蛋。
“嗯？胆子大了？敢摸我的头。”
不等柯肯回答，茂祀伸手去挠柯肯身上的痒痒肉，柯肯被挠得不停求饶：“哥哥哥哥，我错了，我错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逗了一会柯肯，茂祀心情好了许多，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就回自己房间了。
柯肯在沙发上胸腔起起伏伏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嘴里说着：“真是的......”眼睛却亮晶晶。
茂祀哥，心情真好啊。不管到底是在调查什么，都希望时间能长一些，不要让茂祀哥再回到之前那样的状态了......
躺在床上的李阳举起自己的双手观察，在店里的时候茂祀的手贴在自己的手臂上，没有一丝温度，那是正常的吗？除了少说话，也要尽量避免肢体接触了啊。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好无聊啊，没有手机的日子。这里的人们是怎么做到忍受精神世界如此匮乏的！气鼓鼓的李阳抓着抱枕抛起来接住，又抛起来接住。
重复这种无意义的动作，李阳慢慢一点点地被自己哄睡着了。睡着后微小的光点慢慢出现，在睡着的李阳指尖跳跃，像小精灵一般飞到旁边的苹果上，原本青色的苹果慢慢变成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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