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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半晌,沈炽阳乐够了,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准备开始发癫。
“唉,好想家啊。”
楚谢枝割绳子的手一顿。
沈炽阳故作惆怅,背过手去往前走几步,在窗前站定,正对着月亮。
月华撒下,点点浮尘点缀在她发丝上,寥寥勾勒出宁静空灵之感。窗外风声鹤唳,窗内佳人吟诗,应是良辰好景,如果——
她不是在发癫就更好了。
“唉……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终于把这粗糙的绳子割断,楚谢枝搓了搓自己印出红痕的手腕,嘴角抽了不知道今天第几次。
……
楚谢枝很无语。
都被困在这里了,为什么不好好想想出去的办法,为什么要在这里念那个劳什子诗?
楚谢枝脑内风暴了一阵,竟然神奇的平静了下来。
楚谢枝无语的笑一声,觉得对面人好像疯了。
她再睁开眼,发现面前人还在念,又把眼闭了回去。
……服了。
“?!”
刚要闭上眼睛,突然有一个黑影闪了过来。楚谢枝吓了一跳,一恍惚,鼻腔就钻进一股夹杂着肉桂的檀木味。
是沈炽阳,她念完那几句酸诗就凑了过来,拉着刚站起来的楚谢枝又坐了回去。
“等等!压到阳春了!”
楚谢枝像炸了毛的猫,弹起来把地上的阳春捞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放进怀里后,才又坐下。只是这一路实在坎坷,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头上的白绡又落了地。
楚谢枝叹了口气。
累了。
沈炽阳眼疾手快,把刚掉到地上的白绡捞了起来,一边拍着上面的灰一边嘟囔:“没事啊,没事。刚掉没一会呢,没脏。”
楚谢枝看着面前人安安静静收拾白绡的样子,实在是不能把眼前人和刚刚那个发癫的女人联系起来。
“这白绡真好看。”
楚谢枝点了点头:“毕竟是扮观音用的料子,不敢用次的。”
沈炽阳抬眼:“这是你出的?”
楚谢枝摇摇头:“不是。”
沈炽阳一脸可惜:“好吧,还想问问你从哪儿进的呢。”
又安静下来了。
突然开启的话题和突然结束的话题似乎都有些奇怪,楚谢枝想了想,又觉得正常,毕竟她们两个算是萍水相逢,算不得什么故人老友。
可沈炽阳不会这么想。
她捻着手里的白绡,仔仔细细把里面掺杂的枯枝和不知道哪里来的碎渣挑出来,最后轻轻一抖,把残留的土都抖落到地上。
她不会刻意去思考是不是和对方成为朋友聊天就不会显得奇怪,她从来都是想说就说,想做就做。
娘亲告诉她,人的一生很短,随心所欲即可,别人说那是别人的事,自己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可以了。
她觉得娘说的对,于是这句话顺理成章成为了她的人生信条。
直到十年后的今天,在娘亲去世后的第十个年头,她仍旧保持乐观的心态,碰到合眼缘的人就上去多聊一嘴,碰到合心意的人就上去帮一把。
她不知道今天的事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偶然。总之,近来唯一发生的好事就是,她阴差阳错的认识了这个叫楚之的人。
她天然的对她有好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想和她交朋友。
大祉人都讲究一个点到即止,交际也是,要氛围刚好,双方都愿意才算得上是交朋友的最佳时机。
可她不是大祉人,她是东边的魔族。
她把白绡递给她。
“给,你跟我交个朋友呗。”
先示好,再顺理成章的成为朋友,她在尝试话本里面说的和人族做朋友的步骤,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交人族的朋友,她不想吓到对方。
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应该不会吓到她吧?
看对方没有接过,只是盯着她看,沈炽阳挠了挠脸。
她从她眼里没看出什么来,于是只能悻悻接过白绡,道了句谢。
“谢谢。你……是勒图族的人吗?”
沈炽阳一脸茫然。
勒图族?
哦……想起来了。是那个北边的游牧民族吧?盯着自己看了那么久,还以为看出来了,结果说到底还是把自己当人,没往外想啊。
沈炽阳想了想自己不能暴露的身份,又想了想交朋友的信条,左右衡量了一下,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来。
“……不是。”
楚谢枝忙着把白绡别到头上,没看到沈炽阳僵硬的嘴角。
“抱歉……那你是少数民族吗?大祉实在少见你这样性情直率的人。”
沈炽阳叹了口气,帮她把错位的发丝复原。
“嗯,我是阿弥族的,位于北茫和许阳的边境。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嗯。”
“话说回来,我看你衣着不似寻常人家,消失这么久了,你家人不会来找你吗?”沈炽阳闲的没事,薅了一把旁边的野草,拿在手里把玩。
“可能,再过几天吧。”楚谢枝整理好了白绡,现在就安安静静坐着,看着沈炽阳玩她手里的野草,眼睛亮亮的,不掺一丝杂质。
“你呢?你家人不会来找你吗?”
沈炽阳一顿:“我?我是离家出走的啊。”
现在轮到楚谢枝愣了:“你那不是骗人的吗?”
“啊……半是半不是吧?”
“啊?”
“就,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不过会有人来找我的,不是我的家人——”她想了想,接着说:“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我的家人。”
“你说话怎么怪怪的?”
“因为这个东西我真的没有办法解释嘛。不过有机会的话,我介绍你们俩认识认识?”
刚要再说些什么,鼻尖突然涌入一股刺激的味道,像是被烧焦的树木。
“什么味道?”楚谢枝皱了皱眉,转手一召,阳春便出现在手里。
沈炽阳顿觉奇怪,一个闪身将楚谢枝头上的白绡又拿了下来。
“借我用用。”
她把白绡折了又折,最后折成小块放到楚谢枝的口鼻上,拧了拧夹子,将其固定好。
“你可戴好了,指不定是哪儿着火了,也可能是有人故意想烧死咱们。”
楚谢枝往后退了两步,拽住沈炽阳的袖子往里带,离门缝那远远的。
“那你呢?”
沈炽阳咧开嘴笑了笑。
“我?我的家人到了。”
“砰——”
话毕,敕珠一身夜行装,执一把环首刀,一脚揣烂了关押他们屋子的门。
幻境的碎片落了一地。
幻境被破坏,屋内外的情况一下显现出来。火舌席卷着房梁,自远处绵延而来。
地上的碎片反射着屋内外的火光,倒映在敕珠的刀上,像来索命的恶鬼修罗。
索命确实是索命,不过,是索谁的命,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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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一章存稿,到下周前应该不会更新了(周末或许会更),这周工作太忙了。
一直在上班上班上班,爱你老班明天见。
这本其实算是去年就开始写了,但是一直在磨蹭,所以只写了一点,发出来想激励一下自己,让自己快点写完。所以有些梗比较古早,还没来得及修改。有空了修。
其实不完全是搞抽象,主角团没有一句话是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