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夜雪

　　“你爱吃的黄油巧克力味儿的饼干！”刘雯雯从羽绒服的大口袋里，翻出来一盒蓝色包装的饼干，“皙皙，这回我们真的快要拼搏百天了。”

　　“嗯，下个月中旬，就是一百天了。”程皙合上单词书，“我们要加油了！”程皙按着刘雯雯的肩膀，使劲儿晃了几下，“快！收拾下你的书桌，估计老李要来了！”

　　“好好好。”刘雯雯摘了书包，从书桌里掏出来英语书，“皙皙，我寒假可是有在认真的学习的，在我姥姥家，也天天背英语单词呢。”
　　刘雯雯：“皙皙，你快过生日了！”

　　“下周一呢。”程皙靠在刘雯雯肩膀上，“雯雯，我过生日那天，我们去开心果蛋糕吧。”

　　“行呀，我请你。”刘雯雯抬了下肩膀，“老李来了。”
　　老李：“同学们，高三最后一个学期了，可得抓紧学习，查缺补漏了。早自习的时间，可以利用起来背古诗词和英语单词，要合理安排好自己的学习时间了。”

　　老李讲到这儿，第一排有同学大喊了句，“老师！我有道数学题不会！”老李跑到喊话的同学那儿，弯下腰讲题。

　　刘雯雯拆开黄油巧克力饼干的盒子，“皙皙，陈弈没来。”她凑到程皙耳朵边上，“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上学吗？”

　　“今天下午。”程皙说完，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到陈弈那儿，他的书桌上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书桌堂儿里摆着几本书和一摞卷子，和上学期一样，没有动过的痕迹。

　　上午四节课上完，教室里的同学一哄而散。程皙和刘雯雯成了在班级留到最后的几个人，刘雯雯趴在书桌上，捂着胃喊，“皙皙，我好饿啊！”

　　程皙抻了抻懒腰，“我也好饿，去吃什么呀？你有想法吗？”
　　刘雯雯：“你看刘思浩和路嘉轩刚过去了，还有申娜娜，感觉她应该是去问陈弈了。”

　　“雯雯，我们去吃那家麻辣香锅吧。”程皙在校服外边套上羽绒服，“后门儿那家。”

　　——
　　程皙和刘雯雯吃过午饭，决定去操场散步消食。操场的护栏边上，有两个雪堆。正午的阳光，晒软了雪堆的积雪。

　　她们两个人绕着塑胶跑道走了几圈儿，刘雯雯犯懒，拖拽着程皙的胳膊，“皙皙，我们拍两张照吧。”刘雯雯拉着程皙站到光线好的地方，举起手机，“皙皙，我先给你拍吧。”

　　程皙对着手机摄像头笑了笑，两个手握在一起，自然的垂放下来，刘雯雯找好角度，按了好几下快门儿，“程皙，你真的好美呀！”

　　“雯雯，你也好美呀！”程皙抱住刘雯雯的胳膊，“来，我也给你拍几张。”

　　塑胶跑道上有人看到了他们俩在拍照，自发的从她们俩身边绕开。

　　程皙给刘雯雯拍完照，她们俩坐到操场边上的台阶上自拍了几张照片。刘雯雯点开她给程皙拍的那几张照片，“皙皙，你这几张照片，真是妥妥的清纯女高，校园女神呀！”

　　“雯雯，你记得把我们拍的这几张照片，传给我，我要发个朋友圈儿。”程皙靠在刘雯雯身上，“雯雯，我们回去学习吧。”

　　刘雯雯拍了拍自己的校服裤子，“走，我们回去写作业去。”

　　教室里大约来了有十几个人，有的同学在做题，有的同学在睡觉。氛围安静得能听见风声，和从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程皙翻了几页物理练习册，上下眼皮也开始打架。坐在靠窗位置的同学，开了窗户，冷风呼啸着吹进来，把程皙吹精神了。

　　下午第一节是最容易犯困的，程皙喝了一罐咖啡，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听课。

　　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物理老师推了推他鼻梁上的眼镜，“我把卷子发下去，这张卷子是今天的作业。”

　　“咚咚咚！”

　　陈弈出现在教室门口，他单肩背着书包，上半身穿了件黑色的拉绒外套，外套的肩膀处挂着两根链子。他肩宽窄腰，把这件拉绒外套完美的撑起来了。下半身穿的校服裤子，校服裤子也能衬得出他的一双长腿。

　　”老师，我请假了。”陈弈放下敲门的手，单手插兜儿。
　　物理老师：“那快回座位吧。同学们，刚发下去的卷子，明天早上课代表给我收上来。来，继续看黑板上的这道题。”

　　下课时间，程皙侧趴在桌子上，透过两个胳膊交叠在一起的缝隙去看陈弈的侧脸。他穿校服有个习惯，每次都会把拉链儿拉到顶儿，让领子立起来。

　　傍晚，窗外高大的金叶榆，树枝随着风摆了摆，落日闪着金光。下午放学，程皙和刘雯雯还没从教室里走出去，先听到了走廊里的一阵哄笑。

　　刘雯雯：“是陈弈和刘思浩吧，这笑声一听就是刘思浩。”
　　“嗯，我们也出去，我想吃金枪鱼三明治了。”程皙披上外套，“你吃什么呀？”
　　刘雯雯：“我呀，我吃手抓饼呀。”

　　程皙出教室和回来的陈弈打了个照面儿，陈弈双手插兜儿，步履缓慢。两个人几乎快要撞上，他也没有绕开程皙。程皙后退了一步，“hi！陈弈。”

　　“Hi。去哪儿吃饭？”陈弈说话的语调里带了点儿京腔，他垂首盯着程皙的脸。程皙绑马尾辫儿的头绳是咖色的，上面有一个浅黄色的小蝴蝶结。

　　“去食堂买金枪鱼三明治。”程皙的脸颊上挂着两坨红晕，有阳光照在她细软的头发上，“你呢？去吃什么？”

　　“和刘思浩他们一起吃，还不知道呢。”陈弈压抑住想摸程皙头发的冲动，“走了，有空聊。”

　　“好。”程皙挽起刘雯雯的手，“快去买你的手抓饼。”
　　程皙和刘雯雯跑远了，刘思浩过来揽住陈弈的肩，“去吃烤肉拌饭？”

　　刘思浩：“再等会儿嘉轩。小弈儿，高考完你就出国吗？”

　　“八月末走。”陈弈甩开刘思浩的手，靠在墙上，“陈梓强要是催的话，可能中旬走。”

　　刘思浩贱兮兮的说：“我的小弈儿，你走了，我会想你的。”

　　路嘉轩过来踢了脚刘思浩的鞋，“干嘛呢？去吃饭。”
　　刘思浩：“说陈弈什么时候出国呢，嘉轩儿你什么时候走呀？”
　　路嘉轩：“八月末吧。”
　　刘思浩：“那你们俩差不多呀，你俩都走了，我也得准备去北京上学了。”

　　—
　　周日这天，程皙写完作业，在床上滚了几圈儿，爬起来吃雪糕。草莓味的雪糕，咬一口能吃到雪糕里的草莓果肉，甜滋滋的在嘴里化开。

　　“嗡嗡嗡——”

　　WW：【皙皙，你写完作业了吗？我已经给你预定好开心果蛋糕了，明天放学我们俩直接去取，蛋糕店离学校很近。】
　　Xixi：【我的好雯雯，谢谢你。】程皙给发了个小奶龙亲亲的表情包过去。

　　凌晨四点半，程皙从床上爬起来背古诗词。背完两首古诗，她又拿出来英语卷子总结了一遍错题。五点四十左右，窗外还是灰蒙蒙的，天还未亮。程皙开窗，能闻到股淡淡的媒灰味儿。

　　程皙学累了，枕着书和卷子，趴在桌子上，滑开手机。
　　WW：【宝贝儿皙皙，生日快乐！你最美好的十八岁来了！宝宝，今年高考一定会考上想去的大学的！】
　　Xixi：【谢谢我的雯雯宝贝！爱你！】

　　not bad.：【程皙，生日快乐。】程皙点开和陈弈的聊天对话框，他是凌晨十二点整给她发的消息。
　　Xixi：【陈弈，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
　　not bad.：【这么客气？】
　　程皙坐直了，捋顺了几下自己披散下来的头发。
　　Xixi:【哈哈，必须客气，谢谢您。】

　　清晨，六点半，太阳初升，室外白雾蒙蒙的。姜萍兰给程皙塞了瓶酸奶在她书包最外边的夹层里，“今儿外边儿下雾了，你过生日，等你晚上回来，妈给你煮碗面吃，等周末爸妈带你出去吃。”

　　程皙打了个哈欠，“嗯，是呀，雾好大。妈，我得赶紧去学校看物理练习册去了。”

　　—
　　室外雾大，给寒冷干燥的冬日里又平添了许多寒气。程皙走在路上不停的抬手摸自己的脸，企图减缓寒风打在脸上，带来的刺痛感。直到进了教学楼，她才把手揣进羽绒服兜儿里。

　　阴天，教室里的窗外半掩着，室外的雾气浓重。教室里除了刘芯芯，还有两个值日生在擦黑板和讲台桌儿。

　　程皙掐了掐自己的手腕，让自己清醒起来，掏出来物理练习册看。她重做了一遍错题，枕着手臂休息。

　　“皙皙！”刘雯雯一嗓子，让程皙彻底清醒过来了。
　　程皙大眼睛瞪得圆圆的，“雯雯，你来得挺早呀！”

　　刘雯雯：“这不是你过生日吗，我想早点儿来陪你。”她抱住程皙的胳膊，“我的好皙皙。皙皙，陈弈怎么来这么早？那是陈弈吗？”

　　陈弈迈着稳健的步子，从教室正门儿走进来。他上半身穿了件黑色的长款大衣，大衣的袖子带两个大扣子，手肘处还有一串的白色的logo，手里还提着一个白色的袋子。他没有回自己的座位，而是径直走到程皙的座位。他把白色的袋子，放到程皙的书桌上，“程皙，生日快乐。”

　　程皙仰头看陈弈的脸，他额角的碎发遮住他的眼尾。程皙的脑袋里冒出来一个词儿，阴郁。

　　她捧起书桌上的袋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嘛？”

　　陈弈的脚踩到她书桌底下的横杠上，“嗯。”
　　教室里的几个同学，仿佛都噤声了似的，安静的瞥着陈弈和程皙。
　　“陈弈，谢谢你。”程皙捧着袋子，“但是这个礼物，我。”

　　“收了吧，随便买的。”陈弈扔下句话，抬腿走了。
　　刘雯雯：“快，皙皙，你先把东西放书桌儿里，等下班级里的人多了。”

　　程皙有些晃神，“啊，好。”陈弈个儿高，他穿着的黑色的长款大衣，显得他身形更加修长削瘦。

　　——
　　晚上放学回家，程皙第一件事是打开白色的包装袋儿，看陈弈送给她的礼物是什么。

　　白色的包装袋和里面放的蓝色的收纳袋上都有一个猫的图案，程皙打开收纳袋，发现了一张同样有猫咪图案的卡片，上面写着：：生日快乐，不用谢。是陈弈的字迹，他的字写得有力且俊逸，程皙把卡片小心放回去。

　　礼物是一个爆炸头的黑色小企鹅，小企鹅的黑色头发里，还有两撮儿黄色的毛，还有一个手捧花的毛绒玩具。

　　程皙摸了两下爆炸头企鹅的头发，捏了捏它红色的嘴，没忍住笑出声，“哈哈！”
　　Xixi：【陈弈，小企鹅真！可！爱！】
　　not bad.：【嗯，像你。】
　　Xixi：【哈？】程皙捏着小企鹅的胳膊，自言自语道：“可是它有点儿丑诶。”
　　not bad.：【开玩笑。】
　　Xixi：【陈弈，真的谢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not bad.：【嗯，以后请我吃饭。】
　　Xixi：【好呀，等你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
　　高三下学期的一模考试，在三月上旬进行。考完最后一科，程皙在一楼大厅等刘雯雯吃饭。

　　刘雯雯垂头丧气的从楼下跑下来，“皙皙！”

　　“吃什么呀？我好饿！”程皙挽起刘雯雯的手，“去吃新开的那家麻辣烫呀。”

　　“行，皙皙，我理综没有考好。”刘雯雯的脸皱成一团儿，修得规整的眉毛拧到中间，“英语也没考好，这可怎么办呀，我妈肯定又要说我了。”

　　“雯雯，别想那么多！还有时间，知道哪儿不会，我们抓紧查缺补漏呢。”程皙和刘雯雯，手挽手走到教学楼门口，和推开门帘儿的柯笑笑撞上了。

　　柯笑笑心情挺好的，扬着手说：“hi！”
　　程皙礼貌的回了句，“hi。”她还笑了笑，唇边的笑窝深深。
　　刘雯雯没正眼看柯笑笑，余光扫过她的脸，“hi。”

　　教学楼外边儿的积雪，化成了一滩水。程皙和刘雯雯绕开水坑，走到干净的地面上。

　　刘雯雯：“皙皙，这柯笑笑肯定又是回来找刘思浩的。”
　　“雯雯，你看卖炸小鱼丸儿的又出摊儿，快去！”程皙跳起来，勾刘雯雯的脖子，“雯雯，我的好雯雯，别八卦了。”

　　刘雯雯戳了下程皙的笑窝，“我要买一个大份儿咖喱味儿的炸小鱼丸儿。”

　　——
　　四月初，班级里的学习氛围更好了。下课时间，大多数同学也都在埋头做卷子或写题。

　　傍晚，一轮橘红色的太阳高高挂在天上。程皙跑到走廊里吹冷风，写生物卷子。走廊里时不时的传来尖叫声，程皙写完卷子，弯下腰，两个手按在窗台上。

　　从学校三楼的角度，可以看到冒新芽儿的金叶榆。程皙抻了抻懒腰，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来颗酸糖吃。

　　“程皙。”陈弈抱着手臂，靠在程皙墙上，“看什么呢？”

　　程皙嘴里含着酸糖，含含糊糊的说：“没看什么，吹会儿风。”

　　“哦。”陈弈没穿校服，上身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短款外套，衣服是亮亮的质感。他敞着穿的这件衣服，露出来里面的黑色毛衣，毛衣的衣襟处打斜印着黄色的英文字母。他下身穿的裤子，腿弯处有一个口袋，口袋上有个金属扣。他转过身子，和程皙一起靠在窗台上。金属扣碰到墙面，发出，“咔哒！”一声。

　　程皙把含在嘴里的酸糖咽下去，“陈弈，我们要买拍毕业照穿的衣服了。”

　　“嗯，听许智成说了。”陈弈侧目看程皙的侧脸，“我这两天要去请假。”

　　程皙的脸和陈弈的脸距离太近了，她站直了，拉开了点儿距离，“请假！请多久呀？”

　　“嗯，半个多月吧。”陈弈转过身子，背靠着窗台，继续盯程皙的脸。

　　“那等你回来，刚好是拍毕业照的时间。”程皙叹了口气，“好快，真的要高考了。”

　　许智成从走廊拐角里走出来，“陈弈，程皙！你俩在这儿聊什么呢？”

　　陈弈：“没看到她手里的卷子？聊学习和高考。”
　　许智成：“哈哈，聊吧，我先回去了。”

　　——
　　拍毕业照的前一天，程皙捧着要穿的上衣和短裙，“雯雯，明天穿这个拍照会不会冷呀。”

　　刘雯雯：“会冷，可以穿这个腿袜呀。”
　　“你提醒我了！我们班买的这个衬衫短袖和短裙还挺好看的。”程皙靠在刘雯雯的肩膀上，“待会儿放学，去买奶茶喝呀。”

　　刘雯雯：“好，你不是说那个芒芒生打椰好喝，我们去喝那个。明天上午就要拍毕业照了，陈弈能回来吗？”

　　程皙犯懒，趴在书桌上，“他之前跟我说过，他拍毕业照的时候会回来。”
　　刘雯雯：“你不问问他？”
　　“等放学再问吧，雯雯，我们就快要毕业了。”程皙的脑袋埋在她臂弯里，鼻子酸酸的，眼睛也湿了。

　　刘雯雯：“是呀，还剩下不到五十天了。”

　　拍毕业照的时间定在上午十点半，是太阳光正充足的时候，操场上摆好了桌椅，按班级顺序拍。

　　程皙和刘雯雯换好衬衫和裙子，从教学楼走出来，阳光洒落在她们俩身上，晒得程皙露在外面的一截腿都暖暖的。

　　刘雯雯：“皙皙，好像刚开始，还有五个班才到我们呢。陈弈也出来了，他今天早上刚回来，他应该是特意回来拍毕业照的。”
　　“对。”程皙用手背挡住自己的额头，抬眼瞟着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的陈弈，他双手插兜儿，眉眼里含笑，有风撩起来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他长得极漂亮的眉骨。许智成跟他说了句话，他晃着脑袋笑了笑。班级统一定的白蓝相间的短袖，他穿起来的感觉和其他人不太一样，这件衣服被他穿得更贵了。下身的裤子，也是统一买的藏青色的裤子，这条裤子衬得陈弈的长腿非常修长。

　　阳光刺眼，程皙的眼睛发酸，低头看了眼手机。刘雯雯拍了下程皙的肩，“皙皙，你今天好漂亮呀，你扎丸子头真好看！还有你今天化的淡妆也好看！”
　　“你也好看呀！你今天的眼妆亮亮的！”程皙抱了下刘雯雯的胳膊，“雯雯，我们也去操场那儿等着集合吧，那都有挺多人了。”

　　程皙和刘雯雯站到六班的等待区，看前面几个班级拍照。
　　“程皙。”陈弈在等待区的台阶上，喊了声程皙的名字。
　　程皙回身看他，“嗯？”

　　“还记得你欠我顿饭吗？”陈弈单手插兜儿站在台阶上，自然而然的吸走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连带着和他说话的程皙。

　　“记得呀。”程皙抱住自己的手臂，“等高考完我请你吃饭吧。”
　　陈弈：“嗯。”程皙的胳膊纤细，肥大的衬衫短袖穿在她身上，有种风一吹，会抓不住的羸弱感。她的腿本就又细又直，腿袜更能凸显出她修长的修长。

　　组织拍毕业照的老师，举着喇叭喊道：“高三六班！来集合！”

　　程皙的个子没那么高，被安排在了第一排坐着。刘雯雯站在程皙上面，男孩子都在最上面的三排。申娜娜和柯笑笑个高儿，在女生站位的最后一排。

　　陈弈在桌子上站着，左边是许智成，右边是唐阳东。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陈弈旁边念叨。

　　老李在第一排坐下之前，回头看了看他身后的学生。

　　拍照的摄影师：“同学们！准备好了吗？”
　　“好啦！”

　　“3！2！1！加油！”拍照时，程皙和刘雯雯都在默契的比耶。陈弈单手插兜儿，扬着下巴，脸上没什么表情。
　　摄影师：“好了！下一个班级！”

　　刘雯雯：“这么快拍完了，走，皙皙，我们去食堂买瓶喝的回去。”
　　程皙挽起刘雯雯的胳膊，“雯雯，我今天带了拍立得，等下午放学了，我们好好拍几张照。”
　　刘雯雯：“你带拍立得了！真好！”

　　初夏的风，吹过程皙的裙摆。程皙走过操场，转身望向操场。朝阳带火，毫不留情的炙烤着还在操场上拍照的人。程皙想，这个夏天，在她心中是最宝贵的，也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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