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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婶
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砰”的拍门声,紧跟着贝王二婶大嗓门的吆喝。
“这时候找上门来,能有啥事儿?”
杨金莲皱着眉头嘀咕,脸色沉了沉。
“砰砰砰!”拍门声更急了些。
“金莲在家不?我王二婶!”
杨金莲没好气道:“来了来了,拍那么响干啥?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家有事似的。”说着快步趿拉着鞋去开门。
门一拉开,王二婶上下扫了她一眼,见她穿着一身碎花睡衣,就笑:“这才多早,就穿睡衣打算睡了?”
杨金莲翻了个白眼:“天热得慌,又没人来,在家里穿这个凉快,咋不方便了?”
王二婶捂着嘴笑,话里带着打趣:“半天磨磨蹭蹭来开门,还穿成这样,莫不是跟大伟正有啥‘大事’要办,被我搅和了?”
杨金莲的脸“唰”地红到耳根,伸手拍了她一下:“你个老不正经的,瞎说啥!没看“新闻联播”还没开始?我是那急着的人?有啥事儿赶紧进屋说!”
看到王二婶没有要走的意思,杨金莲只好侧过身,把人让进了院里。
到了客厅坐下,王二婶这才打开话匣子:“这不,我今个赶大集买了几个猪蹄,回来用黄豆炖得烂烂的,我一个老婆子也吃不了多少,大夏天的放着怕坏了,想着咱娘俩的关系这么好,就给你送几个来尝尝。大伟跟你结婚这些年没个孩子,我想着你们身子虚,这东西补得很,等你们怀上了娃,还能念着我这点好不是?”
说着,她把用布包着的猪蹄递到杨金莲手里。
杨金莲心里一暖--王二婶是村里出了名的大喇叭,嘴碎但心不坏。两家又是邻居,平常谁家有口好吃的都想着对方。
这都啥时候了,还特意送过来,她脸上堆着笑,跟王二婶道谢:
“看你,一把岁数了,还有好吃的惦记着我,谢谢二婶啦!”
杨金莲把猪蹄放到茶几上,王二婶就立刻催:“你快尝尝,看看我的手艺咋样?这个猪蹄炖了一个多钟头,烂不烂?你瞅这颜色多鲜亮,保准吃着口齿留香!也就是你有这口福,旁人想吃我还不给呢。哎,大伟咋没在家?等他回来,你们俩开瓶啤酒,就这猪蹄好好喝两盅!”
“是是是,二婶最疼我。有点好东西总想着我!大伟啊,他在厕所呢,行,等他回来了咱们一块儿尝尝。就这色香味俱全的猪蹄,保准他见了哈喇子都流出来,呵呵呵。”杨金莲笑得眼睛弯起来。
王二婶叹口气“这大长夜的,我一个人在家连个搭话的,都没有,就想着和你们俩口子唠会儿,打发打发时间。对了金莲,我瞅你今天的气色这么好,莫不是有啥喜事?”
杨金莲捂着嘴笑“还真有,大伟的病,可能有治了。”
“哎呦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在哪寻的路子治啊?”王二婶赶紧追问。
杨金莲凑过去点,神秘兮兮的:“这可是秘密呦!”
“看把你能的,还跟我藏着掖着”王二婶笑骂一句。
杨金莲反过来打趣“你要是嫌夜里没人陪,找赵二狗去呗,他也不一个人。”
“那老光棍?”王二婶立马撇了撇嘴,满脸的嫌弃,“贼眉鼠眼流里流气的,瞅着他我就烦,又矮又胖跟个地排缸似的,不然咋打了这么多年光棍讨不着媳妇?”
“关了灯还不都一个样,你还挺挑。”杨金莲笑得直拍腿,眼角都弯成了月牙。
……
里屋的赵大鹏正靠着床沿歇着,听见“赵二狗”这三个字,手里攥着的茶杯“咔塔”磕在桌沿上。他耳尖一热,老脸“唰”地红透了--连脖子根都泛着烫。他攥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嘴角不自然地扯了扯:这俩娘们,嘴也太设遮拦了……他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又觉得动静大了,赶紧轻手轻脚往后缩了缩,耳朵却还不由自主地往门外支棱着,耳根子烧得像是要冒热气。
就在这时候,厕所门“哎呀”一声开了李大伟擦着手出来,一进屋就扬声喊:“二婶来啦!”
杨金莲笑着朝王二婶扬了扬手里的猪蹄:“这不,二婶炖几个猪蹄没舍得吃,特意给咱送过来补身子,这心意可得好好记着,旁人可没这么疼咱们!”
李大伟也赶紧接话,脸上带着实诚的笑:“那是,二姆对咱们家可真没说的,有点好东西就往这送,往后二婶家里有啥要搭把手的,尽管开口!”
王二婶摆着手笑,眼角的皱纹都堆起来:“说这些见外的干啥?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十里八村没第二个能比。不过二婶得问问你--听金莲说你那病治好了,这是真的假的?”
李大伟摸了摸后脑勺:“应该是真的,就是还没去医院正经检查呢。”
这时候,赵大鹏从里屋掀着门帘走出来,脚步比往日稳当不少,笑着喊:“二婶来了。”
王二婶瞅见他,眼睛一下瞪圆了,往前凑了两步上下打量:“大鹏你这傻小子也在啊?哎,不对--你今天说话咋这么顺溜?一点也不磕巴了?眼神也亮堂多了!”
赵大鹏挠了挠后颈,笑的憨实:“真好了二婶。今儿下午我上山采松蘑,想够崖边那丛大的,脚底下一滑,摔了个屁墩,后脑勺‘咚’的磕在块圆石头上,当时晕了小半会儿,醒过来就觉得脑子透亮了--以前记不清的医书方子、草药药性,都跟刻在脑子里似的,说话也不打绊了。”
他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发间还能瞧见点浅浅的红印,又转向李大伟,语气笃定:“刚给大伟哥把脉时,我三指搭在他手腕寸关尺上,迈向惩治无力,正是陈年劳损加气血淤堵的征兆。而且大伟哥肯定是左边腰眼疼的厉害,阴雨天还会酸胀发麻,夜里起夜次数多,干活超过半个时辰就直不起腰,对不对?”
李大伟眼睛猛的一亮,拍着大腿直呼:“哎呦!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跟亲眼瞧见似的!我这腰毛病犯了三年,除了金莲,没跟旁人细说过这些疼法!”
赵大鹏继续道:“这就是淤堵久了影响肾气运化。等下我去院里种的当归、川芎、红花活血,在配杜仲、牛膝强腰固肾,开复汤药早晚各加一碗,连喝半个月,保管你腰不酸,腿不沉,干活再久也撑得住。”
他说这话时,手指还下意识的比划着把脉的姿势,眼神专注又专业,半点没有往日的木讷。
杨金莲在一旁帮腔:“二婶你是没瞧见,刚才大鹏把脉那架势,比镇上老中医还像模像样呢!”
王二婶还是直撇嘴,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脑勺,语气里半是不信半是打趣:“你这孩净说玄乎的!摔一跤还能把脑子摔透亮?还会看病了?莫不是摔糊涂了拿二婶寻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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