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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的确是她自找的。
内室里一片漆黑,扬尘睁着眼睛呆呆地凝望着朦胧透光的窗户,身上酸痛难忍。除却失去记忆的那一年,昨夜是他们第二次……
忆起昨夜的情形,她心中不禁愤愤起来,张口狠狠地咬在了身旁男子的肩膀上。
“苏望风,你有本事做,怎么?现在倒没有胆子面对了么!”
静默了半晌,苏大才子长叹一声,睁开了双眸:“扬尘,昨夜是我鲁莽了。”
说着紧了紧双臂将女子搂在了怀里,垂首,额头相抵:“自登基以来你处处维护苏府,做事束手束脚,我不想让我和如意成为你的软肋,只想给你一片宽阔的天空。这些你可知道?”
“再说——,已有人开始注意我们的事了,若是这样,我怕会对你不利。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该知道怎么做的。”
扬尘愣了一下,登基这么天了,她确实没有想那么多。于是满腔怒意瞬间消于无形,再开口带着心虚的霸道:“苏望风,你以为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便会原谅你了么,还有——昨晚的事!”
说罢,使劲地挣开了男子的胳膊,披了件外衣下床点灯,低头,微弱的灯光下,身上……大片大
片的淤青。
愣怔半天,背对着床榻低低而言:“退之,虽然我不能保证一颗心是完完整整地爱你的,但你终究是我二十一年生命中想得最多,最欢喜的男子。”
“昨日,我问母后何为爱情,她说,爱一个人,虽然明知道他有很多缺点,虽然很看不惯他的一些做法,但是你就是忍不住会去想他。满心满眼地都是他,再也盛不下其他人。我想我对你大抵就是这样,所以昨晚我还是来了。”
低沉的声音依旧在寂静的内室里回荡,眼前却早已无人了,苏望风一动不动地靠坐在床头。
他心中所想,她都知道,那般灵慧的人又怎会不知道,一如望山上,他患得患失,借由肢体上的纠缠来发泄,她全全然然地承受,没有丝毫怨言。
八月中旬,粗粗算来女皇已经登基月余,除却登基当日处理了数名造反的官员外,一切都顺风顺水,对此京都百姓甚是感慨:
都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此话还真是不假。
某日早朝上,平静了许久的正德殿突然喧哗起来。原因是向来循规蹈矩,勤勤恳恳的老丞相竟然没来上朝!
太史令也在正德殿上呆了一二十年了,啥时候见到过这种事情,当即在小本子上划拉划拉地写了起来。
扬尘端坐在龙椅上,凤眸深深地瞥了他一眼,直到他手中的毛笔一哆嗦掉了下来才转头看向大殿。
丞相之责向来是朝堂的支柱,朝中大小事宜都需要他过目,如今这支柱突然不见了,众位大人议论纷纷起来。
“老丞相年事已高,莫非是得了什么重病才致缺朝?”
“依微臣之言,定是老大人睡过了头”
“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呀!大家莫要担心,莫要担心啊!”
眼见着正德殿内隐隐有升温的趋势,扬尘无奈地捏了捏太阳穴:“众爱卿可知‘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若是无事暂且退朝吧!”
众人一听,也不七嘴八舌地讨论了,急忙站好了队准备下朝回家吃饭去。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拱手进言。
出列的是京都府尹,只见他拿着笏板,一字一句地说道:“禀陛下,最近有人揭发朝中有人与盐贩私通贩卖私盐,微臣以为此事牵扯甚广,特来请示。”
“既是如此,以往又是怎么处理的?”
“以往皆由皇上亲任大臣前去调查,然后交由吏部处置!”
扬尘眉梢轻挑,站起了身子:“那就循旧例,派吏部尚书前去吧!”
吏部尚书…顾洵,众人一听本能地想要提出异议,却被女皇陛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堵住了口。
“如今丞相大人情况未明,众爱卿若是不服朕的安排,可有人自荐?自荐了之后可有把握查出事情真相?”
自古涉及官商勾结之事都能盘根错节地揪出一大批人来,有谁会傻到自己送上门去得罪人。
“微臣以为此事涉及官吏,交由吏部处理再合适不过!”
“臣附议”
“臣附议”
……
这个时候偏偏有人不甘心:“陛下派出顾大人,又怎知他便有把握查出事情的真相?”
扬尘凤眸微微眯起,盯着那人看了半天:“顾爱卿初入朝堂不久,与各方势力关联不大,朕以为是最适合的人选。至于——有无把握之事,若他未能查出真相,朕便罚他回家卖红薯,如此众爱卿可满意!”
顾洵抬头看了看高台上的女子,随即垂下眼帘:“微臣接旨!”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朝堂上再没有人有异议了。
下朝后,前去探查情况的暗卫已经回来了,听过他的禀告,扬尘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她初登皇位,现如今正是依赖老丞相的时候,只是没有想到……偏偏这个时候他竟得了中风。
后有史书记载,凤梧元年,女皇陛下登基月余,三朝元老,一代忠臣周丞相身患中风,瘫痪在床。
女皇心痛之余,率领百官前去周府看望,光是珍贵的药材就赏赐了整整几箱,据说把太医院的药房都给掏了个空。又有人说,皇宫里大半的太医都被赶到了周府,一天十二个时辰地守在老丞相跟前。
不为人所知的是,夜半时候,扬尘独自一人来到周府,打发了下人后,从衣袖里掏出了两样东西:盛着当归的香囊和一本《过秦论》。
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动,面对着床榻看了半晌方才开口:“老丞相若想功成身退,朕成全便是,何必来此苦肉计?”
静默了片刻,床上的人方拉开被子起身,依旧是一副苍老憔悴的样子。
“自古‘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陛下心怀大志,老臣望尘莫及,唯有以此来护住周氏一门。”
“哦?丞相怎知朕会对你周氏一门下手?”
“就凭朝堂上有大半的人是老臣的门生!”
扬尘垂首,低低地笑出了声,半晌:“丞相不愧是在官场上沉浮数十年而不倒的三朝元老,朕甚是佩服。”
忽而面目严肃起来,直直地看向老丞相:“若丞相答应朕的请求,便让你周氏一门功成身退,如何?”
说罢将手中的香囊连带着《过秦论》递了过去,“想必大人已经明白朕的意思了吧?”
老丞相低头沉思了片刻,无声地点了点头。
那日,他刚刚从顺丰帝那里得知皇嗣艰难的原因,宫道上便遭遇了当时还是公主的她,一番教育之后,临走,擦肩而过,女子说了一句话,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她说:丞相大人可知——令爱尚在世间。
先帝曾有意将他的女儿许配给当时还是太子的顺丰帝,奈何顺丰帝已有了所爱之人,无论如何也不肯娶他的女儿,后来不堪屈辱投河自尽,这事他痛心了半辈子。
是以当时听说女儿还活着的时候,他惊愕的无以复加,后来细细想来,心中又是一惊。凭借着他丞相的身份都无法办到的事儿,只有双十年华的她竟然知道!
那时他便知,若她登基,周氏一门——危矣
“景荣——现在何处?”
扬尘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景荣是谁,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这才开口:“景姑姑现在东凉,过得很好,老丞相不必担心。”
“朕答应老丞相,若有一日大凉一统,朕亲自将景姑姑迎回京都可好?也算是为父皇和母后还债了。”
老丞相叹了口气,回到床边坐下,端详了手中的香囊和《过秦论》半天,又长长地叹了口气:“陛下有心了,老臣答应你的要求,必然会力荐顾洵接任丞相之位!”
离开丞相府刚刚走了没多久,却听得寂静漆黑的道路上极低的嬉笑声传来,扬尘身子一顿,停住脚步,凤眸深深地盯着不远处的声源处。
小孩子咯咯的笑声越来越近,她蓦然松了口气。
距离上次在望居中相见已经接近二十天了,这些日子,她听了他的话全心地用在朝堂上,用在暗布自己的势力上,险些忘记了她还有个儿子。
“扬尘”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
紧接是一声清脆的童音,发音有些模糊不清——“娘”
扬尘只听得一颗心扑腾扑腾地快要蹦出胸腔了,猝不及防的幸福险些让她喜极而泣。
小家伙没有听到回声,顿时有些不满地扭起身子,咿咿呀呀地不知说了些什么。
“怎么了?嗯?”
苏望风上前一步将如意递了过去,黑暗里,伸出手有些好笑地抹了抹她的眼角:“莫不是被吓傻了吧?”
女子十分不满地将小如意接了过去,哼了两声,愤愤然:“凭什么他先会叫爹爹,过了这么长时间才会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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