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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令雷公电母镇煞
“等一下!”眼见着两个小厮就要上前抓陆谨,她赶忙退后一步大喊,然后在所有人愣住的时间,又转过头去,大声的对春梅说,“春梅,你快去门口看看祁王的马车走远没,追上去告诉祁王一声,我犯了错,后日怕是不能赴约了。”
然后又看向小桃,“小桃你去芳华阁和管事说一声,祁王定的头面我后日也用不上,就不用送过来了,免得浪费。”
“什……”
小桃刚想问“什么头面”就被春梅拉住,“是,小姐,奴婢们这就去。”然后拉着小桃就跑,连陆尚勤都没反应过来。
陆谨默默给春梅点了个赞,这才悠悠转身,“对不起父亲,女儿知道错了,但若后日不能赴约,祁王那边不好交代,只能提前告知,希望祁王能够体谅吧。”
边说边走到长椅上趴下,“您打吧,女儿准备好了。”
陆尚勤双手抓着椅子扶手,面色灰暗,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倒是李锦像是松了口气,站起来走到陆谨身边,“你看看你,和祁王出去怎么不和家里说一声。”嘴里是怪罪,却还是扶起陆谨,“春竹,快去把春梅他们叫回来,既然答应了祁王,就不能爽约。”
“是,夫人。”春竹赶忙去追小桃她们。
“别以为有祁王做挡箭牌就能为所欲为。”陆尚勤仍不满的呵斥,但面色却放松了下来,“你姐姐还没定亲,你到底是没出阁,整日乱跑,若影响了你姐姐的婚事就是祁王也保不了你。”
这话说的,还真把陆羽嫣留给太子?陆家这么强的吗?
“是,父亲。”陆谨心里想的嘴上说的是两码事,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才怯怯的开口,“女儿自知愚笨,本来专心跟着吴婶学习,可是始终不得要领,想请吴婶演示一下,可是……”
说着还偷偷看了吴婶一眼,“吴婶说,她说……”
“她说什么?”李锦一把抓住陆谨的手,陆谨装做吃痛,缩了一下,果然李锦发现了她手背上的红肿和药膏,“怎么回事?”语气也不由的沉了下来。
“吴婶说女儿不配,她说女儿只是个乡下丫头,蠢笨又粗鄙,学了也是白学,迟早会被祁王退亲。”陆谨越说声音越低,还带了哭腔。
“你胡说!”吴婶眼看着脏水泼来,赶忙冲过来辩驳。
“闭嘴!”李锦瞪了她一眼,吴婶瞬间僵在原地,“夫人,奴婢……”
“闭嘴!”李锦再度呵斥,然后看向陆谨,“谨儿,你说。”
“女儿好歹也是个小姐,她这样说,就是不把父亲母亲放在眼里,女儿气不过,就和她争辩起来,哪成想打翻了茶壶被烫伤了手,可是吴婶说都是女儿的错,就是闹到母亲面前,母亲也不会给女儿做主,女儿很害怕,刚好这个时候祁王派人过来,女儿就和祁王一起出去了。”
“你和祁王说了?”陆尚勤骤然开口。
“没有。”陆谨摇头,“这都是府里小事,不能说与他人,这些女儿晓得,只是祁王发现女儿手上有伤,所以给了伤药。”
“你受委屈了。”李锦下意识的想拍陆谨的手,想起她手上有伤,在空中顿了两秒,转拍了拍她胳膊,刚好小桃和春梅被叫了回来,李锦便向二人示意,“带你们小姐回去休息,晚上叫厨房做点有营养的送去,看看你们小姐瘦的,也不说上点心。”
小桃:?好大一口锅。
春梅拉了拉小桃,欠身应下,“是夫人。”
目的达到,陆谨也不纠缠,欠身行了个礼就带着小桃春梅回了院,只是一边陆羽嫣全程没有说一句话,还叫她有些意外。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原身十年都在乡下的庄子上,应该不会和陆府有什么交集吧?
“小姐,你吓死奴婢了。”一会到小院,小桃就瘫在地上,春梅拉都没拉住,“你说什么头面,奴婢哪儿知道啊,都不给点提示。”
“你小姐我眼皮都眨冒烟了你还没反应过来?要不是春梅拉住你今天就交代在那里了。”陆谨没好气的点了点小桃的额头。
“呜呜,”小桃假哭,“太危险了,春竹姐姐来找我们的时候都快走到芳华阁了,祁王府马车还能说没追到,那芳华阁又不会跑,明天没人送头面来怎么办?到时候就知道我们在骗人了。”
“就说你们告诉祁王我不去他生气了,不送我东西了呗。”陆谨摊手,端起春梅给她倒的一杯水润了润嗓子,演戏可真累,“我不信他们还敢去芳华阁查祁王的账。”
“哇,小姐好厉害。”小桃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这样我就不用被卖了,我去厨房,晚上给小姐要点好的来!”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陆谨嘴角微抽,“怎么说的我好像个要饭的?”
“小桃口无遮拦,您莫生气。”春梅在旁边轻轻劝着。
“不生气,她那个脑子我清楚。”陆谨略带玩笑的说。
“小桃以前也很机灵,十岁那年烧过一次,好了之后反应就大不如之前了。”春梅却正色解释道。
陆谨有些诧异的望向她,这妹子聪明,美丽,还过分靠谱,还能给小桃解释,心底应当也就不坏,只是不像“恶毒女配”的兵,怎么看都是女主的人。
“这样。”陆谨点头,没多说什么。
“不过小姐怎么知道我们会遇见祁王?”春梅顿了顿,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后开口问。
“我不知道啊。”陆谨摊手。
“那小姐原本计划如何破局?”
这问题更让陆谨更高看她了一眼,这妹子好像在评估自己这个主子的能力?
“本来我是准备说祁王约我,但是临时有事又走了,我说了,没有人敢查祁王的账,届时我们只需要去齐王府附近溜达一圈,有个路线就可以。
但祁王真的出现,也算是少了许多麻烦。”
“小姐真的要嫁给祁王吗?”
陆谨挑眉,没回答这个问题,“小桃是为了不被卖到花楼,你的目的是什么?”
春梅目光闪了闪,抿嘴半响,才又说,“吴婶是老爷表兄家的堂姐,虽然隔的远,但一直在陆府做事,估计这次也不会把她怎样。”
陆谨歪头,好一会儿才浅浅一笑,“没关系,见招拆招吧,反正现在这个家里我怎样都是外人。”
春梅问言也没再说什么,刚好小桃提着食盒过来,三人就一起坐下吃饭。
陆谨是不可能自己吃饭让别人站着,虽然她不会给丫鬟们宣传“人人平等”,但是一起吃饭还是没问题。
因为春梅拒绝的时候,她只需要说一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吃饭,都没人愿意和我一起”,就解决了。
都是善良的姑娘,小桃当场差点落泪,陆谨不语,只一味吃喝。
— — — —
“小桃说,她现在是二小姐的人,是绝对不会背叛二小姐的。”
另一边,丫鬟夏画半跪在陆羽嫣脚边,一边给她捏腿,一边说。
“春梅呢?”
“也是一样。”
陆羽嫣揉了揉眉心,“小桃是个傻的,谁给骨头就跟谁能理解,春梅是为什么?”
“奴婢不知。”夏画摇头,犹豫片刻还是说道,“不过奴婢觉得二小姐不简单,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吴婶虽说只被骂了几句,但今日之事到底让二小姐占了上方。
这样下去,二小姐真嫁与祁王了可该如何是好?”
“嫁?”陆羽嫣轻笑,略带嘲讽,“她想得美。”随后又动了动腿,示意夏画拿开手,才慢慢站起来,“但你说的不错,陆谨和以前不一样,会有人长大了就变聪明了吗?”
“这个……”夏画挠挠头,不知道该如何接,陆羽嫣却看着桃院方向若有所思。
— — — —
“哦豁……”
夜深人静之际,陆谨再度偷摸爬起来,今天把小桃和春梅都赶到隔壁睡了,她总算有了点私人空间。
拿出白日买的朱砂和黄纸,在黄纸上写上“敕令雷公电母镇煞”,这是她前世去道观的时候,一个师父教她的。
可是她刚画完雷电符号,整个黄纸就自燃了起来。
点燃的黄纸漂浮在空中,一点点被蓝色的火焰吞噬,最终化为灰烬。
陆谨又写了几张,最终得到了一桌子的灰烬和最后一点黄纸没被烧完的边角,而桃园上方的空气变得明亮许多。
“我的天,累死我了。”
陆谨喘着气瘫在椅子上,原来写符纸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她现在觉得全身被抽空了一样,看了眼桌上的灰,挣扎着把没被烧掉的那一点符纸拽到手里,爬到床上就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春梅先一步起来,敲门没反应,推开门进去看见满桌的纸灰和沉睡的陆谨,没做太多犹豫,进屋关上门,先给陆谨盖了被子,又把桌面收拾干净,才出去又关好门。
“春梅,二小姐还没起吗?”
春梅刚转过来,春竹就出现在身后,看着她,目光含着深意。
“二小姐昨日联系礼仪到深夜,天亮才睡下。”春梅微微欠身回话,“春竹姐姐来有何事?”
“没什么。”春竹面色不改,指引跟着的小丫鬟递上一套衣裙,“夫人为二小姐明日赴宴准备的衣裙。”
“奴婢替二小姐谢过夫人,等小姐醒后,一定亲自道谢。”春梅接过衣服再次欠身。
春竹见状微微张口又闭上,到底是什么都没说,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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