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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凛冽的晨风中，灼热的呼吸化成阵阵白雾，团团晕开。
十二月的B市，已是一派严寒。但晶莹的汗珠，已经挂满了田鑫的额间。
早晨闹钟响起时，田鑫一时恍惚。愣了片刻，她还是告别了一起刷了一夜副本、相谈甚欢的小伙伴，按照往常的习惯，换鞋出门。
荣耀发展到现在，各家职业俱乐部对选手们的生活作息都有了比较专业的管理。田鑫虽未正式进入皇风训练营，可也没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加上半年前她还是个自律max的高三生，所以晨跑的习惯便从那时无缝衔接到了现在。
之前的疲惫尚未完全恢复，昨天又熬了个通宵，明明早已习惯了这种运动强度，但此时身体已然难以坚持。每次呼吸都牵起不堪重负的闷胀，早就明确的目的地却怎么也看不到终点，不断叫嚣着痛苦的潜意识让她几乎无法自控地放慢了脚步。
——要停下了吗？
——该停下了吗？
这几天一直在困扰她的问题在脑海里反复回响。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在她停下脚步的那一刻，如鞋底撞上路面那般撞上心底，发出“咚”地一声沉闷声响。
田鑫双手拄着膝盖，弯着腰，死命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直起腰，抬手抹去了眼睫上将坠未坠的汗珠。
然后，她再次迈开了脚步。
吐息依旧沉重。脚步仍然踉跄。但她调整着节奏，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跑向了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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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换衣服，又出门买东西，因为太久没回家住，等田鑫把一切打理完毕，已经过了下午三点。打开游戏一看，好友列表里唯一那一个人并不在线，而且此时对方已经比她自己高出了三级。关掉好友列表，田鑫想了想，果断开着号向骷髅墓穴进发——她倒不是着急升级，只是如果等级差太多，可能就不好带着小伙伴一起玩了。
虽说她知道寒烟柔来玩游戏也是因为有朋友在，但眼看昨天刷了一夜本也没见人出现，田鑫不由得对小伙伴这位朋友的靠谱程度产生了怀疑。
少了寒烟柔这个实力派打手，刷本的效率自然大大下降，一趟副本就得花费一个小时的时间。两趟刷完，已经到了晚上五点半，等田鑫解决了自己的晚餐，时间已经快转到七点。又进本刷了一次，等级刚刚好来到了19级，时间也已经到了八点，于是她放下游戏，打开了荣耀联赛的转播网站。
今天是联赛第20轮比赛的日子，也会是一叶之秋操作者换人后嘉世的第一场正式比赛。老实说，这比赛看不看田鑫都觉得糟心，她作为一个资深叶秋粉嘉世黑，看孙翔表现得不好她糟心，可要是他表现得好，估计她得更糟心。结果这位被嘉世抬上位的主儿不走寻常路地取了个中位数，个人炫技拉得挺满，团队意识那是没有一点儿，一场比赛看完，直接给田鑫气笑了。
——就这?
——就这和越云时期别无二致的无脑独狼，想取代叶秋、捏合这虽然没再霸凌孤立队长但团队配合还是跟没上过油的老爷车似的、每个零件都不熟的嘉世?
——简直就跟她那和叶秋并肩作战、给皇风拿下联赛冠军的梦一样，纯属天方夜谭。
田鑫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奋笔疾书——比赛都看了，再怎么不高兴比赛分析还是要写。洋洋洒洒写完两页纸，她下意识想给田森拍过去，可刚抓起手机，她就顿住了。
他现在，也许不想看见这个了吧?
——因为他已经不再希望自己能成为他的队友，也不再期待他们曾经一起畅想过的未来。
田森是个好哥哥。
但他实在不擅长说谎。
别说那僵硬的神情和眼底的愧疚骗不过对他了如指掌的田鑫，单看俱乐部当初开出的合同，她就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弃她。
作为选手，她身上有巨大的隐患，但，田鑫实在是有一张作为商品而言太过出众的脸。
联盟中能排上号的女选手本就不多，广为大众熟知的，只有烟雨队长楚云秀和嘉世的苏沐橙。同期出道，前者实力更强，后者的商业价值却高出不止一筹——不得不承认，苏沐橙那张能出道做明星的甜美脸庞，起了很大作用。
至于田鑫，她和苏沐橙完全不是同一类型。十八岁的青春洋溢，如月季满开般的妍丽浓艳，这张美艳到甚至有侵略性的脸在当下，无疑比她本人的技术水平具有更大的商业价值。皇风给出的合同摆明了他们根本不在乎她本人究竟能在赛场上发挥出多少实力，甚至于说，也许田鑫发挥得不好，对他们来说才更有利——因为容貌产生的注目会导致对能力的审视，如果她能力存疑，那将毫无疑问地收获更多的关注与热度——不论是正面，还是负面。
但这，不是田森想给田鑫的未来。他无力守护妹妹天真而炽热的梦想，所以他选择将她远远推开。
田鑫无法怪他。
因为不管原因为何，都是她自己在训练赛中出现了问题，是她不具备在天平上压倒一切不利因素的实力。
可是……
她也没办法如田森所愿，就此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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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教你的人就是你那个朋友？”叶修手指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是，她很厉害。”手上动作没停、继续着刷本大业的唐柔笑着说，“虽然不是本职业，但我觉得她思路比有些攻略还清晰。”
“哦？她本职业是什么？”
“她说是驱魔师。”
——驱魔师。
听见这三个字的瞬间，一张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芙蓉面在叶修脑海中划过。可随即，他就摇了摇头。
——不至于真这么巧吧。
刚刚鸡飞狗跳地教学完冰霜森林，他便让唐柔自己去单刷。本来他是因为唐柔缺乏紧张感、担心她轻视荣耀的固态萌生才用了这么个方法，可没想到他刚看了两眼，就看出了不对来。
——唐柔的思路变了。
明明昨天还是纯靠操作生吃、游戏理解完全为0的犟种，现在却能看出在有意识地思考技能使用、在减少消耗的情况下最大化输出的痕迹，而这种思维方式的转变，并不是一个游戏小白、尤其是唐柔这种性格的游戏小白能在看攻略之后就自主形成的。
于是，他在唐柔再一次利用挑飞碰撞消耗小怪血量、同时完成控场时提出了问题，然后获得了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回答。
总之，不管这位好心人是谁，她总归是起到了促进唐柔进化的作用，对于之后刷副本记录的计划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好事。不过现在，叶修又有了些新想法。
“你的这位朋友……现在多少级了？”他沉吟着开口。
“也是20级。怎么了？”唐柔手上一顿，转头看了叶修一眼，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想喊她一起刷副本记录？”
“如果可行的话。”叶修没否认——嘉世的记录毕竟是三个职业选手刷出来的，他如果光带着还算个小白的唐柔和不知道靠不靠谱的包子的话，总归可能要差上那么一点。可要是再加上唐柔这位朋友的话，大约就够了。
他并不担心这位素未蒙面的朋友的实力，毕竟，可以教学水平能干掉绝大多数玩家且好胜心极其强烈的唐柔，这本身就已经是实力的证明，而且这个人真正的强悍之处，不是她有能稳压唐柔一头、甚至明显到唐柔自己都能看出来差距的操作能力，而是她有能和唐柔这种性格的人配合到一起、还能让对方完全无所察觉的节奏掌控力。再加上，对方还是驱魔师这么个能打能控还能群攻的职业，这就更适合用来刷记录了。
他的设想很美好，但听到他这句话的唐柔却笑了一声，“那恐怕要没戏了。”
“嗯？”
唐柔停手，调出两人的私聊记录，示意叶修看，“喏。”
叶修抻脖子一看，嘴角一抽——
【星沉】：睡了。[晚安]明天有机会一起打本。
留言时间是晚上23：00：00。
“她每天七点准时起床跑步。”想到昨天早上两个人分别的理由，才两天就彻底进化成了夜猫子的唐柔摇头笑了笑，“所以要让她配合咱们这个作息……恐怕是有点难度。”
“……”
——好家伙，又一个张新杰啊这是。
马上要给霸气雄图刷副本记录的前·嘉世队长无语。不过大家的时间总有交集，等到了白天，他也不妨一试。实在不行，他还有苏沐橙这个选项，总不至于一筹莫展。只不过，苏沐橙毕竟是嘉世的选手，他们又是要帮霸气雄图刷掉嘉王朝的记录，再加上她现在连个账号都没有……所以如果有备选，还是尽量不要影响她为好。
想到这里，叶修无声地叹了口气，又看向唐柔，“基本原理你已经懂了，接下来就是练习。等你自己的次数用完了，再用我的号继续。”
“知道了。”唐柔这会儿显得十分兴致勃勃——毕竟昨晚上为了刷本效率，拉怪聚怪的活儿都是星沉在做，她只在后来单刷骷髅墓地时做了一定尝试。现在到了高级本，她便想试试自己的极限能在哪里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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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刷本的刷本，练级的练级，时间很快过去。一大清早，叶修先给苏沐橙打了个电话，汇报了近况，也交代了可能需要对方帮忙刷记录的事情。苏沐橙本人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她打职业的根本目的也就在于给叶修跑跑龙套、支持他而已，如今他决意一年后回归，要用的又是君莫笑那个账号，她哪有不帮忙的道理?于是当即跑出门买了账号卡，准备开练。而兴欣这边，唐柔因为要上中班，吃过早饭便准备去休息，于是叶修便接了她的账号，准备帮忙练练级。结果他刚登上账号、加了苏沐橙好友没多久，就看到了唐柔那位神秘的朋友。只不过，他不是面对面看见的，而是在世界频道里看见的——
【世界】傲视风云:大家注意了！！！装妹子骗装备杀人越货死人妖[星沉][星沉][星沉]，已挂悬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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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看了看世界频道的大喇叭刷屏，又看了看好友信息里收到的那个可爱的颜表情，混迹荣耀十余年、见多识广的荣耀教科书缓慢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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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这文前头就是很压抑，节奏很慢热，但……知错不改。
只能尽量说让气氛变得欢快一点吧。
于是yeg眨眼：这对吗？
这么说吧晋江正文不能用表情包真是限制了我的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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