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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六层是库房,窗户紧闭,黑压压的有些闷,尸体在靠北窗之下,血流满地,尸身上是粉色宫女衣服,是脖颈部有明显勒痕,这痕迹很细,却很锋利,这宫人的半个脖子都被勒了开,除此之外,宫女手上有明显伤痕,左手手指似是被砸到,四个指甲中有黑色的淤血,身上还有些擦伤,此外无明显伤痕。
看着宫人服制,此人位分不高,但模样长得却是好看的。
但是谁把这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杀死在这里呢?皇宫中人,又是如何出来的?
“可有见过这女子?”沈止问掌柜。
“没有啊官爷!小的是做衣服的,这宫里贵人穿的衣服,虽没见过,但是知道什么样子,要是有这样的女子进来,别说是我,就是楼里任何一个伙计,都是会注意到的!”掌柜说。
“她手上攥着什么?”沈止盯着那宫女紧握的右手。
仵作掰开宫女手指,里面是一块碎玉,玉的碎片扎破了这宫女的手,嵌入皮肉,碎玉之上还有一个刻字:帛。
“这玉看样子不便宜,是不是杀这女子凶手的?”张佑说。
“即使不是,怕也和此案脱不了关系……”沈止小心将这碎玉包好,“此案既牵涉皇宫内院,兵马司侦办多有不便,便移交给刑部如何?”
张佑满口答应着,这烫手的山芋,早丢了早好!
……
案子查完后,天已经黑了,沈止出来后便匆匆要回宫。
“此时是皇城司轮值换岗时候,非要事不进出,还得等半个时辰换岗结束方能进去”子裳提醒道。
沈止这才停步。
“来沈大人,请你吃饭!”子裳说着走到了飞绣楼对面的馄饨小摊上,要了两碗馄饨,还从小摊上拿了一张烤饼,找了个空桌坐下。
子裳坐下后,咬了几口烤饼便往肚子里咽,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一天还没吃饭!
沈止见子裳的样子象是饿狠了,便也就陪着坐在小摊上。
沈止吃馄饨时候,慢条斯理,子裳移不开眼睛,沈止原是低头慢吃,抬头看子裳看着自己,不小心呛了一下,咳嗽不止。
“何事?”沈止问。
“无事,看沈大人好看的很!”子裳说的时候还在看沈止。
沈止的样子有些微怒,放下筷子便起身离去。
……
子裳和沈止回到户部衙门后,内侍省的总管已经等在了外面,宫里的宫女不明不白的死在宫外,够让宫里人捏一把汗,内务府掌管宫中人员,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也是该早早等在这里问清楚情况。
“郡主,沈大人”内侍省总管急急上来行礼。
内侍省总管名叫宝来,是个奸诈的小人,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是当初北遂之乱时以命护过皇帝,子裳上一世在宫中为后时,里里外外给过他不少钱,后来实在看他讨厌,便找了个由头把他杀了,换上了自己的人。
“郡主,西门郡王让老奴和您说一声,他去了太后殿里用晚膳。”宝来道。
“知道了!”
沈止打开了死去宫女的画像,“可知此人是谁?”
宝来连忙接过来,“咱家一听这消息,就让下面的去查查各宫哪些宫女儿不见了,有了沈大人的画像,这便更好查了……”
“尽快!”沈止话毕,转身进了户部衙门。
“找画师画上几张,都去找找”宝来把画像递给身边跟着的小太监。
宝来正要走,子裳便提出要和宝来同行,说要散散步。
“郡主倒有雅兴,老奴可是愁啊!”
“从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了,查个失踪的宫女,去问问各宫管事就行,想来也不难,怎么现在还没找到,怕不是”子裳看着宝来,笑着问,“各宫都说自己人没丢?”
宝来一听这话,“哎呦”一声,没想到被子裳猜了出来,“您说麻烦就麻烦在这儿了呀,老奴今夜得一宫一宫去核对人数”
若是如此,这作案之人,是宫里人?
若是外面刺客杀了人,又怎么会隐瞒宫女丢失?
宝来应该也知道其中利害,他一宫一宫的核对,总是得罪人的,能把宫女带到宫外杀了,肯定不是普通人,没准就牵扯进来宫中贵人了。
万一真牵扯出来什么事,有伤皇家颜面,谁都不乐得为了一个宫女如此。
难办呐!
子裳也为宝来愁,走着便到了御花园,正巧遇见要回去的西门宴,子裳便让宝公公一行人走了。
子裳将宫外发生的事情和西门宴大致说了。
“这么狠?脖子勒掉半个,这得多大仇?”西门宴叹道。
子裳抬眼,看见侧边的碧云台,想到了国库失窃当天,西门子玉是在碧云台附近守着,于是让西门宴与他去碧云台看看。
这天月色正浓,快行到碧云台附近时,宫道不起眼的草丛里,不知什么东西反着月光。
西门宴“咿”了一声,好奇前去捡起,“是块碎了的玉”
玉为白色,子裳拿在手里,想起了今天死去宫女手里握着的那一块玉石碎片,子裳记得其上刻字为“帛”。
看手里这块碎片,似也有不完整的字,“四周找找有没有其他碎片”
西门宴寻了附近草丛,寻来了几块较大的玉石碎片,勉强拼出了一个“程”字。
“把沈止叫来,我感觉这玉和宫外死了的宫女手上的玉很像”
因宫中不能疾行,西门宴用不了轻功,便遣了守卫的侍从去叫人,没多久沈止拿着宫女手上的碎片来了。
有几处碎片,和宫女手上的那块,严丝合缝的拼好了。
“程帛?这是谁的玉?我看这玉的成色好得很,不太像普通宫女能佩戴的。”西门宴说。
“不是程帛,看玉的方向,应该是帛程……”
“张锦程……”子裳和沈止几乎同时低声说出了这三个字。
西门宴,“你们怀疑这玉是张锦程的?”
“我去一趟张府”,沈止话毕,拿着玉佩碎片走了。
“若这玉是张锦程的,怎么会掉在这里?他进过宫?但前两天还给宋缘深过生辰宴,最早也得三天前进宫,那这宫女也是最早三天前见的张锦程,宫女今天才死,所以不可能是张锦程杀的……”子裳低语。
西门宴在一边听着,“我觉得吧,不太可能张锦程来过此地,张锦程不像咱们,他一个外臣之子,根本进不了内宫宫廷”
子裳觉得有道理,“那就是有别人拿了他的玉佩……”
一时想不出头绪,子裳抬头看了一眼高耸的碧云台,便道,“咱们也回去吧,如今案子查着,就等宝公公查出宫女的消息,还有沈止查出玉佩的消息”
子裳和西门宴回了户部衙门,叮嘱了西门子玉信得过的一个皇城司侍从,让他有什么重要消息早些来告知,之后二人爬墙回了公孙府。
……
第二日天蒙蒙亮,西门宴便带了最新的消息来敲子裳的房门。
子裳强行被叫醒,洗脸。
“宝公公那边消息,这个宫女是慕瑟公主的人”西门宴说。
“慕瑟公主?”子裳听着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个人是谁。
“就那个十几岁时候伤了腿,后来一直不怎么露面,露面也不走路……”
“长德公主?”子裳一惊,声音有些大。
“什么长德公主?”西门宴问。
现在她还不是长德公主,但几年后,这个长德公主内与锦衣卫勾结,外与富商合作掌握陈国盐、丝产业,豢养男宠,穷奢极糜,符栖为了往上爬,据说做过长德公主的男宠。
上一世子裳做皇后之后,很多时间都在清理长德公主这个绊脚石,后来兄长容与沦为阶下囚,慕瑟恬不知耻的将兄长接入公主府凌辱,后来与子裳相斗失败,葬身火海。
但现在,慕瑟还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个公主,当初都说她因不小心伤了腿,搬到行宫修养,才躲过北遂政变被掳走的命运。
这次死去的宫女是慕瑟宫里的人,难不成现在她已经开始谋划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了?
“沈止那边呢?”
“还没消息,听说是在刑部”西门宴道。
“他去刑部干什么?”子裳低喃。
“走,咱们也去,正好溜进去看看我哥!”
……
子裳和西门宴又找了上次的小官,又花了五十两银子才进去,一问才知,沈止在问西门子玉话。
子裳和西门宴便在牢房衙役休息的地方等着,那小官开始还有些为难,后来听西门宴说与沈止相识,便放下心来。
子裳和西门宴挑了一个靠边处坐下,背后是囚房,一个被拷打得全身血肉模糊的囚犯背对着子裳坐着,子裳也没在意。
西门宴挑了桌子上散落的花生米往嘴里丢,“姓沈的要问我哥什么?他不会刑讯逼供我哥……”
“不会,子玉哥好歹皇亲贵胄,况且沈止也不像是会做出拷打这种事的人。可是他去查那玉佩,本与宫女被杀有关,皇城司那边也没告诉我们国库失窃的新消息,是玉佩这边查出的关于张锦程的消息与子玉哥有关?”
“这有什么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啊!”
“许是我们猜错了!”子裳沉思半晌,“要是玉佩非要和子玉哥有联系,那就是,碧云台。”
“碧云台?”
“你记不记得那个皇城司有一个侍从,说国库失窃当夜,子玉哥在碧云台附近当值”
“记得!”西门宴恍然大悟,“玉佩也是在碧云台附近发现的”
“但那人只说我哥在国库失窃那天在碧云台当值,当值的地方每天可不一样,国库失窃那时候张锦程已经失踪了,宫女怎么可能拿到张锦程的玉佩?难不成这宫女已经失踪多时,在张锦程没失踪时候就拿到了玉佩,然后昨日才被杀?”西门宴道。
“若是这样,那可能性就很多了!”子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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