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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
十月的巴塞罗那开始转凉，欧冠小组赛第二轮，主场对阵顿涅茨克矿工。
赛前准备会上，瓜迪奥拉显得异常焦躁。他把战术板擦了又画，画了又擦，直到比拉诺瓦按住他的手。
“够了。”副手说，“球员们都懂了。”
瓜迪奥拉这才意识到所有人都在看他。包括坐在角落里的梅西。
“抱歉。”他放下笔，“大家去准备吧。”
球员们鱼贯而出。梅西走在最后，经过瓜迪奥拉身边时停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担心你。”比拉诺瓦说。
“谁？”
比拉诺瓦给了他一个“别装傻”的眼神。
比赛进行到第30分钟，巴萨还没有进球。瓜迪奥拉在场边来回踱步，不断吼叫着指令。梅西回头看了他好几次，眼中有担忧。
第37分钟，梅西终于打破僵局。进球后他没有庆祝，直接跑向瓜迪奥拉。
“冷静。”他经过时小声说，“相信我们。”
瓜迪奥拉愣住了。这是梅西第一次在比赛中对他说这种话。
下半场，巴萨彻底接管了比赛。梅西再进一球，埃托奥也有斩获。3-0，完美的结果。
赛后新闻发布会上，一个记者的问题打破了胜利的喜悦。
“瓜迪奥拉先生，有传言说您和梅西的关系过于亲密，这是否会影响您的战术决策？”
会场瞬间安静。
瓜迪奥拉的脸色变了：“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记者不依不饶，“你们的互动方式......不太寻常。”
“我拒绝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瓜迪奥拉站起来，“发布会到此结束。”
他愤怒地离开，留下一屋子兴奋的记者。
更衣室里，气氛凝重。显然消息已经传开了。
“那个混蛋记者。”皮克骂道。
“都是胡说八道。”普约尔说，但他看梅西的眼神有些复杂。
梅西什么都没说，安静地收拾东西。
“里奥。”伊涅斯塔走过去，“你还好吗？”
“我很好。”梅西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不正常。
瓜迪奥拉这时推门进来：“梅西，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所有人都看向他们。
“现在？”哈维问。
“现在。”瓜迪奥拉的语气不容置疑。
办公室里，瓜迪奥拉关上门，背对着梅西。
“对不起。”他说。
“为什么道歉？”梅西问。
“因为那个记者的问题。我应该处理得更好。”
“这不是您的错。”
瓜迪奥拉转身：“但他说的......”
“是事实。”梅西打断他。
瓜迪奥拉愣住了。
“我们的关系确实不寻常。”梅西继续说，声音很冷静，“您对我的关注确实超过了其他人。而我......”
他停顿了一下。
“而你什么？”瓜迪奥拉的声音很轻。
“而我让您这么做了。”梅西说，“因为我想要您的关注。”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谈论这个话题。
“里奥......”
“但这必须停止。”梅西说，“在造成更大伤害之前。”
“什么伤害？”
“对您的声誉。对球队。对......”梅西深吸一口气，“对我们两个。”
瓜迪奥拉走近一步：“如果我不在乎呢？”
梅西抬头看他：“您必须在乎。您是主教练，您有家庭，您......”
“你也在乎吗？”瓜迪奥拉打断他。
梅西咬住嘴唇。瓜迪奥拉从没见过他这么脆弱的样子。
“我当然在乎。”梅西的声音几乎是耳语，“我在乎得要命。”
他们站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瓜迪奥拉的手微微抬起，想要触碰梅西的脸，但最终还是放下了。
“我们该怎么办？”他问。
“保持距离。”梅西后退一步，“真正的距离。不要再有深夜短信，不要再有单独谈话，不要再......”
“不要再什么？”
“不要再这样看着我。”梅西说，眼眶有些发红，“就当我是普通球员。”
“你从来不是普通球员。”
“那就假装我是。”梅西走向门口，“求您了。”
门关上后，瓜迪奥拉跌坐在椅子上。
接下来的两周，他们真的保持了距离。
训练时，瓜迪奥拉通过助理教练传达指令。战术讨论时，梅西坐得离他最远。没有眼神交流，没有深夜短信，甚至进球后的庆祝都刻意避开。
球队的气氛变得古怪。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异常，但没人敢说破。
“这样下去不行。”比拉诺瓦终于忍不住了，“你们俩的状态影响到全队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瓜迪奥拉盯着电脑屏幕。
“佩普，”比拉诺瓦叹气，“解决这个问题。不管是什么问题。”
但怎么解决？瓜迪奥拉不知道。
那个周末，客场对阵马德里竞技。
赛前，瓜迪奥拉破例把梅西叫到一边：“你的状态......”
“我很好。”梅西打断他，眼睛看着别处。
“你最近的训练......”
“我说了我很好。”梅西的语气有些尖锐。
他们僵持着。周围的人假装没看见，但都竖起了耳朵。
“好吧。”瓜迪奥拉最后说，“小心他们的后卫，动作很大。”
梅西点头，转身要走。
“里奥。”
梅西停下，但没回头。
“进球后记得庆祝。”瓜迪奥拉说，“球迷需要看到你开心。”
梅西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如果我开心不起来呢？”
说完，他走进了球员通道。
那场比赛，梅西没有进球。
他很努力，跑动积极，创造机会。但就是差一点，总是差一点。瓜迪奥拉在场边看着，心如刀割。
1-1，平局收场。
回程的大巴上，梅西坐在最后排，耳机音量开到最大。瓜迪奥拉坐在最前面，两人之间隔着整个球队。
但他能感觉到梅西的视线。透过后视镜，他看到梅西在看他。那个眼神里有太多东西：愤怒、悲伤、渴望，还有一种深深的疲惫。
他们的目光相遇了。
这一次，谁都没有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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