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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怎么不说话了?”此时沈圭璋才注意到了江宁的不对,手中绕着他的发丝,尽量的轻声问着。
又是一种很奇怪的安全感。
江宁没有回答。
“不愿意?”沈圭璋猜着问道,他有几分遗憾,但也并不想太过强硬。
万一江宁没有认出自己,倒还会适得其反,是自己今日过分了。
“放开我。”江宁再一次开口要求他,但实则心中已经没太多希望了。
他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谁知,沈圭璋竟然真的放开了,还后退了,几步给他留足了空间,像是玩笑一样说着:“遵命,未来的状元郎。”
江宁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才壮着胆子问他:“你什么意思?我拒绝你了。”
“嗯?”沈圭璋听他这样说思忖了一番,才知道江宁是在想什么,终于不再瞒他,说:“礼部那边的登科录一个时辰前便拟好了,我让他们送了一份过来,阿宁可是榜首,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这样一看既然沈圭璋愿意好生说话,那自己自然也会好好回答,便笑着应他。
“那这样说,我还去跟对人了,这登科录圣上都还未瞧见的,王爷有如此通天本事,竟然这样快就得知了,话说……今年怎么这样快了。”
关于这一点江宁有些疑惑,毕竟今日一早才考毕,这才几个时辰,就出了结果,他怕是面前这人做了什么手脚将自己内定了,到时候又像何人说理啊。
沈圭璋看出了他的担忧,双手抱着,随意地说道:“此届本就无多少学生,更何况圣上急着呢,礼部便多调了些人来,以往本就是两三日便可出个结果,只是有压足了时间才得放榜。”
原来如此……
但转念一想,面前这人这一般行径胆大妄为,也不怕被人知晓了说出去,不妨着点。
“那这样说,我可是第一个知道的学生。”
“圣上都是方才前才知道的。”对于这一点,他似乎颇为得意。
江宁忽的心中一紧,结合这人种种行为,看着像是个不惜命的,真以为自己能够一直玩弄权势,他怕一种可能。
“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蹊跷,若是得来不正,我可不要。”
“只管放心,本王还没那么大本事。”
“说了这么多,王爷想要什么?”
他们又不是什么沾亲带故的,自己都已经拒绝了,那看来他还有想要的条件,江宁自然是想到了这一点。
沈圭璋冷笑一声,有些惋惜的叹道: “想要的你不给,其他的本王也无需,怎么,小郎君这才想起要回报本王啊。”
“那便不巧了,今日我是要走了。”
要是再过一会儿,可真是又要引人猜疑了,也不知这时候出去,那个同乡人是否还在。
还未等面前这人点头,江宁便将那房门推开了一半,不料又是被人抓住了衣袖。
“我让人送你。”
“不必。”
“呵,好,发榜时记得来见我。”
“去何处?”
“你自会知晓。”
江宁:……
看来这是要明着跟踪自己了。
不过,无妨忍过一时便好。
出了这房间,他迅速的下楼去寻找那个同乡人,看了一圈大约是走了,不过也好。
不过自己与这庆王,下次见面回去在什么时候呢?
京都繁华迷人眼,在这里似乎并无昼夜,高台楼阁处处皆是,很快,不觉中就过了几日了。
“这是……怎么了?”
一大早刚起身,还未来得及整理,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大群人簇拥着堵在自己房门前。
各个皆是惊叹神情。
不明缘由的江宁还以为自己是惹了什么事?
外头似乎有人发现自己醒了,有个白衣男子率先闯了进来。
原来是那个同乡人。
“砚兄起了?别睡了,你知不知道有好消息!”
那个同乡人似乎分外激动,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都快要溢出了。
“怎么?”江宁还是有些摸不清头脑,到底是什么好事能够引起这样的轰动。
思忖一番突然又想起了几日前,沈圭璋与自己说的那回事。
于是问着:“发榜了?”
“哎呀呀,你这才想起啊。”那个同乡人上前说着。
后面有些胆大的也进了房间。
“这……”江宁有些为难,他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各位先出去吧,在下整理好了衣物,自然会来,稍安毋躁。”江宁缓缓起身下了床,向那群人拱手勉强的说道。
那个同乡人又急匆匆地赶着一群人出去了,一边又向江宁说着:“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人群中似乎有人管那个同乡人叫“探花郎”,莫不是也与自己一同考上了,江宁心中为那人高兴。
过了片刻,江宁好深的整了的衣物,还将房间内清整了一番,这才又将房门打开。
“各位久等了,是有何事吗?”
这话音刚落,那个从乡人变伤起来拉着江宁:“砚兄,我说你可真是深藏不露,怎么这样有本事也不与我说,你考上状元了!皇上还要召见我们。”
的确是件喜事。
江宁笑着回应道:“同喜,探花郎。”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个同乡人觉得有些疑惑,分明是今天一早发的榜,江宁还未醒的就怎么知道?
“他们说的,我只是巧然听见了。”江宁看向了外头站着的那群人,解释着。
“诶,他们怎么认识?”
外面来凑热闹的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二人听见只是相视一笑。
同乡之人同登金科,这又何尝不是一番美谈。
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在官场上也有个照应。
这次,江宁也没有料到,这一世居然也能侥幸再次考取状元功名。
不过按规矩,每年的一甲三人皆可由朝廷派人从朱雀街起,一直驾马走到皇宫。
无限风光。
算着时辰,朝廷派的人快到了。
但是想着几日前沈圭璋所说,不知这回,他会在哪里出现,真是难缠。
“各位让让,麻烦问问哪位是状元郎?”就在此时,刚巧那些官差也来了。
“在下砚宁,劳烦各位大人了。”
那些官差恭敬的围了上来,为首的人说道: “不敢不敢,砚小公子,请。”
“好。”
就这样在众人簇拥下下了楼,也许是今日发放榜的缘故,朱雀街空前繁华。
这样风光,上一次是许久之前,他都快要忘记了。
恍惚间,他甚至真的有种感觉自己回到了从前,那个最为天真的时候。
那朱雀街的尽头便是皇宫,一路上无所遮拦,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万千目光皆集于身。
就像是静止一样的漫长而又短暂,后头的那两人,包括那个同乡,都是一脸光辉灿烂,四处观望,江宁不同,他在想,想了许多值得感慨的事。
怎么这样平淡。
“嗯?”
他曾经的府邸居然还在,草木如初,依旧如常,有人站在府前笑看着自己,远远瞧着,江宁有一瞬间居然想起了那个故人。
近了才知,原来是——庆王。
不知为何,心中还有些苦涩失落,曾经也算是斗了大半辈子,最后还是落得个满盘皆空,那人死了,他也来到这里,成了这片土地上曾经的传说。
“哎,砚兄别楞着了,该进宫。”
后头那个同乡人低声提醒,江宁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恍惚之间,他们已至宫墙之下。
“好。”
许久终于瞧见了那金銮宝殿,顺云阶而上,见那金殿,盘龙高悬。
这里的一切都与曾经一般,只是物是人非,又变了许多。
“宣新科状元砚宁觐见——宣新科榜眼……”
那殿内太监扯着嗓子喊道。
“草民砚宁,拜见圣上。”江宁趋步上前,再依礼三跪九叩。
“好,可知朕为何点你为新科状元。”
江宁答道:“草民不敢妄自揣夺圣意。”
“你那篇策略朕看过了,又是如何一说啊。”
江宁不紧不慢的对答着:“治理匪寇,应当先安民心,自古来匪寇猖獗,多为天灾所困,余粮不足故游民不绝,多有绝境者被逼为寇,要解其源头,需先治粮米,便需先治水利,越州多灾,多为水利所扰,草民以为,固河堤,修沟渠可以为治,同时放粮三月以缓其道。”
那皇帝听后颇为赞赏,继续抛问他道:“如此一来,当下匪寇又如何除?”
江宁又道:“当下困境,只需朝廷出令剿灭,但国之初需先立仁政,不可过激,需师出有名,可先治河道再查其证,且猖獗之态多有官匪勾结相互之嫌,需日后整治,如此便可出令剿灭,此难可解。”
这些都是曾经遗留下来的问题,本就该自己来解决的,若这当今皇帝是个贤明之主,那便能听懂自己话中之意,若不是,他只需自保,且今日也不会站在此处。
“好,卿此解绝妙,望卿日后为济世安民之辈。”那皇帝面露喜色,连连夸赞。
江宁欠身谦道:“陛下谬赞,草民学识浅薄,不过尔尔之辈,不敢担此重望。”
“卿之策论为古至少有良言,便封为翰林院六品修撰,可即刻入职。”言罢,那皇帝便颌首笑着。
“臣叩谢圣恩。”说着,江宁又跪拜了下去。
当年入仕,也是从翰林院修撰做起的,他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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