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序曲

　　凌雪说复习是真的，一大早就约了白莎莎去图书馆。
　　凌泠倒没什么要紧事，单纯是不想陪凌松闲逛。
　　拨弄两下发财树，坐在吊篮晒太阳，岂不比出门舒服的多。
　　“今天还有什么安排吗？”难得工作不忙，凌泠闭着眼，手指在叶子上打转，漫不经心的问道。
　　孙磊看完行程表，说道，“晚上要和小成总吃饭。”
　　“谁？成均？”
　　“是的，新城区的那个项目，丰阳是主要投资人，小成总是他们公司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行，我知道了。”
　　关于成均，凌泠是没有什么讨厌的情绪的，可也就把他当个小孩，还是不给糖就会哭的那种。
　　“现在就去吧。”凌泠扫了一眼桌面，五点二十。有点早，但成均一向喜欢提前到，自己也不好晚太多，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直接过去。

　　天还没黑，也许是工作日，餐厅里人并不多，空荡荡的，平白让人生出几分怅然。
　　凌泠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来到包厢，成均还没来，屋子里的花香的有些熏人，凌泠开了门，打算出去走走。
　　隔间的门“砰”一下开了，一个清瘦的少年拿着托盘匆匆走出来，却被身后的中年男人抓住了衣领。
　　“小朋友，别那么急着走啊。”男人眯着一双绿豆大的小眼，满是不怀好意。
　　说着，男人的手摸到了少年腰上，还欲往下，被少年一把拍掉了。
　　“放开我。”
　　“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上你是给你面子，乖乖留下来，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男人恼怒，硬是要把少年往房间里拉，包厢里的那些人只是看着，露出些暧昧的笑容，昏黄的灯光下，几人的影子好像鬼魅魍魉。
　　“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威胁我？”男人下手更重了，少年也不甘被辱，两人扭打起来。
　　少年转个身子，凌泠得以看清他的脸，是江寒舟。

　　本来要继续往前走的步子顿住了，凌泠一手按住中年男人的肩，迫使他扭过头来。
　　“干什么？”男人不耐烦地说道。
　　看到凌泠只是个年轻女孩，男人开始满嘴跑火车，“怎么？你也想和他一块伺候我？”
　　包厢里有人认出凌泠，坐不住了，赶忙跑出来解围。
　　“凌总，好久不见啊。”房间里走出来几个人，围在凌泠身边寒暄。
　　凌泠看过去，最前面的是华昇公司的刘经理，另外几个只是有些面熟，却叫不上来名字。
　　有人去拉开打架的打架的两个人，那中年男子还没有看清楚情况，也可能是喝多了，一时上了头，还要往前冲。
　　“王兵，这是小凌总，凌氏集团的副总。”刘经理急忙拉住他，冲凌泠赔笑，“他这是喝多了。”
　　凌宇啸只是挂着总裁的名头，但是已经很久不管事了，凌泠虽然只是副总，可公司全盘都在她的掌控之下，谁是凌氏的当家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凌总？”王兵迟钝的大脑转了好几圈，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他惹不起的，酒也醒了大半。
　　“我，我……”王兵支支吾吾半天，涨红了脸，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凌泠看也没看他，冲江寒舟伸出手，“过来。”
　　门口几人面面相觑，刘经理开口，想请凌泠一同聚餐，赔礼道歉，被凌泠一口回绝了。

　　凌泠带着江寒舟来到了VIP休息室。
　　“学姐，谢谢你。”
　　“你认得我？”凌泠盯着江寒舟的脸看，皱起了眉头，他的眼角有一块小小的淤青。
　　“学姐成绩很好，一直在学校的荣誉榜上。”而且，凌雪和齐子源就坐在他后面，两人天天聊天，凌雪是个姐控，三句话离不开她姐姐，江寒舟想不知道也难。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凌泠没有再说话，打电话叫人买了药过来。
　　一时间，房间里有些静得过头了。
　　良久，凌泠开口：“凌雪上学期期末数学只考了一百二，她缺一个数学辅导老师，你可以吗。”
　　江寒舟一怔，“这次数学出的很偏，一百二已经是年级前十了。而且，”他顿了顿，“学姐想找很厉害的辅导老师是很容易的事情吧。”
　　“学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件事我可以解决的。”
　　“行。”凌泠深深看了他一眼，开门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药，放在桌子上。
　　“你在这边休息一下吧，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凌泠看了一下表，和成均约的时间快到了，起身离开。
　　“学姐。”身后传来声音。
　　凌泠回头，“什么事？”
　　“谢谢学姐。”江寒舟认真望着凌泠的眼睛，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

　　刚回到包厢，成均就来到了，路上不知道听谁讲了凌泠的英勇事迹，张口就是，“女侠受小的一拜。”
　　成均从小就有侠义情结，那些无人陪伴的日子，都是靠一本本武侠小说度过的。
　　“没个正经。”
　　“凌泠，好久不见。”成均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正色道。
　　“好久不见。”凌泠大大方方回了成均一个拥抱。
　　“关于新城区那个项目……”刚坐下，凌泠直切主题。
　　“不急，先吃饭。”
　　成均翻开菜单，看着倒是比以前成熟不少。

　　另一边，凌泠走后，江寒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你好，我怀疑有人吸毒……”
　　“对，就是这里。”
　　关掉屏幕，江寒舟闭上双眼，回忆起刚刚在房间看到的东西，听到他们语焉不详的话，结合男人失常的举动，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江寒舟额头有微微薄汗，毕竟作为一名普通高中生，他是第一次脱离书本接触到这种东西。
　　他拿上凌泠给的药，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味，是凌泠身上的香水。
　　握着门把的手顿了一下，用力按了下去，江寒舟大步走出休息室。

　　一顿饭的时间，项目的大方向就聊的差不多了。两人都有合作意向，谈的很顺利。
　　凌泠起身，说道：“明天或者后天合同会发给你，合作愉快。”
　　“好，我送你。”
　　“不用了，司机已经过来了。”
　　凌泠抬腿，只留下一个背影，一直充当背景板的孙磊连忙跟上。
　　大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前面有些骚动。凌泠看见了警车，还有几个全副武装的武警，被押的人影有些眼熟。
　　这不是那个王兵吗。
　　凌泠心思转了几圈，扬起下巴，盯着那堆人看了一会，冲孙磊说道：“打听打听怎么回事儿。”
　　说完，也没有停留的意思，坐上车就走了，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得让孙磊怀疑自己刚刚是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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