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乡的歌谣

　　Chapter 59

　　自那个混乱的夜晚已经过了很久，但克梅尔还是没有醒来。

　　利亚姆和海丝佳对此束手无策，他们为克梅尔做了检查诊断，确认她的生命体征已经趋于平稳，但却不知道她究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阿斯特对于克梅尔的情况也无法给出一个确凿的答案，她只是告诉了莱姆斯自己的浅薄猜测。

　　“那颗橡实的力量与妈妈共存了十几年，而她将力量归还的时候，精神一定收到了极强的冲击。对于我们德鲁伊来说，精神、或者说意识是与灵魂不同的两个东西。德鲁伊将意识附着在其他动物的身体上以动物的视角观察世界时，如果原本的躯体受到伤害，意识就会强制返回灵魂所在的躯体里。妈妈的灵魂毫无疑问还保留在躯体里，但是她的意识恐怕因为冲击与灵魂错位了，现在的妈妈即便受到伤害也无法醒来，只能等到时间矫正这种错位，她才能自行醒来。”

　　阿斯特一边说着，一边使用德鲁伊的法术让莱姆斯刚刚用漂浮咒搬进主卧的那些花盆里的植物迅速生长成熟，延伸出长长的藤蔓触须，缠绕住克梅尔露在被子外的手腕。阿斯特说可以让植物用这种方式为昏迷中的克梅尔供给维持生命所需的力量，只要植物不枯萎凋零，就可以一直将养分传入她的躯体，这么一来，即便不进食饮水，克梅尔也会像是时间停驻一般保持现状。而他们则只要保持房间通风、给植物浇水并适时让它们晒晒太阳就好。主卧宽敞的落地窗让房间内的光照无论在什么季节都十分充足，这一点倒是无须担心了。

　　“被熊之灵祝福的德鲁伊可以化为棕熊，而如果保持棕熊的身姿，德鲁伊也可以进行冬眠来熬过漫长而贫瘠的冬季，很有趣对吧？”正在打理植物枝叶的小姑娘笑得清朗，神情中没有一丝阴霾，这份坚强也让莱姆斯不禁为她感到骄傲。或许是阿斯特的那滴眼泪终于让莱姆斯彻底清醒了过来，从第二天开始莱姆斯就恢复了精神。如果让尚未成年的女儿独自承受这一切，那他这个父亲当得也太不称职了。

　　莱姆斯绕到床的侧面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妻子那平静而苍白的面容，情不自禁地伸手为她理了理耳畔的发丝，然后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轻柔的吻。阿斯特说只能等待时间流逝克梅尔自己醒来的那天，却不知道究竟也等多久。他无法压抑心中的恐惧，害怕这个时间是几年甚至是几十年，可是当他看到爱人的容颜时，却又觉得自己还不会这么轻易被这份恐惧击倒。

　　他等了十四年才与她和解，拥有了一年与她相伴的如梦似幻的美好生活。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足以成为他心灵的慰藉。只要还拥有这些记忆，他就还能继续走下去。哪怕还需要再等十几年才能再一次与她重逢，他仍会等下去的，因为就连漫长的时光，也无法抹消他对她的爱，他早就知道这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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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天狼星和海丝佳在几天后返回英国了，不过利亚姆留了下来，说要等到霍格沃茨开学再走。

　　莱姆斯和阿斯特两人开始轮流照料克梅尔，但他们的家务魔咒水平都实打实的糟透了，最后还是利亚姆勉为其难地担任了厨师，开始为他们制作看得过去的一日三餐。芮雅不在了以后，维持红堡的干净整洁也成了项艰巨的任务。

　　“唉，要是我们家有家养小精灵就好了。”阿斯特一边用魔杖吸着客房的家具上落上的薄灰一边情绪低落地说道。其实小姑娘这时候已经能熟练运用几个简单的清洁魔咒了，但很明显比起在家里做家务，她更想去外面玩耍。

　　因为想要守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莱姆斯短期内不打算再回英国了，他只能靠着金斯莱和小天狼星时不时送来的口信了解本土的现状。

　　8月的尾声时，利亚姆离开后没多久，莱姆斯就收到了小天狼星的通知，说哈利三人组闯入魔法部大闹了一场，导致格里莫广场12号彻底暴露给了食死徒，他们现在都不敢再回去了。哈利他们失去了行踪，但目前应该是安然无恙的，否则食死徒们早就出来大肆宣扬了。

　　9月初，布莱恩·霍克里德寄来一份密信，告诫阿斯特要保持警惕。爱尔兰魔法部目前的状况很微妙，现任部长奇安·洛林是希瑟的哥哥，他似乎不想与英国魔法部交恶，不久之前已经把那晚闯进红堡的食死徒们全都转移给了英国魔法部——等同于是放他们自由了。不过他以证据不足为由，拒绝了英国魔法部指控克梅尔非法搭建飞路网、要引渡她回英格兰接受审判的要求，大抵也是知道傲罗无法闯入红堡的屏障所以索性不给自己找麻烦了吧。

　　弗罗嘉和夏弥尔·拉维兰还好好地关在爱尔兰的监狱里，并没有被发现横尸于牢房，但她们恐怕也只能这样在惶恐中度日了。不过周围有傲罗看守，总归是比被直接送到伏地魔手下要好一些的，伏地魔恐怕不会喜欢没能完成他给予的任务的失败者。

　　9月中旬，莱姆斯在一次外出采购归来时发现红堡外出现了可疑的人影。他在两道魔咒击中自己之前跨过了铁门，逃进了红堡的屏障里，意识到食死徒似乎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他们。

　　10月，天气转凉、红堡森林的树木也换了衣装的时候，莱姆斯和阿斯特都能得心应手地运用家务魔咒了。父女俩现在每日都在红堡里安静度日，一起分担家务和照料克梅尔的工作。闲暇时间里则会一起在起居室捧书阅读、一起玩巫师棋、一起在温室前的空地上玩魁地奇。

　　阿斯特教给了莱姆斯很多关于德鲁伊的知识还有照顾草药的方法，就像她的母亲曾经对她做的那样。莱姆斯有时会陷入沉思，看着身旁这个15岁的小姑娘，有些悲哀地觉得她似乎承担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东西。他希望自己能作为父亲帮小姑娘撑起一片安全的空间，为她遮风挡雨，最后却发现小姑娘早就傲然地走出了舒适区，在风雨飘摇的世界里无所畏惧地奔跑起来了。

　　11月，莱姆斯听说本土那边对于麻瓜出身的巫师的迫害越来越严重了，搜捕队无所顾忌地闯入巫师的住宅和藏身处，用一个个人头换取成袋的金加隆，而魔法部助纣为虐，让这种风气愈演愈烈。

　　但是人们还没有放弃战斗。一个叫李·乔丹的男孩和韦斯莱双胞胎一起开办了一个叫“波特瞭望站”的地下电台，向愿意抵抗伏地魔的人提供最新的咨询和情报，也对收听的巫师们提供一些保护自己和周围人的建议和技巧。

　　莱姆斯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涌动起了莫名的冲动。他不愿意离开母女两人，但又很清楚自己作为凤凰社的一员，应该与那些还在本土艰难抗争的人们一起战斗。更何况，如果克梅尔知道现状，绝对会比他冲得还要快，她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一直很坚定，从没表露过任何的胆怯和畏惧——毕竟，她是个曾把傲罗视为职业理想的格兰芬多，而他爱的就是这样的她。

　　或许是察觉到他内心的纠结，阿斯特在一个天气晴好的早晨主动跟他谈了这件事。小姑娘觉得自己有能力照料好红堡的一切，希望莱姆斯能去帮助凤凰社还有那些正在遭受苦难的人们。

　　“不管是妈妈还是阿拉斯托都会和我持有一样的想法。如果我们自己不行动，一直指望别人来救我们，那这场战争永远也不会有完结的一天。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总归是要有人去做点什么的。”女孩说这话的时候淡然又沉静，但她的态度很坚定，听着凤凰社的故事长大的小姑娘并没有把战争当作儿戏来看待。

　　在跟阿斯特认真谈过一次话之后，莱姆斯离开了红堡返回他们在利物浦的宅邸，开始了能力范围内的地下活动。他和金斯莱以及小天狼星一起尝试帮助那些被搜捕队追捕的巫师们，并把收集来的情报传递给波特瞭望站，为这个地下电台持续供稿，偶尔也会作为特邀嘉宾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

　　食死徒对他们紧追不舍，有那么一两次情况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十分危急了，但韦斯莱兄弟的那些精彩发明帮了他们大忙，秘鲁烟雾弹让他们多次成功脱险，食死徒们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莱姆斯偶尔也会在深夜里漫步于那些他曾经在那十一年的漂泊生活里途径的地方，挥动自己的魔杖为那些麻瓜社区的房屋施加一些实用的保护咒。有时他会路过自己曾短暂停留过的房屋住宅，眺望着熟悉的建筑物仿佛跨越时空看到了那个更年轻的自己。那时的他甚至没有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没有归所。

　　他每隔三天返回一次红堡。先从所在地幻影移形至利物浦，再从利物浦幻影移形到都柏林。除了第一次尝试跨海幻影移形的时候不幸掉进了海里还少了半截眉毛，自那以后他就像是习惯了这种旅途一样再没出现过问题。

　　12月中旬的某一天，莱姆斯和小天狼星在从一支搜捕队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脱之后，前往了海丝佳位于德比郡的某个麻瓜小镇的家中落脚休息。小天狼星和海丝佳已经正式交往了，他们的缘分源于1995年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克梅尔用德鲁伊法术帮助小天狼星以城市中常见的鸟类的姿态出去兜风，做一些简单的监视任务。小天狼星在这个过程中和海丝佳变得亲密起来，并最终成为了彼此心中的唯一，莱姆斯知道这件事后也为两人感到了由衷的高兴。

　　他们在餐桌旁落座没多久，一只狼形的守护神就穿过窗户落在了餐厅的地面上，开口用哽咽的嗓音说话了：“爸爸，妈妈她醒了。”

　　莱姆斯愣了一小下然后从餐桌旁一跃而起，感觉胸腔内的心脏跳得比和食死徒在夜晚的街道上展开激烈的巷战时还要快。他转头望向小天狼星，还没等开口对方已经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咧嘴笑着说道：“行了，快去吧。”一旁的海丝佳则轻快地补上一句：“记得代我们向克梅尔问好！”

　　莱姆斯在幻影移形前没忘记给自己施加幻身咒，也没有因为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而去鲁莽地挑战直接幻影移形到红堡门口，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红堡。他在红堡花园的砖石路上像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一样狂奔，心中只剩下兴奋难耐的鼓动，然后——

　　他终于冲进了宅邸、跑上二楼，推开主卧的门，看到了坐在床边正冲他招手的阿斯特、还有那倚着靠垫坐在床上的爱人。

　　“莱姆斯。”克梅尔看起来还很苍白虚弱，但她一见他进来就露出了微笑，是他最喜欢的那种浅淡又温柔的微笑。

　　他踉跄着跑过去，扑到床上用力地把克梅尔搂进怀里。这一次她的身体很温暖，她的心跳很有力，她真的存在于此，他没在做梦。

　　这四个月来，他常常会梦到她醒来，像以往那样和他说话，冲他微笑，可是梦醒之后，他却只能看到自己的爱人沉睡之中缺乏生气的苍白的脸庞。她明明就在那里，却仿佛只剩下一具空壳，再也不会对他的话语有所回应，再也不会对他展露笑颜，再也不会用温柔的指尖抚平他眉间的皱纹。就好像即便他能够触碰到她，却还是失去了她。

　　没有止境的等待是如此煎熬，就连一开始无论多久都会等下去的那份决心也变成了插入胸口的利刃，在踽踽独行的日子里折磨着他的躯体、消磨着他的意志。正因为他还深爱着她，这份痛苦才会如此鲜明。每一次凝视昏迷中的她都会在他的心脏上切开一道血痕，将尚未痊愈的伤口又一次撕扯得鲜血淋漓。

　　“一开始，我在想，等你醒来，我要狠狠地训斥你的鲁莽举动；后来，我觉得，只要你能醒来，什么都无所谓了；再后来，我想要拿我拥有的一切去交换你的苏醒……”他说不下去了，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但他又不想在爱人的面前表现得如此脆弱。他本应保护好她的。

　　克梅尔温柔地用双臂环绕着他的后背，在他怀中以歉疚的嗓音轻声说道：“对不起，莱姆斯，很抱歉留你一个人……”那是他魂牵梦萦的好听嗓音，再一次真切地告知了他这一切不是他的想象。

　　“爸爸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呢，我可是很能干的！”阿斯特愉快地插入了对话，骄傲地挺起了胸膛，似乎是希望父母能夸奖一下自己。

　　莱姆斯伸出左手把阿斯特也揽了过来，让三个人紧贴在一起。

　　“哇，爸爸你干什么呀！”小姑娘发出了害羞的龇哇惨叫，但莱姆斯打定主意不松手了。他把心爱的妻子和女儿搂在怀里，感受着怀中这份真实存在的温暖，听着母女俩稍显无奈的说笑声，意识到这才是他心底珍藏的宝物，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切。

　　————

　　克梅尔醒来后，他们花了很长时间交换情报。父女俩告诉克梅尔这几个月里发生的大事小事，克梅尔则将红堡出事那天的真相告知了他们。

　　莱姆斯对希瑟·洛林并没什么好印象，但他能从克梅尔的话语中感觉到她很珍视这个被她视为朋友的女性，即便希瑟做出的事让她真正意义上地与死神擦肩而过。

　　“我其实也曾考虑过在现今时代继续守护这个古老的盟约是否还有意义。希瑟说的话不无道理，德鲁伊之环囿于历史，一心想要完成绝对不可能达成之事，还束缚了她这样喜欢走在时代前列感受新鲜事物的人，让她不得不留在这一方狭隘的土地上。”克梅尔低垂着眼帘静静地说道，神色平和中又带着些微的痛惜，“可是经过这次的事，我反倒觉得，我们的存在是有意义的了。德鲁伊之环的夙愿是神代的回归，但在此之前，我们一直致力于保护我们所生活的这片土地，保护我们的故乡与家园。如果没有德鲁伊之环，我们传承的力量无法延续下去，在面对考验时也就无力阻止动乱。那一天如果没有德鲁伊之环的成员响应我的召唤前来帮忙，仅凭我们几个是无法控制住大地的暴动的。我们的传承既是力量，又是不可逃避的责任。”

　　克梅尔抬眼看向阿斯特，向她轻轻伸出手去，温和又真诚地说道：“但是，这只是我个人自私的想法。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话语而压抑自己的内心，如果你想要追寻自由，我绝不会阻拦你。”

　　阿斯特握住了母亲的手，向她露出了明快的笑颜，活泼地答道：“妈妈，你放心好了，我从小就是个自由惯了的野孩子，可我从没觉得我们的传承是种负担。我很高兴我能拥有这份力量，它让我能够保护我心爱的人们，当然也包括爸爸妈妈。”

　　“如果没有这份力量，我们永远也不可能解除狼人诅咒。克梅尔，你拯救了远比你能想到的还要多得多的人，让这份诅咒终结于我们的时代，是我们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事。”坐在床边看着母女俩对话的莱姆斯也轻声补上了一句。

　　“是啊，我同意这句话。”克梅尔因为他的话语而微笑起来，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色，“真不可思议啊，明明是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我却觉得像是有好几年那么遥远了。”

　　克梅尔之前曾说过她在漫长的昏迷中做了无数离奇诡谲的梦，经历了一次又一次不可思议的冒险，所发生的一切让她在醒来时还以为自己只是又陷入了一个奇怪但真实的梦境，直到阿斯特言之凿凿地告诉她这是真正的现实，又哭又笑地使出了高级守护神咒去喊莱姆斯回来。

　　她的话语让莱姆斯感到了心疼，所以他忍不住也伸出手覆上了母女交握着的手。

　　阿斯特似乎是不想让这略显沉重的氛围继续下去了，突然开口提议道：“好啦，不说这些了，让我们换个愉快点的话题吧！”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是已经有了想说的话题，所以莱姆斯顺着她的意思问出了口：“你说的愉快的话题是指什么呢？”

　　“当然是圣诞节啦！既然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也就可以开始为圣诞节做准备了吧？我已经期待了好久了！”阿斯特难掩欢欣地说道，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在椅子上不安分地跳腾了一下。

　　莱姆斯惊讶地愣了一小下，他都忘了还有圣诞节这一回事了。克梅尔昏迷不醒，英国本土局势又那么严峻，虽然时间已经推移到了十二月，但他根本没考虑过要过什么圣诞节。

　　在他出声以前，克梅尔已经向着女儿投去了一个怜爱的视线，轻快地说道：“为什么不呢？我想这是个好主意，就算世界马上就要毁灭了，我们也有权享受圣诞节。”

　　她的赞同赢得了小姑娘的欢呼。

　　莱姆斯看着这副画面不禁微笑起来，也对阿斯特朗声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确实有必要开始准备了。我想你会有很多机会向你妈妈展示你的学习成果。”他与小姑娘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感到内心涌起了某种温暖的感情。

　　放下一切烦恼度过一个愉快的圣诞节，在现下这种时候，他们确实很需要这样的闲暇。

　　————

　　他们度过了一个平和又安稳的圣诞节。

　　莱姆斯承包了所有需要外出的采购工作。红堡外的监视者这段时期懈怠了很多，或许是因为几个月来毫无收获让他们觉得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吧，总之莱姆斯再也没遇到过落地时需要躲避魔咒的危险情况，不过他也不会因此轻易放松警惕。

　　对于克梅尔来说，为红堡进行节日装饰似乎是个很好的复健工作，而阿斯特也很愿意帮忙。她总是迫不及待地向克梅尔展示自己这几个月来掌握到的家务魔法和自学而来的心得技巧，只要得到夸奖就会很高兴似的眯细了眼笑上半天，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一样因为母亲的赞扬而满心欢喜。

　　利亚姆也过来陪他们度过了圣诞节假期，他诉说的霍格沃茨现状让他们一家人都很担忧，莱姆斯不禁觉得他们没让阿斯特回去上学真的是个十分明智的决定。

　　“真不敢相信他们居然让学生们对同学使用钻心咒。”在听完利亚姆的话语后，阿斯特往沙发里缩了缩，一脸厌恶地说道。小姑娘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她真的气坏了。

　　“虽然教授们都在努力试图保护自己的学生，但这依旧是项很困难的工作。圣诞节假期之后很多孩子恐怕不会回来了，但我觉得这是件好事。”利亚姆冷静地说完，捧起杯子喝了一口蜂蜜酒。

　　除了这令人不安的消息，圣诞节总体而言是愉快的。克梅尔醒来以后，他们总算又能吃得上堪比芮雅手艺的丰盛大餐了，圣诞节晚餐上阿斯特面对一桌丰盛的菜肴，激动到差点落下泪来。

　　“我真的很抱歉，但我真的不想吃爸爸做的菜了。”小姑娘这么说完就开始往自己的餐碟里飞速地添加食物，把想吃的东西摞成了一座小山。莱姆斯哭笑不得地看着阿斯特，心中产生了对自己料理手艺的深深怀疑，他原本没觉得自己做饭很糟糕来着。

　　圣诞节后，莱姆斯又返回了本土继续凤凰社的地下工作，能多救一个无辜的巫师，对他们来说都是莫大的慰藉。

　　克梅尔还需要进行复健，她在床上躺了太久，不过本人说有魔药的帮助，她很快就能恢复到与出事前没什么区别的状态中。橡实的力量被剥离以后，她的德鲁伊能力有所减弱，但影响不大，在身为德鲁伊的同时，她还是个巫师，足以保护自己了。

　　1998年的前几个月对于莱姆斯来说过得很快，在英国本土的时候他忙于和食死徒及搜捕队进行斗争，他运气很好，最危险的一次也不过是被一个危险的魔咒砍出两道伤口，在红堡休养了两周就又变得活蹦乱跳了。而当他身处于红堡的时候，他贪恋着克梅尔和阿斯特带给他的温暖，同样觉得时间流逝得飞快。

　　虽然之前和阿斯特两人相处时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也不坏，但对于莱姆斯而言，克梅尔醒来之后这个家才变得完整了。每当他看着身边的妻女位于他触手可及的位置愉快地谈笑、亲密地相处，他都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幸福。哪怕外面的世界如何动荡，这栋红砖构筑的坚实堡垒里，他挚爱的人们都会安然无恙地与他一起生活、一起欢笑——正因为对此深信不疑，他才能熬过无数个逃避躲藏的艰难日子，并在波特瞭望站的访谈中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人们不要放弃希望。

　　在三月的一次电台直播中，李·乔丹像往常那样嬉笑着对他发问了：“如果哈利正在收听的话，老将，你会对他说些什么？”

　　莱姆斯微微一笑，对着收音器说出了自己最想告知那个早已独当一面的勇敢男孩的话语：“我会对他说，我们和你同在。跟着你的直觉走，你的直觉都是好的，并且几乎总是正确的。”

　　他不知道此时哈利和他的伙伴们身处何方，但他希望他的想法能化为祝福保佑那个男孩和他的朋友们继续前进。他知道哈利没有停止战斗，凤凰社也没有。即便时局动荡，伏地魔的黑暗统治似乎远没有结束的迹象，但只要他们还活在这世上一天，就绝不会停止战斗。凤凰社的每位成员和所有的支持者，都与哈利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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