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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就会有三
为什么会把情人节定在马上就要到来的春天之前,她不记得了,不过,入春前的最后一场冬末的雪,融起来真是冷得连一丝皮肤都不想露出来,可能是因为这样,才要与火热的情人节连在一起吧。
“好冷好冷!”
神无手里挎着今天刚刚做好的围巾从真选组出来,赶在幕色降临之前离开,好不容易今天土方先生没有以夜晚女生回家不安全为由把她送回去,还得趁着时间还早去买点巧克力。
巧克力+围巾,这份情人节礼物够了吧……
她一边想着明天要不要弄个甜口大餐一边走出超市,却在转入歌舞伎町的时候狠狠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向前走。
连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在天空以后,白天里沉默的路灯终于亮了起来,几乎是迅速,扑光而来的飞蛾就迎头撞了上去,路灯照出神无的影子映在地上,拖得比她原来还要瘦长,周围的道路,安安静静的。
今天没有什么月光,厚重的云层挡住了偏食的月亮,就连路灯都熄灭了,眼前突然一黑的人影还没反应过来,立刻本能地挥着刀往后砍去,来人躲过他的线路翻身向前,一个肘击就把他的刀打了出去。
男人顺着她的攻击故意露出破绽,手在空中翻转着唤名,瞬间,打落在地的刀从她背后直冲过来,狠狠地插入眼前的袋子里。
男人把袋子砍了个稀烂,才看见神无坐在熄灭的路灯下的长椅上盯着他,“喂,大半夜地跟踪lady可是很失礼的哦,你想干什么啊?”
可惜她的围巾。
“呵,不愧是祸津神……的神器,不管是哪个时代练出来的战斗本能都让人这么地兴奋啊。”
神无听了他的话只是敛了敛眉目,连一丝表情都没做出来。
“终于又见到你了,特地赶在情人节前夕是来跟我求婚的吗?真不好意思啊,我已经有主了。”
上次在孔雀姬那她只看见了他一双眼睛,这次更好,整个头都蒙上了黑布。
“你是羞于自己的面孔示人?”
“当然不是了,只是神明在行刑的时候总要把面蒙上,以防止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只是入乡随俗而已。”
神无笑了笑,“入乡随俗?这么说你还是个外来神,还是说,以为自己是神明的妖怪啊?”
“七郎,你很敏锐嘛。”
她的笑容定了一定,随即加深,“我真的好奇了,你好像知道我的身份,又好像……”
知道她参与过攘夷战争。
月亮从云层后面爬出来,照亮眼前的男人,他的身高和体型大街上随处可见,起不到什么可以存在记忆的作用,只是手里握着的那把刀,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红色的光芒,比武器的寒光还要更冷一些。
他刚刚可是在空中把这把刀拿到了手上。
神无主动对他发起攻击,眼前的人影瞬间消失,转眼出现在她身后,她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妖刀从空中劈下来,男人露出得意的笑容,“始终,也只是一个连刀都形不成的妖怪而已。”
神无紧紧地抓着刀刃落到地面,手掌划破,鲜血和恙同时染上她的手臂,真是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疼。
“您在说谁啊?”她用力地把刀往自己的方向拉,终于听到了一丝不属于眼前这个男人的声音,“哦——看来你的刀才是妖怪,叫什么名字啊?”
“呵呵呵,”男人笑得阴森森的,“果然对上你很有趣。”
他蓦然松了手,手里的刀发出刺眼的光芒,转瞬,一个头戴天冠的小女孩落到男人身边,她用袖子捂着嘴巴,眼里满满都是对她的厌恶。
“什么妖怪和神器分得那么清楚,到底,你不也是和我一样的东西吗?”女孩走上前来对她伸出手指,“你知道吗,我的名字,我可是知道你的。”
神无的额角滑下一滴冷汗,男人见状又笑了笑,“明酱,别玩死了。”
“当然了,枯涸大人。”女孩的手指凝结了一点光芒,仿佛是从洒下来的月色中捡起,指向她,“七福,”她的牙齿咬了起来,女孩露出得意的微笑,“缚布。”
脑中的记忆好像合上了一个点,神无的身体僵了一下,在男人唤了名提刀上前的瞬间才躲闪不及,胸前被划了一刀。
鲜血透过指缝流出来滴落在雪地上,恙的刺痛仿佛侵蚀到了她的名字,神无疼得跪在地上动弹不得,抬起眼看着还在不断说话的男人,他抬起手把刀插入她的肩膀,干拧着加深伤口,她控制不住地叫出声。
“最近,你好像过得很开心啊……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就要对你的东西出手了,”他的手抚上她的脸,刺骨的寒冷像是地狱来的恶鬼,神无打了一个冷颤,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知道吗?本来就留不住人类记忆的神器,如果死了,会怎么样,”
“会彻底从那个人的记忆里面消失哦,”刀在她的身体里抖动着发出笑声,“那个时候,你的存在,就彻底消失了。”
神无咧开嘴笑了出声,“那可真是……感谢了……”她以极快的速度让刀更加没入,咬着牙转身以身体和拳头带来的冲击试图折断它,它鸣叫着弯曲了刀身,从男人手中滑出来。神无立刻把刀抽出来往地上狠狠地打下去,刀身发出尖叫,随后消失在她手中。
男人始终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不动弹,但她却能感觉出来,他好像不太高兴。
“怎么?”她疼得声音都要发不出来了,“感觉到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妖刀比不过我,吃醋了?”
“……从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只可惜,如果你会死该有多好。”
男人的话让她恶心。
“最好的?我如何担得起。”
“如果我给你取名的话,一定是最简单纯粹的名字,”他又顿了顿,“总会有办法的,你要记得等我。”
他说完消失在了夜空中,神无捂着肩倒在地上,肩膀的伤口越来越疼,疼得她快要失去意识。她在闭上眼之前努力地爬到最近的便利店,并且终于在自动门发出动静之时晕了过去。
已经三个月了,今早大黑天也被叫走,平常虽说人不多但也热热闹闹的神社如今只剩下三个人,阿七坐在黄昏里的鸟居下面眺望远方,每天都和昨天一样希冀着远方的尽头会走来那个懒懒散散的身影,柔和着眉目对她说,回家了。
她已经等了三个月了。
“阿七,别等了,先吃饭吧。”
留下来照顾她们的是落舞,除此之外,被天传唤的大黑天带走了全部的神器。
“好啊,吃饭!”
和平常一样,阿七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永远是一副自在快乐的神情,月看了想说两句,却被落舞拉着摇了摇头。
阿七必须不能担心神无,不然会影响她的。
谁也不知道消失了三个月的神无神去做了什么。
饱饭过后泡个澡,舒服快乐赛神明,阿七哼着歌扑到月铺好的床里面,从被子里钻出来抱着她躺下,“今天要讲什么故事呢?”
月活的时间比她长,知道的东西也比她多。
她摸摸她的头,踌躇着道,“今天不讲故事了。阿七……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阿七在她怀里安静地呆着,过了很久才开口,“等神无回来就可以了。”
“可是我听说……”
“你听说什么?”她抬头看着她,蓝色的眸子平静得宛如湖水一般,“月,你不该听说。”
“睡吧,”阿七拍拍她的背,“有前辈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嗯。”月抱紧她。
第二天醒来,又是同样的状态,而且连大黑天都没有回来。阿七还是坐在鸟居下面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落舞小姐,”月开口问站在隔壁和她们一起等的落舞,“我们可以上‘天’吗?”
落舞摇摇头,“妖怪是不能上天的。”
她们之间有资格上去的只有阿七,可是落单神器一个人便不能应着召唤到达,须得穿过苇原中国,再经由黄泉比良坂,如今连在出云都要靠她来保护她们,上天更是无从谈起。
“可我总觉得出事了,不只是神无,大黑天大人也没有回来。”
落舞也是同样的,可她也只能等。
几个被丢下的人在这等来等去,最后等到的,居然是从天下来的旨意,上面说,让阿七前往高天原。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主人这么久没回来我也很担心,再者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天没有给她特殊通道,如今的现世虽然休战了比较长一段时间,但依旧混乱无比,入夜以后,没有神器在手的神明连神社的一步都不能离开。
“不必了,落舞姐姐还是在这等着吧,也许过几天大黑天大人就回来了。”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如何交代。
“更何况,我们才是神无神的神器不是吗。”
临走之前阿七还拜托了贫乏神来看顾落舞,虽然没什么作用,但总归比她强多了,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她才带着月离开大黑天的住所。
今天是个晴天,没有被云层遮挡的月亮清晰地为她们照亮前路,像是指引,又像是监视,可是怕什么来什么,才走了一天不到,她们就已经被妖怪袭击了很多回了。
阿七喘着气蹲到河边清洗伤口,月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抱歉,我太没用了。”
“才不是,如果没有你,我只会更糟糕。”她喝了一口干净的水源,拍拍脸清醒一下,又对月笑道,“走。”
快到了,苇原中国,快走完了。
比良坂大概是清理过了,路上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妖怪,走了没多久,她们就看见前来接引她们的神器,他说他叫青漫……
“是建御名方大人的神器。”
青漫低眉着笑了笑,“原来神无神的神器知道这么多。”
“呵,毕竟存在了这么久。”
神无大约从战争初期诞生,长久以来势力纷争不断,她居然也没有被遗忘过,自然从开始就跟着她的阿七什么都知道一点,比如她就知道,建御名方神没有这样一个名字的神器。
“月,我胸襟挂的十字忘记带了,你帮我回去取好不好?”
阿七的眼神不太对劲。
“……不要紧的,这次传召紧急,我想各位在天的大人不会介意的。”
可她不想走。
“或许是知道的太多了。”
身前的人的声音传来,阿七急忙把月推到一边,划出一线攻击。
可是对方对她用了缚布。
“不愧是跟随神无神在多处战场立下功绩的神器,也是多亏了你,神无神才成了最有名的祸津神之一吧。”
他对着月划出一道屏障把她挡住,然后掐住阿七的脖子,眼里露出欣赏,“确实,不除了你是杀不了神无神的。”
阿七的瞳孔猛地紧缩,又握住青漫的手笑了笑,“我也可以用缚布呢,但看你这完全不怕的样子……野良吗?”
“是啊,不然怎么对付你。”
她的眼神划过一丝阴鸷,“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杀鸡儆猴。就算是灾厄中诞生的神明,数量也太多了,已经,影响到神明大人的声望了。”
她被他逗笑得停不下来,青漫生气地把她甩到地上,“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阿七站起来,“不对,我笑的是你们所有人,那些灾厄的源头可是人类,你以为,就算没有神无就不会有下一个祸津神了吗?这么嫌弃干脆灭世算了吧。哦我忘了,灭世的话,你们也会死的,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哼,你也就只能笑现在了。我知道你全心全意信任神无神,可是啊,没有人能逃过‘神明隐秘之事’,就算是你也一样,七福……”
青漫的嘴巴一张一合,月什么都听不见,她只看见阿七随着他说的话突然浑身震了一下,然后,在朦胧的月色下面,泛起了时化。
“阿七,阿七你别听他的啊!!”
青漫在瞬间收了屏障抬手对她发起攻击,月只能来得及挡在阿七面前。
阿七不敢置信地看着倒在她身前的月。
“真惊人啊,这就是你和神无神豢养妖怪的原因吗?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大脑突然空白一片,阿七眼睁睁看着倒在她面前的月,和曾经挡在她身前的人影重合起来,而那个发起攻击的人,穿着,她最常见的那套男式和服。
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刺痛了起来。
青漫的手凝起光芒,“这是最后一击了,去死吧!”
巨大的力量化作一道无形的刃气朝她直攻而来,被刀砍伤的人影跪在地上,在月光下发出惨烈的剪影,她倒在地上,好像听到无数的声音在重复她和神无之间的对话,叽里呱啦的,很吵啊……
她笑了出来,真的很吵……
“阿七,”她无数次看着她欲言又止,“我不后悔。”
她不后悔,
什么……
仿佛从胸腔当中挤出来的叫声,阿七的手死死地抓着青漫的脚,“我要见她……”
青漫的眼神闪了闪,“我就怕你不见。”
他说完就和她瞬身消失在原地,再一抬眼,已经到了一大片一大片干净又梦幻的空地前面,上下四周,飘着好多人,好多脸上蒙着白布的人,神无趴在地上,像块破烂的抹布,浑身沾满了恙,痛得她连动都动不了了。
她身上的恙,是她引起的吗?她还记得火舞当初犯了错,她就差点把大黑天刺死了。连那个一向健壮的神明都疼得说不出话,她现在,岂不是更疼……
她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阿…七……”神无在叫她的名字,“阿七——!”
她连名字都没有改过,这么强烈的提示啊,这么强烈的提示啊!
“神无,我有话问你,”她把她扶起来,“你后悔吗?”
“我…不后…悔。”
“为什……么,为什么!呐,你不能后悔一下吗?”
“……阿七,”她握紧她的手,“神明…所做的…一切,都是善。”
“善……?”她的眼睛凝满了泪水,一滴一滴砸到她脸上,“你跟我说,是善?”
她抱着她笑出声,“那你为什么要给我赐名?”
“……我不知道。”神无的手摸上她的脸,“阿七,我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呢……”她的手逐渐收紧,力度大得好像要把神无掐断,“我不知道的话,怎么认错啊!”
不认错的话,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刺痛的感觉还在加深,痛苦和绝望仿佛从她的身体里发出一样,不管她怎么躲避,都被缠得死紧,眼前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神无的眼神暗了下来,她很努力地撑起自己,把满身长满了妖怪的阿七抱入怀里,她抬眼看着周围围着她的神明,突然觉得很好笑。
她们的敌人,原来是‘天’啊。
她的眼睛变得猩红起来。
一切都好像被抽离在外,神无唤了她的名字,对着那些连脸都不敢露出的有名神,大闹一场。
“什么都没关系,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但是啊,”她一刀砍断对面人的武器,直戳对方面门,“我是错了。”
“祸津神原本的存在,就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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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野良,不是野良,懒得想她的形象了,干脆代入一下野良……结果阿七的前世还是出场了害……
然后没有说得太明白,神无是,杀了阿七身为人的时候的全家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