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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堪
婚礼结束后,江默辰、宋呈霖和齐亦约定好聚会,聚会前离开婚礼现场送别宾客时,江承东突然提起他的高中校长,那天有事找他帮忙来医院,还和孙尤里碰了面。
江默辰和江承东一向交流很少关于这件事本不想多问,可他思绪不自觉飘远,开了口:“她有什么反应吗?”
“打了个招呼,能有什么反应。”
他们从前只见过两面,一面是百日誓师会前,一次是百日誓师会后。
他受邀返校演讲,孙尤里则因校务帮他保存演讲稿件。
至于会后,是他和校长儿子的那场谈话。
“江默辰,你可别忘了还有你爸的一份,胁迫我爸?出了事你们家也会牵连到的。”他和江默辰约定于此,亲手交出校长父亲的秘密,校长投了江承东一个器械项目,资金来源并不光明。
校长的儿子在校内一向嚣张狂躁无法无天,却曾因为与一个同级男生交往被他爸打断了腿。
江默辰则利用他还保持这一取向来威逼他偷出名单与交易记录,保证不会向外披露。
“怎么能说是胁迫呢,我和校长谈一份稳赚不赔的交易,只是赚头不显化我只能拿点别的东西和他交换,况且,你自己的嘴巴把不住门也要怪我?”
那时江默辰的公司初创,看上了校内实体。其实他心里本来没有多大的普,他先是在自己的父亲那里掌握了项目投资人的名单,再靠近这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果不其然套出些自己想要掌握的东西。
哪里只是牵连两家,校董事会中不少人都在其中,江默辰便知自己十拿九稳。
“虎毒还不食子,江默辰我真是小瞧了你的蛇蝎心肠。本来觉得你有意思想勾搭你试试。”说完不打招呼就掏出一颗烟要点上。
只是这里还没点上,一缕烟丝先从角落飘来。江默辰从那漏出来的一点背影认出了孙尤里,却没有声张。
有人,听到了。
“你再敢想不用你爸,我先打断你的腿。”
他知道上前阻止已经毫无意义,想着她并没有听见太多关键的东西就没有在意,事实说明他完全小瞧了她。
后来他的计划如愿拿到经营权,却在签字那天迎来校长的盛怒。那个女生为了得到原本就属于她的助学金和奖学金,拿着几段录音找上校长,内容是他儿子和各种男生的各种调情把校长气得快背过气去,里面正参了一份他参演的戏份还巧合地删除了他说的那一句“打断你的腿。”
他无论怎么解释那个校长都似乎认定他儿子曾和自己搞在一起
很显然,这件事并不能造成什么实质的损失,合同生效,校长无法毁约,但他、他们看他时怪异鄙夷的眼神,那份屈辱他记到现在。
那时他甚至搞不清,孙尤里到底是碰巧出现在那面墙后,还是早就开始筹备录音他只是被牵连的受害者。
直到今年他们在医院重遇,江默辰细细打量过她的神情,孙尤里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不然不会毫无异样,目光也如此坦荡。
可他现在确信她记得,一个“德高望重”的校长,会记得一个透明的学生吗。
江默辰握着杯子还在回忆,宋呈霖把杯子摔在桌子上发出动静:“今天也太不尽兴了,我还没和新娘说上两句话呢。”
婚礼结束后三人多喝了几杯,“我下次要去你家给你温居,你别再给我推脱了行不行。”
“行。”说完仰头喝酒,才喝下去一口就吐了出来。不干不净的酒见多了,他立马就尝出不同。
“今天先到这里吧,我得回去了。”几个人打趣着推门出去,江默辰四处望着,果然看到了一个人正朝着这边看,和他对上视线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
是公司的市场部总监,徐敏熙还穿着一身职业装,看着江默辰带尖锐寒冷的眼神离开了。
“怎么了?”一直默不作声的齐亦看出他异样的神情。
“今天我才知道,孙尤里她妈妈出院了。”他沉浸在思考之中。
“所以?”
所以她其实一切都记得,记得他的父亲和校长的勾当,发现母亲的主治医师是他父亲便马不停蹄地转院。
坐在车上江默辰闭起眼来休息,一场紧急而盛大的婚礼筹备让他略有疲惫,再睁眼竟然是他们的婚房所在之处。
他忘了说他还住在原来的住所,司机便将他带来了这里。
今天喝了太多酒,在司机的等待中他就这样沉默地靠在后座。
过去许久,车上的人走下来,朝着电梯走去。
一时间他忘记他们两人才刚画好界限,只是他刚好也有事要问她。
原本觉得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闲言碎语从来不被他放在心上,只是今天突然就想为自己“讨个公道”。
孙尤里送走苏芝柠就去洗澡了,洗漱后才回到客厅要收拾刚刚她们留下的残局。
客厅一片暗,两个她们开着的立灯都没留下。她正纳闷,摸索着要打开客厅的大灯。
转身,沙发上的人将她吓了一跳。
是刚与她完婚的丈夫。
刚刚的声响没有引他看过来,江默辰在开灯之后,才堪堪抬起头,将目光落过来。
他狭长深黑的眼眸观察着她,两人一时无言,沉默在空气中弥漫。
孙尤里是有些生气的:“你说过有事来会提前和我说。”
是啊,如果她连衣服都没穿好呢,这种领域被侵扰的行为另她十分的讨厌。
看着江默辰走向前来,她等着他向她道歉,却只等来他还在不知收敛地靠近,高大的身影都要把她笼罩住了。
两只手拍在他的胸膛,但马上把脾气收起来,转为轻轻把他推开:“有什么事吗?”
“默辰?”
“为什么让阿姨出院。”
原来是这事,他的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他很在意吗?
“江医生说定期复查就好了啊。”
得到回答江默辰的脸上却平添几分阴郁:“你记得我。”
“你搞什么?我当然记……”
“为什么不让我帮你。”江默辰打断自己,好像在自顾自说话,根本没在听她在说什么,只能看出她顺从又无措。
“你……”
“实际上,只要你想,我可以让他们赔得血本无归。”话说得很狠,白手起家的人,身上总会有不可缺少的戾气。
“不过你的声明我看到了,竟然那么温和,真不像你,话都说不死,还想让他过来踩你一脚吗。”
孙尤里看见他眼中的戾气非常烦躁,她的神经放松下来,耐心却告罄:“用不着你管。”
纵使她们之间是一场看似公平的交易,但她就是无法心安理得,不愿意产生更多的利益牵绊。
“不用我管?难道你忘了几年前你把我塑造成一个同性恋的事了?为了从别人那里换到自己想要的时候,没见你手下留情啊。”
突然今晚的异常全都能解释清楚了,但显然孙尤里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我又没编造没有造谣,录音放在那里别人怎么想我又管不住,你呢,出卖父亲还让他儿子偷资料,让别人跟你一样儿子对付老子,还狮子大开口,你吃得下吗?”
“吃不下也吃下了!不然怎么有的今天。”
对峙的气氛似乎迎来顶峰,两个人都瞪起眼喘起粗气。
孙尤里却一声嗤笑出声,江默辰不明所以:“切,你是醉鬼吗?都过去多少年了,还计较。”
沉默在空气中流淌,两个人再次无言,孙尤里见他不说话了,又把他推去一边:“我向你道歉,我年纪小是有点不择手段了。这是你一直对我冷嘲热讽的原因吗?”
一下子,江默辰从她面前弹开,表情变幻。他突然惊觉,从一开始重逢,好像从她面前就丢失了待人接物的礼貌,这从不是他的作风。
一开始也就算了,那就是一点小小的戏弄,可这点小事,他根本没再计较了,后来呢,现在呢。
就当自己习惯了吧,他们两个人大概也就这样了。
“今晚你可以在这里住一晚,没什么事我回屋了。”
却被江默辰拉住,视线撞在一起,他的眼中很沉静:“办公楼选了几处,有时间选一下。”
在关注中,孙尤里终于笑了,还是那种歪着头,甜甜的笑。
眼见她就要开口,江默辰立马堵住:
“不用谢,”目光沉静悠长:“我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吵成这样了,你在我面前也不用装吧。”
“…我习惯了…”
“……今天我不住这里,打扰你了。”
随后推门离开。
坐在后座,他看向窗外落在明暗交错的大楼,他平时酒品挺好的,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冲动。
……
婚后第二日,孙尤里原本是想去看一看她的新公司会租在哪里,区域倒是已经确定下来了,在这座城的文娱类产业较集中的CBD。
为了在这件事中拥有持续的热度,孙尤里的打算是等风向向她这边倾倒的更多一点,再公布厂牌的信息,而她们即将推出的艺人将会和审判结果同时公布。
但没有太久事情却迎来了变故,#创作人Yuri代笔!#的词条再次冲向热搜顶端,而再往上是一条关于向温的热搜词条。
孙尤里心里咯噔一下,向温......
急切地点开这个飙升的热点话题。
向温的首页的置顶是关于新专辑的宣传,往下滑第一条,是昨天孙尤里在个人账号上发布的声明。
她转发了那条声明!这时候正是她新专宣发期!
没有配文,只配有一个支持的表情。
这无异于表明了她对于这场权力斗争的态度,以及她作为繁星最大的流量歌手的站队,而她选择了Yuri。
年少成名,出道由Yuri操刀便一鸣惊人,拥有国内巨大的粉丝规模,资源也一路攀高,对外合作更是频繁。
这对于孙尤里来说当然是有利的,且不说她庞大的影响力会给这场风波带来怎样的变化,向温作为Yuri回国后与之最密切联系的艺人,她的回应无疑是最有力的。
可孙尤里本不想让她卷进来,所以在出事之后,孙尤里都一度没有去联系她。
她马上再去看繁星娱乐的主页,没有什么动静,但向温工作室的账号却发布了一条暂停一切活动的声明。
孙尤里不用多想就知道了那边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顾樊和秦星瑜并没有达成一致,所以到现在为止,公司账号上对这件事只字未提。向温的工作室账号,她记得一开始就是由顾樊在管理的。
可她心还是乱乱的,向温就像一朵温室花朵,孙尤里多想在权力斗争中好好保护住她。
她给向温打去电话,那一头接通的很快,属于向温中性的声音传出:
“Yuri姐姐......”她的强调中带着委屈。向温出道那年才16岁,与她强硬的音乐风格不同,向温本身其实是一个柔软的小女孩。
孙尤里听到一下心就软了下来,她对这个小孩总硬不下心来:“向温,你怎么不先和我商量一下呢。”
那一头的向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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