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天下第一美人一心求道

　　郭靖、黄蓉夫妇来到襄阳已经有十多年了。

　　期间也不是一直待在城里。在战事稍停、宋金两国和谈之际，他们也会离开襄阳，或游历江湖、探访旧友，或返回桃花岛居住。但总得来说，还是在襄阳城待得时间居多。在城内，也有自己的府邸。

　　诗衣这番入城，只为江湖事，所以不曾惊动官府，只携张无忌、杨不悔及吴少青、杨过、素笺、墨韵等几位亲信，轻车简从，直抵郭府。

　　郭府大门敞开，门口有一位老仆值守，见有人来，便慢腾腾的起身问道：“诸位可是有事？”

　　吴少青走在前，拱了拱手道：“在下吴少青，忝为兴国公府护卫总管，今日护我家小姐请来拜访郭大侠与黄女侠，这是我家小姐的拜帖，烦请通禀。”

　　那老仆接过拜帖，只见拜帖制作精美，暗香浮动，再见一行人衣饰整洁，气度不凡，尤其是居中的少女，虽头戴帷帽，却自有一段婉转风流、清逸脱俗之质，便知绝非常人，顿时对身前男人的话信了八成，连忙客气道：“诸位还请稍等，小老儿这就进去通禀。”

　　须臾过后，便见一男一女从大门走出。

　　只见那男子三十来岁年纪，浓眉大眼，胸宽腰挺，上唇微留胡须。女子约莫二十六七岁，容貌极是秀美，气质灵动，平添三分神采。

　　诗衣一看便知，这两位定是名满天下的两位大侠——郭靖与黄蓉。

　　郭黄两人也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到了诗衣身上，而后身为女子的黄蓉当先一步，款款走到诗衣身前，温柔笑道：“可是卫小姐？”

　　诗衣点点头，一边摘下帷帽，一边施礼道：“见过黄帮主。”

　　然而身前的黄帮主却一言不发。

　　看上去似是有些呆住了。

　　不止是他，在其身后的郭靖，及领路老仆，也都是目瞪口呆。

　　诗衣心知，这又是被她的容光所摄。嗯，不稀奇，不稀奇。

　　对此，她已很有经验，当即轻咳数声。果然，定力非凡的两位大侠立即回过神来。

　　便听黄蓉笑道：“早就听闻卫六小姐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今日得见，才知何为百闻不如一见。”

　　诗衣谦虚了一下：“黄女侠谬赞了。黄女侠不仅倾国倾城，更是智慧绝伦，风华绝代，诗衣虽身处闺阁，却亦倾慕不已，更是心向往之。今日能得以拜会，实为诗衣的荣幸呢。”

　　听她如此恭维，黄蓉抿嘴一笑，亲切的拉过她的手道：“卫小姐这般说，可真要让黄蓉无地自容了……卫小姐一路劳累，不如我们先进屋再聊。”

　　“对，对。”郭靖亦在旁爽朗笑道，指引众人入府。

　　诗衣欣然跟上。

　　※ ※ ※ ※ ※ ※ ※

　　一时入了府，诗衣命吴少青、素笺等人在偏屋等候，只携张无忌、杨不悔两人入内。

　　诗衣也不啰嗦，轻抿了一口清茶后，就直言道：“郭大侠、黄帮主，今日冒昧上府叨扰，实有一不情之请。”

　　黄蓉与郭靖对视一眼后，柔声道：“卫小姐言重了，两个月前尊伯父荆湖两路转运使卫大人曾修书一封，递至府上，只是不巧我夫妇二人正在外有事，也就是半个月前才返回襄阳，看到卫大人前后两封来信。第一封说卫小姐外出求医，却遇到江湖上的败类骚扰，希望我夫妇二人推荐几位侠义之士，护送卫小姐一程。而第二封信又说那几个江湖败类已经被解决，无需我夫妇二人再做举荐……今日卫小姐来此，可是事情又有新的变故？”

　　诗衣摇了摇头，轻笑道：“正如伯父所言，那几个江湖宵小已经被解决，而小女子也于半个多月前结束求医之旅，正要返回临安，结果途中遇到了这位张小兄弟和不悔妹妹……”

　　诗衣将事情娓娓道来。只提张无忌应诺护送杨不悔万里寻父的义举，而将张杨二人的身份，及自己如何与之相遇见识等事或隐去、或只简单一说。

　　“……张少侠侠肝义胆，着实令诗衣钦佩。正好有船在手，遂提出护送其至襄阳……如今襄阳已到，张少侠便提出告辞，只是我想，即使从襄阳出发，到西域亦不下数千里，途中艰险无数，实在令人担忧。忽然想起郭大侠和黄女侠亦在襄阳。说来此事与二位着实无关，只是小女子早就听说过两位大侠的事迹。心知两位大侠都是侠肝义胆，故此厚颜上门，请两位大侠施以援手。”

　　说到这里，她又朝着明显吃了一惊的张无忌抱歉的笑了笑，而后又对郭黄道：“张少侠不仅有侠义之心，而且宅心仁厚，从来不曾想过将此事推托出去，或求助他人。这次肯搭我的便船，也是我以报恩相‘要挟’。至于这次登门求助，也全是小女子脸皮较厚，所以赖上门来，估计现在张少侠心里正在埋怨我呢！”

　　“没有，没有……我不是……”听了这话，张无忌连忙起身，连连摆手。但这件事确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以致此刻虽有心解释，却也表现得嘴笨口拙，结结巴巴，站在那里，胀得面色通红。

　　不过下一刻，一个高大身影就出现在他眼前。

　　“好孩子！好侠气！”郭靖听后，果然拍案叫起，当即快步上前，将虽已起身却明显手足无措的张无忌快快扶起，而后上下打量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武当五侠‘银钩铁划’张翠山好生侠义，我初入江湖时就极是仰慕，只可惜……却不想今日得见其子，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侠义心肠，当真了得，当真了得！”

　　“小兄弟还有卫小姐且放心，这等侠义之事，我辈岂能袖手旁观？……嗯，按理说，我夫妇亲自护送两位亲到西域，那才稳妥。只是……”

　　“只是近日探闻，蒙古与金人在边境又起冲突，两国都有大军调动，俨然有大战将起。虽说是蒙古与金人狗咬狗，但如今天下形势，牵一发而动全身，金人虽恶，若一朝被蒙古灭国，则以蒙古人之贪婪，必会大举南下，趁势取我大宋。而襄阳实为我大宋第一锁钥，当此之时，我夫妇实不能轻易离开。”黄蓉接过话来，笑吟吟道：“不过如今城中侠义之士云集。我丐帮中坚力量近日也正向襄阳汇集，从中寻一二忠厚可靠之士，亦可护送张少侠和杨小妹子前往西域。”

　　诗衣心中顿时一松，笑道：“如此就已经很好了。”说到这里，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实话说，小女子来此，其实打得也就是这个主意。”

　　黄蓉妙目盈盈，看了看张无忌，又看向诗衣，温声道：“张少侠为人侠义，实在令人钦佩。而卫小姐来向我夫妇求助，更是我夫妇二人莫大的荣幸。不过我有一事不解——”

　　诗衣这时笑道：“黄女侠且慢，所谓不解之事，我或许猜得到。不如你我到门外一叙？”

　　黄蓉不意少女会如此说，不禁挑了挑眉，而后笑应道：“也好，卫小姐，请。”

　　诗衣随即起身，两人娉娉婷婷走到屋外，说起小话来。

　　“我猜黄女侠疑惑有二。”

　　“哦？却不知以卫小姐所见，是哪二处呢？”

　　诗衣气定神闲道：“其一，以张小兄弟之身份，为何不向武当派求援？须知武当山就在左近，算不得远。既能至襄阳，也当能登武当。

　　“其二，不悔小妹的母亲是谁？父亲又是谁？具体在西域何处？

　　“怎样，黄女侠，我说得可对？”

　　“不错，这正是我所疑虑的。不知卫妹妹可能给我解惑？”黄蓉差点就要拊掌了。

　　如先前见面时寒暄的那样，卫家玉娘的名号，她早有耳闻。

　　虽说小姑娘一直养在深闺，不履江湖。但“大宋第一美人”的名号何其“响亮”？那真是可以穿透任何阶层，任何人提起来都能两眼发光的“高流量话题”。

　　而今日见面，也诚如她所说的那句话：百闻不如一见。

　　黄蓉亦是容色绝丽、风姿高彻的绝代佳人。而对于自己的美丽，她也向来充满自信，天底下那些所谓“江南第一美人”“金国第一美人”“武林第一美人”等名号的绝色女子，她虽不敢说自己能够胜过，却也有绝对的自信，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纵然不敌，却也差不了多少。

　　直到今日见了眼前的少女。

　　她才知何为无双国色，何为天下第一。

　　然而，更令黄蓉吃惊的是，如斯美人，身上竟无半分骄纵之气。不仅如此，竟还颇有侠气，这在高门贵女身上就更难得一见了。

　　绝世美貌，聪慧颖悟，侠肝义胆，这几个特质每个单独拎出来，都是极少有的，更不要说齐聚一人身上。

　　此刻黄蓉已不是欣赏那么简单的，心中更是纳罕：大宋的世家高门，竟也能培育出这般出色的女子？

　　※ ※ ※ ※ ※ ※ ※

　　诗衣自然不知鼎鼎大名的女诸葛心中有这么多想法，当然，纵然知道，她也会不以为意。

　　她回应起黄蓉的疑惑：“不敢隐瞒黄帮主，其实这两个问题，可归咎为一个问题。”

　　她顿了顿，接着道：“不悔小妹的母亲是峨眉派弟子纪晓芙，而其父亲，则是明教高层杨逍。”

　　“什么？！”饶是以黄蓉之聪敏睿智，此刻也不禁被这个消息震得当场失态。

　　这，这……这个消息可太惊人了！

　　难怪……难怪……

　　她定了定神，道：“近日江湖传闻，峨眉派弟子纪晓芙被明教中人所害，其师灭绝师太立誓要为她报仇雪恨。这个传言……”

　　诗衣轻声道：“按照无忌小兄弟和不悔小妹子的说法，纪女侠是被其师灭绝师太清理门户了。”

　　“啊？！”哪怕询问是已有所预料，可当听到这个答案时，黄蓉还是颇为吃惊。

　　“嗯，听闻是灭绝师太逼迫纪女侠诱骗杨逍，击而杀之，但被纪女侠拒绝了。于是就……”

　　黄蓉神色复杂，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诗衣大概能猜出她的想法。

　　以小东邪年少时的古灵精怪，对于纪晓芙的选择，多半是能够理解的，至少不会戴什么有色眼镜。同样，对于灭绝师太这等清理门户之举，大概也是不以为然的。但如今她已不是当年的小东邪，而是堂堂的丐帮帮主、与丈夫一同义守襄阳的女英雄。在得到江湖主流的接纳、认可和赞誉的同时，其实她本人也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江湖主流条条框框的约束，曾经的自由自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少女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返了。所以，即使她不大看得上灭绝师太这种行为，却也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来。

　　甚至于，遥想当年她的父亲黄药师盛怒之下，迁怒于门下弟子，不管是否无辜，尽数断腿并逐出师门，其行为之乖离，比之灭绝师太之“师出有名”，还要不及。

　　而知晓此事后，无需诗衣再多言，黄蓉转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原来如此。”只听她叹息一声道：“明教虽不如日月神教那般倒行逆施，但其门人行事诡秘，又屡屡与官府作对，再加上教中禁忌与中原习俗颇有不同，常引来中原武林之误解，以致时有龌龊，长年累月，彼此血仇渐积，于是被中原武林视为旁门左道，虽不至宛如寇仇，却也相差不远了。

　　“而偏偏，无论是武当还是峨眉，都与明教颇有恩怨。如此，以张小兄弟之宅心仁厚，不欲连累他人之心，其不上武当山救援也就可以理解了。”

　　“只是——”说到这时，黄蓉忽然话锋一转，笑吟吟的看着诗衣道：“峨眉视明教如寇仇，至于其他名门大派，虽不至于如此，却也与明教多有恩怨，视其为旁门左道。而卫妹妹却引张小兄弟和不悔小妹子登门求助，难道就不怕我夫妇二人断然拒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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