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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臉白蓮贏得先機
冬夜的宮燈一盞盞亮起,從御道到大殿一路金光燦燦,冷風裡卻帶著濃烈的藥香與酒氣。這是冬至前的宮宴,皇帝雖久病不出,但太子監國,凡禮儀大宴依舊如常,百官家眷皆在御花園偏殿中設宴,歌舞齊陳,錦繡交映。
溫阮自冷宮被特旨召來時,心中已有準備。這場宴席註定不是單純的宴席,而是一場公開的試探。太子要借這樣的場合立威,也要借機將冷宮這枚棄子徹底抹去。
阿瓔一路跟隨,心驚膽戰,低聲說:“主子,咱們為何要去這等場合?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溫阮眼神冷淡:“網是有人早已布好的。我若不去,只會被人說心虛;去,反而能借勢反擊。妳只需記住,凡事跟緊我,莫要多話。”
——
偏殿內早已坐滿百官夫人與貴女,珠翠滿堂,香煙裊裊。溫阮身著一襲舊青衣,即便衣料素淡,仍被宮人強行帶入。與四周的華麗形成鮮明對比,立刻引來無數目光,竊竊私語聲響起。她卻神色自若,步履平穩。
在場最耀眼的女子正是溫芷。她一身杏黃曳地長裙,頭戴新制步搖,面若芙蓉,笑意盈盈,站在太子身側,宛若一朵得寵之花。見溫阮被帶入,溫芷眼底閃過一絲快意,卻立刻換上一副憐惜神色。
“表姐多年未見,氣色怎這般憔悴?”她聲音柔婉,卻足夠讓周圍人聽見。眾人立刻竊笑,冷宮之人怎能與東宮得寵相比。
溫阮只是微微一笑:“妹妹關心,倒讓我心裡溫暖。只是冷宮裡日子清苦,自然不比東宮富貴。”
她的話輕描淡寫,卻暗暗把重點落在“冷宮”二字,提醒所有人這是被棄之人,但卻敢坦然自述,反倒讓人心裡微微一動。
太子坐於高座,神情冷峻,聲音不大卻壓過所有喧囂:“既然人已到,不妨讓她也在眾人面前為自己辯一辯。關於前日香囊之事仍未得全解,今日便當眾問清。”
殿內一靜,所有目光齊齊落在溫阮身上。
溫阮心口一沉,卻神色自若,緩緩上前欠身:“臣妾自知身處冷宮,無權多言。但既蒙殿下詢問,便敢陳述。”
她將早已備好的言辭一一陳說,從香囊針腳錯亂,到庫簿筆跡不符,再到東宮御膳臨時改方。她條理清晰,聲音雖不高,卻字字分明。
滿殿之人先是竊竊私語,隨後逐漸安靜,不少人心裡已暗暗點頭。
太子臉色陰沉,正要開口,溫芷忽然起身,笑道:“表姐素來巧舌善辯,可這些只是妳片面之詞,誰能作證?”
她轉身對眾人道:“諸位大人皆在,可曾見過冷宮出過能辨藥理、能察簿冊之人?這些話聽聽也就罷了。”
眾人哄笑一片。溫芷神色溫柔,卻帶著幾分得意。這正是她準備好的局,要當眾讓溫阮顏面盡失。
溫阮眼神卻極冷。她緩緩抬手,示意阿瓔取來一只小布囊,當眾打開,裡面是一撮細細藥渣。她聲音清亮:“這是前日御廚所配之湯中撇出的藥渣。臣妾已請羅太醫驗過,其中含有長服會致人心力漸失之藥。此物可由羅太醫再驗。”
太子眼神一沉,正要喝止,偏殿門口一聲稟報:“羅太醫求見!”
眾人一驚,太子面色更冷,卻不得不准許。
羅太醫入殿,上前行禮,接過藥渣,當場以銀針與藥紙驗試。片刻後,他抬頭沉聲回稟:“殿下,此藥果然屬慢方,服之無礙,長日必虛。”
殿內一片嘩然,無數目光立刻投向溫芷。她臉色慘白,指尖顫抖,卻強自撐著,聲音顫抖:“這怎麼可能?這藥是御廚所配,怎會有問題?”
溫阮嘴角微微勾起:“妹妹說是御廚所配,可妳每次送來的湯卻都經妳之手才到我案前。若真要追責,恐怕還需問問妹妹,為何如此好心。”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許多人看向溫芷的目光,已帶上懷疑。
太子臉色鐵青,冷聲喝問:“溫芷!妳可知罪?”
溫芷雙膝一軟,撲通跪倒,聲音顫抖:“殿下冤枉!妾身怎敢?妾身只是想替表姐盡心,不知其中有誤!”
她聲淚俱下,楚楚可憐,更似白蓮一般,欲博取同情。然此時滿殿之人心思各異,再無先前的同情,反倒有人低聲竊語:“說不定正是她借殿下名義,暗中動手。”
太子面色如鐵,正要斥責,顧行止忽然出聲:“殿下容稟。臣已查得庫簿筆跡與內侍輪值不符,此事還需細查,不可草率。”
太子冷冷瞥了他一眼,終於壓下怒氣,道:“此事暫押,改日再審。”
溫阮聽在耳中,心中冷笑。她知道,太子此舉不過是暫時壓下,不願丟臉。但結果已然明朗,她在眾人面前第一次沒有輸,反而讓溫芷顏面盡失。
宴席仍舊繼續,歌舞聲再起,卻再無人專心,所有人都在暗暗議論溫阮與溫芷的交鋒。
溫阮靜靜坐回角落,目光平靜,心裡卻清楚:這一局,她贏了。這是重生後第一次,在公開場合扳回一城。
顧行止立於高處,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眼神深沉,似乎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意味。他終於開口,聲音低冷:“此女,非池中物。”
——
宴散後,冷風再起,宮燈搖曳。溫阮走在長長御道上,心口的朱砂隱隱作痛,卻又像燃燒般滾燙。她在心底默默說:這一次,我贏了。下一次,我還要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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