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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好酒
梁惊一进门就和丹流闹了起来,倒是忘记了正事。
“我院中的那些花……”他不知该怎么说出口,总感觉这样像是兴师问罪。
虽说自己并没有那个气势。
庭舒确实立刻明白了梁惊想要说什么,“四月雪就是如此,若你不喜欢,可以用幻术。”至少看着好看,也不用费心思养花了。
梁惊一听,面露羞涩。
看见他这副样子,庭舒有些茫然。
丹流勾唇一笑:“不会。对吧?”
“……”说得也太直白了吧。
丹流转头看向庭舒,一副“你看!我就知道”的样子。
庭舒有些头疼,她看着梁惊,问:“昨日你不是和二师兄学了一整日术法吗?”
“二师兄边教我边喝酒,没教多久就醉倒了。”
“三师姐呢?”
教梁惊这件事向红不可能不在场。庭舒本就没指望谟无能有耐心教会梁惊什么。
梁惊思考了一下:“二师兄醉倒后,有弟子呈报了宗门事宜,三师姐叫不醒二师兄,就自己赶着去处理了。”
庭舒:……
感觉自己更烦了。
“你昨日在第一峰呆了那么久,都在干什么?”
梁惊不说话了。
丹流看热闹不嫌事大,见梁惊自己不说就帮着他说:“被单月带下山喝酒了。”他微笑着,“对吧?”
“……”梁惊惊讶得连忙后退,“你怎么知道的!!?”
他这副样子,丹流那番话的真假不言而喻。
那一日梁惊信誓旦旦说要好好修习,庭舒倒是小看了梁惊贪玩的本性。
——那么多人,梁惊一个都没听劝。庭舒居然误以为他还能听得进自己的话。
她心中感到无力。目光落在梁惊身上,是不解、是怒其不争。
她的师傅为了他违誓,庭舒起初不解,直到见到梁惊本人才明白他的确值得抚云违背自己的誓言。
十六通天脉只一脉不通,天生剑骨,无暇灵体……
可他就是如此荒废自己的天资!
梁惊没看见庭舒复杂的眼神,也无从感知她内心所想。
他正执着于在丹流身上寻找答案。
“你跟踪我啊!?”
丹流翻了个白眼:“青云台内,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他还不至于这么无聊。无聊到跟着梁惊。
都不用想就知道,只要一找到机会他就能找到乐子。
青云台的结界是归庭舒统管的,丹流对其的掌控并不如庭舒那般得心应手。他只是胡乱猜测了一通,谁知道梁惊这么坦诚,直接就承认了。
梁惊也不打算继续追究丹流有没有跟踪自己了。
他重新跑到庭舒身边坐下,愤愤不平道:“我原本打算给二师兄带壶酒的,结果那个酒馆的老板娘一听我说二师兄的名字,就把我撵出来了!”
庭舒挑眉,笑道:“那个老板娘一直是这脾气。”
“古怪?”
“错,是讨厌谟无!”丹流纠正道。
丹流看起来很高兴——高山流水觅知音的高兴。
相处这么久了,梁惊也是彻底明白了一件事——丹流很“讨厌”谟无。
只要谟无不高兴他就高兴。
准确来说,他们第七峰的同门几个,丹流也就对他两个师妹有好脸色。
两个师妹中,丹流最喜欢的是小师妹——庭舒。
梁惊在心里确幸。确幸至少自己不是最被嫌弃的那一个。
思即此,梁惊在心里暗中感谢谟无。
庭舒对此习以为常。
梁惊嘿嘿笑了。
他笑的时候一贯露出自己的两排牙,看起来天真无害。
“难怪!老板娘刚把我撵出去,转头就对另一个人笑脸盈盈的!”梁惊恍然大悟。
当时他见那人穿着富贵,还以为老板娘是对着那人的钱袋子笑的——他自己也不差钱啊!干嘛只撵他出去!?
他愤愤不平了一路,如今听到是因为谟无的原因反而释怀了。
想起谟无平日里不正经的样子,梁惊有点想笑。
庭舒今日兴致不错,就连脸上的笑都生动得多。
见庭舒高兴,梁惊就高兴。
他把脑袋往庭舒那边凑,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虽然我被赶出来了,但是呢……”他把手背在身后,幻出了一个酒壶。
随后在庭舒还在淡笑着看着他的时候——忽然把那酒壶往前面一推!
梁惊没控制好距离,酒壶擦着庭舒的鼻头过去。
庭舒往后仰。等到梁惊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侧身捂住了鼻子。
“师姐!”
梁惊手一抖,连忙起身想往庭舒那边去。
一壶酒就掉了下去。眼见着就要落在地上,一道浅蓝色的屏障托住了它。
只见庭舒另一只手中凝聚着一个光团。
酒壶被稳稳地放在了桌上。
丹流早在庭舒向后仰的时候就上前揽住了她,看着自己身前还捂着鼻子的庭舒,他不禁发笑。
丹流伸手,轻轻扯了一下庭舒的手。
“给师兄看看破相没。”他边笑边说。
庭舒瞪了一眼他,随后坐直了身。
她放下了手,微红的鼻头在她近乎病态般白皙的脸上十分显眼。
梁惊已经跪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不敢看丹流。
他一副认错的样子,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大事。
刚才的情况,随意动用一个法术便可以避免,奈何是庭舒不爱用术法,偏偏丹流也没注意。
倒不至于梁惊这般态度。
丹流想出声告诉梁惊自己还没有对他这么严苛。
他刚有说话的动作,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谁拉住了。
——是庭舒。
只见庭舒面上笑意盈盈的,伸手拿起了那壶差点落地的酒。
她打开问了问,道:“若下春。”她看向梁惊,“被赶出来了,还有好酒喝?”
“嘿嘿,这是那个被老板娘恭维的人送我的。”梁惊昂着头,似乎觉得这是件很骄傲的事情。
庭舒看他的样子笑意更深:“你没有感谢人家吗?”
梁惊点头:“谢了!肯定要谢啊。”
青云台山下只有一家酒馆,酒馆的老板娘脾气古怪,但能酿得一壶若下春,举世闻名。
少年将这若下春分给了自己,梁惊怎么可能不道谢呢?——他可是第七峰的人,可不能害了第七峰的名声!
梁惊的乖巧向来不在人料想得到得地方。
他沾沾自喜,似乎自己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
梁惊笑道:“我把我的一把旧剑送给他了——我答应他以后有机会教他学剑。”
“平日见你过得潇洒,怎么就送人家一把破剑?”日子过得更加潇洒的丹流面露鄙夷。
梁惊恨恨看了他一眼,随后冲着庭舒解释道;“我还觉得寒碜呢,但他说他家里人不让他学剑,拿把好剑浪费了。”
“你们猜猜,他是哪家的人?”
如此说来,这人家中应当颇有名望。
自庭舒扬名之后,剑修的声明更旺。若说是不强求还好,“不让”简直就是对庭舒巨大贡献的无视!
仔细思索下来,倒还真想不出哪个有名有姓的人家不让后人学剑的。
见两人猜不出来,梁惊神秘一笑:“避凉城首富、应家的人!”
“……”庭舒一愣。
“应家人靠着和大师兄的丹门做丹药生意发财,却不准后人入道修仙,尤其是剑道!”他似乎很激动。
梁惊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就像是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他最后总结道:“应家人,有秘密!”
“扑哧——”
丹流不合时宜的笑了。
梁惊瘪着嘴,生无可恋一般的转向丹流。
他刚想出声质问,庭舒却在他之前开了口:“应子重为何还没走?”声音冷冷的。
像是质问。
“你昨夜出山的消息闹得满城风雨,他听见了消息怎么肯走?”
“让他滚回避凉城去。”
“……”丹流起先是沉默。他呼出一口气,声音有些低,“我知道了。”
梁惊听出来了,丹流并不情愿。
或许是因为应家至今仍有与丹门的买卖往来,总之,丹流似乎是想帮应子重的。
梁惊忽然回想起了一个被自己忽视的细节。
——那人是在听说自己的身份时才来与自己搭话的。
他的身份是什么?——他如今受人尊敬,仅仅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是第七峰的人罢了。
——“那你认识龄月仙子吗?”
——“她长什么样?”
——“我这次来青云台,就是为了见一面她。”
……
丹流想让庭舒见应子重。
很执着。
为什么?
只是一次见面,为什么这么执着?为什么对庭舒几乎算是言听计从的丹流,会违背她的意愿,执意想要这两个人见一面?
应子重是个凡人,如今不过十五六岁,性格和梁惊不相上下的顽皮。
他出生时,庭舒已经隐居快六十年了……
梁惊想不通。
而此事的经历者却已经不再关心此事了。
庭舒看向丹流,问:“满城风雨?”
丹流点头。
“……”
她将讲课的时候定在深夜,本就是害怕自己出山的消息太早传出去,没想到仅仅过了深夜的几个时辰,这件事就已经人尽皆知了。
庭舒还是低估了世人对自己的崇敬。
她头疼。
“过几日峰主大会,在之后就是启程去苦新,如今所有人都在猜测你会不会带队。”丹流说。
庭舒在他话音刚落时就摇头。
“我不去。”庭舒一顿,“师弟去苦新之后,我就要闭关了。”
被庭舒设计答应陪她去苦新的丹流愣住了。
他满脸疑惑。
“你不去?”
“我不去。”庭舒温柔的看着他,“妙衡阿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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