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世代]明月东升

作者:静水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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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战


      随着波特和隆巴顿夫妇被迫隐居在赤胆忠心咒的守护之中,随着雷古勒斯被勒令潜伏隐藏,随着西里斯为了拖延时间孤身踏上逃亡之路,凤凰社的战斗力捉襟见肘,但食死徒的袭击却越发频繁。
      在午夜幽深的黑暗中,伴随着一声低沉的火焰爆鸣,有碧绿的火焰骤然扬起,让金属制成的面具上反射出闪烁的、诡异的绿光,又照亮了一角翻卷的黑色长袍。烟尘与煤灰从下而上鼓动起来,形成一朵小小的蘑菇云,迅速消失在壁炉向上的烟囱之中。
      有人通过飞路网进入了这座宅子。
      这本不应该发生的。随着局势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多的人家选择断开自家壁炉和飞路网的连接,而有一个凤凰社成员的博恩斯家,显然是其中之一。
      来人没有走出壁炉,他的魔杖挡在面前,过了一会,确定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动静,这才冷笑了一下。
      反幻影移形咒细微的光芒在暗夜中铺展开来,低低的咒语从面具后发出,一种黑暗的、邪恶幽冷的力量从他的魔杖中扩散开来。那是一个诅咒,一个从他的主人那里学来的诅咒。黑魔王对于有功之臣总是不吝奖赏,饶是如此,他也花了不少时间,才掌握了这个咒语。
      幸好有这样的咒语,否则像他这样不擅魔药的人,要舍下脸面问同伴要生死水,总是不让人愉快的。
      凭什么?那家伙只是个混血,就连对方引以为傲的母系,也不能在神圣28纯血中占据一席之地。凭什么对方能获得比他更高的地位?就因为他找到了那个见了鬼的“梦见者”?
      想到那个同伴,面具后的人不禁咬了咬牙,一种难以遏制的愤怒和妒忌在胸口升起,化作了一种杀戮和凌|虐的渴望。
      黑暗的,幽冷的睡眠诅咒释放出来,强迫这座宅子里的几乎所有人陷入昏睡。那是来自于黑魔法的催眠,即使天崩地裂,睡着的人也不会被吵醒。
      他看了看依旧深沉的天幕,面具后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跃跃欲试的残忍和快意。
      如果他只想完成任务,那么陷入沉睡的博恩斯一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可他想看人伦惨变而多此一举,却无形中给了满屋子人一线生机。
      黑暗中,屋子的男主人,埃德加博恩斯的父亲,老博恩斯先生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无神的双目扫过床头立着的人影,木然地下了床,从床头柜上抓过自己的魔杖,对准了相伴数十年的老妻。
      “杀了她。”在一片朦胧的、欢欣而舒适的迷雾里,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不那是凯丽!是我的妻子!老博恩斯先生的魔杖在发抖,竭力和入侵的声音对抗。
      “是吗?那么上楼吧。”
      戴面具的人并不急,不同于其他食死徒,他并不那么喜欢钻心咒和杀戮咒,因为那种单纯的疼痛,摧残□□的方式太粗暴,缺少魔法精妙的、独特的美感。他的兴趣和特长都是夺魂咒,每每施展的时候,他都能想起自己第一次成功施展夺魂咒的场景:那只怀孕的母鼠在夺魂咒的控制下咬死了自己所有的孩子。
      然而更美妙的是,在他撤去咒语,让母鼠的神志回归以后,它不吃不喝,疯狂地撕咬自己,把自己后半身的毛皮,连同尾巴和后腿全部咬了下来。它只多活了不到一个小时,便和它的孩子们死在了一起。
      他看着鲜血淋漓的一小团,感受到那其中蕴藏的,忧伤又残酷的美,从此专攻夺魂咒。
      主人知道他的特长,凡是需要控制、潜伏,需要动动脑筋而非单纯大杀四方的时候,就会叫他出手。而如今,他的夺魂咒已经炉火纯青,借着老博恩斯先生去魔法部领退休金的机会控制他去魔法交通司将自己家的壁炉重新连上飞路网,就是他这两天的杰作。
      老人家双目无神、跌跌撞撞地向楼上走去。
      博恩斯家的房子有些年头了,只要有人走过,楼梯便会吱嘎作响,楼上的走廊里放着一些杂物,被夺魂咒控制的老人无法如同平日一样准确地让开,于是凳子也翻了,花瓶也砸了,花枝散落水洒了一地,到处都是清零哐啷的乱响,但躺在床上的人,依然如死一般沉睡着。
      楼上卧室的门砰地一声撞开了,老人双目空洞地抬起手,手中魔杖指向熟睡的长子。
      我的儿子?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他又挣扎起来。
      “那么这个女人?”面具后的人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他对自己的夺魂咒有充足的自信,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一家人自相残杀的场景。
      比起相伴多年的妻子和亲生的儿子,老博恩斯先生与儿媳之间绝无这等情谊。但他仍在拼命挣扎,良知、责任和魔法在内心交战,想要动手,又想要阻止自己,两相交战之下,老人家的腿重重撞上了床头柜,狠狠摔倒在地。
      他的年纪已然不小,为了阻止自己,那一下几乎是将自己的膝盖砸在坚硬的地板上了。只听一声几不可闻的爆裂声,他右膝的膑骨从中爆裂,如同张开了一张大嘴,一阵剧痛袭来,老人家当即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魔杖甩到一边,老人家痛苦地发出低低哀嚎。
      食死徒并不知道,他所学的这个沉睡咒语,来自于古老的冈特家族。活跃于十七世纪初的邪恶女巫葛姆蕾冈特用这个咒语对伊法魔尼的创始人伊索瑟尔和她的丈夫下咒,但这个咒语最终被他们的双胞胎女儿:玛莎和雷欧娜的哭喊声破去。
      在魔法史的观点中,真正破除沉睡咒语的是夫妻俩对女儿的爱。但将这个咒语教给手下食死徒的伏地魔显然不相信这个理论,在他看来,“爱”是一种软弱的无能的力量,别说对抗强力黑魔法,就连起码的自卫能力都不具备——难道他那个被称为“母亲”的愚蠢至极的生物还不够证明这一点吗?
      不幸的是,这位黑魔王恰好又在孤儿院长大,听过婴儿的哭嚎是怎样惊天动地震耳欲聋。所以他一直认为是葛姆蕾的魔咒不够强,或者婴儿的嗓门过于大,又或者是伊索的养子们和葛姆蕾的战斗无意逸散出了足以克服咒语的魔力……自然,也不会将这个弱点教给手下的食死徒。
      老人一双赤脚踩在咯吱咯吱楼梯上的声音没有惊醒任何人,花瓶凳子翻倒时的响动也没有,猛然撞开房门的哐当声更没有,但父亲低低的呼痛传入耳膜时,埃德加博恩斯猛地惊醒了。
      他爱他的父亲,就像伊索爱她的女儿们。
      借着隐约的天光,埃德加博恩斯一睁眼就看到了倒地不起的父亲,和门口站着的陌生人。
      凭借身为凤凰社成员,在多次生死一线的战斗中训练出的敏捷反应,埃德加右手一把捞起枕边的魔杖,一个障碍咒立刻扔了过去。
      与此同时,他的左手已经按上了床头的闹钟。闹钟上装饰的花纹里,有一枚黑色的半珠,只有凤凰社成员才了解其中妙用。
      食死徒完全没有想到被魔咒催眠的埃德加博恩斯会突然惊醒,猝不及防挨了一记障碍咒,这时候也爬了起来。
      两人在黑夜中对打,都担心对方有援兵,只求速战速决。束缚咒昏迷咒石化咒光芒乱飞,铁甲咒也不断展开。埃德加的浅色睡衣在夜色中更为明显,但他同样更熟悉环境。能够在狭窄的走道里依靠门板和墙壁之间的小小空间从容躲避。
      交换了几个咒语之后,食死徒退了一步,撞到了老博恩斯先生碰翻的凳子,被绊了一下。手上魔咒的节奏立刻出现了停顿。
      埃德加抓住了这个停顿,一个束缚咒射了出去。但他也失误了,在取胜机会到来的时候,下意识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而非最合适的咒语。
      束缚咒诚然有捆缚对手的效果,但既不能如同缴械咒一样除去魔杖,也不能如同昏迷和石化咒一样通过干扰精神和肢体干扰施法。在双手被束缚咒捆缚起来前那一瞬间,食死徒用尽全力,通过仍在持续的,对老博恩斯先生的夺魂咒下达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强的指令:
      “阻止他!”
      只要并非杀戮,老博恩斯的反抗就没有那么剧烈。一道缴械咒从背后打出,埃德加的魔杖脱手飞了出来。
      “爸爸?”埃德加愣了一下。老博恩斯先生已经扑了上来,双眼空洞地拦住儿子。
      黑魔法和白魔法的差距在这一刻显露无遗,随着埃德加魔杖飞出,捆缚食死徒的束缚咒立刻终结,他扭动着将身上的绳索扯了下去。而如同夺魂咒这样的魔法,只要被施法者没有反抗成功,那么效果就会持续到施法者主动或被迫停止。
      父子俩对峙着,些许天光从窗口漏下,照亮了地面上一只湿漉漉的,满是灰尘的脚印,在地上拖出长长的一道,闪着些细碎的,只能在飞路粉中看到的光泽,那是刚才食死徒滑倒的时候留下的印子。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埃德加都没想明白自己的思路,已经对着手表大叫了起来:“壁炉!壁炉可以走!”
      食死徒已经站了起来,将身上的绳索丢在一边,提着魔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只有他自己知道,黑魔王给他的任务做了详细的安排,只要他照做就一定不会失败。
      所以,他不敢叫人,也不敢停手,如果黑魔王知道他自作主张,他的下场,不会比那些被他杀死的人好多少!
      夺魂咒的控制下,老博恩斯先生将儿子和自己的魔杖都扔到楼下,自己也沉默地下了楼。食死徒本可以让他留着帮忙,但他不敢赌,老博恩斯先生不愿杀死妻儿,差点挣脱了他的夺魂咒,他又怎敢让对方目睹接下来的那一幕?
      绿光在魔杖顶端莹莹亮起,食死徒对准了赤手空拳的埃德加博恩斯:“阿瓦达……”
      “除你武器!”壁炉中再次腾起一阵火光,一个缴械咒抢在索命咒念完之前从火光中射了出来。
      麦格教授还没走出壁炉,就被后面抵达辛西娅的撞了一下。两人都穿着睡衣和拖鞋,显然刚刚从床上爬起来。不像辛西娅非常狡猾地将附近一座空屋的壁炉联进飞路网,霍格沃茨的□□宿舍本就连通着,自然比辛西娅方便许多。
      失去了魔杖的食死徒不足为惧,埃德加冲了上去,飞起一脚将他踹下二楼,辛西娅及时补上一记昏迷咒,食死徒落到楼下,一张椅子及时冲了过来,扶手上花纹扭曲,将他牢牢捆住。
      昏迷咒是针对精神的魔法,随着昏迷咒生效,老博恩斯先生猛地惊醒过来,连带一屋子的博恩斯们也从黑魔法的强迫睡眠中醒来。
      “穆尔塞伯。”辛西娅摘掉了食死徒的面具,认出了那张属于同届斯莱特林的脸。
      这时,一群因为反幻影移形咒不得不从远一些的地方飞过来的凤凰社成员们也到了,斯多吉波德摩和马琳麦金农也先后从壁炉中出来,大家都一身睡衣,见到博恩斯全家平安,这才松了口气。
      连接飞路网需要魔法交通司开通登记,但断开只需要一个咒语。老博恩斯先生惊觉自己差点害死全家,这时候还没缓过劲来,埃德加把两个孩子哄回去睡觉,一群凤凰社巡视周围确定没有其他食死徒窥伺在侧,解开了反幻影移形咒,又多加了几个啸叫咒和降敌陷阱,这才哈欠连天地准备各自回去。埃德加站在壁炉面前,准备等他们一走就施展咒语断开飞路网。
      站在一群哈欠连天的同伴们中间,辛西娅也不由打了个大哈欠,下意识揪了两下自己的耳垂。
      她的手顿住了,心口猛地一跳,声音里不觉带了几分凄厉:“快!普威特家!普威特家也发出了警报!”
      普威特家和博恩斯家几乎同是遇袭,或许就早一点点,大家从睡梦中醒来接触传讯时旧的地址被新的覆盖,因此都没有在意。
      这时所有人悚然一惊,立刻想办法赶过去。
      普威特家当然也被反幻影移形咒封锁,不同于陷入沉睡的博恩斯们,普威特兄弟在保护咒范围内设下了大片的啸叫咒,因此食死徒刚刚抵达,他们就被尖锐的警报声从睡梦中惊醒。
      但食死徒们做好了强攻准备,不但派了五个人精于战斗的食死徒对付他们,为首的更是伏地魔手下最强战斗力之一:安东宁多洛霍夫。
      他是一个强大而凶狠的巫师,伏地魔最早的党羽之一。数十年中,他从未停止过战斗,在战斗中淬炼出无以伦比的经验,除了几年前为了断后故意被傲罗们抓住,从未有过一次失败。
      迄今为止,死在他手上的巫师和麻瓜不计其数,被他折磨过的还要再翻两倍。将这样一个人派出来,足见伏地魔已经下定决心要普威特兄弟的性命。
      尽管并不知道来认识谁,但兄弟俩知道,自己可能很难等到救援,因为在费比安发出求救定位后一秒,吉迪翁就收到来自博恩斯家的求助。新的信号覆盖了旧的,他们就知道,自己完了。
      吉迪翁和费比安不是对手,他们只能依仗自己对家中事物的熟悉,一人抵挡,一人布置陷阱拖延对方的脚步。
      可谁的家是按照防御堡垒打造的?以前买的防身道具用完了,做坏了的效果奇葩的魔药用完了,连以前在佐科买的恶作剧产品都用完了,兄弟俩倚靠着一扇已然千疮百孔的房门苦苦支撑。
      忽然有咒语声从食死徒后方传来,除了安东宁多洛霍夫以外,其他四个食死徒都调转魔杖。应对新来的巫师。
      尽管已是午夜,在没有数十年后丰富夜生活的时代,巫师们都还保持着早睡的习惯,但世上总有夜猫子。本吉芬威克和多卡斯梅多斯这天晚上正好没睡,于是他们在定位珠震颤的第一时刻就读取了定位,正好比埃德加快了一丁点。尽管只有两个人,尽管本吉和多卡斯都不是凤凰社中最能打的,但两面夹击之下,普威特兄弟依然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只不过,他们的人手依然不够,尤其在对上多洛霍夫这种好手的时候,那一点点差距,就是生死之别。
      当凤凰社其余成员赶到时,普威特家的房子已经塌了一半,多卡斯在钻心咒的折磨下撕心裂肺地尖叫,本吉一条腿血肉模糊,半边身子被倒塌的废墟埋住,而多洛霍夫的魔杖吐出的厉火向他烧来。
      “盔甲护身!”仗着曾经的找球手训练,辛西娅的飞行速度超过在场的任何人,在厉火距离本吉芬威克只有一线的时候挡下了这一击。
      她的速度太快,铁甲咒惊怒之下全力发出,已经不仅仅是抵挡咒语,而是反射。多洛霍夫在近距离之下猝不及防,厉火本就不分敌我,被这一挡回头反扑,他只发出一声惊叫,便在黑红色的火焰中化为乌有。
      多洛霍夫死去,布置在这个区域的反幻影移形咒自动解除,剩下的几个是死徒见机极快立刻转移。
      ——他们带走了多卡斯梅多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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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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