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蓝

作者:唸唸初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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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刃藏影故友惊现


      还在下,密集的雨丝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在玻璃上、地面上,也扎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走廊里的空气像淬了冰,凝滞得让人喘不过气,枪口对峙的瞬间,老陈突然听见病房区传来一声短促的异响——是金属输液架倒地的脆响,混着玻璃输液瓶碎裂的尖锐声,像一把剪刀划破死寂的夜幕,格外刺耳。

      小张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眼角的皱纹因为这笑容显得愈发狰狞,他慢慢移动枪口,对准老陈的肩膀,枪身的冷光在惨白的灯光下晃得人眼晕:“忘了告诉你,陈队,你心心念念要保护的绪云,现在可是我们手里最值钱的筹码。”他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得意,像毒蛇吐信般黏腻,“你以为我为什么特意把你引回医院?就是要让你亲眼看着,当年湄公河活下来的‘漏网之鱼’,怎么为我们的‘大业’陪葬。她可是唯一知道‘老鬼’核心交易网络的人,死了多可惜,不如让她的死,换你和‘冰骸’一起上路。”

      老陈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强光刺激般缩成了针眼,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绪云——四年前湄公河行动中唯一的平民幸存者,那个当年躲在芦苇丛里,亲眼目睹全村人被“老鬼”的人屠杀,只因为藏在父亲的货箱里才侥幸活下来的女孩。她在行动中被流弹击中肺部,伤到了肺叶,这些年一直在市中心医院接受长期治疗,肺功能时好时坏,稍一用力就会剧烈咳嗽。老陈亲自安排了两名亲信警员24小时守护在她的病房门口,没想到还是被小张钻了空子,那两个警员,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你对她做了什么?”老陈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担忧,手臂上刚包扎好的伤口因为情绪激动而崩裂,鲜血顺着纱布的缝隙往外渗,很快就浸透了厚厚的纱布,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与之前马三瘫留下的血痕汇成一条暗红色的溪流,在地面上蜿蜒流淌。

      “没做什么,”小张笑得愈发狰狞,露出一口黄黑相间的牙齿,“就是给她换了点‘特殊’的药水,无色无味,顺着输液管流进去,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发作了吧?”他故意顿了顿,欣赏着老陈焦急的神色,“那药水能慢慢麻痹神经,让肺功能逐渐衰竭,最后在清醒中窒息而死,过程不算痛苦,就是有点漫长。你要是想救她,就乖乖跟我走,去临江茶馆阁楼,我们做个了断——你换她的命,顺便把‘冰骸’的销毁密码交出来,不然,你只能等着收她的尸了。”

      周小星突然按住老陈的胳膊,她的指尖冰凉,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眼神凝重得像压在头顶的乌云:“不能去!阁楼有炸药,他是想一石二鸟!绪云那边我去救,你拖住他!”她的手迅速摸向药车底部,指尖划过冰凉的金属外壳,掀开一块不起眼的金属板,里面赫然藏着一把小巧的勃朗宁手枪,枪身被磨得发亮,显然经常使用,“我哥当年教过我格斗和射击,病房区的布局我早就摸熟了,三分钟就能到绪云的病房,你放心,我一定把她安全带出来。”

      老陈刚要开口阻拦,他知道小张的同伙肯定还在病房区附近,李念一个人过去太危险,可走廊尽头的病房区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沉闷的倒地声,像是有人被重物击中了后脑。小张的脸色微微一变,刚要转头去看,一道清瘦的身影突然从拐角处窜出,动作快得像一阵风,手里握着一根断裂的输液杆,杆头被磨得有些尖锐,朝着小张的后膝狠狠砸去。

      “砰”的一声闷响,输液杆精准地击中了小张的膝盖弯,骨头与金属碰撞的声音让人牙酸。小张膝盖一软,单膝跪倒在地,手里的冲锋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滑出去老远,枪口还在冒着淡淡的青烟。老陈趁机扑上去,用膝盖死死按住他的后背,胳膊勒住他的脖颈,手铐“咔嚓”一声精准地锁在了他的手腕上,金属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脆。

      等他抬头看清来人,瞳孔再次地震——那人身穿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头发有些凌乱,几缕湿发贴在苍白的额头上,脸色白得像一张纸,没有一丝血色,左胸口的病号服被血浸湿了一片,晕开一个不规则的深色印记,正是绪云!她的手里还攥着那根断裂的输液杆,杆头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呼吸急促得像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细微的喘息声,胸口剧烈起伏着,却依旧死死盯着小张,眼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像两簇永不熄灭的火苗。

      “绪云?你怎么……”老陈愣住了,他明明安排了两个警员守在病房门口,怎么会让她独自跑出来?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还和人动手了。

      绪云扶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肩膀因为咳嗽而不停颤抖,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血沫,她用手背擦了擦,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两个警员……是小张的人,被我用输液瓶砸晕了。”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小张,眼神里的仇恨几乎要溢出来,“我听见你们的对话了……四年前的仇,我也该报了,不能一直躲在你们身后被保护。”

      原来,小张安排的护士给绪云换“特殊药水”时,她因为前一晚咳嗽得厉害没睡好,正处于半清醒状态。药水顺着输液管流进血管时,她感觉到一股异样的冰冷,与平时的输液反应完全不同,多年来的警惕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她假装继续昏睡,眼角的余光瞥见护士偷偷给小张发了短信,然后匆匆离开。等护士走后,她悄悄拔掉输液针,躲在门后,果然听见门外两个警员的对话,知道了小张的阴谋——他们要利用绪云要挟老陈,然后在临江茶馆的阁楼里引爆炸药,销毁“冰骸”的同时,炸死所有知情者。

      绪云趁他们不备,悄悄挪到床头柜旁,抄起一个装满生理盐水的输液瓶,猛地拉开门,朝着离门最近的警员后脑勺砸去,“砰”的一声,警员应声倒地。另一个警员反应过来,伸手就要抓她,绪云顺势蹲下,捡起地上的输液杆,用尽全力砸向他的膝盖,警员吃痛弯腰,她又补上一击,将人砸晕在地。她不敢耽搁,拖着虚弱的身体,一路摸索着躲在走廊拐角,正好撞见小张用她要挟老陈的场景,便毫不犹豫地冲了出来。

      小张被老陈按在地上,挣扎着怒吼:“你这个贱人!居然还能站起来?那药水可是‘老鬼’特意调配的,能让你肺功能衰竭而死!你怎么可能没事?”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绪云冷笑一声,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嘲讽,也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悲凉:“你忘了?四年前我能在湄公河的枪林弹雨里活下来,能在尸山血海里躲三天三夜,就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她慢慢站直身体,虽然脸色依旧苍白,每走一步都伴随着轻微的摇晃,却透着一股骨子里的坚韧,“你给我换的药水,我闻出了成分——曼陀罗提取物加河豚毒素,可惜剂量不够,只让我头晕了几分钟。当年‘老鬼’的人屠村时,我父亲就是做毒理研究的,他生前教过我很多识别毒物的方法,你们这点伎俩,还奈何不了我。”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小张狰狞的脸上,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当年你父亲带着人屠了我们整个村子,男女老少,一个不留,我亲眼看见他把我父亲的尸体扔进湄公河,亲眼看着我母亲被乱枪打死。这些年我躺在病床上,每天都在想这一天,想亲手为我的家人报仇,想让你们这些刽子手血债血偿。”

      周小星看着绪云苍白却坚定的脸,眼里闪过一丝敬佩,她走上前,从药车里拿出一卷纱布和一瓶碘伏:“先处理一下伤口,你的肺伤不能再拖了。”她动作麻利地帮绪云擦拭胸口的血迹,发现是之前的伤口裂开了,便小心翼翼地重新包扎,“我哥当年常说,能在绝境中活下来的人,都是有骨气的人,你比我想象中更坚强。”

      绪云感激地看了周小星一眼,轻声说了句“谢谢”,目光转向老陈:“陈警官,小张说阁楼有炸药,还有十分钟就会爆炸,对吗?”

      老陈点点头,脸色凝重:“他说炸药会和‘冰骸’一起化为灰烬,而且‘冰骸’如果不能在爆炸前五分钟输入销毁密码,就会自动启动扩散程序,污染整个青衣江流域。”

      “我知道密码。”绪云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走廊里炸开。

      老陈和周小星同时愣住了,异口同声地问:“你怎么会知道?”

      绪云从病号服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纸条已经被汗水和血迹浸透,边缘有些破损,却依旧能看清上面歪歪扭扭的一串数字:“这是四年前,我父亲和‘老鬼’交易时,我偷偷记下来的。”她的眼神飘向远方,像是回到了四年前那个恐怖的夜晚,“我父亲当年是被迫帮‘老鬼’研发‘冰骸’的,他知道这东西的危害,所以偷偷把销毁密码写在了一张纸条上,藏在我的衣领里,告诉我国仇家恨如果能报,就一定要毁掉‘冰骸’,不能让它危害更多人。”

      她把纸条递给老陈,指尖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但必须要在阁楼的控制面板上输入,而且只有在爆炸前五分钟输入才有效,太早或太晚都不行。我父亲说,这是他特意设置的保险,就是怕‘老鬼’中途变卦,也怕密码被轻易破解。”

      老陈接过纸条,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心里百感交集。四年前的湄公河行动,他们付出了七个兄弟的代价,却没能找到“冰骸”的下落,没想到四年后,竟然是绪云拿着销毁密码,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

      “临江茶馆的阁楼我去过,”绪云继续说道,“当年我父亲就是在那里调试‘冰骸’的,控制面板藏在阁楼的地板下面,有一个暗格,需要转动墙角的一个铜制烛台才能打开。阁楼里还有几个陷阱,都是我父亲设置的,为了防止‘老鬼’的人轻易靠近,我知道怎么避开。”

      周小星立刻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我熟悉临江茶馆的暗道,可以从后门的狗洞钻进去,避开小张的同伙。而且我手里有枪,能帮你们掩护。”

      老陈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肺部受重伤,随时可能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一个虽然会格斗和射击,却没有实战经验。让她们一起去,无疑是把她们推向险境,可他又知道,没有绪云,他们找不到控制面板,没有周小星,他们可能无法避开小张的同伙,更无法在十分钟内赶到阁楼。

      “不行,太危险了。”老陈摇了摇头,“绪云,你伤得太重,必须留在这里等救护车;李念,你帮我看好小张,联系局里派拆弹组和支援部队,我一个人去。”

      “不行!”绪云和周小星同时反对。

      绪云抓住老陈的胳膊,语气坚定:“陈警官,只有我知道怎么找控制面板,怎么避开陷阱,你一个人去太耽误时间,而且你不一定能在五分钟内完成操作。我虽然伤重,但还能撑住,为了我的家人,为了那些牺牲的警察同志,我必须去。”

      周小星也说道:“陈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哥还在暗处盯着,他说不定也在临江茶馆附近,我们一起去,胜算更大。小张交给医院的保安,我已经联系了我哥的几个朋友,他们马上就到,会看好他的。”

      老陈看着她们眼里的坚定,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她们。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去!但绪云,你一定要答应我,一旦感觉身体不适,立刻告诉我,不许硬撑。”

      绪云用力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老陈把小张交给闻讯赶来的医院保安,反复叮嘱他们看好人,然后拿起地上的冲锋枪,检查了一下弹夹,又给李念和绪云各找了一件外套披上,因为外面还在下雨,气温很低,绪云的身体经不起折腾。

      三人刚走出医院大门,冰冷的雨水就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打在脸上生疼。老陈撑开一把伞,护着绪云和周小星,朝着停在路边的面包车跑去。车是老陈之前开来的,就停在医院对面的巷子里,避开了小张同伙的视线。

      上车后,老陈发动汽车,一脚油门踩到底,面包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进雨幕。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雨水打在车窗上,形成一道道水痕,模糊了视线。绪云坐在副驾驶座上,因为颠簸而剧烈咳嗽起来,脸色愈发苍白,周小星坐在后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舒服一点。

      “还有多久到?”绪云喘着气问,声音微弱。

      老陈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间,眉头紧锁:“还有五分钟,我们必须在三分钟内赶到,否则就来不及了。”

      面包车在雨夜里疾驰,闯过了好几个红灯,终于在三分钟后赶到了临江茶馆附近。老陈把车停在对面的树林里,熄灭车灯,三人悄悄下车,朝着茶馆摸去。

      临江茶馆的周围果然有几个黑影在巡逻,都是小张的同伙,手里拿着枪,警惕地盯着四周。周小星指了指茶馆后门的方向,低声说:“那里有个狗洞,是我哥当年蹲点时发现的,能容一个人钻进去。”

      老陈点了点头,让周小星和绪云躲在树林里,自己则悄悄绕到侧面,捡起一块石头,朝着远处扔去。石头落地的声响吸引了巡逻的黑影,他们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快走!”老陈压低声音,带着绪云和周小星朝着后门跑去。

      后门的狗洞果然还在,被一些杂草掩盖着,老陈扒开杂草,让绪云和周小星先钻进去,自己则殿后。钻进狗洞后,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只能容一个人弯腰前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跟着我,别出声。”绪云低声说,她对这里的环境似乎很熟悉,在前面带路,熟练地避开了通道里的几个陷阱——有埋在地上的尖刺,有挂在头顶的铃铛。

      三人弯腰走了大约一分钟,终于到达了阁楼的楼梯口。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茶馆里格外清晰。老陈示意绪云和周小星停下,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往上走,刚走到楼梯中间,就听见阁楼里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

      “还有三分钟就爆炸了,小张怎么还没来?”一个粗哑的声音说道。

      “谁知道呢,可能是遇到麻烦了。不过没关系,只要爆炸了,‘冰骸’就会被销毁,陈老鬼也活不成,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另一个尖细的声音回应道。

      老陈示意绪云和周小星在楼梯下等着,自己则掏出枪,慢慢走上阁楼。阁楼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煤油灯挂在天花板上,摇曳的火光映得墙壁上的影子忽明忽暗。两个男人背对着楼梯口,站在阁楼的中央,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金属容器,上面有一个控制面板,正是“冰骸”的存放处。

      老陈屏住呼吸,悄悄靠近,趁两人不注意,突然开枪,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两人的腿弯。两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手里的枪掉在了地上。

      “不许动!”老陈大喝一声,用枪指着两人。

      两人回头,看到老陈,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其中一个人恶狠狠地说:“陈老鬼,你居然没死?小张呢?他不是说要杀了你吗?”

      老陈没有理会他们的问话,冲楼梯下喊了一声:“绪云,周小星,上来!”

      绪云和周小星立刻跑了上来,绪云直奔控制面板,看了一眼上面的倒计时:“还有两分钟!快,帮我把墙角的铜制烛台转一下,暗格才能打开。”

      周小星立刻跑去墙角,找到了那个铜制烛台,用力转动了一下,只听“咔哒”一声,控制面板旁边的一块地板弹了起来,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果然有一个输入密码的键盘。

      绪云深吸一口气,走到暗格前,看着手里的纸条,开始输入密码。她的指尖因为紧张和虚弱而微微颤抖,每输入一个数字,都要停顿一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还有一分钟!”周小星看着倒计时,焦急地喊道。

      老陈则用枪盯着地上的两个男人,防止他们耍花招。其中一个男人趁老陈不注意,突然起身朝着绪云扑去,嘴里大喊着:“我要和你们同归于尽!”

      老陈反应迅速,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枪口顶住他的脑袋:“再动一下,我毙了你!”

      就在这时,绪云终于输入完最后一个数字,按下了确认键。控制面板上的红灯突然变成了绿灯,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滴滴”声,紧接着,金属容器发出“嗡嗡”的声响,开始缓缓打开,里面的“冰骸”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慢慢融化成液体,顺着容器底部的管道流走,被预先设置好的中和剂中和。

      “成功了!”周小星兴奋地喊道。

      可就在这时,阁楼的门突然被踹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枪口对准了老陈。

      老陈抬头一看,瞳孔骤然收缩——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周易!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头发很长,遮住了半边脸,左胸口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正是绪云照片上的样子。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老陈。

      “哥?”周小星愣住了,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易没有理会周小星,目光落在老陈身上,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老陈,四年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老陈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看着眼前的周易,嘴唇颤抖着:“周易……你没死?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没死,”周易冷笑一声,“当年你以为我被炸死了,其实我被‘老鬼’的人救了。这四年,我一直在‘老鬼’身边,看着你为了所谓的‘正义’,到处追查我们,看着你把我的警号当成宝贝,真是可笑。”

      “你说什么?”老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投靠了‘老鬼’?你忘了我们的兄弟情?忘了四年前牺牲的七个兄弟?”

      “兄弟情?”周易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当年湄公河行动,是谁把我的位置泄露给‘老鬼’的?是谁让我们陷入重围的?是你,老陈!是你为了立功,和‘老鬼’做交易,把我们的行动路线告诉了他,害死了七个兄弟!”

      老陈愣住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胡说!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出卖兄弟?”

      “我胡说?”周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扔在地上,“这是当年你和‘老鬼’见面的照片,是我亲手拍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得到‘冰骸’的线索,为了升职加薪,不惜出卖自己的兄弟,不惜让我们送死!”

      老陈捡起照片,看着上面的自己和“老鬼”站在一起,心里一片冰凉。他想起来了,四年前,他确实和“老鬼”见过一面,但那是为了引出“老鬼”的主力,是局里批准的卧底行动,他没想到,这张照片会被周易拍到,还被他误解成了交易。

      “周易,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卧底行动,是局里的安排……”老陈急切地说道。

      “解释?我不需要解释!”周易打断他,枪口微微抬起,“今天,我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要让你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绪云突然开口:“周易,你错了!当年泄露行动路线的不是老陈,是小张的父亲!”

      周易愣住了,看向绪云:“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父亲当年无意中听到了小张父亲和‘老鬼’的对话,”绪云说道,“他说,他已经买通了警队的人,会把行动路线泄露出去,让‘老鬼’的人瓮中捉鳖。我父亲还说,那个被买通的人,就是当年负责断后的新人,也就是小张的父亲安插在警队的卧底。后来小张的父亲被老陈击毙,小张就接替了他的位置,继续潜伏在警队,伺机报仇。”

      她顿了顿,目光坚定:“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这是事实。老陈这些年一直在找你,一直在追查‘老鬼’,为了给兄弟们报仇,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你可以问问周小星,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他口袋里一直装着你的警号,每天都在自责,自责当年没有保护好你和兄弟们。”

      周小星也走上前,眼里含着泪水:“哥,绪云说的是真的!老陈这些年不容易,他每天都在抽烟,抽到咳血,就是因为心里难受。他一直在找你,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更没想到你会投靠‘老鬼’。哥,回头吧,我们一起为兄弟们报仇,一起毁掉‘老鬼’的残余势力,别再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周易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枪口也有些晃动。他看着老陈眼里的真诚和自责,看着李念眼里的泪水,又想起了四年前和兄弟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心里的防线开始动摇。

      就在这时,阁楼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不好!炸药还有三十秒就爆炸了!”周小星看着控制面板上的倒计时,大喊道。

      老陈立刻喊道:“快走!这里要塌了!”

      周易也反应过来,不再犹豫,朝着老陈喊道:“快带绪云和我妹妹走!我来殿后!”

      “不行!要走一起走!”老陈说道。

      “没时间了!”周易推了老陈一把,“我知道一条密道,可以从这里逃出去。你们快去找拆弹组,我来拖延时间!记住,一定要毁掉‘老鬼’的所有据点,为兄弟们报仇!”

      他说完,转身朝着阁楼的另一边跑去,那里有一个隐蔽的密道入口。

      老陈知道时间紧迫,不再犹豫,拉起绪云和周小星,朝着楼梯口跑去。就在他们跑出阁楼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阁楼轰然倒塌,尘土和碎石漫天飞舞。

      老陈回头看了一眼倒塌的阁楼,眼里含着泪水,心里默默念道:“周易,你一定要活着,我们还没一起喝庆功酒。”

      绪云和周易也回头望去,眼里充满了担忧。

      三人跑出临江茶馆,正好遇到赶来的拆弹组和支援部队。老陈立刻安排拆弹组处理现场的残余炸药,让支援部队封锁周围的道路,抓捕小张的同伙。

      救护车也赶到了,医护人员把绪云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接受进一步治疗。

      老陈站在雨中,看着倒塌的临江茶馆,手里紧紧攥着那枚“0719”的警号。雨还在下,却仿佛洗去了四年来的阴霾,露出了希望的曙光。

      他知道,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老鬼”的残余势力还在,李默还生死未卜,但他不再迷茫,不再孤独。他有绪云的帮助,有周小星的支持,有兄弟们的在天之灵保佑,他相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所有的罪恶都会被绳之以法,所有的仇恨都会得到化解。

      雨渐渐小了,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老陈深吸一口气,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他要去看望绪云,要去寻找周易的下落,要继续为了正义和使命,勇敢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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