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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巴顿剧院(5)
瑞贝卡上前两步将手搭在左胸口向蕾琪露行了个礼。
“很抱歉打扰您,蕾琪露小姐,剧院的人员接连死亡,我们必须来确保您的安全。”
蕾琪露眯起眼睛:“接连死亡是什么意思?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活人了吗?”
“理论上来说还有两个。”
“……别开玩笑了,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蕾琪露的怒火对玩家而言形如空气,她见自己的话不管用,捏紧手中的梳子“咻”地站起了身。
“我只想赶紧完成妆造,今晚就是正式演出,你们担得起扰乱演出的责吗?”
林鹤然默默感概她连说话的语气都和卡莉尔一模一样,难道她们是亲姐妹?
副本里没有提到蕾琪露和卡莉尔的血缘关系,零星几句全在描写卡莉尔对蕾琪露的忮忌。
如今第一次轮回俨然不可能进行到失火阶段,林鹤然扫视蕾琪露的房间,试图寻找蛛丝马迹的线索。
蕾琪露最受不了打探与质疑的视线,她略显崩溃地大吼起来:“你们都给我滚!”
“唉,看来是无法与您沟通了。”
林鹤然见瑞贝卡遗憾的神情,不详的预感忽然占据了脑海。
银光闪过,餐刀在蕾琪露大臂上破开了严重的伤口,鲜血伴随着痛苦锐利的尖叫喷涌而出。
林鹤然别过脸,眉头紧皱。
接着她听见了瑞贝卡拷问蕾琪露的声音。她下意识去观察其余人的反应。
除了墨镜男她看不透,罗卡攥着自己的右手腕,麻木地直视前方,大大的瞳仁略有失焦。
短发女人躲在罗卡身后,埋头抓着罗卡的衣摆不停揉搓。
胡子拉碴的瘦高男人依旧顶着要死不活的煞白小脸,反倒杵在他身边的李君乐居然皱着眉头一副不忍的模样。
林鹤然淡淡收回目光看向破口大骂的蕾琪露。
“都去死啊都去死你们!我可是大明星,我是剧院的大明星!!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我要诅咒你们!”
瑞贝卡微微一笑:“请随意,但在那之前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蕾琪露疯狂摇头,她无法接受“你向格莱狄许愿时交付的祭品是什么”这种问题。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我是被逼的……”
让林鹤然最为震惊的是蕾琪露七窍流血前的遗言:“最后一件祭品不是我!”
是巧合?还是……
让林鹤然感到意外的是蕾琪露居然能像卡莉尔一样七窍流血身亡。
谜团越来越多,林鹤然处理着这些杂乱的信息,不知不觉又陷入了焦虑的怪圈。
瑞贝卡突兀的动静掐停了她的焦虑,他让门口的众人进来搜索房间,他则看住蕾琪露以免她变为boss级别的恶鬼。
李君乐直勾勾地视线像激光似的从背后打过来,林鹤然不予理会,她快步走向蕾琪露的衣帽间。
本以为蕾琪露也会将“格莱狄”的神像藏在衣服堆里,但林鹤然拨了一圈裙子,也没有发现哪怕形似骨架或是神像的物件。
那就去看看梳妆台。
卡莉尔的粉饼盒底刻有法阵,林鹤然目前没找到法阵与格莱狄之间的联系,从她魂穿卡莉尔扮演格莱狄的舞台来看,献祭使用的明显不是粉饼盒底的法阵。
她前不久在卡莉尔的床上醒来,临出门时瞥了眼梳妆台的情况——粉饼盒不见了。
林鹤然寄希望于蕾琪露也有刻着法阵的物品,她靠近长约两米的梳妆台,从最左侧开始细细寻找。
队伍里胡子拉碴的瘦高男人也将目标对准了梳妆台,奇怪的是,当他也靠近梳妆台时,周围的温度好像下降了一点。
瘦高男人翻找着镜子前的中心区域,林鹤然看着镜中和现实男人略有区别的脸陷入了沉默。
男人的确是玩家,他手腕上的黄色手环可以证明身份。但林鹤然想不通为什么镜子里他会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虽然肉眼看上去男人也是驼着背,虚弱无力的长相。
在林鹤然刚准备回到搜索工作中时,墨镜男过来就掐着瘦高男人的肩膀,抬腿提膝,狠狠撞向了他的椎骨。
男人毫无防备地惨叫一声,倒下时墨镜男还卡住了他的腋下,让他缓缓坐到了地上。
林鹤然的视线在两人中来回切换,她看不懂墨镜男的行为,而且为了避免道具被他们抢先夺走,她选择埋头不做声干活的同时保留几分注意力偷听他们聊天内容。
文御心手上稍微使劲,将人扶了起来。
“年轻人不要老驼背,不好看,我帮你免费正骨了,不用谢。”
温柔的音色却说出没头没脑的话,换做是别人恐怕会生气,但江岸异于常人。
“我……我好像感觉轻松了好多!”江岸震惊地活动肩膀,发现自己长久以来的负重感瞬间消失殆尽。
整个人都看着年轻了不少啊,林鹤然抬头瞟了一眼,发现墨镜男完全是妙“膝”回春。
而她眸中闪过的惊诧被文御心尽收眼底,上年纪的老人罕见地诞生了向小孩子们解释清楚的想法。
“你一直背着个鬼你不知道吗?”
江岸吓了一跳,他最怕鬼了:“我,我不知道,文先生你别吓我!”
“他在吸食你的寿命,你今年才几岁,不觉得自己比同龄人老很多吗?”
“25……我老婆经常说我老了,可我照镜子没感觉啊。”
林鹤然瞪大了眼睛,翻找的动作顿了一瞬。
这完全不是25岁的人该有的长相吧?!看着是55啊喂!
文御心不意外江岸年纪小,他点点头又说:“你现在是孤儿吧?双亲去世,除了妻子周围应该也没有亲戚或者邻居。”
“文先生……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是个道士。”文御心摊手无奈交代自己的职业。
林鹤然眉头紧锁,心里默默吐槽——穿得跟潮男一样结果是个道士吗?!
她愈发坚信这个队伍里没有几个正常人了。
“鹤小姐知道道士是干什么的吗?”
墨镜男冷不丁抛来个问题是想试探她吗?他已经怀疑她的身份了吧。
“我不知道。”林鹤然看向“文先生”故作真诚地回答。
江岸着急地将话题掰回自己身上:“文先生,你能告诉我趴在我背上的鬼是谁吗?长什么样?”
文御心斟酌了一下用词:“是你爸爸。”
江岸脸色煞白,豆大的泪珠砸在地上成了深色的圆圈。
“我就知道他没有走……”江岸抓着耳边的头发痛哭,“如果我们能在现实遇见就好了文先生,妈妈不会被他害死,王阿姨一家不会被他害死,小聪弟弟不会被他害死……都怪我都怪我……”
“为什么突然怪自己?你身上没有死人的业障,说明你没有害死过谁,如果把因果强加在你身上会让你好受一些,那我只能尊重你的选择了。
“只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他带进副本的,灵魂体一般会被真愿城拒之门外。而你不仅把它带进来了,还差点让它完成复生的最后一步。”
江岸迷茫地摇摇头:“我小时候家里还很和谐的,可有一天我爸喝醉了动手打我妈,好像从那之后一切都变了……
“小学一年级我妈带我报完名回家,就看见我爸在屋里头吊死了。警察来了也说他是自杀的,但是我爸下葬的那晚,他回来看我们了。”
毛骨悚然的感觉像一盆冷水浇下,林鹤然将脸边的长发撩到身后,确定左侧没有想要的东西后朝他们的位置走了两步。
江岸还在诉说他的恐怖童年。
“我就是那个时候被吓破胆的,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鬼。因为我爸回来看我时我躺在床上装睡,我能感觉到他的舌头差点掉到我脸上。后来我妈带我搬了家,还找了道士做法事。一切好像真的就变正常了。
“可是上高中以后,我的邻居们开始接二连三的出事,我妈又带我搬了一次家。
“好景依旧不长,隔壁宁阿姨有个儿子叫宁聪,他真的很聪明,我很喜欢和他玩。可是,可是……就连妈妈也……”
文御心拍了拍他的大臂,掐停了回忆:“够了,先说到这吧,困扰你人生多年的恶鬼已经消失了,今后的路你可以按自己喜欢的方式走下去。”
江岸泪眼朦胧地跟文御心道谢:“谢谢你文先生,要不是你一直照看我,我可能就被鬼吓死再也实现不了愿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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