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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来了来了都来了。”李贵忙答他,“你快说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我娘,婶子都知道。”张宪委实不知如何开口,支支吾吾半天后才道,“我记得你成亲前,婶子她们在五哥家捏花馍,九娘忽然呕吐不止,大娘和婶子她们便以为……”
张宪实在说不出口,李贵却还追问,“以为什么?”张宪便红了脸,“以为……一个小娘子,恶心想吐,能以为是什么!”
李贵张大了嘴巴,一脸不敢置信。岳飞也想起那日的事来,怪不得他们临走前,母亲把玉镯给了官家。官家又拿玉镯作信物,让兰公公把孩子抱给了母亲,可这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张宪和李贵走后,岳飞来到正房,刚走到门口,便听得里面欢声笑语,一个窈窕婢女打起帘子,岳飞走了进去,见母亲倚在榻上,小云儿怯怯依偎着母亲,见他进来后,才开口唤了声阿爹,几个婢女簇拥在床前,逗弄着大床里的小婴儿,只见他虎头虎脑,白白净净的,咿咿呀呀留着口水。
岳大娘泪痕未干,看见儿子进来后,勉强笑道,“五郎,瑗瑗可乖了,你快抱抱他。”可怜这孩子,一落地便没了娘,刚满月便被兰先生送了来,也不知五郎抱过他没。
岳飞让婢女们退下,走到床前看那婴儿,却见他抬起脑袋甜甜一笑,喜得岳大娘擦干眼泪,也走到了跟前,“瑗瑗认得阿爹呢。”
“瑗瑗?岳瑗?”这孩子到底哪来的?谁给他起的名儿?岳飞根本就一无所知,遂问他母亲,“娘,这孩子多大了?”
岳大娘听了后怒道,“你一个当爹的,连孩子多大都不知道?九娘去年离家时,已有近三月的身孕,算来这孩子生在七八月间……兰先生说他不知孩子生辰,让娘来长安问你呢,怎么连你也不知道?”
我如何能知道?岳飞依旧一头雾水,见母亲声声逼问,只得含糊言道,“娘说七八月,那就七八月吧,儿子也不记得具体时辰了。”
“兰先生说九娘难产而死。”岳大娘疑惑道,“难道九娘死时,你不在她身边么?”
“娘!”岳飞厉喝一声,又觉有些不妥,忙闻言又道,“娘以后莫提此事了。”九娘便是官家,官家好端端的,何必咒他呢。
岳飞事母至孝,即便是教训儿子,也没这么大声过。岳大娘见他失态,便知是悲痛难抑,当下也不再提,只忧心忡忡道,“小云儿这么大点时,都摇摇晃晃学走路了呢,如今瑗瑗十个多月了,却连爬也爬不利索,莫不是娘胎里带了什么毛病?你明日请大夫来给他瞧瞧。”
岳大娘刚说完,瑗瑗便哇哇大哭,岳飞听他哭得中气十足,哪里像什么娘胎里有病的模样儿?如今既不会爬,显然才七八个月,七八个月的婴儿,兰公公是从哪里抱来的呢?他忽然想起,春上二月时,曾和官家打听兰公公的行踪,官家却顾左右而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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