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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点
晨曦的光透过窗户穿进祠堂。
金佳根翻身,感觉身旁没人。她睁开眼,金柔早已起了床。
案上放了两个馒头和一碗稀饭,金佳根摸了摸碗,还热乎着。
她起身叠好被子,藏进了案桌底下。
伸伸腰,跺跺脚,在祠堂里跑了几圈,馒头就着稀饭吃下,又将蒲团排成一排,躺了下去。
一直躺到正午,肚子又开始“咕噜”叫了。
婢子推门而入,将食盒放在案上:“小姐,吃饭了。”
金佳根问道:“怎么是你?金柔呢?”
婢子摇头:“奴婢不知。”
金佳根打开食盒一看,只有一盘青菜和一碗米饭,肚子又不争气地叫起来......
“等等!哥哥呢?你去通传一声,就说我想见他。”
婢子回道:“公子今日一早便去了京兆府,走的时候还吩咐,这几日要留宿在那儿。”
对啊,已经过了休沐日,哥哥去当职了。
“那我爹呢?”金佳根又问道。
婢子回道:“老爷下朝了,刚回来。”
金佳根:“哦,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婢子屈礼,出了祠堂,将门关好。
虽然难以下咽,可金佳根还是将青菜和米饭吃了下去。
将高门贵女的日子过成这样,也就只有她了吧......
她躺在蒲团上,眯着眼,晕晕乎乎的。
忽听外面有“咕咕”之声,她猛地睁眼,打开窗户查看。
白灼见了她歪着小脑袋,又“咕咕”叫起来。
是泽权哥哥!
她将碗筷放在门外,从里面把门插好,翻窗跳了出去。
四处瞧了瞧,没人。
父亲这时候应该在午睡,哥哥也没在,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她跑了。
她从金府后院茅厕旁边的小门出去,跟着白灼来到荷园。
荷园果然跟之前的大不一样,正厅下的牌匾也换了。
“濯缨水阁”,前面便是荷塘,确实比之前高雅多了。
金佳根小跑进去,水阁四周的窗户被做成了镂空。夜风微凉,坐在这儿赏荷观月肯定别有一番风情。
启泽权给金佳根倒了一杯茶:“尝尝,我新买的神泉小团。”
金佳根闻了闻:“好香~”她一口喝下。
启泽权笑了起来:“茶,要品,你这样一口就喝了,岂不白白浪费了我这烫、投、冲?”
金佳根瞧了瞧他身前的茶具,不服气道:“我就一口喝了,又怎的?”
启泽权又笑了起来:“你喜欢就好!”
金佳根打趣道:“你这新家大变样啊!什么时候入住?”
启泽权说道:“当然是跟你一起啊!哈哈哈哈!”
“你!”金佳根的小脸顿时红扑扑的,低头揪着裙子:“真不害臊!”
启泽权:“对了,今日找你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跟你说!”
金佳根又喝了一口茶:“什么?”
启泽权:“这几日我在廷尉司查看卷宗,看到了你姐姐的案子!”
金佳根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姐姐?卷宗怎么记载的?”
启泽权:“天启六十二年腊月十八,金佳莹溺于翠漪湖。身体无任何伤痕,周边无打斗痕迹,推断自溺而亡!”
金佳根两眼发红:“我姐姐不会自尽的!”
启泽权说道:“事发当时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佳莹姐那里,而忽视了一个问题!”
金佳根问道:“什么问题?”
启泽权说道:“佳根,你记不记得每年冬天翠漪湖都会结冰!”
金佳根摇摇头。
启泽权又说道:“每年冬天,翠漪湖都会结冰,冰就像盖子一样会把整个湖面盖住。这冰虽然不是特别厚,但一名成年女子站上去也不至于掉入湖里!”
“但是,去年腊月,义父突然下令将翠漪湖的冰凿开了,不知为何?”
金佳根猛地起身:“把冰凿开?为何?”
启泽权摇摇头:“若冰留在翠漪湖面,佳莹姐就算不小心滑进去,也不至于掉进水里!”
“我不确定这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
金佳根说道:“我记得姐姐在出事以前回来过,那日,姐姐看着好伤心,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事情,一直在说要不要说什么的。”
启泽权:“若真是你说的这种情况,佳莹姐应该是知道了什么,然后被......”
金佳根突然泪如雨下:“我的姐姐,一定是被人害死的!泽权哥哥,她是被人害死的......”
启泽权:“我知道,佳根,我们一定会把凶手找出来!还你姐姐一个公道!”
“别哭了......”
*
金佳根哭着回到金府。
从后院翻墙进入,四下瞧了瞧,没人,又偷偷溜进祠堂。
她跪坐在蒲团上,止不住的哭。
“金家的各位列祖列宗显显灵,佳根在这里求你们,一定要让我找出杀害姐姐的凶手,佳根求你们了!”
她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一阵阵地碰撞在空荡的祠堂里回响。
人在走投无路时,总会求助于神灵。
她瘫坐在地上,冰凉的地面刺激着肌肤,可她感觉不到冷。
冬天的翠漪湖,该多冷啊!
姐姐死的时候,是不是比这冷十倍、百倍?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小姐?”金柔推门而入。
“小姐,您怎么坐在地上?”
她走近一看,发现金佳根脸上全是泪水。
“小姐!您怎么了小姐?您可别吓我啊!”
金柔也哭了起来。
金佳根拿出手帕提金柔擦干泪:“傻丫头,我没事,就是突然想姐姐了!”
金柔哭着说道:“小姐,听您这么一说,我也想大小姐了......”
金佳根:“好了,不哭。对了,今日你去哪儿了,一大早就不见人。”
金柔擦汗脸上的泪,说道:“小姐,今日我去了陈府对面的那家茶水铺子,打听到了好多关于陈家的事!”
金佳根笑出了声:“你还真去了?那你打听到什么了?”
金柔坐在蒲团上,说道:“陈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陈骁,现任光禄寺少卿,娶的商贾之女陆氏。”
金佳根有些惊讶:“商贾之女?他们陈家也同意?”
金柔说道:“就是因为不同意,陈骁闹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绝食,差点儿饿死,陈老夫妇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可同意了又怎样?陆氏虽然知书达理,温柔娴静,可毕竟是一个商妇,在陈家那可是一点地位都没有,日子过得是相当苦,听说吃饭都不让上桌。”
“陈骁后来就让人把饭菜端他们院里,他们便鲜少出院,陈骁跟陈老夫妇也鲜少熟络。”
“后来陆氏生了一个女孩儿,那更是抬不起头来,还受过陈枫的数落和辱骂,说她没用生不出儿子,是个不会下蛋的鸡。”
金佳根怒道:“可恶!这一家配当人么!”
金柔又说道:“小姐别急,听我说完。陈家老爷有了小孙女后,对陆氏的态度稍微有了些缓和,毕竟以后还能再继续生,可是陈家夫人却是都没抱过小孙女。”
“去年光禄寺卿卸任回乡,位置空了下来,陛下本有意提拔陈骁,可得知他娶的是一个商妇,便把这个位置给了他人。”
“陈家夫人差点儿气晕过去,连续几日都在骂陆氏,就连陈府的下人也骑在了她头上,陆氏也很自责,认为是自己耽误了丈夫前程,一度想自尽。”
“后来陈家老爷在家里发了好大一顿火,才把这事平息下来。”
“陈骁请了几日假,陪在陆氏身边,寸步不离,这事才算过了。”
金佳根叹道:“这门第之见向来是翻不过的高山,陆氏知书达理却因商贾身份在他们陈家抬不起头,我呢,在他们眼里蛮横无理,他们却还赶着来议亲。呵!真是笑话!”
金柔说道:“小姐,您怎么能这样说自己呢?您也不是真的蛮横啊!就是小姐蛮横无理,在我眼里小姐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小姐!”
金佳根问道:“然后呢?还有什么瓜?”
金柔说道:“陈家夫人见大儿子升迁无望,便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小儿子身上了!”
金佳根:“呵!希望他找个世家之女,以后前途无量?真是可笑!”
“他们陈家就这两个儿子?陈大人没有纳妾?陈家没有姨娘什么的?”
金柔摇头:“陈大人是出了名的怕老婆,以前因陈夫人脾气不好,纳了一房妾室,可后来鲜少听到这位姨娘的消息了。”
金佳根摸摸下巴:“看来这个陈夫人是一家独大啊!陈疯子也是一个娘宝!”
金柔说道:“我也觉得陈家就是一个虎狼窝,小姐可千万别沾染了他们。”
金佳根笑道:“那是自然!”
“对了,柔儿,我问你,每年冬天翠漪湖都会结冰吗?”
金柔点头:“每年冬天翠漪湖都会结冰,有一年小姐还带我去上面踩过呢......”
金佳根问道:“然后呢?我们掉湖里了?”
金柔:“小姐不记得啦?我们没掉湖里,冰面裂开了,吓得我们赶紧上了岸,还被薛公公训斥了一顿,后来,被老爷罚跪祠堂......”
金佳根问道:“那为何去年腊月翠漪湖的冰被凿开了?”
金柔摇头:“我也不知,听闻是陛下下的令。”
金佳根又问道:“那冰面厚不厚?”
金柔想了想,说道:“不是特别厚,但一个小孩儿站上去没问题。薛公公说若我们俩再大点儿,就要掉下去了!”
金佳根问道:“若是成年女子呢?”
金柔说道:“嗯......瘦点的话,也不至于掉下去。”
也就是说,若翠漪湖湖面被冰封住,姐姐就算踩上去,也不至于掉入湖里。
若她是被人打晕后扔进去,趴在冰面上就更不会掉下去。
可若是湖面没有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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