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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城风雨
她在脑中问系统,语气中带着狐疑。
月遥景:统,这和我看过的是一本书吗?除了人对的上,先前发生的事对的上。或者说我修炼之前的事对的上。
事态发展到现在,一件对的上的都没有。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系统摸摸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孩子大了,精了,难骗啊。
系统:不是告诉你了吗,这是蝴蝶效应。只要最后结果是对了,过程都是可以商量的。
至于是什么样,那我怎么有权力决定呢。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系统。
月遥景对她的话将信将疑,她总觉得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来,是以只能先暂且搁置。
几人分别,各自无话。
月遥景还在思索着,温玉槿一向冷淡,此刻察觉月遥景却安静下来,和平常的样子有些差别。
是她刚才说话吓到她了?生气了?现在才一言不发吗?
她抿唇,在静谧狭小的房中响起她的声音,回荡在月遥景耳边。
“也不是不可以。”
月遥景闻言呆呆看向她,什么不是不可以?她在说什么?
“你若是想这样叫也行,不过,别在外面。”
所以,别生气。
月遥景听明白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敢情是她沉默了,温玉槿以为她生气了?她一边觉得好笑,又觉得这女人不像之前那么不近人情了,还怪可爱的。
她突然笑得开心,温玉槿见状有些不知所措,她正想说什么,月遥景却双手捧起她的脸颊,将她整张脸捧在手中,她的手很软,她之前牵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如今放到她的脸上又是一分感觉,不知放在别处会是什么感觉。
她的动作很轻,像对待珍宝一样对待她的脸,她漂亮的眉眼都是令人愉悦的气息。
温玉槿看的呆愣,不自觉将眼神定在她的眉眼,略过鼻尖,捕捉到那抹殷红的唇。
小景的嘴,看起来也很软。
“姐姐,原来你是口是心非的人啊。”
她已经听不见月遥景说了些什么,她只能看见她的唇一张一合,好似邀请。她眼中划过一丝沉溺,而后便被自己硬生生压下。多年的修行告诉她一个道理,操之过急必会适得其反。
被迷住的不仅仅是温玉槿,还有始作俑者。她亦是痴愣愣的瞧着近在咫尺的女人,耳边都是不自觉加速的心跳声,仿佛一切静止,只剩下了她们。
可这个女人像是戒过烟一样,明明上一秒眼神已经将她的心思表达的明明白白,可下一秒就能恢复如常。
月遥景忍不住跟系统吐槽:你说我会不会脱光了衣服站在她面前,她也会看几眼然后给我把衣服穿上,打包扔出去。
系统略微思考,这个,她还真说不准。
系统:嘶,这没经历过,不知道。
她确实没这经历啊,从来都是别人勾引她的,谁能有那么大资格让她勾引?
温玉槿将她的双手拉下,禁锢在自己手中,语气不似先前冷,但也是淡淡的。
“休息吧。”
月遥景勾着唇角,顺从的跟着人去了。
一行人在镇上倒是平安无事的过了些日子,等着秋平养伤,秋平伤好的差不多了。便提议大家抓紧时间早早上路的好。
一行人稍稍拾掇了便启程。
一路继续向西行至烟城。
烟城再往西便是上京城。
几人刚行进城,突然下起了雨,雨势下的大,又来的急,几人没有防备,一个个的在外又不好使用术法,便被淋了个通透。
柳清弦刚想抬手捏出一个术法,温玉槿一个眼神飞过去,她不情愿的撇了撇嘴。
月遥景看了看被温玉槿制止的柳清弦,乖乖地用手遮一遮自己。
秋平性子沉稳,此刻虽然也有些烦闷,但也没有使用术法,毕竟几人有任务在身,现在是越低调越好。
就在几人颇为狼狈之时,两个女子带着几把油纸伞行至几人身前。
“几位看样子是外地人吧。烟城多风雨,尤其是最近深秋了,大家出门都会备上一把伞。这伞几位先拿着应急吧,是我家小姐叫我交给几位的。”
月遥景连忙道谢也不扭捏接过了伞,几人顺着两个女子身后看过去,一个容貌昳丽的女子,笑得十分温婉亲人,还对几人点点头。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闺秀。
想必是烟城哪家富贵人家的小姐,见她们几人太狼狈,发了善心。
四人撑着伞,两婢女退回至女子身后,四人上前。
“多谢姑娘好意,若不是姑娘,我们几人怕真要变成落汤鸡了。”柳清弦一边撑着伞,一边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雨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狼狈,在人面前失了体面。
女子笑了笑,身旁一个婢女为她撑着伞,衬得她更是弱柳扶风。
“不必言谢。我瞧几位姑娘和这位老者,应当是习武之人吧?怎么到了这里来?”
几人听女子这话说的有些奇怪,温玉槿道。
“到此处有何不妥?”
经女子这么一说,温玉槿反而注意了这城里面,似乎太冷清了些。不仅是因为下雨人烟稀少,而是城中弥漫着的,便是荒芜的气息。
女子眼波流转,想说话却突然咳嗽起来,手中捏着绢布捂着口鼻,咳嗽了几声。
月遥景刚才看见她便觉得这女孩儿颇有病西施的模样,没曾想还真是病西施。
她连忙道:“姑娘体弱,如今又天凉,出门怎么没坐轿辇?”
此刻的关心是真的,谁会忍心瞧一个刚刚帮过自己,还乖乖巧巧的小女孩儿这么难受呢?
女子面色略微苍白,“无妨,是我执意想出来走一走,没曾想又下起了雨,刮起了风。瞧几位应当刚来,不若在寒舍暂且歇脚吧。”
女子没回答她的问题,转而挑起另一个话题。
温玉槿与她对视,读懂了她的意思。
“既如此,要叨扰姑娘了。”
秋平皱了皱眉,上前略微拦过温玉槿。
“咱们有要事在身,怕是不好耽误。还不如寻家客栈落脚,过几日便离开来的方便。”
柳清弦倒是满不在乎。
“左右咱们也没什么目标。不若就听师妹的,去这姑娘家中坐一坐,歇歇脚。
人家好心好意的,多不好拂了人家的心意,何况还是个如此娇弱的姑娘。”
她虽然常常揶揄温玉槿,但二人毕竟是数年的师姐妹,温玉槿想干什么,她猜不出十分也有七八分。
她也很好奇,这瞧着颇为秀美的地方,怎么弥漫着荒芜。
左右追查阴阳镜也无思绪,倒不如就停下看看,万一有意外的收获呢?
秋平无话,又看向月遥景。
他活得久,自然见的也多。虽然温玉槿不说,平时也不轻易表现出来。可他就是觉着,温玉槿对这女人,并不寻常。也不知二人到底有何纠葛,可若是这女人发话的话,温玉槿应当会听的进去。
月遥景两手一摊,脑袋点了点温玉槿的方向。
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也没什么主意,既然她说想留下,那便留下看看这城里到底有什么花样咯。
何况人家主动相邀,她自然也不会想拒绝。
秋平拗不过几人,便只能跟从。
几人跟着那女子行至她家府邸,颇为气派,那门匾上赫然题着两个大字,林府。
月遥景挑眉,林?前些日子碰上的那个来找她和温玉槿的婢女,好似也是林家的。
倒是巧。
不过那位是右丞相府的小姐,应该住在上京城里,这又有了烟城的林府,这二位是什么关系呢?
此时雨还下着,连绵不绝,水汽蒸腾,颇有要将人吞没的趋势。
“方才还没问姑娘名讳?”
月遥景问。
“林香消,香消玉殒的香消。”
月遥景听了不免面露难色,好好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取这么不吉利的名字,瞧她说话的时候,言语间却平淡如常,十分让人心疼。
温玉槿和柳清弦闻言亦是皱眉,秋平倒是无甚反应,兴许是他刚刚经历灭门之痛,于旁的都不甚关心。
“林姑娘……”
几人行至后院为她们准备的厢房,林香消早已经屏退了身旁多余的婢女,只留下了一个,带着她们过来。
她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姑娘不必如此,我既然平安长大到如今,名字不过是个绰号而已。好与不好的,终究是我说了算。”
“还未请教几位名讳?”
“月遥景。”
“温玉槿。”
“柳清弦。”
“秋平。老身喜静,你们聊吧,我回去休息,换身衣裳。”
秋平说完,朝几人拱手而后便转身就走,仿佛很是着急的模样。
柳清弦挑了挑眉,这长老怎得如此着急?
“既如此,几位可会介意香消进来坐坐?”
“当然不会。你帮了我们,又让我们有了个落脚点,谢谢你都来不及,快坐。”
月遥景摇摇头,还十分贴心地给香消挪了凳子,却没瞥到她身后温玉槿盯着她的视线。
香消在月遥景身前,倒是将温玉槿的神色瞧了个清楚,又瞧了瞧月遥景,低头微微笑了笑。那笑意中,意味不明。
“林姑娘,可否细说方才未尽之言?”温玉槿问。
香消的笑意渐渐褪去,面容染上一丝无奈。
“本来烟城临近上京城,该是繁华之地。先前的确如此,可是近几年却不是了。因着大家都不愿留在这里了,搬去他处,这里人少了,就渐渐荒芜。”
“可为什么不愿意留在这儿?我瞧这地方倒是人杰地灵啊。”
柳清弦说完捻起一块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面露惊讶,这糕点味道不错啊,不甜。
又多吃了几口。
月遥景见她吃的欢,也捻了一块,味道果然不错,有梅花的清香。
可如今不过初冬,怎么会有梅花呢?
香消眸中闪烁,而后微微笑了笑。
“许是这里只有些花花草草的,又冷,不似上京城那般热闹。大家觉得无趣,便离开了吧。”
吃糕点的两人囫囵点头,倒是温玉槿捕捉到了香消闪烁的眼眸。
貌似不经意地问了句。
“那林姑娘为何不也干脆与家中长辈一同离开,去到上京呢?此地这么寒凉,医术想必也不如上京城。怎么不干脆去上京城问一问,治一治。”
另外二人喝了口茶,又是点头。
柳清弦意外的发现,这茶也不错啊,比起她去清风派求道之前家中的茶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香消身后的婢女替她回了话。
“小姐唯一的长辈已经去世了,这府上只余小姐一人。也不好奔波了,小姐便留在了府上。”
温玉槿这才将注意力放到婢女身上,这一瞧便生了一份疑,但仅仅是一眼,她便移开了眼神。
这婢女虽然样貌平平,可……
“抱歉啊,她不是故意提起这些事儿的,惹你伤心了吧。”
月遥景见二人突然间沉默下来,便觉得是温玉槿的话应该是戳中了人家的痛处,开口打了个圆场。
柳清弦也跟着帮腔。
“是啊是啊,我这师……妹妹向来不会说话,你别放在心上。”
香消表示理解的摇摇头,面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
“你二人是姐妹吗?不过看起来真是两个性子,大相径庭。”
姐姐活泼,妹妹冷淡。
看起来还是妹妹管着姐姐。
柳清弦笑了笑,“可不是嘛,我有时候都怀疑,我这妹妹,是不是天生少了情丝?一天到晚都冷着一张脸,跟谁欠了她钱一样。”
月遥景在一旁偷偷笑,表示十分认可,别的不说,柳清弦的脾气真是对她胃口啊。
温玉槿早就习惯了柳清弦的脾气,此刻也并不反驳她,没吱声。
香消笑着笑着又咳嗽起来,瘦削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依旧用绢布捂着。
身后的女子皱着眉,担心的神情溢于言表,她伸手揽住香消,低声道。
“小姐,回去休息吧。你身子弱,该喝药了。”
“那药好苦。”
香消皱着眉头,好似回想起了喝药时的味道,整张小脸都皱巴在一起了。
女子轻声哄她。
“良药苦口。”
“是啊,不喝药就不会好。若是有病不医,身体迟早会撑不住。就如同破了个口子的围墙,若是不补,长此以往,迟早会坍塌。所以才会有亡羊补牢,或是长痛不如短痛之说。
姑娘说是吗?”
温玉槿洋洋洒洒说了一堆,从喝药扯到围墙扯到什么亡羊补牢,长痛不如短痛,实则眼神直直盯着揽住香消的女子,目光如炬,仿佛洞悉一切。
女子对上她的通透眼神莫名心慌,握住香消的手紧了几分,略微低头。
香消回握住她冰凉的手,扭头道:“那便走吧。天色也不早了,今日这场风雨过后,大约要下雪了。”
提到下雪,香消的眉目间忽然舒展了,连那一丝郁色也消散了些许。
她对着几人道。
“几位好生休息,这府邸左右只我一个人住,无论几位歇到何时都无妨。只是要入冬了,注意添衣。”
她顿了顿,又道。
“不过我想,几位应当是不怕寒的。”
她神色有些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俏皮,眼神中分明说着,你们修仙人应当不怕冷吧?
这女子聪慧,通透,奈何天妒英才,体弱至此。难道是因为……可又没道理。温玉槿想不明白,这一抹疑问便萦绕在她心尖。
说完,便被身旁略微高她半个个头的婢女虚虚揽着离开。
风雨,今夜会停吗?
“你怎么还瞧着人家姑娘啊?人家都走远了。”
一阵酸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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