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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
公孙仪笑了,神情愉悦,方才的怒气顿消。
“唯唯聪明。”他在她唇上啄了啄。
徐乐蓉才止住的眼泪却再次滴落下来。
公孙仪有些慌:“怎么了,唯唯?”怎么又哭了?
徐乐蓉抓住他的手,掀开衣袖,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下一口。
公孙仪眉头一挑,是他惹哭她的?
他有这么可恶?
公孙仪不解。
她泪眼朦胧,摩挲着被她咬出来的伤痕:【陛下,疼么?】她“问”。
公孙仪毫不犹豫地回:“唯唯,我疼的。”所以,就告诉我你为什么哭罢?
他真是欠了这姑娘的,公孙仪心底轻叹。
【那我听陛下以身犯险,引得刺客暗杀的时候,我也疼的。】徐乐蓉似是不好意思,身子发软,连带着手势也绵软,却依旧撑着将这话“说”完了。
公孙仪呼吸一窒。
情绪在激荡,他将这姑娘扣在怀中,扶着她的脖子,朝着她才被他吻得莹润的唇瓣再次吻了下去。
他吻得很凶,似是要将她拆吞入腹。
徐乐蓉承受着他的凶悍,双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环上他的脖子。
帝王车架在满京城的视线中,慢慢驶进皇城。
苦练了一阵子、赶车技术终于不输裴叙的卫一坐在前室,专心致志地赶着马车,对于车厢内隐隐传出的火热动静恍若未觉。
等马车顺利驶进宫门,经过重重宫道,最后停在坤宁宫门口时,车厢内的动静终于彻底平息下来。
卫一恭敬道:“陛下,坤宁宫到了。”
车厢内传出一声:“知道了,退下罢!”
卫一应了一声,纵身一跃,身形消失在不知哪座房顶上。
而豪华的帝王车架孤零零地停在坤宁宫,被提点过的宫人太监们远远候着,低着头,不敢靠近。
车厢门终于被打开,公孙仪抱着衣衫不整的徐乐蓉走下了马车。
徐乐蓉面色红润润的,比她往日上了妆时还要艳丽几分。
她双手无力地环在公孙仪脖子上,身上还披着他的龙袍,呼吸急促,脸靠在他肩上细细地喘着。
公孙仪抱着人大步走进坤宁宫内殿,直奔浴池而去。
水花四溅。
徐乐蓉方才被公孙仪勾起的渴望终于被填满。
……
她嗓子不能发声,他却似乎能听见她的婉转娇声。
等二人平复下来,已经回到了他们的大床上。
【陛下,广虚府如何了?】徐乐蓉“问”。
公孙仪亲了亲她的脸,才答道:“广虚府封得及时,瘟疫并未蔓延至别的州府。”
不知该说庆幸,还是唏嘘。
因着广虚府遭难,百姓们多日未曾饱腹,走也走不快;故而走得最远的,竟是那抛弃广青县,带着家眷逃离的知县金宝。
故而在成寅和毛嘉鸿接管了广青县之后,除了早前就已经沦陷在疫病之下的县城,其余六个县倒还是完好的。
“我去国公府寻你的那夜,”公孙仪把玩着徐乐蓉纤细的手腕,在他留下的吻痕上揉了揉,“广虚府来信,道是已有救命的方子。”
这样快?
徐乐蓉惊讶地看着公孙仪。
历来瘟疫,不到死去一座城不会停止;今次封锁城门及时,才沦陷七个县城已经算得上好的了。
而广虚府这第二回送信,距离首次将瘟疫的消息传至京城,才过去多少日?
怕是不到二十日罢?
毛太医竟这样快就将治病的药方研制出来了?
想着,徐乐蓉又有些惊喜。
毛太医医术竟这样精湛么?
公孙仪看出她的想法,笑:“唯唯,毒医邹进可巧也在广虚府。”
他告诉徐乐蓉,成寅封锁广虚府的第三日,邹进被锦衣卫护送到了广青县。
有邹进在,再加上此前毛嘉鸿所做的尝试,二人很快定下一个方子。
方子很有效,不久后,广虚府的瘟疫终于稳定下来。
成寅不慎染了疫病,尚在病中,信是毛嘉鸿写的,道是最迟再过一月,广虚府便能彻底解除封锁。
钦差大臣染了疫病,本该是一件让人觉着沉痛的事。
只如今药方卓有成效,成寅的病情很快便会缓解直至痊愈,便不必过分担心他。
让徐乐蓉惊讶的,还是另一件事:【毒医不是在苗疆失去音讯了?】她“问”。
裴常侍可常念叨着毒医邹进,埋怨这人怎的进了苗疆就不见人影了,可将他急得不行。
不想,人却在广虚府出现了?
还恰巧和毛太医一起,解决了陛下的心头大事。
“可巧不是。”公孙仪道,神采飞扬,可见顺利解决广虚府的瘟疫,让他心头十分愉悦。
“更巧的是,毒医邹进在苗疆挖了不少药草回来,刚好有几味药就是药方的药引。”
“若非毛太医已经辨明瘟疫乃是洪涝过后,自然引起;我都要怀疑,是否是毒医下的毒了。”
否则,也过于凑巧了些。
太过巧合,难免让人怀疑。
不过,广虚府的瘟疫,倒是真的与他无关。
洪涝时,人和动物都死了不少,随着洪水退去,这些尸体没有及时被清理掩埋,直接暴露于野。
而广虚府十月的天还是热的,尸体被阳光暴晒,可能还污染了水源。
总之,瘟疫就这么形成了。
担心吓着徐乐蓉,公孙仪只是一笔带过,并未说太详细。
但徐乐蓉已经猜到了。
她不禁朝公孙仪怀中蜷缩了下。
公孙仪揽紧她。
“对了,冬狩已经被取消了。”他摸了摸她的头,“你会不会失落?”
徐乐蓉摇摇头:【广虚府的百姓们没事就已经很好了。】
公孙仪亲了亲她的唇,又磨了磨,有些意动。
床笫之间,夫妻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贴住对方的唇……
这日没有早朝,公孙仪起身后便去了清心殿。
今日十月十三,本是原定出发南下去落渠山冬狩的日子。
因着广虚府的疫情,这日所有朝臣还照常上值。
午前,梁太医照惯例进清心殿为公孙仪诊脉。
“陛下,老臣有个想法需要验证一番。只此事涉及到贵妃娘娘,还斗胆先请陛下恕罪。”
涉及唯唯?是什么话要先获得他免罪的?
公孙仪生出了一分好奇心,他看着屏风后端坐着,大气不敢出的徐乐蓉,面上带了两分端肃。
“说罢!”
梁太医却没有先说出他的来意,只问公孙仪:“陛下,毒医邹进离京前,可曾给陛下留过什么话?”
生怕他说得不清楚,话出口后,他又补了一句:“陛下,是关于男女之事的。”
毒医邹进,留下的话,男女之事?
公孙仪皱着眉想了想,还真没想起什么来。
他那时头疼得厉害,不耐烦听老唠叨说话,便让裴叙去应付了他。
找裴叙过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只公孙仪这个想法才出,还未开口,目光便瞥见了屏风后的徐乐蓉,心绪一顿。
他忽然便想起,毒仙邹进离开京城给他去找药压制余毒之前,跟他说的那番话。
“哎呦,就找个姑娘的事。赤阳果属阳,姑娘家属阴,余毒不会对她身体造成危害。阴阳调和,反而有助于她的身子。”
他又多看了一眼徐乐蓉,才将这番话对梁太医说了。
梁太医听到公孙仪的话,沉吟着点了点头。
“毒仙此话亦有些道理。”邹进是他同门师兄,当年一个邹进、一个他,都是药王谷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只不过,二人一个学毒,一个学医。邹进瞧不上梁太医的医术,梁太医看不惯邹进的毒术,故而二人这么多年也没什么交集。
梁太医想着,心里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大着胆子道:“陛下,可否伸出手,再让老臣一观脉象?”
公孙仪觑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的兴奋和跃跃欲试,便再次将右手袖子往上撸了撸,露出手腕。
梁太医手指搭了上去。
公孙仪便眼见着他眼中的光越来越亮,几乎要冲散他眼中属于老人的浑浊,正纳闷间,便已见他收回了手。
“陛下今日头疾是否有所缓解?”梁太医问。
公孙仪微微颔首。
梁太医略一点头:“这就对了。”
他有些兴奋:“陛下,臣近来研究翻看您的脉案,发现一件事。”
“您当年中的毒过于霸道,毒仙用了赤阳果才将它压制住了。”
“臣有个猜测,您头疾发作,或许并非只是因着烈毒而已。”
“赤阳果药性刚强,臣在想,或许它压制了余毒的同时,还阳性上冲,故而陛下会时常感到头疼。”
“但其实药性也可以下引,陛下,此前臣和您说过的。”梁太医过于激动,嗓音都有些颤抖,“臣观陛下的脉象比前些时日好了许多。”
“陛下近些时日,是不是头疼的次数也少了?”
公孙仪听着梁太医的长篇大论,又点了点头。
他还以为是广虚府之事顺利解决,而徐乐蓉又回到他身边;他常逗他的贵妃,将自己逗开心了、无暇理会头疾的缘故。
听梁太医之言,似乎不是?
“陛下,赤阳果的药性和烈毒的毒性一样,皆可通过房事下引。”梁太医下了定论,“要验证臣的猜测是否正确,还得过时日。”
“陛下,您……”
即便殿中就他们二人,梁太医也忽然有些难以启齿。
要他怎么说?
让他跟一国之君说,可以适当沉溺于房事?
这不是在引导陛下当一名昏君么?
梁太医满腹的话憋在嘴边,还未想好要如何继续往下说,公孙仪已经听明白了。
“你不是说娘娘身子弱,床事不能频繁?”他默了默,咬牙切齿地问。
这死老头,莫不是在糊弄他呢?
还是说……
公孙仪眼神变得极冷,这老头子是在想法设法地糊弄他,想让他另找女人?
梁太医愣了愣,坏了,差点忘了他之前说过的话,得赶快补救补救——老天作证,他可从未有过让陛下再找旁人的想法!
帝王房事,若非事关龙体,他哪敢给出什么建议?
“回陛下,那时是因为贵妃娘娘才初经人事,身子不适应。”他艰难地说道,强调了“贵妃娘娘”四个字。
端坐在一侧屏风后的徐乐蓉忍不住捂住脸,只觉双手都在发烫。
她不敢听下去,可更不敢打断那头的谈话。
幸好梁太医不知她也在清心殿内!
梁太医像是破罐子破摔,话都已经出了口,他便顺势开始“为老不尊”起来。
“但娘娘入宫已有一段时日,现下当是已经适应了。”梁太医回想着当初三番五次被卫一拎着后脖子扔到坤宁宫的经历,满腹的委屈。
我之前说了,陛下您不也没信么?
非折腾到娘娘已经适应了,现下又开始翻起旧帐来。
公孙仪不怎么相信梁太医的话,盯着他,问了好些话,又听他以药王谷的名誉保证,才勉强将满脸的不信任压下了。
梁太医被年轻的帝王逼问得,都快入冬的时日,竟还出了一身的冷汗。
唉,再过几年就赶紧致仕算了,六十岁的老头子了,该回家颐养天年了。别再和邹进死鬼师兄计较,他都七十岁的老头了竟还满天下乱跑。
剩下他一个老胳膊老腿儿的,折腾不起了。
帝王家的太医可真难做!
“陛下,老臣以性命担保。”梁太医见着公孙仪脸上骇人的冰冷慢慢褪去,他终于松了口气。
“只娘娘入宫时日尚短,陛下的脉象还不大明显。若陛下……”梁太医又是一脸的为难。
虽说方才罐子已经摔过了,可现下那股豁出去的劲头已经过了。他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脸皮子也还是要的。
“朕知道了。”公孙仪没给他硬着头皮说下去的机会,已经开口。
怪不得说涉及唯唯。
他瞥了头发花白的太医一眼,老不正经的。
这回他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虽然还是一脸的不耐烦。
梁太医长松一口气。
幸亏他不知道公孙仪是怎么腹诽他的,只收拾好药箱,告辞离去。
梁太医走后。
“你听到梁太医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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