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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约
墨轻尘按着约定好的时辰,来到了见面的地点,他以为六王爷大胆,敢在街市上直接见面,根本不避讳元玨清的人了。
来人并不是六王爷,而是六王爷手底下的人,墨轻尘轻笑,这六王爷看来还是有所顾忌的人。他被带着通往了一条羊肠小道,步入了暗室后,又走了许久,这些昏暗转了不知道多少圈的道路就要晃晕墨轻尘的时候,前方一片光亮,墨轻尘蹙眉,许久后他才看清楚了眼前的路。
这不知道谁家的暗室竟然通向了王爷府的院子。
庭院中有人正摘着树上的柿子,正是收获的时候,当下那些新鲜的柿子就被送去了厨房。墨轻尘冷着脸,迈入了屋中,茶香飘然,端坐在正中的正是六王爷元晟。
“抚远将军来了,快快为将军摆茶。”
墨轻尘未动,屋中小丫鬟上来布置好了茶水,为墨轻尘拉开椅子,邀着墨轻尘入座。墨轻尘不紧不慢地坐下来,坐正了身子看着元晟:“六王爷大费周章让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抚远将军有大才,心中有大志向,是我朝中不可多得的人才,本王身为王爷,自然是要为皇上留住此等人才的。”元晟先说了许多场面话,他将众人屏退,等到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他才收敛了那笑意的目光,逐渐变冷。
“太子登基称帝,毕竟年幼,本王听闻抚远将军回宫去看了皇上,也在宫中巡视,人人都说抚远将军有异心,本王今日邀请将军前来,是想要一个真相。”
“将军是否有此心?”
墨轻尘呷了一口茶,他神态自若,嘴角上扬,但是他的眼里没有任何一点笑意,许久后他才开口:“想想我北辰国盛世几代,得遇明君后还要千秋万代,这些都是要仰仗皇上的,我们要做的只是遵从皇上的圣旨,其他的心思我不敢多有。”
“哎,”六王爷听到这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满面愁容,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我这个侄儿啊,实在是太年轻了,朝堂中有人蠢蠢欲动,你在边关不知道,朝臣都担心他不能堪当大任,想要取而代之,为此我花了许多的心思保全他的皇位。”
“王爷对皇上实在是用心良苦。”墨轻尘并未被六王爷的这些话感动,他没有喝一口茶,只是冷漠地看着六王爷。
若非元晟有着王爷的身份,墨轻尘根本不会对他说一句话。
冷血无情,墨轻尘就如旁人所说的那样根本不好靠近,也不好拉拢。但是这样的人若是能被拉拢过来,就是一张王牌,这也是元晟就算是费力也要拉拢的原因。
一计不成,就再来一次,六王爷举杯对着墨轻尘道:“将军也别怪本王多心,将军你的身份实在是太高了,从前那个将军有多厉害,不也是由你取而代之了吗?若是将军你要造反,那么我那个侄儿还真的斗不过你。”
“王爷此话怎讲?”墨轻尘来了兴趣,他要看看元玨清为何斗不过他。
“你年长了我那个侄儿五岁,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你是他的伴读,那时候太子淘气,想来你受了许多苦,也不好受吧。”
那些痛苦不可言说,不能体会,只有亲历者才知道这其中的痛苦。墨轻尘听着六王爷的话,回想起那些记忆,他笑意渐深,这笑意落在了六王爷的眼中,自然就成了苦尽甘来的微笑。
而墨轻尘想的是还是太子时候,些许稚嫩的元玨清。
“将军今日不白来,我这里有些宝物要给将军看看,将军请随我来。”
元晟起身,对着墨轻尘做了个请的手势,墨轻尘当然要起身同往。墨轻尘留意到了,六王爷的目光放在了他未喝下的那杯茶上,墨轻尘猜测,若是他喝下了那盏茶,或许就要被下毒了,不管是什么样的毒,他都不能上当。
他清了清嗓子,对元晟道:“六王爷还不走吗?”
催促的人反倒成了墨轻尘。
六王爷轻笑,收回视线,不知道按下了哪一处机关,他打开了一条密道,带着墨轻尘再次前往漆黑之路。
墨轻尘微微皱眉,他心想这六王爷若是去做机关密道,或许能比他做王爷更能闻名于世。
好在这一条密道没有多远,走几步便来到了一处暗门,六王爷点上了门口的灯,那暗门便自己打开了,映入墨轻尘眼帘的是一排排屏风衣架,陈列其上摆放的都是一件件龙袍。
各式各样的,有大有小的。
王爷府中若是找到一件龙袍,就是杀头的死罪了,可是六王爷家中有一排。
墨轻尘不语,但是他的神情之中有了防备的杀心,这六王爷实在是不简单。他尽量收敛了自己的怒火,他还要在六王爷的面前伪装一下,可是六王爷根本不在意,他走上前,沉醉其中抚摸着每一身龙袍,像是在抚摸着金玉宝物。
“将军可知道这些龙袍都是谁的?”
六王爷不需要墨轻尘的回答,他兀自走到了一身看起来陈旧的龙袍面前:“这一身是本王曾经还是皇子的时候,给自己定做的一身,那时候我的父皇许诺我来日的龙椅是我的,可到最后坐上龙椅的却不是我。”
“后来我的侄儿坐上了龙椅,十几岁的少年身子不断生长,每隔半年都要重新做一身龙袍,实在太费料子了,那小了的龙袍不能再穿,都是本王让人拿了来,好好地收在这里。”
龙袍的尺寸从小到大,见证着元玨清这五年来的成长。墨轻尘没想到自己是这样见证了元玨清的变化。
“这些皇上知道吗?”墨轻尘看着那些龙袍,上头的污渍都还在,未曾清洗过,若是墨轻尘走到那些龙袍的面前,或许还能闻到元玨清身上的味道。
墨轻尘没动,他不想要上前,他不喜欢元玨清的东西落入他人之手。
“他不知道,皇上的衣裳有那么多,谁会在意丢掉了一件无关紧要的龙袍呢?”六王爷倒是上手了,他珍爱地抚摸着上头刺绣的龙的爪子,他渴望着这些龙都能够盘旋在自己的身上,绣在自己的衣裳之上。
可是他却说:“本王收集这些龙袍,也只是想要留个念想,本王是看着皇上长大的,自然是要为小皇帝收好这些他不要的东西,好好守护着他的。”
“将军是外人,不懂得这血缘亲情有多大的力量,我的侄儿我是要护着的,若是谁有不臣之心,我会站在皇上的面前,替皇上正道。”
试探不成,此举是元晟在警告墨轻尘不要乱打元玨清的主意,不要对他有不安分的心。
说着那样公正严明的话,但是墨轻尘心里清楚的,这些不过是说辞而已,收集龙袍实在是有造反之心,那些看似有的宠爱只不过是六王爷为自己狡辩的借口。
若是墨轻尘没有造反之心,这样的借口还能当作是六王爷的退路,墨轻尘出去也不能多说什么。
墨轻尘看清楚了,六王爷想要拉拢他,但又不敢太拉拢他,恐怕以后他们还有得周旋。
六王爷越是想要得到墨轻尘的立场,墨轻尘就越假装沉默,他说:“这就是王爷要给我看的趁手的兵器?”
墨轻尘反过来提醒六王爷,龙袍当兵器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句,就让六王爷找的那些借口无处遁形,六王爷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挑衅够了,墨轻尘终于要开始要为自己索求一些东西了。他对六王爷道:“此次回宫,我是得了皇上的诏令,皇上想起了我陪伴的时光,想要仰仗我,对我也有提防。若是皇上要我死,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只是这几日在宫中,我发觉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哦,什么事情?”六王爷问。
“有人要给皇上下毒,皇上毒状初显,但是身子还是无碍的,太医查不出来,但是我却能看出来。不知道六王爷如此关心皇上,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哎呀呀,竟然有此等事情!”六王爷却惊讶起来,“我这个侄儿真的是,为了不让本王担心,竟然这样瞒我。”
“王爷竟然不知道?”墨轻尘追问,只是可惜了,他如此逼迫,六王爷滴水不漏,看不出任何慌乱。
这毒,还不知道是不是六王爷下的。
墨轻尘不再追问,他看向元晟:“就如六王爷所说,皇上年纪还小,宫中若是有人要害皇上,那就不能不防备。我会去向皇上请命,为了保护皇上,我会住在宫中,守着皇上,盯着皇上的一举一动保护皇上,也好让六王爷放心,王爷帮我参谋参谋,这法子怎么样?”
墨轻尘若是能够住在皇宫,便能够监视着皇上,这对元晟来说是就等于是在皇上身边明目张胆安插了一个眼线,等他拉拢过来墨轻尘,那么他就能事无巨细地知道皇上的一举一动。
这墨轻尘虽然并未表态,但是要入住皇宫的举动,这就是在向元晟传递着意愿,他可以成为自己人。
元晟大悦,挥手应允:“这再好不过了,有了将军的护持,皇上的安危可保,本王也就放心了。只是将军以后要多来王爷府,要告诉本王皇上是否康健,是否能够带领北辰国,走向昌盛。”
“这是自然,我会让王爷放心。”
元晟邀请墨轻尘来的目的达到了,他锁上了密道大门,带着墨轻尘回到明亮的屋中去,他看着墨轻尘若有所思,他想要问问墨轻尘在想什么,但是墨轻尘并没有回答之意。
墨轻尘其实也没在想什么,他在想元玨清为什么不能管好自己的衣裳,让自己的龙袍出现在了他人的府上。
他沉思不得,只能暂时收回思绪,他要去宫中问问元玨清,问问他为什么这样不小心,但是在走之前......
墨轻尘看着那已经凉掉的茶,他思绪一动,走过去端起了茶盏一口饮尽。
原本不打算喝下的茶此刻却喝了个干净,六王爷也愣住了,这墨轻尘到底是何意,这是放下了对他的防备吗,六王爷心中疑惑。
墨轻尘不管六王爷心里如何想,他自有打算,他要印证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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