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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狐
周围除了阴冷了些。似乎并没有别的。
因此沈星言才更加警惕。
他抿唇在前面带路，还要分心保护身后的素素，脑门上渐渐多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而他的身后，素素用过于苍白的指尖抓着他的外套，微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面容。
黑暗中，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先等等。”
沈星言发现了异样。
他示意素素停下。
闭上眼，用心眼集中到异常的地方。
那里，有一块完美隐藏与黑暗中的薄膜。如果不是沈星言的心眼精进不少，根本发现不了。薄膜的下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暗潮涌动，让人莫名不安。
突然，原本安静的薄膜地下鼓起了一个包。
仿佛有个小小的拳头在从里面往外顶。
沈星言警惕的盯着薄膜，缓缓拿出符纸。
嘶。
尖锐的呼啸声忽然想起，刺激着耳膜，让人大脑一阵剧烈的不适。
“捂住耳朵。”
沈星言高声提醒素素。
同时手里的引雷符朝着薄膜砸过去。
一道惊雷过后，薄膜消失不见，空中冒出一团黑烟。
等烟雾散去，隐藏其中的东西渐渐显露出面容来。
是个奇丑无比的怪物。
很是瘦小，大概只有足月的婴儿那么多。
但沈星言知道，那不是婴灵。
是个全新的，从未见过的怪物。
比身体大出三倍还多的脑袋，类似四肢的东西格外短小，肚子更是圆鼓鼓的。大脑袋上有一双特别小的眼睛，黄豆一般，散发着浓浓的邪气。祂的嘴巴很大，此刻正大张着，露出里面四排尖锐的牙齿。
祂似乎在笑。
沈星言第一次见这么丑的东西，简直恨不能去洗一洗眼睛。
“素素，你可千万别睁眼看啊。”
“好。”
素素颤抖着声音回答。
而长发下，她的眼睛却是睁开的。
谁也没有注意到。
数秒后，那小怪物忽然朝沈星言扑过来。
祂的速度快极了，带过一阵令人作呕的风。
“躲好。”
沈星言一边叮嘱素素，一边把手里的符纸甩出去。
滋滋。
符纸触碰到小怪物发出滋啦啦的声音，还伴随着皮肉烧焦的味道。
明明是有用的，但小怪物连速度都没有减弱分毫。
依旧咧着嘴，大笑着朝沈星言扑过去。
眼看着尖锐的指甲就要刺入沈星言的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小星星忽然凌空画了一个符咒丢过去，竟然减缓了小怪物的速度。
沈星言也趁机避开，还不忘拉一把身后的素素。
“怎么还会有孽狐这种东西！孽狐不是早就灭绝了吗？”
“又一个早就灭绝的怪物吗？”
孽狐？
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待会儿再跟你解释。赶紧把祂杀了，不然会引来更多的孽狐。”
“这东西还成群结队出现呢？”
沈星言差点崩溃。
一个都这么难对付，更何况是一群。
满心都是孽狐的沈星言并没有注意到，从小星星出现后就变得异常安静的素素。
此刻，黑发遮挡的眼睛里正迸发出尖锐的恨意。
那双完全看不到眼白的眼睛仿佛望不到底的无底洞，浓重的黑仿佛能把人的灵魂瞬间吸入毁灭。她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小星星，衣袖下的手用力攥紧，指甲轻易刺破掌心。
只要杀了他，杀了他就能够阻止他的觉醒。
不，不行。
现在还不是时候，会暴露的。
杀了他！
杀了他！
不行，还不是时候！
仿佛有两个声音在素素的脑海中吵架，她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小星星，这玩意儿要怎么对付啊？”
“笨蛋。想想我给你的那些书里面记录的内容，有对付孽狐的方法，只是你暂时没想到而已。”
“所以你直接告诉我呀？”
“自己想。”
能告诉的话，他还能不说？
小星星一脸无语的在心里吐槽。
谁知道他们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分成一大一小是怎么回事，更可恶的是他只能用沈星言想起来的技能，就算他心里一清二楚也不行。
好郁闷。
“好吧，我自己想，那你先帮我挡一挡，也别忘了保护素素。”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快想，赶快掌握。”
小星星没好气的答应。
孽狐自然不可能给沈星言喘息的机会，祂像是永动机一样，再次冲了过来。
小星星又要阻挡又要照顾素素，简直要累死了。
忍不住催促。
“你倒是快点呀。笨死了，我明明都在记忆里给了你那么多技能知识，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学会？笨死了。”
听着小星星对自己的吐槽，沈星言觉得委屈。
他明明也很努力的每天都学习了。
可谁知道最近出来的都是本来早就灭绝了的怪物，他哪儿知道会这样。
早知道下次就专门找冷门的法术学了。
“别废话，专心想。”
“哦。”
沈星言欲哭无泪。
“吱吱。”
不满被两人无视的孽狐再次发出刺耳的尖叫，很明显祂的速度比最初快了许多。哪怕有小星星的阻挡，祂也依旧变得更加难对付。
还要拦祂还要保护素素的小星星很快就开始力不从心。
“再不快点咱俩都要交代在这儿。”
“别催别催，我正在学。”
他都已经找到对付孽狐的办法了，正在加速学习而已。
为什么还要嫌弃呀。
不把他当人吗。
“快点，我要坚持不住啦。”
小星星的声音急促了许多，手上的动作变慢了。
不，是孽狐速度更快了。
而且祂的声音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糟糕，祂在呼唤同伴。”
沈星言……
为什么要这么惨啊。
梵天究竟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会没有检测到孽狐的存在！
一群废柴！
“好了好了，我学会了，现在换我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
大不了就是死呗。
沈星言心一横，先画了个符咒把素素保护起来，免得待会儿专心对付起孽狐的时候忽略她的存在让素素受伤。
“素素。你就待在里面别动，很安全。”
“好。”
素素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恐惧的颤抖，然而长发遮挡下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满是妒恨。
妒恨沈星言的天赋。
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就已经把对付孽狐的方法给学会了。
如果他的天赋成为自己的，自己绝对不会像他一样蠢笨，竟然才这么点灵力。如果他的天赋成为自己的，江云空又算得了什么。
该死。
把他杀了，就能夺走他的天赋吗？
“小星星，你帮我照顾好后背。总觉得后背有双眼睛盯着我，很危险的样子。”
沈星言说完，开始专心对付孽狐。
自然最有利的武器还是他的指尖血。
用血来画符咒，绝对能让孽狐不敢再嚣张。
画符的过程很是滞涩，比之前画的任何一个符咒都要艰难。
沈星言甚至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正在被迅速抽空，而符咒才画了寥寥几笔。这样下去，他的灵力恐怕要支撑不住画出整个符咒。
真恨自己能力不足。
沈星言咬紧牙关，拼命从经脉中榨取灵力。
被不断压榨的经脉逐渐紧绷起来，仿佛被拉满的弦，下一秒就会因为拉扯过度而断裂。
口腔里逐渐充满了血腥味。
“坚持住。”
看出沈星言的吃力，小星星连忙鼓励他。
“我、知、道。”
沈星言咬牙说。
直到经脉中的灵力被榨干，沈星言的符咒还没有画完。
仿佛知道他的情况，孽狐的攻击也变得更加迅猛。
几个来回之间，沈星言很快挂了彩。
那些被孽狐抓破的地方流出的血是浓浓的黑色，并且伤口周围的皮肤很明显变成了灰白色，仿佛随着血液的流出，皮肤里的细胞也瞬间死亡。
很痛。
但沈星言只能忍着。
因为他知道小星星也战斗的很辛苦，还有素素要保护。
他很着急，却又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沈星言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在书里看过一个迅速集结灵气的办法。但因为过于危险且成功率很低，一般不会有人轻易尝试。
“小星星，我想用禁术。”
“你是说……”
小星星瞬间意识到沈星言要做什么。
“你疯了？”
“反正现在缺少灵力，符咒画不出也是死，冒险一试，说不定就活了呢？就算失败了，也不过是雪上加霜罢了。不会更惨的，不是吗？”
反正失败了也是死，万一呢？
小星星没有再拦着。
“你决定就好，我会帮你拦住孽狐的。”
“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好搭档。”
沈星言笑了下。
他闭上眼，开始回忆看过的内容。
“以吾之名，借你之气。命所汲取，精为所毙。言灵唯心，力灵为气。出！”
随着最后一个出字话音落地，原本寂静的黑被无形的利刃划破，月光显露，风起。
草木、虫鸟间一缕缕无形的灵气盘旋着凝结在一起，直直的朝着沈星言的眉心飞去。
白净的额头，一枚圆润的佛珠忽然亮了起来，所有的灵气涌入其中。等一切再次静止，佛珠也没入沈星言的额头，他的双眼缓缓睁开。
那一瞬间，沈星言仿佛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他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露出悲悯的笑。
不过瞬间，须臾消失不见，一切快的仿佛只是谁的错觉。
“成了！”
小星星惊喜的大叫。
而原本因为缺少灵力变得黯淡的半个符咒也开始变得璀璨起来，剩下的半个符咒画起来竟然轻松了许多。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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