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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就试试
“神不应该以私利为驱动。”
岑碧青说道：“不应该是因为这样的理由。”
后土娘娘笑了：“不应该因为想去见沙哲去握紧鼠标，而应当是一些听起来更崇高伟大的理由，是吗？”
岑碧青嗯了一声，严肃正经。
后土娘娘笑的更大声了，祂不顾形象的开怀大笑。
良久。
后土娘娘收敛笑意，眼底闪过一丝宠溺：“瞧瞧，真是条可爱的小蛇。”
岑碧青不明白祂的意思，身体紧绷，抿紧嘴唇。
只见。
后土娘娘长臂一挥，换了一身衣服。
祂的手指划过头发，三千青丝瞬间变做了飒爽短发。
岑碧青目瞪口呆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个高贵典雅的后土娘娘怎么刷的一下就成了个冷酷帅气的姐姐？
“你瞧瞧你，年纪轻轻怎么比我还老古董。”
后土娘娘接着说道：“既然这工作要做一辈子，那就得让工作带给自己快乐，优先满足自己的欲望并不是可耻的事情。”
“你口口声声说不想成仙，无非是因为你把仙看得太重了。”
后土娘娘字字珠玑：“岑碧青，释放天性吧，你完全可以胜任。”
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尖刀扎进心里，将心脏搅乱，再捏吧捏吧捏成一个新的。
岑碧青呼吸一滞。
为什么不试试呢？
有何不可？
“我，愿意。”
“行，那说好了，没有五险一金没有奖金也没有年假，自己领导自己，注意事项我放桌面了，祝你上班快乐，拜拜。”
后土娘娘一口气说完，身影立马消失。
诺大的一个大殿，只剩岑碧青。
一个念头忽然冒出来：
祂这是退休了？
岑碧青低头看了看手指，又抬头瞅了瞅四周，怎么儿戏一般。
还有种上当的感觉。
岑碧青打开《注意事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红色加粗大字：
务必及时保存！
务必及时保存！
务必及时保存！
目录：
一、系统说明及版本介绍
二、操作流程
三、大客户名单及联系方式
四、员工花名册
五、售后服务
六、其它
小字备注：
务必保证系统剩余 25% 以上的存储空间！
系统卡顿会导致 bug 重启！
最后的最后，还有一句留言：
亲爱的小青蛇，记得修复 bug，解救天庭哦，我看好你！
岑碧青盯着那四个字——解救天庭。
所以。
界碑破碎的真相是系统内存不够卡 bug 了吗？
额……
岑碧青扶额，好荒谬。
不过，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散落在记忆各处的、看似无关的碎片拼凑成了完整的真相。
在宇宙运行的程序里面，神仙作为其中一环，也必须要被消耗，不然就会堆积泛滥，占据内存。
后土娘娘是系统的营运方，在清理内存一事上，必定与其它的利益既得者产生矛盾冲突。
所以，惨胜。
岑碧青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没有惊呼，只是极轻地“啊”了一声，那声音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冰冷的、尘埃落定的了然。
“木已成舟，那就放开手试试吧。”
岑碧青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她继续浏览着电脑里面的资料，发现了一个新的文件夹——《安保训练影像留存》
出于好奇，点进去。
里面有很多很多视频，随意打开一个。
入眼就是一片冰山火海。
冰山如诸神的墓碑巍然矗立，通体幽蓝，低冷的光在其锋利的棱角上撞得粉碎，溅起一片冰冷刺骨的、钻石星辰般的寒芒。
在最高点。
熔岩好似巨兽的血管，从冰山口喷涌而出。
赤金色的浆流撕裂大地，蜿蜒成一片无边无际的沸腾火湖。
空气被灼烧得扭曲蒸腾，将远处的一切景象都化作摇曳的鬼影。
在这一片冰山火海中，有星星白点正在缓慢移动。
仔细看去。
是皑皑白骨，逆流而上。
一具具白色的骨架被熔岩烧的泛红，它们艰难的往上游走。
最前头的，是一具极为漂亮的骷髅。
修长，挺拔。
咬合精密，框架舒展。
从颅顶到下颌的弧线，到脊椎逐节收窄的韵律，完美符合黄金分割的美学定义。
它周身散发着一种绝对的平衡感。
肩胛与骨盆的宽度构成稳定的基座，修长的四肢骨骼即使没有肌肉牵引，也仿佛蕴含着蓄势待发的动态张力。
真漂亮啊。
岑碧青不自觉地被吸引，视线追随着它。
眼瞅着它一步一步爬出火海，在冰山上攀岩。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在接触到冰山的时刻，骷髅身上生长出血肉、皮肤和毛发。
岑碧青低声惊呼：“梁珩。”
梁珩沉着脸，眉眼说不出的认真，一步步攀爬至冰山顶，毫不犹豫地跳入岩浆，被热浪裹挟着冲至火海底部。
重复，重复。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在无聊且烦闷的过程中，骷髅架子愈发彰显光泽，如玉一般。
岑碧青抬眼，《安保训练影像留存》这几个字写的很清楚，这是已发生的历史。
影像里面的梁珩全然没有那股子懒劲，骄傲但不骄纵。
岑碧青摸了摸胸口，跳的有点快。
退出影像。
在最底下翻到一份表格。
岑碧青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动了。
姓名、逝年、加入时间、训练次数……愿望、备注。
冥冥之中。
岑碧青第一眼就看到了。
“我要去找一个叫岑碧青的坏蛇妖。”
……
真是……
岑碧青叹气，怎么突然这么煽情。
她戳了戳太阳穴，仰头望向虚空，就这么静静地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
岑碧青心一横：“来吧，让我看看还有什么。”
她在服务器搜索：裴文徳。
屏幕闪了闪，很快罗列出“裴文徳”相关的所有资料。
裴文徳，乃晚唐时期宰相裴休的儿子，金山寺主持，法号——法海。
法海一生行善积德，苦修参禅，终成佛。
佛号——金刚明王佛。
界碑破碎，天庭被困。
金刚明王佛舍弃佛号金身，以一缕魂魄冲破封印，重新以裴文徳立世。
「云海翻涌，几欲破天。
金山寺，被一片金光笼罩，在巍峨的海水中如灯塔一般。
和尚们盘坐在寺外的空地上，闭目诵经。
法海腾空而坐，袈裟悬在半空，抵挡着海水垂直的，天崩似的倾覆。
白素贞和小青一蛇执一剑，搅动起更多的海浪。
法海的身后显现一只金凤，冲破海水，一口吞下青白二蛇。
法术被勘破，海水平静下来。
天空竖起一座宝塔，将白素贞收进塔中，发往西湖。
小青撑着坐起来，浑身湿透，极为狼狈。
她看见许仙佝偻着背，坐在那堆臭和尚中间，低着头挡着脸。
“许仙——许仙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小青嘶吼着，眼角流下不甘的泪水。
这个废物，总是躲在别人的身后，什么都是别人的错，他白白落得个善良的称号。
臭男人，臭和尚。
“这里已经与你无关，速速离去吧。”
金山寺的主持法海走过来，半侧着身子，仅用余光瞟了她一眼。
小青见他这副模样，忽地笑出声：“放心，我不会缠上你，自大狂妄实则技术烂的一批，我躲还来不及。”
“你……”法海怒目，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
「文曲星下凡，许仕林高中状元，人皇亲自过问，雷峰塔奉旨放人。
一时间。
街上出现许多美谈。
白素贞和许仙的爱情故事被争相歌颂。
口碑就此扭转。
小青靠坐在屋顶，听着里面的说书人讲故事，故事的主人公熟悉又陌生。
真无聊。
小青嘁了一声，几个跳跃回去。
刚推开门，就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呦，这不是金山寺的法海住持么，怎么来了蛇窝，也不嫌脏脚。”小青没好拉气的嘲讽道。
白素贞从屋中走出来，几十年的塔中修行，使得她更加脱凡出尘，她劝解道：“小青，法海大师今晚会留宿，明日一起接受册封。前尘往事已过，以后就不要再这样讲话了。”
小青扯了扯嘴角，没有反驳，后退一步转身。
“小青——”
法海追了出来：“小青，好久不见。”
小青扬头，本不想理他，可突然想到什么，心思一转，问道：“这些年你可有所精进？”
法海愣住，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大胆，手中的佛珠被扯出长长的线条。
小青又问：“见了佛祖，你就升华了？”
法海咽了口唾液，说道：“修行无止境，成佛更要普渡众生。”
“得了吧。”
小青眼底闪过几分不耐烦：“虚伪的人说虚伪的话，明明是享受供奉，非要扯着超度的名号。”
话不投机半句多。
小青实在是很讨厌和尚，跳上房顶，来回几个纵越，一时之间竟不知要去哪里。
漫无目的地晃着。
眼前突然出现一抹白色。
竟然来到了梁王府，梁王府挂着两顶白色灯笼，门前冷清。
小青微微愣神，随即坐下来。
朦胧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安静又舒服。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事。」
……
视频资料有断层。
飞升后，他们就全打上了马赛克。
岑碧青敲了敲手指，神色平静。
天庭被困，不急于一时。
既如此。
岑碧青走下大殿，唤出一面镜子：“先让工作带给我快乐吧。”
此镜名为——窥天一线。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此镜就是那一线生机，有无限可能变化。
后土娘娘把这面镜子交给了宴青瑜，又从宴青瑜到了岑碧青的手上。
为了方便使用，岑碧青给镜子起了个小名——小天。
“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我是小青，你是小天，祝我们合作顺利，工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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