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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凌晨卧眠,神思倦怠,卸了防,已过早九点,玄梓甜梦沉酣。
那位权贵亲引梦兆,醒,不情愿。
叩、叩——玄小姐,您起了吗?
话音陌生,来叫门的阿姨。
**戛然而止。
上不去下不来,难受,浑身烦热,发丝根绵连脚心,燥得痒。
呼-呼-
敲门不是时候,可也没她挑捡的道理,换成天台小破屋,想睡多久睡多久,梦是要做到最后。
纵使阿姨柔言慈语,玄梓照样郁闷。
这副样子发声,没脸。
辗转装睡,她以为阿姨没见声响,自会离开。
半分。
“玄小姐?”
倏忽响起乍问。
玄梓豁地扭首回盼,朦胧眼对上阿姨的关心。
唰-
拢上凉丝锦,窝藏自己,玄梓不敢露面,臊的。
隔着被,阿姨一头雾水问有没有事,她清声说没,复问起不起,她单嗯。
阿姨心细,按过灯,轻掩门把。
-不着急,您慢慢的。
-早餐,您请着餐厅,还是送上来的好?
-下来的。
好手好脚,饭送到床头边,像什么话。
别看玄梓现时爽快,之后三天六顿安高枕上,等人喂哺,也常有。
话话说不出,哑着,动动不了,206块骨头没一根争气,畜生只给她留口气。
巧不巧,也姓狄,还能是谁。
暖光透过薄锦,微明,玄梓蜷着膝盖,还在流连。
后劲如酒,过咽过喉,上头,只要不动心。
不是唤的先生,喊的,
宝贝。
为什么叫这呢。
墨瞳里全是勾子,给碰、给抱、给亲,听话得能踩他喉结上。
终于知道男人喜欢乖的,是为什么了。
-你对我任何要求,我都不拒绝。
反过来是。
饭后才觉出,狄九深好像没在别墅,去哪了,玄梓没问,说不准是那通电话,真调出情来。
没知会,不关她的事。
想起昨晚边生捎话,她可以按自己喜好布置房间。
正正好,早看不顺眼。
排布的家具,无论品相还是内质,御制顶极,珠光白鳄鱼皮泛亮,没几千万买不来。
权爷眼儿高,有钱,撒的都是美元。
清理费凌晨两点到账,翻八倍。
次卧当值寸土寸金,他住的房间该是金窟窖,太子爷寝殿。
这么说的话,玄梓是要当太子妃,两个房间换着住,原因嘛,夜太晚,太子爷懒得等换被单。
玄梓拽出蛇皮袋,翻找工具。
青铜罗盘,是她用啤酒罐铝皮、废电路板和碎玻璃自制的,“能量流向侦测仪2.0增强版”。
她捧持罗盘,寻步回绕,时而蹲下,时而对着瓷壁敲敲打打。
“这里,穿堂煞,漏财!”玄梓手指直对浴门的窗户,小脸不苟。
啪地,贴上一张明黄色的便利贴。
财,最重要。
“床头靠窗,气散不聚,影响睡眠质量,降低工作效率,增加误判风险。”
另一张蓝色便签,贴在床头位置。
“这个角落,”东南角。
玄梓皱鼻,“阴性能量淤积,容易滋生怨念。”
醒目的红色便签,附上。
请早的那位阿姨,讲说大家习惯称苒姨,让她随着叫就行。
跳大神现场,落入苒姨眼里,字,她听清了,头一次看。
新鲜事儿。
小姑娘生得水灵灵,眉眼玲珑,是位惹稀罕的,怪不得别墅里再添吴铭的人。
她是星夜赶来的,上头让把人照顾好。
那边送来的衮衣绣裳,几十件玉钻宝饰,小姑娘似不喜欢,没动过,还是一素白T休闲,过来过去风风火火。
觉着不是娇养的性子。
逾后的娇气,统统是狄九深纵的,滴滴泪珠只飘落在软床上,还有他身上,也不全是,偶尔在别的地方。
未几。
“皮质属金,过于刚硬,不利于气场回旋滋养。”
玄梓自顾地,从袋子里拖出几个大型工业塑料桶,各色防水布、填充棉。
捡的,捡的,全是捡的。
再制成懒人沙发,设在算定的明位上。
招财。
“坐在这里,”对空气,她也宣布得正式,“有助于思考,如何增加现金流。”
旧书本堆叠起来,包上靛蓝染棉布,就成床头柜。
上面加个灯,广口烧杯改造来的,属是实验室合法退役。
藤编小篓倒扣,作灯罩。
苍灰缎帘厚重,玄梓劲不够,礼貌请苒姨帮忙,给拆掉了。
“阻挡自然光,就是阻挡生机。”
更上自己的流光帘,无数片废弃光碟串成。
阳光一照,流光闪闪,折影在壁上,也地板上,舞动,像是自然万花筒。
不花钱白享受。
“可以有效折射负面能量,同时低成本营造彩虹效应,促进多巴胺与内啡肽分泌。”
收束,玄梓转向阳台。
窗衔外,半切矿泉水瓶或酸奶杯,排开放,里面养的小葱、蒜苗、薄荷,绿油油,长势喜人。
美观不少。
“实现小型食物自循环,降低生活成本,同时释放氧气,优化局部空气质量。”
在门后边,她用鱼线搭铃铛,作警报装置。
“物理防御,经济实惠。”
嗯没什么问题。
垂坐塑料桶沙发上,玄梓摸出小本,记下笔新收入:
【项目:房间风水优化及基础布置】
物料成本:≈3.5元(主要是鱼线、棉线及少量粘合剂)
人工费:200元(资深专家级)
技术咨询费:100元(能量场评估与优化方案设计)
总计:303.5元
今晚能睡个好觉,顺便想想怎么把契约价格,再往上谈一谈。
毕竟,先生是条大鱼,也是值得长期合作的优质VIP客户,钱多得她挣不完。
小姑娘忙前忙后,苒姨静候着不打扰,犹豫过,还是自作主张,默默拍了张照,上报给边助理。
身影已经跨过几座城,到了帝都,不过两秒,玄梓一无所知。
废土风,年轻人是这么形容。
主上能不能看过眼,难说。
没消息。
倒是任管家领进一位设计师。
苏洲白,约莫五十岁,深灰盘扣衣装,温文儒雅,也是吴铭的人,帝都老宅由他掌图。
这是回复,主上看了,不过眼。
将人引至三楼。
彼时,苏洲白脸上还带着从容。
推开门,他凝然不动,上次压力这么大的时候,是在帝都。
苒姨笑笑,不语。
正半蹲着,玄梓握把小锤子敲打雕塑,调整能量涡流平衡点。
听到动静,募地停手抬头,她警惕道:“你是谁?物业收费的?”
“我这里没有产生垃圾管理费。”
又是个生面孔,别墅有很多人么,可住山里不多是喜静的,不然图什么,图地儿偏吗。
“玄小姐,这位是苏先生,主上安排的设计师。”苒姨解释。
那位知道了,不奇怪,这里都是他的人,一举一动能逃过哪里,她也没想躲。
“设计师?”玄梓连问,“是免费的吗?”
担忧自己的钱包,和先生有关,都贵,不是一般的贵,东西是,人也是,她存着几万块,不够霍霍。
“……主上已经付过相关费用了。”苏洲白回道。
吴铭的人,是主上在养,没亏待过,光月薪几十万到几百万,买他们下辈子,下下辈子的命都多。
生吴铭族,无名之人,宿诚衷。
“那可以。”
玄梓释然,站起身声明。
“但我有几个原则性要求,必须满足,否则会影响这的气运流转效率和我的工作效率。”
苏先生拿出他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掌在手臂,调出几套方案。
色调淡雅,意境悠远,每一处细节都延着不动声色的奢华与品味。
能看出来是精心准备的,在她这不适用。
只飞快扫一眼,玄梓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这个床的位置,犯了背门悬空煞,容易做噩梦。”
“这个书桌,正对锐角,尖角煞影响思考。”
“还有这个鱼缸,水漫金山,财位不稳,容易破财。”
“……”苏先生似乎想解释什么,又没说。
玄梓找出本《图解家居气场奥秘》。
边角卷起了,地摊淘的。
一个小时后,学术辩论结束,苏先生败下阵来。
“那按您的要求,床靠实墙,书桌避开锐角,财位、需要特别强化布置。”
基调定下,还有细节打磨。
苏绣软缎的样品图册,带着幽香的珍木图鉴,以及仿古宫灯的设计草图。
苏先生说是他压箱底的宝贝。
“苏先生,这个布料容易积灰,不好清洗,维护成本太高。” 玄梓再次摇头,指过那些华美的效果图。
“这个木头太重,移动不便,影响紧急避险。”
“这个灯……光线太集中,会产生光煞,对眼睛和运势不好。”
拉来蛇皮袋,她往外掏东西。
“窗帘,可以用这种半透明的,带着细微珠光闪点的纱料。”
某件报废的演出服上拆下来的布料。
“既能满足自然采光需求,又能柔和光线,成本低,易更换。”
“收纳,”
几个大小不一的藤编筐,某水果店遗弃物。
“可以用这种轻便透气的天然材质,外面缠上我捡的粉色和鹅黄色毛线。”
“既符合‘木’属性生旺气场,又……嗯,看起来比较温暖。”
“装饰品,”
缺了个小口的白瓷碗。
“您看这个,我洗干净了,准备养几颗铜钱草,这叫破镜重圆,化煞生财。”
“还有这些的光滑鹅卵石,是我在河边挑的。”玄梓捧出一把形状圆润的石子,“摆在这里,可以稳定地气。”
苏洲白怔怔。
~
靳州,橘园。
三进三出,四合院雅致。
树是玉兰。
正值当季,油绿叶间缀满皎白,花瓣散开来,形似小荷。
茶室内,氤氲着新茶的清香。
佳人沏茶,权王品茗。
信阳毛尖,得知人要来,亟往调备,两小时前刚到的橘园。
“狄先生,今儿是来饮茶?”玉京菀侬语。
别是人走了,她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
“不是正等着吗。”太师椅上,狄九深闲坐,交叠跷腿。
潇洒得不行。
明知不答,也不能怎么着,她哪敢劳驾他等,是他肯在这逗留须臾。
“那您多等等,别不耐。”
4克芽尖,80℃的泉山水,三十秒润一次,前茶不入盏。
高冲低斟。
茶斟好,玉京菀玉手托着白瓷盏,奉进男人面前。
“狄先生,赏光。”
-嗯。
没接。
等着喝茶的人是他,闭眼养神的人也是他。
依言,放在男人手侧。
在天界,他是九冥神皇,入了凡,一样凉薄,有没有记忆无别,素来也不知她是谁。
洛漠动荡,有幸遇过一次。
只有她记得。
费劲千辛万苦求来的机会,二十七年,还是没化开他的冷绝。
恰饮的茶温已经过了,玉京菀挹水沏下一盏。
这时。
“主上。”边生把手机递前,主上慢眼。屏幕里女孩踞坐在塑料桶上,耷拉着小腿,恬然模样。
没提说,或许是公事,他忙。
忽闻——
“糟践玩意儿。”
尾音发懒,并不像真的在生气。
掩盖的动作一顿,差点烫手,玉京菀有些走神。
鲜少听狄九深这么批人,不过这次是笑着骂的,像私事,或者说私情更准确。
是遇的新人吗。
男人览三分钟,边生便举着三分钟,他扬手,才作罢。
没人敢打探他的行踪,来去自如,帝都也不像是他的主家。
明知是逾距,玉京菀试踩黄线。
“狄先生,准备回赤城了吗?”
“怎么,你要去?”狄九深反问,手肘悬撑太师椅上,“边生给你安排航班。”
声太轻,本就不温不火的,怪她自作聪明。
“不去,我去那儿干嘛,又不是闲的慌。”
“院子里的玉兰,谁照顾呢。”
棵棵玉兰,狄九深送她的生日礼,专人从各地空运来,也不是每年一棵,哪年想起哪年有,下属派的,就当算他。
正对那棵是十八岁那年,第一棵,自多加奎请来的。
金贵着呢。
玉京菀含情作赔。
欠身而起,月白真丝旗袍勾勒婀娜,炎阳为她镀上一层金边,绣纹随一步一晃,若隐若现。
古典发髻,仅簪一支白玉钗,令人移不开眼。
不顾及,她起身时,边生早就退下,出了茶室。
她侧臀轻落狄九深腿上,“狄先生,京菀给您赔不是。”
“是京菀的错,坏了规矩。”
再让人挪不过眼,这份上,狄九深也没正眼瞧,有什么用。
男人赏外景清宁,不理人,也没推开。
留宿一夜。
是了,纯睡觉,单当酒店。
他南厢,她东厢,能干什么,人影子也印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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