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孙复仇

　　“季大人请讲。”贺靖宇点点头。

　　“卫大人是在座的几位中最熟悉荣原地形和布兵的了，把卫大人派去驻守一个县是否有些大材小用了？我认为卫大人协助单将军总调度最为妥当，若三县中的某一个或者几个出现败兵的情况，才可最快的率兵营救。”季黎昕分析道。

　　“季大人说的我也有考虑过。可是拓家无法守住两个县城，必须还有一人守住其中半个县城。让卫大人去也是不得已的办法，难道季大人有更合适的推选人吗？”贺靖宇突然有些猜到季黎昕想要说什么，想堵住季黎昕的话，“兵房聂大人主要负责文职公务，没有领过兵，还是交给卫大人更加妥当。”

　　“我有一个人选，可以顶替卫大人。”季黎昕勾起嘴。

　　“大人快快请讲，不要卖关子了。”卫家人都是急脾气，卫山经不住季黎昕这么吊大家胃口，立马询问。

　　“卫大人看本官可不可以。”季黎昕望向卫山问道。

　　“这......。”卫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季大人是文职，恐怕领兵会......。”拓宇也有些不赞同。

　　“我虽是文职，但之前倒是对兵法很感兴趣，用兵上还略知一二。”季黎昕明白其他人的顾虑，毕竟谁都不敢把一个县甚至整个荣原的安危放在一个人身上。“我是荣原的知府，城在我在，城亡我亡。我的出现对于泰和县的百姓就是一种鼓舞，即便是我不通兵法，想必泰和的百姓抗敌也会有八分底气在。至于我能不能用兵，贺将军想必最了解。”

　　说完季黎昕笑眯眯的望向旁边的贺靖宇，希望得到贺靖宇的支持。其他人或许不了解，但贺靖宇知道，季黎昕这样的安排或许是最好的，但他不愿意、也不敢拿季黎昕的性命去冒险。特别是季黎昕那句‘城在我在，城亡我亡’，听的贺靖宇心中一跳。

　　“不行，我不同意。”贺靖宇立马反对。

　　“为什么？”季黎昕有些不理解，他以为贺靖宇应该明白自己的。

　　“季大人虽然是对兵法有研究，但都是些纸上谈兵的东西，没有领过兵、打过仗。”贺靖宇表情严肃，“再说季大人既然是文职，就该做好文职官员该做的事，前线自有武官去迎敌。”

　　贺靖宇这话说得有些刺耳，一时间议事厅中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贺将军要是信不过我，可以即刻在沙盘上，我们对弈一番。”季黎昕有些气闷，虽然知道此举有些冒险，但是这也是现在最好的安排了，为什么贺靖宇说话如此难听。

　　“对弈就不必了，战场上瞬息万变，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岂是沙盘对阵这么简单的。”贺靖宇拒绝，要是跟季黎昕对弈，以季黎昕现在的能力，贺靖宇没有把握能胜过多少，不能给旁人一直支持季黎昕的由头，“季大人还是守在后方，给前线的民兵准备好粮草才是正理。”

　　“你让我守在后方？”季黎昕有些不可置信，“我荣原的百姓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你让我守在后面准备粮草？”

　　“是。”贺靖宇直直地看向季黎昕，青年的表情有点刺得他心疼，但现在他不能退步，不能让季黎昕去冒险。

　　“呵，谢谢贺将军的建议，荣原府衙里有李大人，粮草调度自不是问题。”季黎昕有些自嘲。

　　他以为贺靖宇送他铠甲是懂他的抱负、懂他的担忧的，原来是他想错了。贺靖宇送他铠甲只是让他在荣原危难之际，龟缩在里面自保用的。原来自己在他眼中就是如此靠不住，怕也是跟京城中那些像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的男妻一样的，只是用来观赏逗弄的啊。想到这，又想到昨晚贺靖宇给他点灯荣原的许诺，瞬间有些鼻酸。

　　“下官是荣原的父母官，下官自是会与荣原百姓同生共死的。”季黎昕态度坚决，“贺将军是驻北境的总将，这些安排布置，下官自会是听命。但下官既是荣原最高的官员，自是有一定管辖的权利，下官该做些什么，就不劳贺将军费心了。”

　　在场是个人都听出贺靖宇和季黎昕之间的争执了，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下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两个人他们可都不敢得罪，他们现在既不敢表态赞成谁、也不敢劝阻。

　　“黎昕。”听到季黎昕一口一个‘下官’，贺靖宇知道刚刚自己的话和态度伤到季黎昕了，想要解释，但季黎昕不给他这个机会。

　　“好了，今天也讨论了许久，大家都先按照贺将军的吩咐下去准备，稍后再让单将军召集大家商议具体的事宜。”

　　“是。”下面的人像是得到特赦令一般，急忙应答，然后退了出去。

　　“贺将军，下官还有公务要处理。贺将军和单将军请自便。”季黎昕对贺靖宇拱手施礼，准备离开。

　　“黎昕，你听我说。”贺靖宇一把拉住季黎昕的手臂，解释道，“战场险恶，我不想你去冒险。”

　　“贺将军，下官不是你养在笼子里的雀儿，下官安危自己会掌控。”季黎昕静静地看着贺将军说道，“贺将军可否放手，让下官去处理公务？”

　　“黎昕，你别这样。”看见季黎昕像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他就觉得心中刺痛。

　　“下官得罪了。”季黎昕反手一个巧劲挣脱了贺靖宇的钳制，转身出去。

　　等季黎昕走出去了，单炎彬才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口，谁让贺将军动不动就拿他弟和欧阳瑾来压他，“哟哟哟~小猫终于发火变小狼了。”

　　“我只是担心他的安危，你知道的，这次北狄主攻的很可能就是荣原，他要是......。”贺靖宇不敢去想自己的假设。

　　“就像你自己也说过的，季大人是雏鹰，不是金丝雀。”单炎彬翘着二郎腿，啄一口茶道，“刚刚你的话真难听，你那样说不等于拿剪子剪掉他的翅膀把他关起来吗？”

　　“我太担心了，没注意说话的态度。”

　　“这事我觉得你活该，明明可以换个说法的。看你家小猫以后怎么理你。”单炎彬看好戏道，“季大人刚刚那一手还真不错。”

　　“若黎昕真的要去前线，替我保住他。”贺靖宇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力。昨天还那么好。

　　“靖宇，你要知道，我不敢答应，你把整个荣原交到我手上了，我不敢保证我能看着他，除非把他时刻放在我身边。”单炎彬正色道，不是他不肯帮忙，他只怕到时候是有心无力。

　　“这就是我担心的。”就是知道到时候单炎彬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季黎昕旁边，他才会如此担心，“我把贺甲留下。”

　　“你把贺甲留下？你那风羽营谁带？”单炎彬是准备提议贺靖宇留下几个人保护季黎昕，但没想到他会把贺甲留下，或许季黎昕在贺靖宇心中的位置比他想象中要重要的多。

　　“让贺乙先顶上。”

　　“希望到时候你那边不要出什么纰漏。”单炎彬皱起了眉头。

　　“不会得的，贺乙也该历练一次了。”

　　“随你。”

　　季黎昕这边又委屈又生气，一肚子的火全发泄在公务上，拼命似的处理以往积压下来的问题。连中午听风来请他回府用午膳他都拒绝了，后来是萧湘做好了让听风给季黎昕送到府衙来的。

　　所以贺靖宇在走之前也没能见到季黎昕。下午军营的信使就来急报说是木塔尔山那边的北狄敌军有新动向，贺靖宇只来得匆忙嘱咐单炎彬和贺甲几句，就带着人跟着信使匆匆赶回去了。而这一别差点成了他和季黎昕的诀别，让他在日后很长的一段岁月里，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心惊胆寒。

　　所以当傍晚季黎昕回到府邸的时候，就是贺靖宇已经离开的消息。连道别都没有来得及，季黎昕又后悔又难过，心中更是觉得委屈。但看见贺甲寸步不离的跟在自己身边时，季黎昕心中又是一暖。

　　其实后来他冷静下来后也知道，早上贺靖宇那一通话是因为担心他，想明白了，季黎昕就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因为贺靖宇从来都是顺着他，这回第一次在贺靖宇这碰了，所以有些接受不了，若是别人，他应该会更冷静些。下午一直在想着怎么跟贺靖宇和解，结果回来一句话没说人就走了，心中免不了又是失落的。

　　不过这些情绪只是持续了一会，季黎昕用完晚膳就又恢复那个冷静自如的样子，立马让贺甲跟他去书房详谈。贺靖宇走得如此匆忙，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的。

　　贺甲刚开始嘴巴严实，半个字都不透露给季黎昕。后来禁不住季黎昕的软磨硬泡，外加威胁，把贺靖宇离去的原因抖了出来。

　　原来贺靖宇离去是因为欧阳瑾镇守的木塔尔山受到大规模的侵扰，而现在隆冬时节，木塔尔三面环山不好运输，过冬衣物和粮草出现了断节。那个监军林明礼胆小怕事，听到木塔尔山被大举进犯，粮草迟迟不运往前线，士兵们都冻得饿得快受不了了。

　　季黎昕听了这事那还了得，立马连夜召集李斌、卫山、拓源、拓宇过来商谈。经过连夜的安排布置，在深夜时分，一大队运送粮草和物资的车队从荣原出发全速前往木塔尔。现在隆冬时节，整个北境都在飘雪，即便是日夜兼程，最快也要五六日才能到达，季黎昕只希望贺靖宇可以在木塔尔山带兵坚持到他们的物资到达。

　　季黎昕的举动让单炎彬和贺甲都很是感动，不管是不是因为贺靖宇的原因，他们都很感激季黎昕。这批粮草过去，解的不止是缺粮的燃眉之急，更是救了木塔尔镇守的千万士兵的性命。

　　单炎彬悬着的心这终于落回了胸腔里，欧阳瑾那小子坚持五六日肯定没有问题的。

　　木塔尔那边战事已经开始，也意味着荣原必须开始警戒。第二天开始单炎彬就开始跟着季黎昕和卫家拓家的几人开始没日没夜的商讨对敌的安排，另一边，卫家和拓家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招募和训练人马的事宜，半刻都不敢停息。

　　而季黎昕凭借自己的本事获得了卫山、拓源、卫国民的认可，前往泰和带兵镇守。季黎昕在兵法上的见解就是让久经沙场的单炎彬和贺甲头有些叹服，若季黎昕之前从了武路，说不定大楚又会多了一名儒将。

　　季黎昕在此期间还抽空把荣原的近况，和从贺甲那边了解到的情况，快马上书给皇上。正是因为季黎昕不了解其中牵涉到的皇室夺位之争，楚胤弘在后来接到季黎昕的密报才会龙颜大怒。

　　是夜，御书房里依旧灯火通明。

　　“皇上，时候不早了，该去歇下了。”福全公公福身在楚胤弘身旁劝道。

　　“嗯......，这几天北境的战事怎么还没报上来？朕心里终觉得有些不安。”

　　“贺小将军还有欧阳小将军在北境为皇上守着大楚，皇上哈有什么不放心的。”

　　“朕对他们自是放心的，只是今年，哎，不说了。”楚胤弘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对了，那季家小子的密报可有来？”

　　“皇上，季大人的密报都是十日一报，应该再过两天就到了。”

　　“你觉得这季家小子怎么样？”楚胤弘像是想到什么趣事一般，停下手中的笔，询问福全。

　　“季大人有谋略、有胆识，还有一颗赤胆忠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季黎昕之前的行事在福全心中留了些好印象，而且每次接到季黎昕的密报，皇上总会拍案叫好，想来是看重的。

　　“有时候，我真想敲开这季小子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些什么，谁能把那些阴诡之计，用得如此冠冕堂皇。”想到季黎昕前两次的密报，楚胤弘就觉得有些好笑。

　　“所以季大人才会被皇上您选中啊。”

　　“哼，就你这个老东西会说话。好了好了，朕也乏了，今晚就去郦妃那里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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