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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虞佘麻袋
子书淮特地在风物阁为她接风洗尘,这座中洲最负盛名的酒楼。虞佘踏入这熟悉的地方,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
“你可算来了!”白锦快步迎上,却在看到虞佘身后那群沉稳持重的学子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些孩子,与一年前判若两人,举手投足间竟透着几分名门正派弟子的风范。
推开雅间的门,只见许久未见的故人一袭芙蓉锦华服,仙姿卓然。那张向来清冷的脸上,此刻却掩不住眼底的喜悦。
“少楼主还是这般,光彩照人。”虞佘拱手行礼,唇角含笑。
“见过少楼主!”身后的学子们齐声见礼,姿态标准得令人惊叹。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他们那位惊才绝艳的阵法夫子,竟是九霄楼少主、名动中洲的第一美人?
子书淮凝视着虞佘褪去稚气后愈发清瘦的脸庞,心疼道:“和我还讲究这些虚礼?快坐。”
她亲手为虞佘斟了一杯茶,语气温柔似水:“是不是我们走后,你都顾不上用膳?瞧着瘦了许多。”
“我这是长高了,成熟了。”虞佘笑着在她身侧落座,眉眼间带着几分得意,“你瞧,现在可比你高了。”
“好你个虞佘,就不该心疼你。”子书淮嗔怪地瞪她一眼,手上却不忘为众人布菜,“都别客气,你们执事长老这般抠搜,定是舍不得带你们来这等地方用膳。”
“谢谢夫子。”学子们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仍沿用旧称。
虞佘轻笑道:“叫少楼主便是。攀上这层关系,往后咱们可就前途无量了。”
这番打趣让席间气氛顿时轻松不少。少年们这才拿起碗筷,却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用餐仪态。
待众人用膳完毕,子书淮吩咐侍从引他们去住处歇息。雅间内只剩下二人时,她压低声音问道:“他们的气息是如何遮掩的?这般精妙,连我都察觉不到半分魔气。”
虞佘轻咳一声,眼神微闪:“是归墟送来的鲛丹,以远古莽荒之气掩盖了力量本源。”
子书淮意味深长地瞥她一眼:“赢观也近来可好?”
“应当不错,太子之位坐得稳妥。”虞佘垂眸抿茶,随即解释道:“繁夜一直与他有往来。”
这般欲盖弥彰的撇清关系,反倒勾起子书淮的好奇:“那你呢?不曾与他联系?”
“不曾。”虞佘答得干脆,指尖却不自觉地摩挲着杯沿。
子书淮轻叹:“我还以为,他那日的表白,你们会有不同的火花”
“习惯就好,我们时常逢场作戏。”虞佘立即接话,语气轻快得有些不自然。
子书淮虽然不知道她们之间的细节,但确实清楚是人之间莫名其妙的关系。最开始赢观也一视同仁的冷漠,又突然以身相许借她破戒之说判出梵天寺,后来再见便是和睦的同事。她懒得去想,其中的隐秘!
不远处正在收拾行囊的学子们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原来赢夫子与执事长老之间,还有这般渊源。
子书淮又想起来虞佘那总骗人的嘴,莞尔道:“你的话,我向来要反着听。”随即将一盏新茶推至她面前,“尝尝这紫苏月茶,味道尚可。”
虞佘依言饮下,熟悉的清冽气息在唇齿间漫开。还是她不喜的味道,她握着茶盏的指节微微发白,随即不动声色地将茶壶推远了些,云淡风轻道:“这次是真的!”
赢观也单方面的传音确实是不算联系!
虞佘化作带着十名小散修的散修师父,跟随子书淮带领的九霄楼弟子一起赶往长生门的辖区——盘龙城。
仙盟、长生门、问天宗三大势力轮流举办仙门大比,今年正是长生门做东道主。十年一聚的大比,热闹非凡!
盘龙城今日的喧嚣远胜往日。高耸的城墙直入云霄,青砖瓦片在日光下折射出万千光华,整座城池宛如一条盘踞在山川之间的巨龙,气势恢宏。
竹笙扶着灵舟栏杆,望着下方人潮如织、流光溢彩的巨城。她轻轻吸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师父,我们要是得不了魁首怎么办?”
虞佘站在她身侧,一袭简单的青衫,与周遭华丽的修士们格格不入。闻言只微微一笑,语调平和:“无妨。大家尽力就好,其余的,交给我。”
“这有什么好怕的!”旁边的火暮哼了一声,少年意气,锐不可当,“我们可是从您那魔鬼训练里杀出来的,若这样还拿不下第一,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虞佘侧首看他,目光温润中带着告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可自弃,亦不可自大。”
安晓没加入关于胜负的讨论,她望着远方云雾缭绕的楼阁,语气有些落寞:“我们能见到其他夫子吗?一年不见了,好想他们。”
“嗯,”虞佘肯定地点头,声音放柔了些,“她们都会来。届时,好好表现,让她们在千万人之中,一眼就能瞧见自家这闪闪发光的学生们。”
孩子们闻言,脸上顿时阴转晴,重新趴在栏杆上,指着下方城中的车水马龙、奇兽飞辇,兴奋地议论起来。
虞佘转身进入灵舟内舱。子书淮身着九霄楼少楼主的正式服饰,广袖流云,银线绣成的祥云纹路在衣袂间若隐若现,更衬得她气质清冷出尘。她正伏案标注着什么,见虞佘进来,便将一枚玉简递过去,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看,这是为你们准备的休息区,就在九霄楼旁最好的地段。”
虞佘神识扫过玉简内的盘龙城地图,眉梢微挑:“你们九霄楼,不是在长生门的客楼下榻吗?”
子书淮摆了摆手,神情倨傲:“本少主可住不惯那等寒酸之处。”
虞佘立刻作出一副自责模样:“唉,那倒是我委屈少主了。我那魔族小院,怕是更入不了少主的眼。”
“你还好意思提!”子书淮像是被点着了火,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物——赫然是一块黑黢黢、其貌不扬的烂木头,“这便是你在学院第四阶段结束后送我的‘厚礼’!本少主屈尊降贵留在魔族,你就拿这个打发我?”
虞佘眼底闪过狡黠的光,理直气壮道:“此物寓意深长,是为让你们时刻惦念着我。瞧,效果斐然,连少楼主都亲自来迎,这排场,谁能有?”
先别管如何记住的,但是你就说记住了没吧!
“虞!佘!”子书淮周身气息一冷,指尖已有灵光隐现,若非顾及周围众多九霄楼弟子,她那柄名震仙门的“断月”恐怕早已出鞘,目标直指某人的要害。
“唉,冷静,冷静!”虞佘忙不迭后退两步,嘴上却不停,“除了你,想揍我的人少说还有八个!放心,你不动手,自会有人替你出手。”
“哼!”子书淮强压下心头火气,冷艳的面容上寒霜遍布,心中已开始盘算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套她麻袋。
灵舟缓缓降落在盘龙城东侧的专用渡口,虞佘望着窗外愈发清晰的亭台楼阁,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她虞佘,带着“正道之光”的魔族少年们来了!
这场仙门大比怕是比以往的精彩……
看着不远处的梵天寺佛修,虞佘悄悄凝出一丝魔气,随即立马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明月高悬,盘龙城第一酒楼——云外阁,顶层雅间。
虞佘似是酣睡正浓,呼吸平稳。
雅间门外,几道身影鬼鬼祟祟。
“确定她就在里面?”云闲压低声音。
“我的追踪术何时出过错?”宴非殆自信点头。
孟鹤洲看着那扇门,脚步微顿:“……套她麻袋,她日后不会变本加厉地坑我们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来都来了!”苏璃最为果断,手中缚神锁金光一闪,轻轻推开房门。
只见床榻之上,锦被隆起,人影清晰。
“缚!”
苏璃一声轻喝,金锁如灵蛇出洞,瞬间将床上之人缠紧!
然而预想中的挣扎并未出现,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锦被炸开,漫天彩色花瓣喷了几人满头满身。
“夫子们,”含笑的嗓音从门口传来,“别来无恙啊?”
几人猛地回头,只见虞佘好整以暇地倚在门框上,唇角弯弯。她身后,竹笙、火暮、安晓等弟子探出头来,个个忍俊不禁。
虞佘看着几位故人目瞪口呆的滑稽模样,心里乐开了花,连日来的些许憋闷一扫而空。她就知道,这帮家伙肯定会来找她,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报复”形式。布下这个花瓣陷阱,与其说是防备,不如说是她表达想念的、一种独特的虞佘式问候。能再次看到他们鲜活的表情,真好。
“虞佘你——!”苏璃气得跺脚,手忙脚乱地扯着头发上的花瓣。宴非殆扶额叹气,孟鹤洲已经默默开始计算后续会被坑多少灵石。
虞佘笑着指向僵住的几人,对孩子们说:“瞧,你们的夫子,一个不少,全来‘探望’你们了。”
这句话如同解开了什么封印。
“苏夫子!”
“林夫子!我的剑道就差一点就能胜过巫戊了!”
“陈夫子……我们好想您!”
“夫子,你们是不知道你们走了,我们过的日子有多苦……”
少男少女们一拥而上,瞬间将几人淹没。安晓第一个红了眼眶,拽着苏璃的袖子哽咽;火暮挤到林儒生面前比划着剑招;竹笙虽沉稳些,也紧跟在陈艺身边低声请教阵法难题。
虞佘抱臂看着这混乱场面,挑眉去拎说得最大声的火暮:“喂喂,当着为师的面就告状?”
指尖还没碰到,就被宴非殆“啪”地拍开。男人侧身护住火暮,没好气地瞪她:“别吓唬孩子。”
虞佘揉着手背,心里却并无不快,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定感。看,无论分开多久,他们依旧会下意识地护着她的学生,一如在不烬城时。
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支持,是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按照自己心中的“道”前行时,最坚实温暖的依靠。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学生和曾经的“同事”打成一片,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她把她的“教育事业”干得不错。
孩子们得了撑腰,更是你一言我一语地痛诉起来。什么封闭特训、课业禁制、不眠不休的半月苦修……听得木禾杏眼圆睁,云闲暗暗庆幸自家母亲没这么魔鬼。
“我原以为你只坑我们,”陈艺摇头惊叹,“没想到对自家孩子也这么狠!”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虞佘浑不在意地摆手,心里想的却是:不狠怎么行?按照她所知的那个“原著剧情”,魔族处境堪忧,唯有让这些孩子拥有立身的本事,才能真正改变命运。她脑子里那些来自“上神传承”的稀奇古怪的知识和方法,不就是用来做这个的吗?“不然‘正道之光’能稳居第二关榜首?”
方才还诉苦的阎凌一愣,恍然大悟:“好像……确实。比起执事领域的训练,大比反倒轻松了。”
“多谢夫子苦心栽培!”孩子们齐刷刷转身行礼,诚恳得让众人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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