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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从沉睡舱中苏醒过来，睁开眼睛，楚妄清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他目光定格在舱外天花板上的灯光。
太阳穴上神经芯片的感应灯暗下来，大脑开始恢复运转，考核中所发生的事情一股脑重新塞回到他的记忆中，令他头痛欲裂。
与此同时，那些迟来的经验值消息也汹涌而出，几乎覆盖了楚妄清整个视线。
【斩杀A级污染物分身+5】
【斩杀A级污染物分身+5】
【斩杀S级污染物分身+11】
……
【斩杀污染物数量今日已达上限，结算最高经验值为274。】
【经验值：935/1000，打成经验值将点亮元婴成就】
紧接着沉睡舱的门被打开，外界的嘈杂声音涌进来，感官顷刻间超载负重，好在工作人员及时注射安定剂，没让楚妄清立刻两眼一翻昏过去。
对战中手上的伤太深，回到现实仍然有麻木的疼痛感。
他缓缓坐起来，动了动手指，下意识环顾四周。
其他考生的状况都和他差不多，被一群工作人员围着，但——
楚妄清这里多出一项抽血的项目。
他不动声色地低头看去，暗红色的血液流出，在工作人员的操作下缓缓挤满针筒。
三师姐之前叮嘱过，刚从沉睡舱醒来的人往往出现精神力疲乏的症状，从而导致在苏醒后的半小时内神志都将处于游离飘忽的状态。
这是给岑家下手的最佳时机。
楚妄清原本是要配合的，但是奈何长时间变相的休息后，他的灵力池得到恢复，灵力充沛异常。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点疲乏就烟消云散了。
可对方不知情，仍旧自顾自地重复抽血的过程。
直到第三管的时候，楚妄清终于没忍住：“那个，这位兄台，我有点晕了。”
这一声吓得工作人员手上一抖，赶紧用棉签堵住出血点，他是没想到有人能这么快恢复神志，叽里咕噜说了些些不痛不痒的注意事项，端着治疗盘转身离开了。
楚妄清远远望着，笑了笑。
白色的防护服上，无人看到的背影处明晃晃闪着楚妄清画的追踪符。
第一轮考核结束，联盟那边统计成绩的功夫，要求考生们统一前往服务大厅等待集合。
楚妄清脑袋还是闷闷的，将帽檐一压，双手插兜随人群走，下楼梯时被人撞了下，但他双脚稳如泰山，反而是对方失了平衡，被弹到踉跄，一屁股摔倒在地。
“草，谁这么不长眼……”
他斜眼去瞧。
呦，是络腮胡大哥。
楚妄清笑笑，伸手要扶，好心提醒：“下楼梯还是要小心一点。”
络腮胡大哥看清他的脸，身形猛地一怔，脸瞬间黑下来，爬起来灰溜溜地跑开了。
【这俩可真是有缘分啊哈哈！】
【我错过直播了！刚才发生了啥？！】
【论坛有回放，这哥在全息考核里背刺楚妄清，结果被反杀。而且一次不够，楚妄清睚眦必报追着人，把他三条命都杀没，淘汰了才算完！】
【跑这么快是对楚妄清有阴影了！吼哈哈】
与第二轮参考证同时发下来的，还有他们的随身物品。
楚妄清先含了颗药丸，掏出手机后忽略那些密密麻麻的经验值消息，先回复半小时前三师姐发来计划成功的消息。
退出后不自觉点开了和江最的聊天框。
那边是上条消息的已读不回。
-
地点。
深入禁区三千公里的位置。
血色般的浪潮从指挥室的全息投影屏上翻涌，尖锐刺耳的污染物群鸣声割裂空气，被操作员强行关闭接收器后才恢复平静。
江最孤树般站立在指挥台的中央，数十台战舰的能量炮与污染物相撞所产生的波动让画面变得扭曲且掉帧，残骸碎片划过的光芒绽放出并不合时宜的烟花光亮。
他的瞳孔被危险警报灯映得发红：“B区那群废物还没到吗？”
江最面色如常，但声音很沉。
副官正色道：“报告江长官，根据实时情报，B区预计需要三分钟。”
江最啧了声，原本的瞳孔逐渐变形，显然对这速度不满意，他的指尖划过屏幕，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污染值标记点：“母核找得怎么样？”
“C区和D区按照您的要求分别在正前和绕后两个方向夹击，将攻击的能量使用度降到最低，但是这次的母核不光数量多，而且更加隐秘，即使将分身全部分散，母核显示的位置也在地下。但是能量波动所带来的爆炸范围对我们来说也无异于自取灭亡，所以战队都不敢贸然轰击地面。”
“也就是说这次，它们集体当起了缩头乌龟？”江最思忖，“挖掘机甲这次来了多少？”
副官说：“不算冯序队长特种部队的，一共有三百台。”
闻言江最顿了下，扭头还没问副官，后者便开口解释：“冯序队长是最先一批赶过来支援的，队里的机甲大部分都破损，送回联盟基地反修了。他本人也住进了医院。”
“那替我给医院送个果篮。”江最随口一说，“三百也够了，去准备吧。”
“是。”副官应下，但仍有疑惑，“江长官是想把他们挖出来？”
江最摇头：“不，我们不但不挖，相反，尽量避开母核污染物。”
副官不明所以：“什么？”
“再去将能量废液收集起来，越多越好，到时候挖得差不多，就把那些东西倒出来。它们想躲起来，我们偏偏要让它们主动上岸。”
能量废液与能量源截然不同，后者能为机甲和武器补充足够战斗破坏的能量，但前者却毫无补充能量的成分，他们会形成液体流状，汽油般，具有强烈的腐蚀性和侵蚀性。
也就是说，它们不但不能补充能量，还会影响磁场，对周围生物的能量进行不可逆的吸收。
母核污染物想要活命，唯一的活路就是离开地下。
嗡——
嗡——
[楚妄清：嘿嘿，第一关稳过~]
[楚妄清：指挥官大人，你要平安。]
江最紧绷的神经出现了片刻的懈怠，他将两句话盯了一会儿，突然被杉今的来电占据屏幕。
他接起电话。
杉今：“知道你忙，但是有件事必须得告诉你一声。”
江最问：“什么事？”
“阴先生有事找你，他就在指挥部的门口。”
-
第二轮。
联盟没有给考生喘息的时间，获得第二轮的ID卡后，立马宣布第二轮考核的开始。他们共同乘坐飞船前往考核地点。
“第二轮的考试规则很简单，每位考生会分配到一道历年经典考题——机甲，并不是让你们现在会操作机甲。只要到猎杀合适等级的污染物的能量核，确实其性质与机甲类型相符合，从而能让机甲启动，各方面配适度在及格线之上，就算考试合格。”
楚妄清泛起愁来，他对机甲的知识都来源于参加综艺时与宋晓的几句寥寥交谈间。
他知道并不是所有的能量核都适配于任何机甲。比如，攻击型机甲需要的能量核需要寻找速度更快和力量更大的污染物；再比如，防御型机甲则注重污染物的皮甲是否足够坚韧；又或者关注污染物的跳跃能力，致幻能力和精神感知能力……
前往考核地点的路上，楚妄清临时抱佛脚，在星际网上恶补了一番机甲知识。
十分钟到达目的地。
有人解释，这里是Z区的旧址——那片早早被污染物吞没，但任凭联盟再怎么努力，污染值稳定处在中等水平，始终划分不回安全区的领域。
但也正因为稳定，成了执行者考试常年的考试场地。
楚妄清站在雪地里，静静仰起头，看向高空中悬浮的那块白石。
渗透。
感知。
这块白石比落家那块要小上许多，像是并不完整，却因为从未被使用，而始终在它的身上残留有淡淡的灵力。
那就灵力干净厚重。
与大师兄那晚拿给他的鸡蛋面，一样的温暖。
【Z区，熟悉的老朋友又登场了！它又顺利遇到了一群倒霉蛋！】
【不是我说这地方真邪门，但架不住从这儿出来的人各个优秀，就比如现在联盟炙手可热的指挥官大人江最！】
【本次多一看点，楚妄清真是深藏不漏，攻击力那么强，这局肯定也是稳过，我要去外面买注，赚他一笔。】
-
那道佝偻的身影陷进轮椅，被从阴影推出来时，像是被揉得褶皱的纸团扔出来。
深黑色的大衣松松垮垮地挂在阴先生瘦骨嶙峋的肩膀，帽子遮住半张脸，仅露出的眼睛深深凹陷，宛如枯井，瞳孔浑浊，皱纹与青紫色的血管融在一起纵横交错，跟烧焦的树皮没什么两样。
周身萦绕着陈旧的药味，和将死之人才有的腐臭。
但这念头在江最初见阴先生时就出现过，十几年过去，阴先生仍旧吊着口气活着。除了偶尔咳嗽得快要散架。
“阴先生，这儿危险，您怎么来了？”
江最引人走进安静的隔间，他和杉今对视一眼，没问出什么信息，这才看回阴先生。当初阴先生于他有救命之恩，他对阴先生始终是尊敬的。
“这情形老身见怪不怪了。只是昨晚梦见你会有危险，阿杉又说你的位置离我那儿近，我就想着来看看你。”
阴先生停顿几秒，“顺便来问问白石的事，听闻你把从落家手里得到的那块白石给了别人？”
杉今顶着江最的眼神，默默耸了耸肩。
“是。”江最说，“我认为那块白石在他的手里兴许会更有用。”
阴先生：“哦？”
“他的精神力很特殊，在感应到其他白石位置的同时，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操控白石其中力量。”
闻言，阴先生呼吸微微颤动，枯枝般的手指搭在轮椅扶手上扣动，青紫的指甲因用力泛起灰白。他眯起眼睛：“所以，你想利用他来搜集足够的白石，从而为我们所用吗？”
江最抿嘴：“是。”
“你怎么确定他不是我们的敌人。”
“直觉。”
阴先生状态又沉寂下来，毫无生气的脑袋朝一边歪斜，浑浊的眼珠没什么焦点，他像是临时起意好奇问起江最口中那人的名字。
“楚妄清，他叫楚妄清。”
-
轰隆——
只见胖墩墩的“移动堡垒”里，在一阵白烟升起时，扔出道细长的身影。
楚妄清从废物中爬起来，脸上有爆炸留下的灰烬，他随意用衣袖擦了擦脸颊，深呼吸站起来，略微苦恼地盯着自己的第二轮考题。
机身壮硕圆润，四肢关节做了液压处理，活动倒还灵活，但很有限。肩膀按有三四排发射器，凹槽有些生锈，不像有过长久使用的痕迹。
攻击不足，防御有余。
试了几次能量核，效果都不尽如人意。
【谁来管管！我们家妄清偏科严重啊！妥妥的体育生实锤了！】
【刚才那个要在第二局给楚妄清下注的人站出来讨打！说好的黑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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