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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以身饲鬼了
“晚安你个头!”时悯一把抓住希的手腕,眼神清明得哪有半分睡意,“你刚才闪那一下是怎么回事?”
希猩红的瞳孔微缩,锁链不安地乱响,“你怎么不睡?”
“你都这样了,我睡得着吗!”时悯没好气。
犹豫半晌,希才低声道,“饿的。”
“饿?”时悯坐起身,“下午在淋浴间,你不是吸我阳气了吗?”
希别过脸,不想承认自己很能吃,“不够。”
他声音越来越低,“医院阴气重,我原靠那个为食,现在跟着你就……不过我能忍!”
“你还骄傲起来了?”时悯突然明白过来,“所以你每天就吸那么一丁点阳气。”
他比划着小拇指尖,“是怕伤到我?”
希的锁链缠上时悯脚踝,轻轻摩挲,算是默认。
“傻不傻啊你!”时悯一把揽过希,“我是药人,从小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根本不怕你多吃!”
他扯开自己衣领,露出锁骨下若隐若现的艳红色血管,“看见没?我气血充足地很,就算你不吸,时不时也得放血泄.阳!”
希的指尖抚上那些跳动的血管,时悯仰着脆弱的脖颈,没躲开。
“什么是,药人?”希的声音哑得厉害。
他之前听时悯说过这个词,不过那时,他还以为是自己死后这些年刚出现的流行新名词,根本没在意。
现在他才后知后觉,时悯口中的药人,并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时悯撇撇嘴,满不在乎地晃着腿,“五岁被扔进药池,七天七夜不许出来,后来每个月都得泡一次,泡到十八岁,自然而然就会变成药人。”
他补充,“你看我阳气这么旺盛,其实都是吃补药吃的,哈哈。”
“这对你的身体和寿命有损。”希的声音在颤抖。
“我是孤儿,如果不成为药人实验品,我可能早就饿死了。”时悯是真的无所谓药人的身份。
“那些人对你不好,我去收拾他们。”
“别!现在的你还打不过他们。”时悯试图安抚希,“更何况,我更想珍惜我们的当下,珍惜我们能够在一起的时光。”
时悯可怜巴巴地看着希,“我不想破坏这份难得的幸福,可以吗?”
锁链哗啦收紧,是希将他狠狠搂进怀里。
冰冷的唇贴在时悯太阳穴上,希张口问道,“我死之前,不是你男朋友吗?那时的我为什么没有帮你?”
时悯身体一僵,随即夸张地拍拍希的后背,“你帮了啊!你为了救我,跟那群老不死的同归于尽了!”
他感觉到希的怀抱松动了些,赶紧补充,“真的!你死得可壮烈了!”
希缓缓拉开距离,面无表情,“撒谎。”
指尖点上时悯剧烈跳动的心口,“我能听出来,你在撒谎。”
时悯干笑两声,突然被希按倒在床上。
男鬼的身影又开始闪烁,却固执地撑在他上方,“说实话。”
“好吧。”时悯别过脸,“其实我们之前并不认识。”
“那你当时在医院,为什么承认我是你男朋友?”
时悯不好意思起来,“其实我在医院第一次见你时,是为了去收你的,但后来我改变想法了?”
时悯换上认真的表情,示意希自己这次没有骗他,“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希的身影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震得剧烈闪动了几下,突然化作黑雾将时悯整个包裹起来。
时悯只觉得无数冰凉的触感掠过全身,每寸皮肤都被鬼气缠绕。
时悯直哆嗦,“喂!你悠着点吸我的阳气!”
……
平淡的生活只过了三天,王几烦人的电话又打来了,还甩过来一个有名的凶宅定位。
“这次任务很简单。”
王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时悯把手机音量调小,夹在耳边,正往背包里塞课本。
希昨晚吸阳气吸得有点狠,现在正在沉睡。
“郊区老宅,一只游荡的小鬼。”王几说,“引出来装进特制瓶子里,放到城东桥洞下就行。”
时悯轻声问,“这么简单?”
以往的任务,王几都要亲自送来吸引鬼的药剂,还要当面监督时悯把鬼拿走。
“最近忙,家主找我有事。”王几语气不耐,“别多问了,争取今晚十一点前完成。”
电话挂断后,时悯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背包的肩带。
卧室很安静,希应该还在消化体内的阳气。
他轻手轻脚地把走出房间,悄悄关上房门,没发出一点声音。
夜晚的郊区老宅比想象中还要昏暗。
时悯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上到二楼,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阴气。
他刚掏出特制瓶子,就听见身后传来打嗝声。
“咦?是个小帅哥?来来来,陪哥哥喝一杯!”
时悯转身,看到一个满脸通红的中年男鬼飘在窗前,手里还拎着半瓶虚幻的二锅头。
这醉鬼看起来毫无威胁,时悯便也放松了警惕。
“好啊,我请你喝。”时悯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这里有好酒。”
男鬼眼睛一亮,晃晃悠悠飘过来。
就在时悯准备收鬼的瞬间,男鬼突然化作一道青光,钻入他的眉心。
“唔,咳咳!”时悯踉跄后退,眼前一阵发黑。
他感觉有冰冷的东西在体内扩散,意识像被挤到角落,最后的清醒时刻,他拼命去摸锁魂的瓶子,手却不听使唤地反把瓶子扔得更远。
“砰”得一声,瓶子碎了,时悯的意识也彻底无法动弹。
“嘿嘿,这身体不错。”时悯听到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发出陌生的声音,“走!哥带你去快活!”
他的双腿自动迈开,朝市区方向走去。
酒鬼是真的很会享受,没走几步,他就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会所的名字,翘着二郎腿在后排抖腿。
到了会所里的酒吧,灯光迷离。
时悯,或者说控制他身体的酒鬼,一屁股坐在吧台前,拍着桌子大喊,“来最贵的酒!再叫几个陪酒的!”
调酒师见怪不怪地推来酒单。
时悯的手指不听使唤地点了一排烈酒,又加了句,“我要男的!帅的!”
不远处卡座里,时悯的原室友冯诉正和社会上认识的一帮男男女女喝酒。
冯诉还记得时悯搬出去时候的态度,只需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的前室友。
他眯起眼,掏出手机对准吧台,“哟,我们的校草拒绝了我女神的告白,原来是喜欢男的啊?”
时悯的身体正被酒鬼操控着灌下第三杯威士忌,脸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一个染金发的男模凑过来搭讪,手自然地搭上他肩膀。
“帅哥,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男模贴在他耳边说。
时悯的嘴自动咧开笑容,“你喊我是帅哥?”
男模抛了个媚眼,“是啊小帅哥,我老远就看到你了,不给钱我也愿意为你服务。”
“哈哈,我成帅哥了,这副身体真好啊!”
“你说什么?”
“哦哦,没什么,怎么,你要喂我喝这杯酒?”
男模会意地含了口酒,脸慢慢凑近。
就在两人嘴唇即将相触的刹那,整个酒吧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我蹦迪正嗨,谁把灯关了?”
“怎么回事,停电了?”
“啊!谁偷偷摸我屁股,你倒是光明正大地摸啊!”
混乱中,冯诉的手机闪光灯自动亮起,他连忙捂住镜头,怕被时悯发现。
趁着人群大乱,他对着印象中的方位连拍几张,照片上只拍到时悯一个人仰着头,嘴唇微张,像是要亲吻空气。
而实际上,时悯正被希掐着脖子,男模早已被无形的力量甩到三米开外。
“玩得很开心?腰又不想要了?”希的声音比往常低沉百倍,在黑暗中泛着幽光。
时悯的瞳孔剧烈收缩,希来找自己了!
被强大的鬼气影响,时悯觉得自己正在一点点夺回身体控制权。
附身的酒鬼被突如其来的强大阴气吓得缩成一团,时悯趁机抢回喉咙发声权,“希,帮帮我……”
希的手指化作一团虚影,狠狠刺入他颈侧,直接掐住了附身其中鬼魂的命脉。
时悯弓起腰,感觉有什么东西正被强行从体内抽离。
“啊——我点的酒还没喝完!”酒鬼发出凄厉惨叫,在希的鬼气中灰飞烟灭。
灯光重新亮起时,酒吧里的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时悯正被看不见的力量支撑着,才没滑倒在地。
缓过来后,时悯才对着空气骂了一句,“什么你的酒,那是用我的卡刷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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