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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小包在外公家已经呆半个月了，跟邻居家的王爷爷也混熟了，邻居王爷爷是一个乡村医生，懂得许多治病救人的方子，村民们都很尊敬他。唐小包跟着王爷爷上山采药，认识了不少花草树木，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听王爷爷讲那些关于森林的古老传说。
　　那时候,布偶猫小白总爱蜷在王爷爷的藤椅上晒太阳，橘猫小橘的肚子永远圆滚滚的，三花猫花花则会蹲在药柜上，看王爷爷分拣草药。每天清晨，唐小包都会跟着王爷爷上山采药，小白在前面开路，小橘在草丛里追蝴蝶，花花则用尾巴扫过那些爷爷说“带劲儿”的草药，像是在帮忙挑选。
　　这天，唐小包被一阵奇怪的安静吵醒。往常这个时候，王爷爷早该在院子里捶打晒干的艾草，可今天院子里静悄悄的。他推开门，看见小白正对着爷爷的房门焦虑地打转，爪子不停地扒拉门板。
　　“爷爷？”唐小包推开门，一股凉意扑面而来。王爷爷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嘴唇干裂，平时总爱摩挲他头顶的手，此刻无力地搭在被子上。小白跳上床，用蓬松的尾巴轻轻扫过爷爷的脸颊，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
　　“爷爷！”唐小包扑过去，小橘和花花也跟着跳上床，小橘用脑袋蹭爷爷的手背，花花则蹲在床头，三色的毛发微微发亮——它在感知爷爷的气息，那气息微弱得像风中的烛火。
　　唐小包冲去找村里的李大夫。李大夫摸着胡须诊脉时，小白突然对着药箱叫了一声，爪子指向最上层的抽屉。李大夫愣了愣，打开抽屉，里面是爷爷前几天托他配的安神散。“这猫……通人性啊。”他叹着气，却皱紧了眉头，“小包，你爷爷这病怪得很，得用‘月光草’才能压得住。”
　　“月光草？”唐小包从没在爷爷的药谱上见过这名字。
　　“只长在极阴的山洞里，满月夜才发光，”李大夫望着窗外的群山，“黑风山的溶洞里据说有，可那地方……进去的人没几个能出来。”
　　小白突然跳到唐小包肩上，用爪子轻轻拍他的脸，像是在说“别怕”。小橘蹭着他的腿，花花则对着门外的远山叫了一声——三只猫咪的眼神里，都透着一股坚定。
　　“我去。”唐小包握紧拳头，“爷爷教我认过那么多草药，小白能在暗处看清东西，小橘力气大，花花能感觉到危险……我们一定能找到。”

　　唐小包翻遍了爷爷的药柜，连最角落的陶罐都没放过，可别说月光草，连相关的记载都没有。他坐在门槛上，看着小白在阳光下追逐自己的影子，小橘趴在地上啃爪子，花花则盯着远处的黑风山出神。
　　“你们说，月光草真的存在吗？”他喃喃自语。花花突然竖起耳朵，朝着村口的方向叫了一声。
　　老猎人张叔背着弓箭走过来，烟斗在手里晃了晃：“小子，听说你在找月光草？”
　　唐小包眼睛一亮：“张叔，您见过？”
　　张叔蹲下来，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地图：“十年前追野猪时误入过黑风山，这是我画的路线。记住，溶洞里岔路多，还有……别碰那些发光的石头。”他指了指地图上的红点，“你这几只猫倒是能帮上忙——那地方暗得很，有只识路的猫比火把管用。”
　　小白突然跳上地图，爪子踩在一个画着山洞的符号上，尾巴指向黑风山的方向。小橘用身体撞了撞唐小包的膝盖，花花则叼来他平时装草药的布包，往里面塞了块爷爷做的干粮。
　　“我们明天就出发。”唐小包把地图折好，塞进怀里。夜里，他躺在床上，听着爷爷微弱的呼吸声，小白蜷在他枕头边，小橘和花花挤在他脚边——三只猫咪的体温，像一团暖烘烘的小火，驱散了他心里的害怕。
　　天刚蒙蒙亮，唐小包就背着布包出了门。小白走在最前面，蓬松的尾巴在晨光里像团会动的雪球；小橘紧随其后，圆滚滚的身体在草丛里压出一条小径；花花走在唐小包脚边，时不时停下来嗅嗅空气，三色的毛发会随着周围的气息微微变色。
　　越靠近黑风山，雾气越浓，连阳光都变成了淡淡的白影。小白突然停住脚步，对着一片虚空挥舞爪子——那里的雾气比别处更浓，像团化不开的墨。唐小包刚要往前走，花花突然用身体挡住他，毛发里的黑色变得浓重——危险！
　　“小白，看看里面有什么？”唐小包轻声说。布偶猫眨了眨眼，身体突然变得半透明，像道白光钻进了浓雾里。没过多久，它从雾里钻出来，嘴里叼着撮灰色的毛，对着唐小包“喵喵”叫——是狼的踪迹。
　　小橘突然低吼一声，猛地冲向旁边的灌木丛。只听“嗷呜”一声，一只半大的狼崽被它撞了出来，夹着尾巴逃进了雾里。“好样的！”唐小包摸了摸小橘的头，这只平时懒洋洋的肥猫，此刻胸口的毛都竖了起来，像只威风的小老虎。
　　他们沿着张叔地图上的路线往前走，雾气中突然窜出只火红色的狐狸，嘴里叼着只野兔。狐狸看到他们，竟没逃跑，反而放下野兔，对着唐小包轻轻叫了一声，然后朝山上跑去，时不时回头张望。
　　花花用尾巴蹭了蹭唐小包的手，毛发里的橘色变得温暖——它感觉到狐狸没有恶意。“跟着它。”唐小包做了决定。小白立刻化作一道光，跟在狐狸身后，像个会发光的向导。
　　狐狸带着他们穿过一片挂满苔藓的树林，来到一面陡峭的山壁前。这里的雾气薄了些，能看到藤蔓遮掩的洞口，像个藏在绿毯下的秘密。小白窜过去，用爪子扒开藤蔓，一股带着湿气的冷风扑面而来。
　　“就是这儿？”唐小包点燃火把，火焰在洞口明明灭灭。小橘突然对着洞里叫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山壁间回荡，竟传来几声微弱的回应——像是水滴落在石头上的声音。
　　花花跳进洞里，又很快跑出来，对着唐小包轻轻叫了一声，毛发里的颜色变得平和——里面没有 immediate danger。唐小包深吸一口气，举着火把走进去，小白和小橘一左一右跟在他身边，花花则走在最后，尾巴高高翘起，像面警惕的小旗子。
　　洞内比想象中更曲折，岩壁上渗着水珠，火把的光映出奇形怪状的石笋，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突然，前方传来“哗啦”一声，小橘猛地扑过去，用身体撞向一道黑影——原来是只受惊的蝙蝠，扑棱着翅膀消失在暗处。
　　“别怕，有我们呢。”唐小包摸了摸小橘的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小白突然停在一个岔路口，对着左边的通道叫了一声，又对着右边的通道叫了一声，尾巴在两边来回摇摆——它也分不清该走哪条。
　　就在这时，花花突然朝着左边的通道跑去，在一块湿漉漉的岩石前停下，用爪子指着上面的爪印——是狐狸的脚印！“原来狐狸早就来过。”唐小包恍然大悟，跟着花花往左边走。越往里走，空气越冷，火把的光芒也越来越暗，直到前方出现一片泛着微光的水潭。
　　水潭中央的石台上，长着几株发着淡蓝色光的草，叶片像月牙儿，茎秆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是月光草！可没等唐小包高兴，水潭里突然泛起巨大的涟漪，一条水桶粗的巨蛇从水中升起，黑色的鳞片在微光中闪着冷光，金色的竖瞳死死盯着他们。

　　“人类的孩子，胆子不小。”巨蛇的声音像石头摩擦，“这月光草是我守了百年的东西，你也敢碰？”
　　小白立刻挡在唐小包身前，周身泛起淡淡的白光，像筑起一道光盾；小橘弓起背，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花花则悄悄绕到唐小包身后，毛发里的黑色变得像墨一样深——它在感知巨蛇的情绪，那里面有孤独，有警惕，却没有纯粹的恶意。
　　“我……我需要月光草救爷爷。”唐小包的声音在发抖，却没有后退，“他是村里的草药师，救过很多人，现在他病得很重，只有这草能救他。”
　　巨蛇的头缓缓凑近，冰冷的气息喷在唐小包脸上：“救你爷爷，就要抢我的东西？”
　　“不是抢！”唐小包急得眼眶发红，“我可以用东西换！我每周都来给你讲故事，带爷爷做的药茶，还可以……还可以让小白陪你晒太阳，它的毛很暖和的！”
　　小白像是听懂了，对着巨蛇轻轻叫了一声，周身的光芒变得柔和起来。巨蛇盯着唐小包看了很久，金色的瞳孔渐渐放松：“你知道这草对我的意义？它们是百年前一位采药老人留下的，他说，等有人愿意用真心换草药，就说明这山还有救。”
　　它的尾巴轻轻一卷，一株月光草被送到唐小包面前：“拿去吧。但你要记住，这草离开水潭活不过三天，得赶紧回去。”
　　唐小包小心翼翼地接过月光草，叶片上的蓝光沾在他指尖，凉丝丝的。“谢谢您！”他深深鞠了一躬，“我一定会回来的，每周都来！”
　　巨蛇从水潭底衔出颗拳头大的珠子，珠子发出柔和的蓝光：“这是夜明珠，能照亮出路。你的猫虽然能在暗处视物，但这洞的岔路会迷惑眼睛。”
　　小白突然跳到巨蛇的背上，用爪子轻轻拍了拍它的鳞片，像是在道谢。巨蛇愣了一下，竟没有生气，反而用头蹭了蹭小白的肚子——这只威风的巨兽，好像很喜欢被毛茸茸的东西亲近。

　　夜明珠的光芒像盏不会熄灭的灯笼，照亮了回去的路。小白在前面引路，时不时回头看看唐小包手里的月光草，小橘则叼着夜明珠，圆滚滚的身体跑得格外稳。
　　他们一路狂奔回村，李大夫早已在门口等候。当带着蓝光的药汤喂进爷爷嘴里时，唐小包看着爷爷的脸色一点点红润起来，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抱着三只猫咪哭了——小白用爪子擦他的眼泪，小橘把肚子凑到他脸上，花花则安静地趴在他的肩膀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半夜，王爷爷醒了过来，摸了摸唐小包的头：“傻孩子，让你受苦了。”

　　“爷爷，洞里有只巨蛇，它可好了。”唐小包把猫咪们抱到床上，“小白还跟它成了朋友呢。”
　　王爷爷笑了：“我就知道，这山是有灵性的。当年教我认草药的老人，也说过黑风山有位守护者。”他从枕头下摸出个小布包，“这是我配的祛湿茶，下周带你去谢谢人家。”
　　小白突然跳上布包，对着爷爷“喵”了一声，像是在说“一言为定”。

　　一周后，王爷爷能下床走路了。唐小包提着装着药茶和玉米饼的篮子，带着三只猫咪再次来到黑风山。小白一进山洞就窜向水潭，巨蛇果然在那里，看到小白，竟主动把尾巴伸出水面，让它跳上来。
　　“大蛇，我们来啦！”唐小包把篮子放在石台上，“这是我爷爷做的药茶，能驱湿气。”
　　王爷爷对着巨蛇拱了拱手：“多谢您救了我这把老骨头。”
　　巨蛇的头在水面轻轻一点：“百年前，我受过你们王家先祖的恩。如今，算是还了。”它看向唐小包，“你说要给我讲故事？”
　　“嗯！”唐小包坐在水潭边，小白蜷在巨蛇背上，小橘趴在他腿上啃玉米饼，花花则蹲在石台上，听他讲村里的趣事——谁家的鸡下了双黄蛋，谁家的孩子追着蝴蝶跑丢了又被小橘找到。巨蛇静静地听着，金色的眼睛里，渐渐有了暖意。
　　临走时，巨蛇从水里捞出颗红色的石头：“这是暖玉，能治风寒。让你爷爷带着。”
　　唐小包接过石头，发现花花正对着石台上的月光草叫——那里又长出了新的嫩芽。
　　从那以后，每周三下午，青山村的人都会看到唐小包背着布包，带着三只猫咪往黑风山走。有时他会带些晒干的草药，有时是刚烤好的红薯，小白总爱趴在巨蛇背上晒太阳，小橘会和偶尔来访的狐狸打闹，花花则帮巨蛇清理石台上的青苔。
　　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好，他会教唐小包辨认更多草药，也会让他带些给巨蛇：“这山护着我们，我们也得护着它。”村里的人渐渐不再怕黑风山，有时还会托唐小包给“山灵”带些自家种的蔬菜。
　　有天，唐小包给巨蛇讲完故事，突然发现洞壁上多了些奇怪的刻痕——是爷爷昨天带来的凿子刻的，画的是小白和巨蛇玩耍的样子。
　　“等我长大了，要在这里开条路，让大家都来看看你。”唐小包摸着小白的头，“还要让月光草长满整个山洞。”
　　巨蛇的尾巴轻轻拍了拍水面，溅起的水珠落在月光草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小白对着唐小包叫了一声，小橘蹭了蹭他的手心，花花则用尾巴圈住他的手腕——三只猫咪的眼睛里，映着和他一样的期待。
　　山风穿过洞口，带着草木的清香，像是谁在轻轻笑着。唐小包知道，这份藏在山洞里的希望，会像月光草一样，在时光里慢慢生长，长出一片温暖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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